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啊,所以呢?前任魔主澹流我又不认识。”
燕扶苏神情晦暗,“虞柯说让他带消息回来的那个人说,澹流,就是我们二师伯,谢椿怀。”
江澄:“……”
燕扶苏:“我不想相信。”
江澄:“我也不信。”
燕扶苏:“但是,说这话的人是现任魔主隗虚。”
江澄:“所以呢,隗虚又是哪位,我不认识他!不对,我见过他一次,那又怎么了!二师兄,现在我们时间很紧急,能一边赶路一边说嘛?”
燕扶苏:“……也好。”
两人一同朝花原赶去,燕扶苏继续说,“虞柯说,前任魔主澹流控制了现任魔主隗虚,带着众魔修来到修真界屠杀了很多修士。”
江澄:“确实,出尘山派已经没了,我和师傅师兄以及一群前辈去查探情况被魔修围剿,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燕扶苏:“出尘山派被灭了!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江澄:“二师兄你的消息也很劲爆啊!二师伯是前任魔主澹流,还是他带着魔修杀了这么多人,就算不太可能是真的,我还是觉得略心慌啊!我家核桃可还在他那带着呢,就二师伯那个老妈子一样的性格,你说他是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你还不如告诉我上云寺的青灯老祖也是个魔主呢!”
燕扶苏:“青灯大师是不是做过魔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位给我们穿消息的现任魔主隗虚,他自称是殊妄,噢,就是青灯大师的徒弟。”他说的平静,可是长长的睫毛颤抖的厉害,将内心的犹豫暴露无遗。
江澄直直的摔了下去,还好修士皮糙肉厚摔一下死不了,她足足跌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才火烧屁股似得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可置信道:“说二师伯是前任魔主澹流就算了,现在又说现任魔主隗虚是殊妄!如果是真的,这个世界也太操蛋了吧!”
燕扶苏一脸冷漠:“我只是告诉你我知道的消息,至于要不要相信……你相不相信我不管,但我不信。我从小入容尘山派,师傅根本不会照顾人,那时候都是二师伯关心我,教导我,那些关爱不可能是假的。”
江澄再也冷静不下来,她摸下头发上沾着的草叶,深深吸气,“这么可怕的事情你不相信,我当然也不相信。”
燕扶苏:“所以现在呢?”
“回花原。”江澄勉强冷静下来,“不管真相如何,我的孩子,弟子都在那,我不可能就这么没搞清楚情况的直接被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跑。如果二师伯确实是澹流,还做下了你说的这些坏事,我们更不能让大家都处于危险中,如果他不是,那究竟是谁污蔑他又是什么目的,也要去查清楚,不能让二师伯平白被误会。他那人脾气好的可怕,也不会跟人吵架,万一被别有所图的人污蔑,他都说不清,肯定会被欺负。”
江澄的决心下的很足,奈何事情的变化之快,总是让人措手不及,比如说此刻江澄做好了准备一心想要去回去花原问一问总爱唠唠叨叨关心弟子们的老妈子二师伯,是不是真的是那个什么澹流,却被半路上突然冒出来的一伙魔修给劫持了。
看着面前那些来者不善并且装扮熟悉的魔修,还有被这些魔修们拱卫在中间的大熟人,魔域的郁姬,江澄看了一眼旁边继续冷漠脸的二师兄,觉得很难表达自己的心情。二师兄的运气真是差到透顶,她十次遇到二师兄,有七次都会看见他被人追杀。
“能不能打个商量,我们有急事,我觉得你们也是路过,不然这回我们就不要打了吧。”江澄说。青灯大师给她加持的麒麟臂刚才闯过了一大群魔修的时候就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了,现在这会儿又来一波,不仅没有师傅师兄他们掩护,还有个需要保护的二师兄,她搞不定啊!
燕扶苏一把将江澄往后推去,直直看着郁姬,“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了,你曾经说过,再见我的时候,会杀了我,那就来吧。”他说完,侧头对江澄传音,“你乘机跑吧。”
江澄:“……”这什么情况,打boss前,小伙伴们一路死一路留的基本法吗?这又不是少年漫,难道说她就要这么一路踩在小伙伴的“尸体”上,去迎接最后的boss时刻?!这太扯了!
