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仇恨
地下城基地,贺曼的办公室。
贺氏集团的总部并不像军部总部或者雇佣兵团总部那样守卫严密,它毕竟是商业机构,主要是跟人做生意,所以这里除了必要的保安和服务人员没有武装人员值守。当然,从目前地下城的局面上来说,谁也不会对这里打主意,因为地下城维护、维修一半的事物,都是由贺氏集团承建的,大家生活都靠它,谁也不敢对这里有所图谋。
贺氏集团的总部并不像立花之心那样豪华靓丽,毕竟这里不是娱乐中心而是管理中心,但是环境安排地很是整齐有序,各种植物和装修十分得体,让人觉得很是舒心。办公楼的前方是一道水幕,从天花上垂下来,细细的水雾随风飘散,甚是让人觉得舒畅。
办公室内,贺曼躺在一张按摩椅之上,很是享受地闭着眼睛,按摩椅轻揉着她身上各个部位,她的躯体随着按摩椅在缓缓摇动。音响中柔和的女声伴着音乐在念一首古老的诗歌,四周的假窗上缓慢地切换着诗歌中的景象,所有的一切让人都觉得与世无争,平安和谐。
但贺曼仍是有些烦恼地吐了口气,眉头却展不开。
所有的享受都不能消除心中的烦恼,这是她目前最大的问题。
办公室的门打开,助手婉儿神色凝重,走进来在贺曼的耳边低语片刻,贺曼冷冷一笑,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婉儿看了看按摩椅的设置参数,然后淡然一笑就走了,片刻之后,随着一片嘈杂声,一直坚实有力的臂膀一拳砸开了办公室的门,出现在贺曼的面前。
贺曼没有起身,而是半张开眼睛看了看来人,向着门口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自有下人将门合好,室内恢复了宁静。
林子聪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地冲到贺曼的身前,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将她从按摩椅中提了起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林子聪怒火冲心,脸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在流着血,看起来狰狞而恐怖,衣服碎成的布条条上面满是红色的血迹和已经有些发黑的污泥,看着很是惊心。
“不干什么。”贺曼脖子被林子聪捏住,但是看起来并不担心他会捏死自己,低头看着他,甚是畅快地浅笑着,柔声道。“我姑妈的婚礼,那是不能被破坏的,老姑娘了,相中一门亲事不容易,怎么能说拆就拆呢?况且,你那老爹孤独了这么多年了,有个人陪伴不是更好?大家都是名门望族,老找个不着调的情妇是怎么回事?谁还不要个脸面?你看,他们两个结合的结果多好,既解决了个人问题,又解决了家族问题,强上加强,又有钱,又有权,多好……”
林子聪面无表情,手底下劲力仍不住加重,贺曼就犹如被捏住了脖子的猫儿,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贺曼依然在笑着,不见丝毫妥协。
林子聪深不见底的眼睛中,波澜微起,终是手中松了一松。
“噗”的一声,贺曼被仍回到按摩床中。她一边费力地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边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哈哈,生气了?妒忌了?哈哈哈哈……”她张狂地笑着,眼中泪花闪烁,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
“你不太正常!”林子聪道。
“不!我再正常不过了!”贺曼一边拂着头发,一边道。些微的憔悴漫上脸颊,一时风姿让人心生恋慕,端的是难有与之比拟者。“看不不太正常的,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林子聪抬头、闭眼,顺了顺火气,又道:“这么说,你还是恨我?”
“没错!恨你!”贺曼狞笑着看着林子聪,看起来恨不能用眼睛在他身上挖下来一块肉。
“但你知不知道,我是有苦衷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花心让我们家族没有颜面,他们用尽了手段都没能阻止我,但是你给了他们充分的借口让我来恨你!你知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我白天恨你,晚上也恨你,而他们用这份恨,给我找了个华而无实的婚姻,这让我更恨你!”
“恨我不是你堕落的理由!”林子聪很冷静,“我有我要做的事情,我有我的事业,我不求你能有不恨我的时候,但是我要做的事情却是你不能阻止的!那是关乎到千千万万人的战争……!”
“堕落?”贺曼冷笑这打断了他道,“我堕落了?我堕落了?如果我堕落了,这战场会有现在的模样?这地下还能有这样的情景?难道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在打仗?林子聪,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贺曼不是你那些街巷妓院里淘出来的妞儿,下贱且无能,我是贺氏集团当下的第一顺位继承女掌门!”
林子聪没有立刻反驳她,在一个疯狂的女人面前,什么话看起来都是没用的。这些话只能让她更疯狂。
停了片刻,林子聪深吸了一口气,仍是冷冰冰道:“为了阻止我,你安排了多少道梁子?”
贺曼稍稍一愣,抬起右手细细捏了捏,回答道:“不多,也就二十二道吧,”缓缓走到林子聪面前,她的纤手细细又在林子聪带血的精肉上捏了捏,笑道:“像你这么健壮的战士,那得多安排一些后手,要不怎么对得起你这浑身的力气呢?是不是很刺激?是不是很爽快?我喜欢的人,从来都是盖世英雄,只有盖世英雄,才能配的上这样的待遇。”贺曼继续嘻嘻捏着林子聪的筋肉,看起来有些心疼那些伤口,用口轻轻吹着,于是一些刚刚凝住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林子聪一把将她推出去,贺曼飞出两三米,重重落在地上。林子聪抬脚,向门口走去。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当面证明所有的事情,目的已经达到了,已经没有必要在这里停留。
“哈!来得快,走得也快,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那个会给人做手术的妞儿会怎么样么?”贺曼叫道,声音中柔媚有如实质,让人心中一颤。
林子聪顿住,没有回头,道:“李修贤,恐怕现在还不敢对她怎么样!”
林子聪这话是陈述,也是威胁。
“天真!哈哈!天真!”贺曼又是一声张狂地笑。“真是太天真了!李修贤不动手,不代表其他人不动手。现在你那妞儿,已经不再李修贤的大牢里了!林子聪啊林子聪,你太自负了,你以为李修贤就那么无能,就那么听你的?他从你这里得不到利益,难道不会用手中的筹码跟别人交换利益?哼!不只是你的妞儿,你那些引以为傲的小兵崽子们,大概也快被推到屠宰场上去了。二十年了,你还是那么天真,你觉得这世界都得围着你转?你错了!”
林子聪不可察觉地一惊,不再停留,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林子聪!”贺曼一面吃力地从地面上爬起来,一边大叫。林子聪的下手不轻,贺曼只是会一点功夫,但是在他的手下根本走不到第二招。
虽然爬起来,但是贺曼却迈不开步子,只手臂前伸,蚊子般道:“别去!除了我,他们都想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