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宋严肃地说道，顺手打开抽屉翻找一下，拿出一沓现金，随意地数了数就递给了乐子，看厚度绝对要比5000块钱多。
    “扮活狮子的工资。”
    又卖关子，两女翻起了白眼。
    “谢谢哥。”
    乐子美滋滋地接过，没忍住问道：“我哥的呢？”
    “你别管你哥。”赵宋挥着手，皱着眉头，“现在你家里的情况是：你爹卧床，你娘种地，家里就你媳妇儿照顾着，你觉得合适吗？”
    “如果每月当狮子能挣5000……”乐子犹豫着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哥，小声嘀咕道，“我和家里都觉得合适。”
    说得很好，很常情！
    赵宋在心里狠狠地比划下大拇指。
    归根结底，在京城最低工资还不到1000的年代里，自己给开的太多了。
    “现在的问题是：我不可能用两个黑脸当狮子了。”赵宋指着喜子说道，“你看看你哥、再照照镜子，俩人晒的跟个黑煤球似的，兄弟，大院门口的狮子要么大理石；要么汉白玉，黑脸是贴门上的，不是蹲门口的。“
    “噗嗤~“
    小雨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就连白丽都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忍俊不禁。
    “哪咋中？”乐子急道，“我爸看病每个月都花那么多钱，总不能就让我哥花钱吧。”
    “怎么不行？”
    赵宋一本正经地：“从你哥高中开始，你就种地养着家、供着他，现在他马上毕业赚钱了，怎么就不能轮到他了？”
    “那怎么中呐！”
    乐子的黑油油地脸突然红了起来：“我哥还得娶媳妇儿呢，京城的房子又那么贵，本来我先娶了媳妇就不对……”
    赵宋打断了乐子的话：“你娶媳妇是为了方便照顾家里，怎么就不对！至于房子.......”
    说着，他拿出一份购房协议，递给了乐子：“马甸桥·阳光丽景家园、二居室、90平、三环内、德外学区，对口小学西师附小，对口三帆中学，是西城实验、四中、八中、师大附的重要生源地，全京城最好的学区房，你哥的。”
    乐子激动的看着协议书：“他哪来的钱？”
    “你哥给我抗了三年包，每个月我都只给够他的生活费，剩下的存起来，等他毕业了......“赵宋指了指协议，说道，“内购价，8成首付，剩下那点钱，你哥会慢慢还，压力不大。”
    同样的协议，李勇也有一份，赵宋虽然把工资多标了些，但是并没有突破底线，两人乐意接受。
    他们就是这样，有好处，不影响朋友关系，那就受着。
    没有，也没关系，朋友之间没那么多事。
    上一辈子，住在京城东边（学区垃圾）的俩人，连孩子上学这么大的事都没找过赵宋那口子。
    这样的朋友，一辈子有一个就足够幸运了。
    赵宋运气逆天，两辈子都有两个！
    “唉~”乐子咧开大嘴笑着，哆哆嗦嗦的把协议书塞进喜子的怀里：“哥，收好了。”
    说完，他转过头，开心的看着赵宋：“这两天我爹也该输血了，我明天就回去。”
    “……”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小雨又拿起一个香蕉，打算给这个不算熟悉的哥哥剥一个。
    白丽坐正了身体，认真地正视之前在心里鄙视过的家伙。
    喜子闭上了红红的眼睛，他是大学生，要是回到家乡，除了种地什么也干不了，不光是辜负了自己，同样辜负了全力供他上学的家人。（注）
    “你有两个选择。”
    惊讶的目光中，赵宋伸出了两个手指，随后收起一个，指着不上大号的女神说道：“还没给你正式介绍过，白丽，我和你哥的好同学、好朋友。”
    “白丽姐。”
    乐子红着脸叫道，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朝女神的方向看。
    “第一个选择：可以不回去，她会帮你找个潜泳教练，三个月后，我帮你赚笔快钱，让你在京城买套房子把家人接过来，以后你就靠这个手艺在京城安家立命。”
    “赵宋~”喜子急道，他爸妈根本就不可能来，那不是一家人，而是两个大家族。
    赵宋看也不看他，挥挥手道：“你弟是家主，你弟决定。”
    看着哥哥着急的样子，乐子沉默下来，许久，他才拍拍所坐的沙发，期盼地问道：“潜泳这手艺，多久能买一套这么舒服的沙发？”
    “……”
    又跑题了。
    啪~喜子哭笑不得的拍着额头。跟朋友在一起的赵宋和工作时完全不同，没有正形，再碰上更不靠谱的弟弟，这场面，喜子都不忍直视。
    小雨捂着肚子瘫倒在笨笨的身上。
    不大号的白丽笑不露齿。
    “这个吧......”赵宋砸吧下嘴，“思特莱斯沙发，号称世界上最舒适的沙发品牌，以这款的做工，人工，材料，品牌溢价，放在国内20万不算贵，但它毕竟是进口的.......”
