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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震麻了。

      陆池放在柳枝腰间的手用了些力,将她翻了个面,让她正面对着他。身体向前微倾的同时,和她保持着几厘米的距离,眼里满是柔情,又带着些疯狂和贪婪,似乎是想将她的模样刻进脑子里。
    即便隔着这点距离,柳枝身上特有的浅香还是飘进了他的鼻腔。
    陆池以前尤其喜欢柳枝身上这股香味。
    他从小便对味道尤为敏感,又因为惯来挑剔,几乎没什么香味可以让他觉得满意,直到他认识了柳枝。
    说起来在他们刚结识时,他还曾花过大价钱找调香师,让他们依着柳枝身上的香味替他调香,想把自己一直埋在这股香味中,无论白天夜晚。
    可不论是多有名的调香师,都不能完美复刻她身上的香味。
    这事后来还被柳枝知道了,挨了一段骂,便也不了了之了。
    思及此,陆池眼里划过一丝嘲讽,又很快褪去,唇角似有似无勾起。
    柳枝含着怒气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细听还带着些语无伦次,“怎么会,为什么,你怎么会,你不是......”
    你不是,死了吗。
    柳枝很难说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
    试问,你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在死去四年后突然诈尸,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方式出现在你面前,在见到你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既不是先和你相认,也不是向你解释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什么也不说的,从背后抱住你,在你快被吓得魂飞魄散时,将嘴唇贴在你锁骨处,吮吸你身上还在向外淌血的伤口。你该做何感想?
    柳枝认为,这个问题根本不可能有答案。
    但很快,陆池便让她觉得自己错了。或者说,让她觉得,这一切好像不是那么重要。
    陆池本就比她高一个头,四年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倾身半压在她上方,将她完全笼罩在他身下。右手在她失神之际又覆上了她的锁骨,大拇指轻柔的,带着些执念似的,在还残留着他气息的伤痕上拂过。
    一下,两下,叁下。
    有些痒。柳枝脖子不自觉向后缩,连带着整个人向后退了两步,退出了陆池的怀抱,隔着几步,客厅不太亮淌的灯光勾勒出陆池的轮廓。
    他还是原来那副模样,带着清冽的少年气,身材单薄笔直,不说话时眉骨里透着细碎又易碎的美感,一开口又是通身的独属他的傲气与矜贵。
    再看得更全些,他这会儿穿着白色衬衫,浅灰色运动裤,单看样式,似乎和她前些日子替柳桥买的新衣服一模一样。
    除了上面沾满血迹以外。
    柳枝的晕血症又要犯了,小腿软了几分。
    可她不敢别开眼,她怕,怕一闭上眼,眼前这人又会消失不见,让她再也找不着。
    强行撑开眼皮,看他的目光中带着些怀念和留恋,睫毛连接着心脏,不停颤动。夸张的心跳声响彻她耳膜,她最终还是没坚持住,扶着胸口低头,大口大口喘气。
    好在她的晕血症虽说严重,但毕竟不是先天性的,更多的是心理因素,只要努力转移注意力,还是可控的,不至于晕眩过去。
    在柳枝试图平复呼吸时,屋子里响起了细微的窸窣声。
    她有些不安,忍不住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脑袋直接撞上了一个滚烫的、赤裸的胸膛。
    紧接着,带着磁性的嗓音顺着两人贴紧的肌肤,传进她耳里,震得她耳尖发麻。
    什么时候开始晕血的?
    什么时候?
    柳枝先是被问得一愣,很快,一股异样的委屈涌上了她心头,不过几秒的时间,她的眼眶便全红了。
    当然是四年前,你浑身是血倒在我面前,又没抢救过来的时候......
    这虽是实话,但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好不容易出声时,声音竟已是嘶哑到不行。
    在你,不在的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