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凯来到豫章的第一顿饭，是在豫章国际大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里吃的。
    做东的是赣省卫视的台长曹国栋，陪同的有郑宏滨和多位电视台的人员，在接待规格上，对罗凯无疑是非常尊重的。
    其实罗凯并不怎么喜欢国内的饭局文化，总有很多的规矩，也容易遇到一些不对路的人，所以在京城的时候，他对于那些饭局邀请是能躲则躲，躲不过去的才会参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除非他去过那种隐世的生活，那就不需要再交际应酬。
    刚刚重生归来的时候，罗凯还真考虑过，但后来才发现，二十年在另一个世界努力奋斗直至登临巅峰的时光，虽然让他变得成熟睿智，可显然还没有达到看淡世情、无欲无求的地步。
    在罗凯的心里，始终有团不曾磨灭的火焰，促使他在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去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但晚上这场饭局的气氛很不错，做东的赣省卫视台长曹国栋年过五十，谈吐颇为幽默风趣，他的身上官威很少，对罗凯这位客人颇为周到热情。
    曹国栋属于“土生土长”的赣省卫视人，他大学毕业之后就进入赣省卫视工作，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的位置，对于奉献了青春和人生的赣省卫视自然无比了解。
    赣省卫视目前面临的主要问题是，作为一家国有电视台，自从改制之后，来自政府的拨款越来越少，只能勉强维持吃不饱饿不死的局面，想要发展壮大，自身的造血恩能力却严重不足，面对其它卫视台的强力竞争，自家的地盘都失守了。
    曹国栋接过一台之长的重任之后，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忧心忡忡，和郑宏滨等一干卫视台高层，为了赣省卫视的未来殚精竭虑。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郑宏滨想要跟初夏动画工作室合作，引进《喜羊羊和灰太狼》这部动画片放在卫视台播出，曹国栋果断给予了支持。
    他看中的当然不是这部动画片本身，而是站在初夏动画身后的罗凯。
    罗凯是京城娱乐圈里的一线明星，哪怕是刚刚上位的，也代表着丰富的资源。
    能被赣省卫视利用的资源。
    “现在都说综艺为王…”
    曹国栋敬了罗凯一杯酒之后，大概是有点醉意了，忍不住吐槽道：“别人都说你们赣省卫视为什么不做综艺节目，整天捡别人的破烂放，我们那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罗凯端着酒杯，含笑听曹国栋吐苦水，他能听出对方是真的有感而发。
    虽然大家初次见面，这样未免交浅言深了，但曹国栋显然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而以他卫视台台长的身份，说是降贵纡尊也不算过。
    大家都不容易啊！
    罗凯在心里这样感叹，听曹国栋继续说下去：“现在行业内的状况是大综艺大投入，没有钱是做不好综艺节目的，那些明星的身价就能压垮预算，就你刚刚夺得冠军的《假面歌王》，京城卫视的前期投入起码超过1亿！”
    罗凯点了点头。
    曹国栋说得完全是实情，艺人也算是一种珍稀资源，尤其是咖位高、人气多的明星大腕，属于供不应求的，从来不需要担心什么邀约的问题。
    物以稀为贵，想要邀请到这些明星大腕参加节目，首先得承受他们高昂的出场费，京城卫视做《假面歌王》邀请了包括罗凯在内的24位明星，单单这笔开支就是相当惊人的数目。
    而且京城卫视还重新装修了演播大厅，购置了昂贵的全息投影设备，如此种种，才将这档节目做成了王牌，靠广告费赚得是盆满钵满。
    “这样的节目，我们根本拿不出足够的预算来，也请不到好的明星…”
    曹国栋苦笑道：“京城卫视无论是广告收入还是上级拨款都比我们强太多，他们能够承受失败，我们承受不起。”
    这个才是最关键的，京城卫视虽然比不上湘省卫视、浙省卫视那么财大气粗，但作为国内的第一家电视台，地位相当于嫡长子，断断是少不了月例钱的。
    相比之下，赣省卫视的抗风险能力就差多了，砸锅卖铁丢1个亿下去，做出品牌赚到了钱是好事，万一要是失败了，拍板领导屁股下面的位置肯定不稳。
    要知道现象级的节目之所以是现象级，就是因为太过稀有！
    “小罗…”
    曹国栋对罗凯的称呼很亲切，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们在京城里做事业，见多识广人脉强，如果遇到什么好的节目创意或者点子，还请介绍介绍。”
    虽然有开玩笑的意味在，但是曹国栋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当然以他的身份，不可能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曹台长…”
    罗凯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您想做个投入成本不高，但能够保证基本收视率的综艺节目，我倒是有点想法。”
    曹国栋和郑宏滨等人同时眼睛一亮。
    酒席上很容易认识一个人的品性，虽然包括郑宏滨在内的一干卫视台高层接触罗凯的时间补偿，对罗凯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罗凯年龄不是很大，但是言谈举止成熟老练，待人接物不亢不卑，更有种让人信赖的气质，显然不是那种夸夸其谈之辈。
    他说得是很谦虚，可在座的没有一个是智商欠费的，知道罗凯如果没有点把握的话，也不会这样做。
    投入成本低还能保证收视率的综艺节目？
    这样的节目给我来十套！
    郑宏滨忍不住咳嗽了一下，问道：“罗凯老师，你能谈谈吗？”
    罗凯洒然一笑：“这个想法暂时还不成熟，如果曹台长、郑主任你们感兴趣的话，那我回京之后做套方案出来，你们看怎么样？”
    曹国栋顿时喜形于色：“那太好了！”
    他再次端起酒杯：“来，小罗，我们再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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