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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状告吕玄

      忘忧醒来的时候,依旧记得那双眼睛。
    他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呢?
    而且,梦中之事让他有种异样的熟悉感。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这个梦和自己的记忆有关吗?
    忘忧努力回想,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
    时间回溯。
    三宝从忘忧的房间离开后,就去找了棠鲤。
    三宝抱住棠鲤的腰:“娘亲,谢谢你。”
    都怪她把忘忧弄丢了,幸好娘亲帮她找回来了。
    棠鲤摸了摸三宝的脑袋:“凡事别怕,有娘亲在呢。”
    三宝点了点头。
    娘亲这句话不是安慰的空话,她娘亲真是无所不能的,让她觉得安心。
    “娘亲,吕玄……”三宝皱着眉。
    吕玄太恶毒了,忘忧被害成这样,这件事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放心吧,娘亲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棠鲤道。
    这吕玄狡猾的很,虽然狠毒,但是之前一直未曾触犯大周律令。
    这一次,算是给她抓到把柄,她已令人去写状纸,明日就将状纸和证据呈给大理寺,状告吕玄滥杀无辜。
    到时就看,平阳侯和安月公主,是否还能庇佑住这个小崽子。
    ……
    平阳侯府。
    安月公主守着昏迷的吕玄,几乎一夜未眠。
    翌日,儿子清醒过来,安月公主终于松了一口气。
    想到儿子被抬回来时的模样,满脸是血,奄奄一息,安月公主就觉得天旋地转、怒火中烧。
    又是乌家母女!
    她们怎么敢?!
    把自己的儿子害成这样!
    安月公主守着儿子的时候,心中将乌家母女骂了百遍。
    她定要想个办法,替儿子讨回公道!
    “我还是得进宫,请皇兄为我做主,我忍不了了。”安月公主道。
    这一次,平阳侯也没有阻止。
    他觉得乌家母女太过分了,竟是出手那么重,差点害得他儿子一命呜呼!
    上一次,确实是自己儿子有错在先,想对乌家小姐动手,儿子被打成那样,也就忍了。
    但是这一次,儿子可没有伤害乌家人,不过教训了一个奴隶一顿。
    一个奴隶而已,乌家用得着这么在意吗?
    吕安觉得,乌家母女就是故意的,借机报复,根本不将吕家放在眼里。
    “我让人备轿,我与公主一起进宫。”吕安道。
    平阳侯夫妇刚要出门,便撞上上门来的大理寺官差。
    官差们出示了令牌和缉捕的文书,说明来意:“有人状告平阳侯府小侯爷吕玄滥杀无辜,我们奉命将吕玄带回大理寺审理。”
    吕安和安月公主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吕安道:“何人状告?可是那乌家夫人?”
    官差们点了点头。
    吕安道:“我儿并非伤害无辜,那奴隶冒犯了我儿,我儿教训一番罢了。大周律令,没有规定不可伤害奴隶吧?”
    奴隶便是主人财务,自己的奴隶,可随意杖杀。若是杀死别人的奴隶,则要赔偿财物。
    “那奴隶死了吗?若是死了,我平阳侯府愿意赔偿。”吕安继续道。
    官差道:“吕玄伤害之人,并非奴隶,他有户籍,乃是乌家的家奴。”
    官差这话一出,吕安的脸色再次变了。
    有户籍和没有户籍完全是两个概念,没户籍,是奴隶,是财物,有户籍,就是人了,别人家的家奴与街上的百姓无异!
    《大周律·刑律·人命》中便有关于贵族伤害百姓的刑罚。
    那奴隶若是有户籍,那这件事就麻烦了,等于他儿子触犯大周律令了!
    “那奴隶有户籍?已经办下来了吗?”吕安问道。
    他还是不相信乌家会给一个低贱的巫山奴办户籍,这太离谱了。
    还是说为了坑害吕家,故意去补办的?
    “若是今日才开始办的,我儿教训奴隶是在昨日,那可不作数。大理寺可查清了?”吕安继续问道。
    “查了,被伤之人一月前就有户籍记录在档了。”官差道。
    吕安的脸色彻底变了。
    怎么会这样?!
