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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章:替代品

      有人正准备启程,有人已经走在了路上。
    有的故事正开始,有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
    而有的故事……
    换了女主角……
    这一个个故事和其中的主角,散布在不同纬度不同时间。
    犹如一颗颗黑白棋子,零散的分布着,仿佛毫不相关,各自生活。
    殊不知,在很早以前他们就已经被人摆在了同一个棋盘上。
    经纬相交,黑白对弈,这是他们逃不开的命运。
    蒋家。
    寂静的客厅里,隐隐漂浮着玫瑰花香和红酒香味。
    窗台上怒放的红玫瑰娇艳欲滴,层层花瓣迎着灯光绽放,如同它的主人,骄傲如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蒋家的窗台上再没有放过旁的鲜花,每次当花瓣稍有枯萎的时候,被替换的永远都是一束新鲜的玫瑰。
    沙发前的茶几上静静放着一只高脚杯,里面盛着暗红色的液体,轻轻一晃,缓缓流动,在灯光底下折射出斑斓的光,一点馥郁芳香,掺杂着玫瑰的香气,在这个空间里沁人心脾。
    微风拂过落地窗前的纱帘,许久无声的空间里,低低传来闷响,那是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来的声响。
    循声看去,细高跟在厚实的绒毛地毯上踩出一个个小小的凹坑,往上是纤瘦白皙的脚踝和肌肤莹润的小腿,再往上,是高开叉幽蓝云纹旗袍包裹出的身姿,凹凸有致,曼妙玲珑,一个随意倚桌而站的姿态,都能引人浮想联翩。
    “呵。”
    安静的空间里,一声沉闷的呵笑突然传来。
    客厅的角落,张狂斜靠在单人沙发上,一腿搭在沙发扶手上,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上上下下地扫视着站在桌边的女人。
    “不错,你模仿你姐倒是挺有一套。”张狂点点头,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眼里也闪着侵略性十足的光。
    蒋如汀斜了他一眼,眼角的那一颗泪痣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明显,她轻轻地哼了一声,整个人从外表看来完全是蒋如沫的感觉,可出口的声音却没有她的柔媚:“可你不行。”
    她的神情和语气里有一丝淡淡的不屑,听得张狂眉头一皱,双眼蓦地凌厉了起来,他睨了她一眼,冷声道:“你说什么?”
    “别忘了,我现在就是我姐姐,而在我姐姐面前的你,可远比现在要奴才多了。”蒋如汀的目光没有看他,唇角勾着一丝细小的弧度,似嘲讽似挑衅,抬手给自己到了杯白开水兀自喝着。
    她话里明晃晃的嘲讽让张狂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他让着蒋如沫是一回事,可绝不容许蒋如汀在自己跟前放肆。
    当下,张狂狠狠一掷烟头,狞笑着,三两步跨到她面前,抬手不客气地挥开了蒋如汀的水杯。
    白瓷水杯在地毯上蹦跳了两下,最终也没躲过碎裂的命运。
    蒋如汀看了一眼,没等她抬起头来,下巴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给扼制住了。
    张狂大手粗鲁地掐上蒋如汀的下巴,像一只铁钳一样死死箍住她,让她只能微仰着头和他对视。
    可即便这样,蒋如汀也半点没有露出恐惧的神色来。
    她始终冷淡地看着他,眼神里除了冷淡,唯一能分辨出来的还有不屑。
    张狂沉了脸,迎上她冷淡的眼神,顿时邪笑了一声,不得不说,此刻的蒋如汀倒是真和某个瞬间的蒋如沫有些神似。
    不止是皮囊,而是那股子气质。
    冷,狠。
    张狂另一只手抚上了她光滑的脸颊,猥琐地捏了一把,轻轻靠近她道:“臭丫头,别忘了你只是个冒牌货。人前老子给你几分面子那也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人后你少给老子摆架子,除了你姐姐,这世上可还没有人能让老子忍气吞声的。”
    他声音不高,底下却含着满满的戾气。
    张狂靠近的一瞬间,蒋如汀就立即偏过了头,感受到他的呼吸喷在自己皮肤上,她嫌恶地皱了皱眉,却仍是挣不开男人的桎梏。
    “是吗?”蒋如汀冷哼一声,挣脱了一下没有挣开,也就没动了,只冷笑道,“你们的主要是听见你这话,估计会很失望。”
    “你他妈……”张狂脸色狰狞,咒骂出声,另一只手已经猛地抬到了蒋如汀的面前,距离她的面部堪堪只有一拳距离。
    他平时最恨别人挑衅,今天这丫头却三番两次的来挑战他的耐性。
    “呵,你打啊!”感觉到迎面的拳风,蒋如汀却连眉头都没有皱,她扬着脖子,脸上毫无惧色,“张狂,你今天敢碰我一下,休想我以后再配合你们!”
    她脸上带着决绝,即便张狂对这个人的了解并不如对蒋如沫的了解深刻,但他也知道,蒋如沫的这个小妹在某些时候和她那个姐姐是一样的。
    毕竟是双胞胎姐妹,即使两人想要走的路方向不同,但是性格里的一些东西却是改变不了的,那是深藏在血液里的东西。
    张狂也怕真的激怒了她,毕竟她之后的用处还很多,到时万一她真甩手走人了,先不说如果计划完成不了会惹“主”生气,就只是蒋如沫,也肯定会把这件事怪在自己头上。
    他的拳头在空中停了片刻,最后冷哼一声,恨恨地松开了钳住她下巴的手。
    蒋如汀仍然和他对视着,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她是真的不怕。
    “呸,真他妈晦气!”张狂啐了一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朝外走。
    蒋如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等视线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后,她才吐了口气,肩膀松垮下来,整个人跌坐到了椅子上,下巴上的红印在白皙的肌肤上尤为明显,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
    她疼的地方不是那里,而是那颗画的完美无缺的泪痣。
    蒋如汀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大力擦着眼角那颗泪痣,皮肤被擦得生疼,眼角都被擦红了,她却依然没有停下动作,似乎毫无所觉。
    眼角的那抹红渐渐蔓延到眼眶和眼底,刚才和张狂对峙时都毫无惧意的眼睛这会儿却突然起了雾,凝聚成泪珠溢出眼眶,沾湿了原本干皱的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