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府中有人丁六十八人,包括管家、账房、家丁、婢女,还有守卫……呃,没有女主人,换句话说,暂未婚娶,没有王妃,亦没有侧室,没有通房丫头,再换句话说,目前,无女人。”
郁墨夜再晕。
郁临旋身子再往前一倾,凑到她的面前,“说得够详细吧?”
感觉到他春日青草般的气息撩入鼻尖,郁墨夜微僵了身子不动声色地靠向身后的车壁,想要拉开这种危险的逼近。
非常不自然地点头,“嗯,很详细。”
这人怎么喜欢动不动就往面前凑?
属狗的吗?
不对啊,若比她小一岁,生肖也不应该属狗啊。
“还想知道什么?”
“可以了。”
“哦,还有,”本想就此作罢,郁临旋却似突然想起什么,“我的喜好。”
“五弟的喜好难道不是说话的时候凑到人跟前?”郁墨夜僵硬着脖子问。
郁临旋怔了怔,便笑了。
“对哦,四哥不说,我自己还没意识到呢,想想我似乎还真有这个不良习惯呢。”
话落,终于坐回了身子。
郁墨夜没有做声。
你也知道这个习惯不良啊。
“我喜欢紫色,所以,十
件衣袍九件紫,剩下一件就是朝服,喜欢喝白水,不喜喝茶,喜欢冬日,不喜夏日,喜欢养小动物,譬如上次的那只燕贵犬,但是,只养地上的,不喜天上飞的,所以,从来不养鸟,喜欢阴天,不喜晴日,还有,喜欢……女,不喜男……”
郁墨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什么叫喜欢女,不喜男?
这也叫喜好?
不过,他还真的是喜欢紫色,记忆中,似乎见过他几次,几次都是这个颜色,只是有时深点,有时浅点而已。
“我的说完了,四哥呢?说说四哥的喜好。”
“我?”郁墨夜弯了弯唇,默了片刻之后,摇摇头,“似乎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讨厌的……可能跟我没有记忆也有关。”
想起自己失去的记忆,郁墨夜低低叹。
郁临旋凝着她,半响,开口道:“那就不说了,说点别的……”
话还未说完,郁墨夜这边的车轮骤然碾到了什么,车身猛地一个颠簸,朝郁临旋那一边重重一倾。
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郁墨夜被甩出,直直扑向对面而坐的郁临旋。
郁临旋也猝不及防,本能地伸手一抵。
好巧不巧,一双手不偏不斜落的位置,赫然是——郁墨夜的一对.胸上。
啊!
如同瞬间被一团火焰击中,郁墨夜浑身一颤,惊错垂眸,看向对方的手,猛地意识过来,连忙触电一般弹离开。
所幸此时马车已经恢复平稳,她才没有摔跤。
耳根发热,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她想起那日龙吟宫,郁临归也不小心落在她的胸口,她裹着布带,所以也没察觉出来。
刚刚郁临旋应该也不会发现吧?
就在她正心惊肉跳地想着,忽然听到郁临旋的声音传来:“布带没裹紧呢。”
什么?
因为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也没太听清楚,她怔怔抬眸,疑惑看向他,猛地意识过来什么,瞳孔剧烈一敛,大骇:“你说什么?”
“我说你今日布带没裹好,这样很容易穿帮。”郁临旋面色跟他的语气一样随意坦然。
郁墨夜脑子一嗡,彻底石化。
怀里抱着的包袱跌落在地上。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脸色煞白,唇瓣抖动,舌头打结得厉害,连话都不会说了:“你……你……知道什么?”
郁临旋一脸无辜,似是对她的大惊失色很不能理解,“也没知道什么,只是知道四哥是女扮男装的。”
啊!
郁墨夜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扑过去,捂他的嘴。
郁临旋没有躲开她的手,就被她捂着,只噤了声,看着她。
她也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再说话。
许久,郁墨夜才慢慢缓过神。
松了郁临旋的嘴,一屁股跌坐在软垫上面,唇瓣蠕动了半天,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是几时知道的?”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郁临旋回得坦白。
郁墨夜一怔,第一次见面?
那应该是在宫里为她举办的洗尘接风夜宴时。
“你如何知道的?”
记得当时出了一场太后用蛇胆酒确定她身份的纠复,可她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啊。
连太后跟郁临渊这两只千年狐狸都没起疑,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方才给四哥介绍自己的时候,忘了介绍最重要的一点了,就是我的特长,从小到大,男人女人只要我看上一眼,无论乔装得多好,一眼便识破。”
郁临旋唇角轻勾,眸含笑意,黑沉的瞳里星光点点。
郁墨夜听得却是如同瞬间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来,打了一个寒颤。
有这样的特长?
也可
怕了吧?
“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不是在四哥身上已经证明了吗?”
郁墨夜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脑子里有些空白。
她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你有没有告诉别人?”
“没有!你放心,我绝对替你保密!”
郁临旋凝着她,目光坚定,口气笃定,还朝她立誓一般竖起了两指。
郁墨夜有些不相信地望进他的眼底。
似乎……不像撒谎。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换句话说,为什么对我那么好?”---题外话---孩纸们周末愉快~~谢谢【果壳宝宝】亲的荷包~~谢谢【财迷c】亲的月票~~扑倒,狂么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接下来我们会动静小点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换句话说,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不仅识破她是女儿身的身份没有道出来,那次在庄妃的宫里甚至还用免死金牌救她。
“因为我们是兄弟,不对,因为我们是兄妹,似乎又说错了,因为我们是姐弟……怎么说起来那么别扭呢。”
郁临旋自顾自说着,语气随意又自然屋。
郁墨夜自是不信。
就算是兄弟姐妹什么的,他们也只是同父,而且,从未在一起成长,毫无手足感情可言。
“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虽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他。
郁临旋就表现得有些受伤,“所以,如果此刻我让马车停下,然后前去禀报给皇兄,你就会相信我没有任何目的?”
郁墨夜被问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或许这段时日,她已经习惯了一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孤军奋战,一直觉得是天大的、被人知晓会死人的,所以拼命守护的秘密突然就在这样被人知道了,且这人表现得还非常不以为意的模样,怎能不让她诧异?
见她虽不说话,却依旧一副不信任的模样,郁临旋低低叹了一声:“要怎样说,你才能放心呢?你这样想吧,如果我要揭穿你,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马车上?而且,我也大可以继续装不知道你是女的,但是,我选择了跟你直言,至少说明我是坦诚的。”
理似乎是那么个理。
“还有,揭穿你我有什么好处?被皇兄嘉奖?”
郁临旋边说边摇头撇嘴,“我可不愿落个靠出卖手足往上爬的名声。”
“再者,岳国那边如何交代?那问题可就大了,或许会引起战争,所以啊,我当不知道最好。如此一来,不仅不会引起任何麻烦,最重要的,你还欠我人情,这样多好。”
郁墨夜算是听懂了。
重点是最后一句吧。
这世上最难还的,也最易让人受制的便是人情二字。
但,如果真是这样,她还能接受。
终究他是有所图,哪怕是人情。
最怕无任何所图,又莫名对她好的,总是会让人心中不安。
蓦地,她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