    “多……多少钱？”乐子腿抖了。
    “它是联名款，欧洲报价大概120万人民币。”
    “哆哆哆哆~”乐子抖动的腿在地板上发出快速的敲击声，“我能.....挣多少？”
    赵宋摊开早已准备好的京城地图：“我在东北北四环的富城花园有套别墅，紧邻高尔夫球场，等你学好潜泳就住那里，每天晚上球场歇业时就偷偷潜到湖里捞球，我给你找关系，回收价8块钱一个。”
    “……”
    听了赵宋的话，一旁的白丽薅起来凑热闹的加菲，捂在脸上，不过偶尔的抽搐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情。
    “捞完了呢？”
    “捞完了我给你找遍京城高尔夫的会员卡，再找个人负责给你放哨，一年里，足够你在你哥小区买个三居室了。”
    “以后呢？”
    “嗯~”赵宋仔细回想了下，“当教练的话，十年后保底月收入1w。”
    “……”乐子沮丧地摇着头，“哥，我还是回去吧，我这辈子也买不起一套沙发。”
    “你不能这么想。”赵宋头疼的解释，“你看在这个别墅里，沙发并没有被特意凸显出来，为什么？
    因为沙发是为整个设计服务的，珍贵的是设计而不是沙发，这套房子里有120万的沙发，也有设计师免费做的藤椅，我要是说它们比沙发贵，应该没人怀疑吧？“
    乐子迷茫的摇摇头：“不懂。”
    赵宋头疼，他起身拿起白丽的包包放在了乐子的身边：“古驰包，价格够在你家盖个小房子，可是这玩意白丽拿着，那是有谱，换成你，那是装逼！”
    “为啥？”乐子往边上挪了挪，试图离那套小房子远点。
    “衣服啊~”
    赵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一身阿迪王，跨上这个包上街，真的也变成假的。明白不？”
    “不明白。”
    乐子继续茫然。
    “沙发、包不是问题，因为总有比它们更贵的东西。120万、1万不是重点，重点是才华和能力。”
    赵宋耐心地解释道：“这套沙发没有花钱，因为它是厂家和我旗下设计师、装饰公司的联名款，以我的名字做宣传。
    所以贵的是设计师能力，是装饰公司的渠道，是我的名字。”
    “……”
    “你回家种地，这辈子就能看到尽头。我给你展示的是另一条路、一条充满变数之路，让你学潜泳，你的未来可以有很多可能。
    譬如你愿意努力，可以去考国际潜泳培训师，可以开场馆，扩大经营范围招收学员，那就不是月收入1w的事情了。
    明白了吗？”
    乐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憨憨地笑道：“这沙发是真舒服。”
    “……”
    “你说的是：金钱不是万能的那一套？”
    “……”赵宋尴尬地笑了起来：“以我的成长环境和经历来说，金钱就是万能的，我绝大多数快乐都是金钱买来的。
    本可以直接给你钱，但是你哥不会同意。
    所以我按照你的状况，介绍了这个来钱快的手艺。慢慢来，先把衣服换成真阿迪，杂牌手表换成卡西欧，只要你愿意努力，我相信你早晚买得起这个沙发。”
    “谢谢哥。”乐子感激道，随后他看着茶几上的苹果，刚想说出自己的决定，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好奇地问道：
    “哥，你穿的内裤有1千块钱吗？”
    “……”
    这是一个很优秀的问题！
    赵宋疑惑的和小雨对视：“这年头还有男人穿内裤？”
    小雨摇摇头，茫然地问：“是啊，正经男人哪个穿内裤？“
    赵宋：“哪个正经男人会把钱花在内裤上？”
    小雨肯定地点点头：“花在内裤上的钱，那还叫钱吗？”
    赵宋、小雨：“下贱！”
    …………
    玩笑过后，屋里人的视线全部集中董乐身上。
    乐子挠挠头，再次把视线挪到了苹果上面：“哥，还是聊聊苹果吧。“
    说完，避开了两位女神惊讶的目光，尴尬的笑笑：“我不傻，刚才你们仨一直在看它，联想赵哥的生意，所以我想第二个选项是不是跟这个‘苹果’有关，而且是我回家后的活计？”
    “真聪明！”
    赵宋抚掌大笑道：“不过不是这个苹果。”
    说完，他在全屋人关注下，把苹果掉个儿。
    如果说‘苹果’品牌是右边缺口，果柄冲右歪的话，那么现在这个苹果就是全部冲着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