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海，这次没你的事，你不要插手。”钟舒阳忽然喝道。
    “没我的事？来我昆仑杀人，这也叫我没我的事，那如果我去蜀山杀人，是不是也没你的事？”秦天海冷声道。
    “你作为日轮峰主，又作为秦家族长，你护着秦家人，我无话可说，但他，真的是你秦家后裔？”钟舒阳指着陈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天海一边问，一边审视陈靖的情况。
    当看到陈靖浑身是血，又看到自己派来的那位手下也是嘴角带血，他的心情顿时又阴鸷了几分。
    不管怎么样，你钟舒阳作为三足天蜀山的人，来昆仑杀人，首先就没道理。
    “哼，作为秦家族长，你或许还丝毫不知道吧？你们所谓的曼陀峰主，他真的还是秦枭吗？你该问问他，到底是叫秦枭还是叫陈靖？
    秦枭当初真的夺舍成功了吗？你难道没想过，真正的秦枭或许已经死了？在那场夺舍过程里，被这个人间蝼蚁给反夺舍了？”
    钟舒阳指着陈靖，字字铿锵地质问道。
    此言一出，在场者，皆惊。
    尤其是朝阳阁门口的阮青蓉。
    她皱着眉头，心中百思电转。回忆起秦枭自夺舍之后的种种变化，说起来，与以前的确是有点不同。
    最初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他心性变化的缘故。
    但如果真的是钟舒阳所说的这个结果，那这些日子在跟她做对的，压根就不是秦枭，而是来自人间的一个蝼蚁？
    这个结果，她也不敢确定。
    瞄了一眼身边的犹晴，她忽然问道：“你觉得呢？如今的秦枭，还是不是以前的秦枭？”
    犹晴早就被陈靖以【妙手桃花真言术】给魅惑了，心中自然是向着他的。
    便点头道：“是呢，除了他，别的人也不可能那么令人生厌。如今他虽然换了个躯壳，可我每次见到他，还是厌恶无比，这说明，肯定还是他，这一点错不了。”
    再看前方广场上，秦天海冷笑一声道：“秦枭？陈靖？所谓的陈靖，我也知道，就是这具躯壳原本主人的名字。但，你钟舒阳为何会有这般质疑？”
    “因为我有某些证据，可以证明他根本就不是秦枭。”
    “什么证据？”
    “你不如问问他自己，要他当着你的面亲口说一遍？”钟舒阳淡淡道。
    秦天海目光对向陈靖：“好，你就当着我的面，告诉钟舒阳，你到底是陈靖还是秦枭？”
    陈靖心中波澜不大。
    因为他用准确率算了出来秦天海压根就没相信钟舒阳的话。
    大概是因为这几次的接触，再加上他还得到了昊天镜的认可。打心底里，秦天海对他的满意度是越来越高了。
    所以，秦天海怎可能因为钟舒阳的几句话就起疑？
    毕竟秦天海如今也只剩下这么一个“私生子”了。
    对待这唯一的儿子，他又怎可能不信儿子，而信外人？
    陈靖明白这一点后，也干脆顺着他的心，说道：“人间界的蝼蚁有我这么好的基因吗？钟舒阳想杀我，无非就是因为他儿子死在月星，他怀疑是我杀的，所以想给他儿子报仇而已。”
    这话说了出来，果然很得秦天海的欢心。
    秦枭作为他的私生子，说这话，也就等于从侧面在夸他。
    他当然是高兴的。
    “没错，我也觉得人间的蝼蚁，不可能拥有这么良好的基因。你钟舒阳死了儿子的事，所有人都感到很可惜。但这种事，你又岂能怪到秦枭身上去？
    我的儿子不久前也死了，而且还是因为想跟秦枭攀比，跑到无色界死于意外。
    说起来此事跟秦枭也是有莫大关系的，但是，你看我有责怪过他？你身为地人洞洞主，若是连这点心胸也没有，你最好问问自己，真的配得上那个位置吗？”
    钟舒阳面色不变：“兴许你儿子就是被他所杀呢？”
    说实话，当初刚知道儿子死亡的事，秦天海是相当恼怒的。
    当时如果真有证据证明是秦枭干的，他觉得自己会一掌直接拍死秦枭，为秦合舟报仇。
    但换到如今，即便真有证据证明是秦枭干的，估计他也下不去那个手了。
    因为私生子也是子，最重要的是这个私生子最近的表现，超过秦合舟太多了。
    不但跨入了金丹领域，更得到了昊天镜的认可。
    就凭这些表现，就足够抹去不必要的怀疑。
    “无论是不是他杀的，这都是我昆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钟舒阳来管。现在，我要你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说法，今日你若拿不出一个让我满意的说法，少不了，我也要去你蜀山杀一个来回。”
    秦天海手持长刀，杀气凛凛。
    他唯一的“儿子”刚刚差点被杀，这口气，若能轻易咽下去，那他就不叫日轮峰主了。
    身为昆仑最高领袖之一，这种面子是必须要找回来的。
    钟舒阳忽道：“既然他不愿意说，那我就替他说了。他如今应该叫陈靖，而不是你们所谓的秦枭。
    他至今依旧保留着跟人间界陈家人的联系，你若不信，可以派人去调查。”
    “这又如何？夺舍一途，受身体本主影响，对人间界的陈家人有了怜悯之心，也是说得通的。而且这说来说去，也跟你蜀山没一丝一毫的关系。”秦天海冷冷道。
    “我问你要的是今日你无端来我昆仑杀人的说法，而不是问你关于秦枭的事情。无论他如今是秦枭还是陈靖，这都是我昆仑内部的事情，容不到你来管。”
    这话丢出来，也算是彻底摆明了态度了——他秦天海护犊子护到底了。
    钟舒阳道：“那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秦天海既然说了这样的狠话，那就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今日他上门杀人，于天域的法规而言，的确是不占理的一方。
    如果秦天海真要去蜀山杀一个来回，他也真没什么好说的。
    “好说，我也不占你便宜。你这次伤了秦枭，那就让他自己动手，攻你三招。三招之后无论结果如何，都作罢，我不再计较你这次的冒失。但以后，你也休要再跨足昆仑半步。”秦天海道。
    “三招？就他？你确定？”钟舒阳眯着眼。
    既然秦天海护定了陈靖，那他也注定没机会再下手了。
    但有了今天这个肯定，接下去，他也能去人间再用一些手段。
    除非，陈靖躲在天域一辈子不下去，要不然，下次一定要让他在劫难逃。
    “确定，就三招。”
    “可以，你让他尽管来。”钟舒阳双手负背，眼神尽是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