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14)

      小A咬牙威胁。
    你要再说一个字,我现在就过去把你头发剪了!
    青欣这才终于抿起嘴。
    以一种防御姿态小心翼翼地下了楼。
    眼看她终于下去。
    小A松了口气,刚要关门回屋,就听楼下传来青欣的大喊。
    青听是疯子!智障!白痴!!!
    你说什么?!
    见小A气呼呼地冲到平台边缘。
    青欣背脊一凉,但嘴上还是不输。
    我说你是白痴啊!白痴!!!
    喊完,见小A那一副马上要冲下来的架势。
    要紧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小A自认为是个淡然的人。
    长到那么大,早已沉稳大度,处事不惊。
    但不知为什么。
    他却总能被青欣这种幼稚鬼气到失去人形。
    努力平复下心情。
    借着外头惨白的路灯,他才发现刚才那张请帖掉在了地上。
    看着上头的青听两字。
    他还是弯下腰,将它收进了屋里。
    *
    盛世集团总部最近有点怪。
    不知为什么,大家都带着一口诡异的相声腔。
    就是那种明明是正常句子,却硬要拗成相声的感觉。
    连日常对话风格都变得很微妙。
    喂,你您过来,去把这文件给我复印十份咯?
    您说得对!我这就去。
    你您赶紧给小黄打电话,让他麻利地回来!
    您说得对!我这就去。
    你您居然吃甜豆腐脑?您撒比嘛?!
    您说得太对了!我这就去你丫的,你找削啊?!
    职员小黄最近刚休假回来。
    对全公司的诡异行为感到不解。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怎么都这种语气?
    隔壁桌的小白探过头来。
    悄悄跟他解释。
    啧啧啧,你还不知道吧?贺总他出车祸撞坏脑子啦!
    什么?!
    听说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相声腔调,没办法呀,大家就只好跟着学。
    小黄吃惊捂嘴。
    天哪?这也太惨了吧?可怜的贺总,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没想到居然就出了这种问题
    你傻吗?贺总怎么可能有问题?
    小白白了她一眼。
    有问题的是不会说相声的您呀,宝贝。
    小黄:?????
    不过我们平时见不着贺总,所以还算好的呢,那些要去和贺总开会的可就惨了,不但得学捧哏,还不能笑!谁笑谁降职!
    天哪?这么严重?!
    不过你您也不用怕,以后遇上贺总,别管他说什么,只管回您说得对就行了,大家都这么干!
    小白并没有胡说八道。
    因为大家是真的都这么干。
    贺久自己都数不清。
    是第几次听到您说得对了。
    会议室里一片肃穆。
    所有职员都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正襟危坐,严肃万分。
    可咱们盛世集团吧,从前就一直忽视娱乐产业这块,这可怎么办呢您说说?我寻思来寻思去,觉得就应该要在新公司的发展方向上着手
    职员们表情微妙。
    您说得对!
    娱乐产业向来是千秋集团的高地,他们家艺人唱跳都不行,却总能吸引粉丝,直播时,那弹幕是遮天蔽日气势恢宏,一片欢声笑语啊!我就好奇啊,嘿您说他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就有这么多弹幕?等我移动鼠标向下一点,关了弹幕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竟是、竟是在
    职员们一脸痛苦。
    您说得对!啊?
    他竟是在直播刮腿毛啊!!!
    职员们激动捂嘴。
    哦哦哦!您说的太对了!
    肃穆中,有人终于憋不住。
    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
    噗
    见贺久的视线瞬间移过去。
    旁边的人急忙用手肘蹭蹭发笑者。
    发笑者也很努力地抿起唇,却反而更加憋不住。
    伸手捂嘴,埋下头咯咯咯地笑了。
    不少人被她传染,表情也开始变得异常微妙。
    他们努力抑制嘴角上扬,却还是功亏一篑,垂下脑袋扑哧笑了出来。
    三天来。
    所有会议都是这样。
    贺久看着憋笑憋得很辛苦的员工。
    声音冷冷。
    行了,散会吧。
    他不再想理会这群只会说您说得对的职员们。
    当即转身回了办公室。
    刚一坐下。
    就看到了桌上笔筒里的棒棒糖。
    那花里胡哨的包装纸。
    在一堆名贵钢笔间,显得格外醒目。
    是回来那天。
    小A给的棒棒糖。
    第14章
    贺久望着笔筒里的棒棒糖。
    暗暗叹了口气。
    他刚要翻开文件,就听笃笃两下叩门声。
    不等他回应,席衍就已拎着个便当盒走了进来。
    席衍笑得一脸讨好。
    却又毫无歉意,看着特别欠揍。
    贺大少爷,我来赔罪了。
    贺久上下扫视他一遍。
    您这叫来赔罪啊?
    我不过就是想看你受受苦,况且这不是没耽误你什么吗?
    席衍毫不客气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来。
    自然得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样。
    不过你这口癖还能不能改过来啊?找过医生了吗?
    嗯。
    医生怎么说?
