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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张喜燕这话说完,张大有双手捂着脸,叹口气道:
    “你大姐难啊!”
    张喜燕闻言,跺脚就去了一旁,心中有怨。
    张喜年摇摇头,推了推父亲,说:
    “爹,谁不难啊。二姐容易是吗?二姐没有这酒坊,天天被大姐挤兑,她不难?”
    “那不是家里都好吗!”
    “好吗?当时嫁到农家,谁支持啊!”张喜年追问。
    张大有张了张嘴,瞅着儿子生气的样儿,又耷拉下了脑袋。
    “爹,我可告诉你,张喜春过不去了,回来,咱们养,我没意见。可她要是把整个纪家都给我弄来,别说我做弟弟的不容她。养一个张喜春,那没办法,跟我一个姓。”
    “老纪家的都跟我姓啊!爹,你是不是傻了?偏心不是这么偏的。你看看我二姐,我二姐她对不住你吗?咱家夏天吃的菜,哪儿来的?老纪家也没少吃吧,换来好了吗?”
    徐氏深吸口气,看着不死心的丈夫,说:
    “张大有,我最后一次说啊,当着侄媳妇儿的面我告诉你,喜春回来,就回来了。三胖你要是管,别说我跟儿子把你赶出去。咱俩的棺材本,好悬被骗了,你好了伤疤忘了疼。”
    “还找琬儿,琬儿欠你的?你给琬儿啥了?你搁这儿抬‘姑父’的架子。我跟琬儿说话,我都亏得慌。人家二年没了,就喜年去的。喜年要是不去,你觉得会有酒坊,会有霞坊吗?!”
    声音突然拔高。
    东屋吃饭的丁文海等人,全都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不过谁也没过来。
    没法来,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这些人总不好过去看热闹。
    张大有扫了眼生气怒吼的媳妇儿,气呼呼的起身,摇摇晃晃出去了。
    徐氏没有去,门外的何宏志赶紧陪着。
    谁知,还被张大有给嫌弃的推开。
    张喜年气的“腾——”地一下起身,出去道:
    “二姐夫,你别管他。过去陪二叔他们吃饭,我去。”
    爷俩一前一后的离开,徐氏坐在炕上,憋屈的带着哭腔道:
    “作孽啊!生了这么个要账鬼!”
    丁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从张喜燕使了个眼色,让她过去。
    自己这起身,去了东屋。
    丁文海一看到侄女,轻声问:
    “咋,跟你开口了?”
    丁琬点点头,挨着亲叔叔坐下,道:
    “我没应,不是干活儿人,我招来那就是招祖宗。”
    丁文海没客气的说了句“对”,夹菜填进嘴里。
    咽下之后,说:
    “那三胖前些日子回来过,他大姨姐给送来。要不是我在,早就赖着住下了。”
    丁琬闻言看着何宏志,问:
    “你们没想着报官吗?”
    “报啥啊,都是亲戚。”
    得,又来了。
    丁文海用手肘碰了下她,道:
    “看着没,所以我说你得找管事。要不然就二叔在这儿。”
    “咋,不回家了?不要我爷、我奶了。”
    “你小姑出嫁,你爷奶不就去你爹那了嘛。”丁文海并不在意,“这离蛟阳县是不近,可想去也去了。”
    丁琬听到这话,隐约猜到了二叔的意思。
    还没等她开口说呢——
    “我先跟你说下啊,我不是逃避咱家。我就是搁哪儿都成。你这能找到管事儿,我当然就回家。”
    丁琬闻言,好笑的摇头,道:
    “我还能怀疑二叔?您跟我爹都孝顺,才不会呢。”
    何宏志看着他们俩的样子,叹口气,说:
    “怪不得嫂子家过得好。亲戚之间都不算计,互相理解,啥日子过不好啊!”
    丁琬轻笑着没理他,看着竹阳,道:
    “晚上住这边吧,这些日子你该干啥干啥,晚上就回来来吃住,有地方。”
    “行。”竹阳点头,没有客气。
    当然,他也理解丁琬的意图。
    老话说得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段越一家虽然被抓,谁知道会不会有旁人寻仇。
    小心一些没毛病,正好他也在这边有些事情。
    吃过晚饭,大家各自回屋睡下。
    暖房那边有房间,竹阳跟带来的那个人就直接过去了。
    酒坊也有小厢房,炕能睡四个人。
    丁文海领着徐致远、丁玮、丁槐三个孩子过去睡觉。
    徐氏没有走,就跟丁琬睡在了西屋。
    晚上二人躺进被窝的时候,徐氏说了这些日子她的难处。
    自打盖了这酒坊,张家的亲戚,徐家的亲戚,连带着纪家的亲戚,都往上呼。
    全都想着干拿钱、不干活,混吃混喝。
    “……我难啊!拒绝一家又一家,人得罪遍了不说,还得看丈夫、闺女的脸色。喜春是个不争气的,找那么个缺德鬼,还一门心思的为他,这就是欠了他啊!”
    丁琬闻言抿唇,不知道该咋安慰。
    徐氏翻个身,冲向丁琬,道:
    “有时候我挺羡慕你娘的。虽然她俩儿子都没了,可她没有这么多糟心的事儿啊!我每天最怕的,就是看到喜春哭哭啼啼回来。”
    “你兄弟媳妇儿又看不上她,总是跟她呛呛。自己的闺女,就算做的再过分,我也心疼啊。可是……我还不能说啥,我老难了。”
    丁琬清了下嗓子,道:
    “姑母,其实这事儿你们谁都没错。你心疼闺女,喜年心疼姐姐,喜燕难道不心疼吗?错就错在你们平常太不把喜燕当回事儿了。”
    “没有啊,哪有啊!”
    “怎么没有。”丁琬轻笑,抱着被子,说,“喜年成亲我来时都看到了。姑父看不上大志,觉得人家是农村的,没出息。三胖是镇上的,有出息。”
    “可结果呢?老天是公平的,踏实、努力、向上,不可能不得到回报。姑母今天有句话说的很对。当初他们俩出事,喜年如果不去,永祥村还真没有酒坊。”
    徐氏听到这话,长叹口气,
    “姑母,有些事儿不是说说而已。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喜燕做的已经不错了。如果我是她,你们曾经那么对我,我现在能耐了,我肯定不跟你们来往。”
    “那不可能,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咋知道呢?”丁琬反问。
    徐氏惊讶的没说话,丁琬笑着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