    “请将吕玄交给我们带回去审理吧。”官差继续道。
    “不行!玄儿受了重伤,还在昏迷中!”安月公主果断拒绝道。
    “那就请让我们进去看一眼,确认一下吕玄的状态,回去禀报。”大理寺官差道。
    “不行!他需养伤,不可打扰!我儿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的起吗?”安月公主冷声质问道。
    一个侯爷,一个公主,大理寺官差自然不敢硬闯,只得道:“那我们便在侯府门口等着,待吕玄能见我们的时候,我们再见。”
    那几个官差便笔直地在侯府门口站着。
    安月公主道了一声‘那你们就等着吧’,转身入了府。
    吕安却眉头皱起。
    平阳侯府的门口是一条街市,伴随着日头渐高,路过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到时候百姓们见穿着官差站在平阳侯府门口,自然心生好奇,驻足观望,这般影响自然不好。
    吕安看着那几个官差:“你们先回去吧,待我儿好了一些,便自己前往大理寺,道明此事。”
    “侯爷,我们奉命办事,未完成不敢回大理寺。侯爷不必考虑我们。”那官差道。
    吕安无论说什么,那些官差都不肯走。看似一派和气,其实都是硬骨头,打定主意不走了。吕安心中自然明了,见劝不走,只能自己先回去,思考应对策略去了。
    吕安进了屋,看到吕玄已经醒来,正靠着枕头坐着,面色惨白,安月公主正在给他喂药。
    吕安看着他儿子半晌,头疼道:“早知道就该继续让你待在寺庙里了。”
    吕玄垂着眼眸不说话,显然知道自己触犯大周律的事,他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做出无辜虚弱的模样。
    安月公主心疼他,瞥了吕安一眼:“当着儿子的面说这样的话作甚?”
    “大理寺的官差在门外候着呢。”吕安道。
    “候着就让他们候着,看他们能等多久,他们想带走玄儿,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安月公主语气坚定。
    吕安轻叹一口气,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办法来。
    平阳侯府外,大理寺的官差站着,围观的百姓果然越来越多。
    “这平安侯府是犯了什么事吗?怎么门口站着这么多官差啊?”
    吕家人都与人为善,风评很好,也会犯事?
    因为稀有,百姓们格外好奇,围观的人也很多。
    官差们对着百姓的好奇,也都很有耐心地解释着:“有人状告小侯爷伤害无辜,差点致人死亡,我们奉命将小侯爷带回去审理,安月公主道小侯爷还在昏迷中,所以我们只能在门口等着。”
    官差们其实也是得了大人的吩咐,让他们别硬来,要是吕家人不肯放人,他们就在门口等着。百姓好奇,也都耐心解释。
    他们都是很听大人话的人。
    “吕小侯爷,可是那天当街殴打奴隶的人?”
    “对啊,就是他,打得可狠了。不过吕家家风严正,应该约束小侯爷才对吧。”
    “后面听说又用蛇伤乌家小姐?”
    “吕家家法处置过了吗?怎么又伤人啊,还触犯大周律令了。”
    “吕家家风虽好,吕阁老更是个好人,但是难保子孙后代都是好的啊。”
    “侯府怎么不交人啊?是不是故意包庇啊?”
    “也可能真的在昏迷中呢。”
    百姓们议论纷纷。
    吕阁老下朝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幕,听着百姓的议论声,脸色很难看。
    吕阁老脚步一转,转身进了平阳侯府,径直去了吕玄的房间,便见吕玄在床上坐着,精神不太好,但确实是醒着的。
    安月公主看了吕阁老,连忙道:“玄儿,祖父来看你了。”
    又对吕阁老道:“爹,玄儿伤的重,没法起身行礼了,请您见谅。玄儿这次真是命悬一线,那乌家人下手太重了,竟然为了一个奴隶这般对玄儿,也太不将吕家放在眼里了吧。”
    安月公主絮絮叨叨的,趁机告了乌家一状。
    吕阁老打断了安月公主的话:“能走吗?”
    问的是吕玄。
    安月公主愣了一下。
    吕玄一副虚弱的模样,摇了摇头。
    “不能走,那就让人扛着去。”吕阁老道。
    安月公主明白过来,连忙道:“父亲,玄儿伤重,不适合折腾……”
    “大理寺的官差在外面等着。”吕阁老沉声道。
    “他们爱等就让他们等着。不过伤了一个家奴,又没死,何必如此小题大做?!”
    安月公主还想说话,被吕安制止了:“夫人!”
    他已经感觉到他爹的怒意了,再说下去定会惹得他爹发怒。
    “父亲,我们这就将玄儿送去大理寺,不会落下话柄!”吕玄道。
    吕玄的脸色惨白了几分,低垂的眼眸迸发出浓烈的不甘和恨意。
    这就是他所谓的家人!
    吕家的名声竟是比他这个嫡长孙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