    贺久看他一眼。
    沉默着摇了摇头。
    不清楚。
    这三天里,他找了不少医生。
    他们全都对此束手无策,说是没有见过这种病症。
    因为找不到别的解决办法,贺久只能先死记硬背一些日常用语。
    虽然有些磕磕巴巴,但只要不多说,并且提前在脑内打好草稿,还是勉强可以装成正常人的。
    医生们虽然治不了。
    但多少还是猜测了原因。
    以目前最靠谱的结论来看,他应该是大脑受损,且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导致相声的语法如同催眠般替换了他原有的语言逻辑。
    说出这个可能性的医生,认为他不必刻意去治疗。
    因为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症状就会自然而然减轻。
    就像外语和中文的语法不同,假如我们现在观看了一部外国电影,那么短期内,我们说话就很可能会出现失误,譬如语序倒装,语法错误,说话翻译腔等等问题,可一旦到达一定时间,记忆渐渐不那么强烈后,我们说话就会回到原本的状态。
    按照他这理论,只要时间足够久。
    贺久潜意识中对相声的记忆越淡,他就越可能康复。
    继续这个话题也没什么意义。
    席衍将便当盒打开,满满当当地摊在茶几上,扭头冲贺久开心招手。
    看看,这是我亲自给你做的爱心便当,好看吧?赶紧过来吃!
    贺久放下文件。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您亲自做的?
    对啊!
    席衍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
    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我可是亲自站在厨房里盯着我家厨子做的!
    席衍这人闹腾得很。
    他要不过去,十之八九就要过来捣乱了。
    贺久心里清楚,只能合上文件。
    乖乖坐进他对面的沙发。
    爱心便当虽然大了点,却真的很爱心。
    一共三层的便当盒,竟每一层都用食材摆出了一个巨大的心形,恢弘而浮夸。
    可糟糕的是,米饭那层铺着的爱心。
    竟是一大堆番茄!
    看到这铺了满满一层的番茄块。
    贺久脸瞬间就黑了。
    他皱起眉,嫌弃地将番茄夹出。
    看着下面被染色的米饭,忍不住发怒。
    您家厨子谁啊?不知道我讨厌
    他的声音蓦然顿住。
    筷尖悬在那两块番茄上,久久没有落下。
    见他失神地颤了颤眼睫。
    席衍挑起一边眉,还以为他是被气到失语,不由嘲笑。
    瞧你这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就俩番茄吗?男子汉大丈夫,你还能怕这个?
    可他没有回应他的尖酸。
    眉间微微一皱,仿佛要逃避什么般挪开了视线。
    哇,真没想到,你讨厌番茄已经讨厌到这种程度了吗?连看到都觉得辣眼睛?
    席衍一脸不敢置信地朝他嘘声。
    见贺久迟迟不动筷,只好自己先拿起筷子挑了块肉吃。
    贺久刚从便当中移开眼。
    一抬头,便又看见了桌上的棒棒糖。
    席衍见他再次陷入沉默,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在看清桌上那颜色绚烂的糖果时,终于了然。
    他观察着贺久的神色。
    将一个喔字咬得暧昧绵长。
    不过就这么几天,你别是喜欢上那个小混混了吧?
    听他这么说。
    贺久才终于回头看他一眼。
    喜欢?
    开什么玩笑!
    他贺久是什么人?
    怎么可能喜欢那种一事无成的倒霉蛋?
    他不屑地低哼一声。
    瞪向一旁看好戏的席衍。
    我要喜欢他,我就生吃十斤番茄!
    这话说得可真狠。
    谁都知道他贺大总裁最讨厌番茄,别说十斤了,就是十克都塞不进他嘴里。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
    贺久被他噎了一下。
    但气势却不输。
    我只是在想该怎么报答他。
    这有什么好想的?那小子不是穷嘛,你干脆给他点钱,你们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完美!
    席衍这话说得太正确。
    贺久一下子无法辩驳,只能沉默下来。
    是啊,按照最理所当然的思路。
    他现在就该找人给他打一大笔钱,然后忘记这件事,把注意力放到公司和自己的病上。
    自己是不可能回去找他的。
    他没有那么闲,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特地跨越半个中国去找他,这多奇怪啊?
    就好像他们之间产生了什么深厚感情一样,怪叫人误解的。
    但如果真的只是把钱打给他。
    自己也不出面,也不说什么,然后他们就真的两清了。
    但这是不是又太没礼貌了?
    那小子会不会觉得他冷漠无情?
    不不不
    他管他怎么想!
    自己不过借住他家两天。
    转眼就是陌生人,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谁会管一个陌生人怎么想啊?
    你要是实在想他,那就给他打个电话嘛。
    席衍见贺久不回话,心中了然。
    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可是给他充了五十万话费呢!他那么穷,那号码一定会一直用下去的。
    打电话吗?
    不,不行。
    贺久默默在心中否定了这个做法。
    如果能打,他早就打了。
    可他现在打过去,该说些什么呢?
    自己连当面道别都没有,只留个字条就走了。
    他会不会不开心?
    而且他回来后忙得晕头转向,等终于得空,却已经过了三天。
    他该怎么解释自己三天来一直没找他呢?
    也不对啊
    他为什么要解释?
    都说了那小子将来不过就是个陌生人。
    他和一陌生人有必要解释吗?
    贺久还是头一回纠结成这样,烦躁地摸了摸额头。
    决定还是不要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公司堆积的事务已经处理了大半。
    可他桌上还有一大堆文件没看,现在根本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
    吃过午饭,送走席衍。
    贺久在办公室批了一下午文件。
    等到回过神来时,大楼外已是灯火璀璨。
    秘书推门进来,询问他是否要点餐。
    墙上的钟走到了9点,早就超过下班时间。
    贺久知道秘书是不想打扰他,于是一直在外头陪着,当即想慰问一句。
    可他忘记了自己的口癖,也没去打草稿。
    等反应过来时,话已脱口而出。
    真是辛苦您咯。
    秘书本来淡然严谨的表情微妙地动了动。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甚至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却还是败下阵来。
    噗
    出于专业素养与对贺久的敬畏恐惧。
    她迅速收住笑,并向他道歉。
    对不起。
    门外秘书室还有几个小秘书也没下班。
    正探头探脑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