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这回她没有被套路,因为郁姬看上去很赶时间,她根本就没有和燕扶苏叙旧的意思,连嘴炮都没有,只是笑的诡异,然后就让她的属下们,将江澄和燕扶苏抓了起来。
没有突然跳出来救美的英雄,江澄和燕扶苏坚持了一阵,最后还是不敌被抓,然后被带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地方有漫天的红雾,空气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除了他们这两个倒霉蛋,还有一个江澄认识的熟人——红髅。
瞅到红髅同样被制住,也是个阶下囚的样子,江澄迟疑的出声喊了句“红髅姐”。
燕扶苏更是诧异的看了红髅一眼,想说什么,张了张唇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倒是对江澄笑了笑的红髅见到他,愣了愣,笑了一下喊道:“苏苏,好久不见。”
燕扶苏这才叹了口气,喊道:“红药姐。”他是认识红髅的,她是当年谢二师伯的第一个弟子,他们顶头的大师姐红药,温柔的和谢二师伯一样,或者说,因为她太过喜欢师傅,几乎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谢二师伯,一样的打扮,一样的行事,一样的对他们满腔的温柔关爱。
后来,她变成了一个魔修,被逐出了师门,去了魔域,再也没有了消息。当年燕扶苏很是不理解,这么喜爱尊敬二师伯的红药大师姐,会背叛师门成为魔修。
可现在,燕扶苏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因为他想起那个假的像是个玩笑的消息,他们最温和好脾气的谢二师伯,是前任魔主澹流。如果是这样,也许才能解释红药大师姐,为什么会去了魔域,燕扶苏先前的坚定开始动摇起来。
抓了他们来的郁姬一直在观察他们的表情,见到燕扶苏莫测的脸色,她忽然哈哈的笑了,“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你那个二师伯,是不是真的是魔域的前任魔主澹流?我特意留了蓝襄一条命,让他送给你们的消息,你听了是不是很感动?”
“看在我曾经那么喜欢你的份上,也看在你马上就要死的份上,我告诉你真实的答案如何?你那二师伯啊,真的是前任魔主澹流,就是我的养父,当年带着魔修杀了你燕家上下一千多口人的那个蛭魔,也是他信任的下属。还有不断出现的魔偶,还有现在忽然出现的这么多屠杀了好几个大大小小门派的惨案,都是他做的。”郁姬一字一句,一边说一边笑,“你说,他做了这么多坏事,可是人人都觉得他是好人,厉不厉害?”
燕扶苏咬牙,“你到现在还要骗我!”
郁姬收了笑靠在迎枕上,朝他抬了抬下巴,“不信?你曾经的大师姐红药,不也在这吗,问问她如何?问问她当年为什么要去魔域,问问她是不是因为她那个师傅想让她去魔域。”
燕扶苏僵硬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红髅。
红髅并不看他,只摇了摇头。
燕扶苏眼中一亮,“红药师姐,不是这样的对吗?”
红髅仍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对上他的目光。
燕扶苏嘴边的笑意慢慢变僵,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难言的悲哀。
他这样的神情,看的郁姬极为痛快,脸上的表情愉悦极了,她走上前,一把捏着燕扶苏的脸,笑容甜蜜,眼睛里有着刻骨的仇恨,“你也终于体会到了一点我的心情了,燕扶苏,你知道吗?我从小家破人亡,和哥哥一起被人带到魔域,成为无数个试验的对象之一,那么多身体里种了魔种母种的人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所以成为了澹流的养女,有了这么一个尊贵的身份……郁姬,哈哈哈~不过是一个培养魔种母种的工具罢了!”
“你知道那种被魔种扎根在身体里每一个角落,时时刻刻痛苦蚀骨的感觉吗?你知道那种生命被人掌握,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害怕死亡忽然降临的感觉吗?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从那个人的手心里逃出来吗?”
“我连自己都不爱,可我那时候那么爱你啊!而你呢,你要杀我,只是因为我是那个人的养女……若是这样也就罢了,那我哥哥呢,你能那么狠心的对我,却为什么愿意接受我的哥哥!他也是魔修不是吗!你们两个,本来应该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你们却一起带给了我最大的伤害!”
“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快结束了,我快要死了,在我死前,我会杀了你,还有红髅和江澄。”郁姬变脸十分的快,刚才还情绪激动的好像马上就要变身杀人狂魔,现在就开心的像个小女孩,“我杀了你,我那背叛了我的好哥哥一定会终身痛苦,而我杀了江澄和红髅这两个澹流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钥匙’,他一定也会疯掉吧,他恐怕这辈子都没有体会过这种功败垂成的感觉。”
“所有,所有带给我伤害的人,我都会让他们后悔!”
第149章 红颜枯骨
在一旁被绑的像个结实的蚕蛹,江澄安静的听着二师兄和魔教妖女过去的恩怨情仇,靠着那只言片语脑补出了一个狗血的三角恋故事,然后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主角的路人师妹配角,承担着各种送菜救命的迷之戏份,现在将要被二师兄的情债所牵连,完成一个令人惋惜的配角便当。
这角色设定也太悲惨了!
眼见二师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郁姬的眼神越来越可怕,江澄感觉到炮灰的死期正在接近,但是!这一出戏份还没完,只听一声巨响,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忽然出现,姗姗来迟的二师兄道侣,卖糖人的虞柯小哥姗姗来迟。
郁姬犯了所有的反派boss都会有的毛病,抓到人不急着杀而是唧唧歪歪开启话唠模式,在这种致命的坏习惯下,会出现人前来破坏她的打算,简直是用脚趾都能想到的展开。
“哥哥?呵,你来的正好,我想你能亲眼看着爱的人死去,会更加伤心的。”郁姬作为反派的素质很高,这种时候不惊反笑,淡定从容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招手让她身后那几个沉默的好似木头桩子似得黑衣人全部上前,缠住了虞柯。
虞柯看着这个面目全非的妹妹,眼里满是悲伤,他抬手架住那一群魔修的攻击,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定,看了一眼失神的燕扶苏,便沉声道:“虞瑜,当年,扶苏没有放弃你,他让你走也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想保护你!而且,他为了你失去了百年的寿数,他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不起你,没能保护你……”
郁姬一脸冷淡的阻止了他的话,“当年事情的真相如何,我已经不在意了,我只知道,我活不了了,所以我要在澹流杀死我之前,先杀了这几个为我陪葬。”
虞柯:“我不会让你杀他。”
郁姬:“只烧了你的脸,是我看在你是我哥哥的份上。”
虞柯:“那次,我不还手 ,也是因为你是我妹妹。”
兄妹两相对而立,中间隔着不过十几步,却像是一道跨不过的天堑。江澄是不知道这一刻他们两个复杂的眼神中到底交流了一些什么,她只希望他们继续聊不要停,说不定再等等就会出现有人来救人呢!
