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芮尴尬了一瞬，倒也镇定自如，“哦……那我可能记错了。我又不是学这个的，哪能记那么准，见笑了。杨小姐才大二，就已经开始做research了啊？”
    “笨鸟先飞嘛。”杨岚微笑说。
    “嘿我跟你说，她就是魔怔，所谓的创业就是做网红卖衣服，后来又顺应时代立了个什么独立女性的人设，什么什么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一份事业都成了她的口头禅了。”凌泽明嗤之以鼻，“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来这儿是什么目的大家心知肚明。”
    杨岚恍然明白自己为何看这位程芮看着异常眼熟，敢情又是网红。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程芮这才真的恼了，“我招你惹你了？”
    “好了好了，大清早的消停一会儿。”周凯懒懒散散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又把杨岚的酒杯端走，“空腹少喝点。”
    “我觉得这话没什么不对啊，做独立女性挺对的。”杨岚夺不回酒杯，恹恹地随口圆了个场。
    凌泽明似乎打定了主意想给杨岚出出气似的，摸着下巴讥讽道：“她懂什么独立女性啊，还不是为了赚流量割韭菜？举个例子，Feminism在国外是多左的东西？她都能跟社达思想缝合在一起。你说她是鼓励女性多读书吗？不是，她只是想拿个title装逼，顺带搞点儿学历歧视。越是镀金学历的人越爱搞这套，钱都花了得物尽其用嘛。那为什么她那么有市场呢？因为大多数人也只是想拿个title装逼，跟买Birkin没什么区别。”
    “你懂独立女性？”杨岚最烦的就是这些好为人师的男人，懂点皮毛就开始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我反正比她懂。”凌泽明难得见杨岚愿意跟他聊下去，说着就掏出手机翻找出程芮的微博“红了cheery”，“你看哈，她这个话术就是先把顺直女和LGBT割席，再把顺直女内部割裂，我看大致分成高女、美女、婚驴、单女、捞女、整圈女、女强奴、娇妻和普女，我们先不说贴这些标签本身的辱女性，单论这内部分化再分化后的身份政治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愿称之为智商筛选器，筛一堆没什么思考能力的韭菜，好买她店里的破烂儿衣服独美。”
    “看来你靠Feminism泡过不少妞儿，理论还挺成体系。”杨岚故意把单词发音学得跟他一模一样。
    周凯懒得跟他们聊这些话题，百无聊赖地喝了一点儿她剩下的Daiquiri，闻言笑得差点儿呛出来。
    杨岚无法理解地看着他若无其事喝自己喝了一半的酒，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瞧这话说的，不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嘛？我可是很支持性别平等的资深女权男。”凌泽明悻悻地反驳了句，也没敢继续展开多说，怕又给杨岚抓住由头取笑一番。
    程芮这才意识到凌泽明挤兑自己无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周凯更是殷勤体贴，脸色一沉便端了酒杯起身走了。
    服务生就在这时上了餐，杨岚一眼扫过去，留意到盘中的鸡蛋似乎和她平时吃的不一样，蛋黄呈奶油状露出一个尖角，顶端点缀些深橄榄色颗粒。
    “这是什么？”杨岚指了指。
    “鱼子酱鸡蛋。”周凯看了一眼道。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鱼子酱吗？就土味儿霸总小说里男主居家必备俄罗斯空运过来那种？什么欧洲鳇10g顶我一个月生活费那种？”杨岚仿佛见到了很熟悉又不太熟悉的东西，“吃的时候还不能嚼，要用舌头抵上颚碾开。”
    周凯和凌泽明猝不及防又笑得答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