江澄乐观的想,但她这个所谓的‘来救人的人’中,是不包括疑似幕后大boss二师伯的。
“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竟然在这种时候背叛我,这真是令人不愉快。”当二师伯那一贯温润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江澄内心一阵波动:日哦,听听这个语气,说二师伯不是反派boss,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啊!
其余几人的反应比江澄剧烈多了,方才还一脸鬼畜笑的郁姬,娇艳的脸庞上爬上了明显的恐惧,红髅脸上则是露骨的喜悦和憧憬,燕扶苏与江澄的表情也差不了什么了。
郁姬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竟二话不说,越过之前要杀的燕扶苏,就直接朝江澄杀去,狠辣的架势仿佛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燕扶苏则是脸色一变就要扑过来救江澄,连红髅也是一副拼着命不要也要救下江澄的模样,虞柯则是冲着郁姬去的,总之一时之间在场所有人都冲着江澄去了。
缩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了视线焦点的江澄很无辜,她的角色定位难道不是一个二师兄顺带的炮灰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主角了!
这一群人虽然都很快,但是快不过大boss,江澄只看到好几张表情各异的脸几乎快要凑上来的瞬间,时间仿佛暂停了。一阵清风浮来,吹散了充斥在鼻腔中的刺鼻血腥味,这香味江澄很熟悉,是清明峰上的竹叶和茶混合的香味,清淡又从容。
以往的每一次,嗅到这种味道,在外游历回去的江澄,都有一种‘终于到家了’的莫名感动。可现在……江澄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道青色身影,缥缈出尘的青色纱衣罩着云锦白袍,发尾束着发带。
他只抬袖轻轻一扫,那几个就全都往后退去,除了红髅,其余三人几乎都被大力的撞上了坚硬的墙壁,郁姬身上的伤格外严重。
江澄一眼就看到二师兄吐出一口血来,挣扎的坐起来看着谢二师伯,眼中还带着一些不可置信的迷茫。就算清楚,就算亲眼所见,可是有些事还是不愿意相信。
谢二师伯一步步朝着郁姬走过去,停在她身前,拾起了她的一抹头发,“我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了,我从前是如何教导你的?嗯,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他语气轻柔,手里却一把提着郁姬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郁姬唇边都是血,她身子颤抖,但还是抬头与谢椿怀对视,嘴里狠狠道:“我只后悔没有早一点杀了江澄和红髅!”
谢椿怀有些无奈的摇头,轻言慢语,“你这孩子怎么这般傻,我既然早就将江澄当做了重要的‘钥匙’,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呢,你是杀不了她的,刚才你若是真的动手了,你只会死的很干脆。”
郁姬瞪大了眼睛,眼角都撕裂了,她嘶哑的喊出一声,艰难的低头看去,正看到谢椿怀那漂亮的手粗暴的捅进了她的腹部,将她体内那不断带给自己痛苦的东西,连根拔了出来。
魔种母种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长在体质奇特的人身体中,分裂出的魔种可以控制人。魔种母种要用仇恨痛苦种种负面情绪培养,时时刻刻都会给寄生的宿主带来无边的痛苦和折磨。如此可怕的东西,长得却很美,就像是一朵开的正好的花,粉色的花瓣重重叠叠,花蕊淡黄,妖娆的散发着诱惑的气息。细细嗅去,还有一股清甜的香味。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那我就拿回来吧。”谢椿怀笑的温和。松开手,任由郁姬啪的摔在了地上,从脚开始慢慢化成了一滩污水。她茫然的眼神还定格在谢椿怀握着魔种母体的手上,注视着那朵漂亮的花。
她终于摆脱了这个痛苦的根源,也迎来了死亡。
“虞瑜。”虞柯倒在另一侧,他缓缓朝妹妹移动,终于握住了她的手。他曾经牵着幼小的妹妹从火光滔天的家中跑出来,曾经为了这个柔软的小姑娘牺牲过很多东西,甚至一度伤害了自己爱的人,他们中间隔着数不清的误会,可是他们最后还是只有这样一个惨淡的结局。
那只柔软的手在他手中化去,污水灼伤了他的手,顷刻便露出了白骨。
燕扶苏看着这对兄妹,移开了目光,疲倦而悲伤的闭上了眼睛。他所爱的人也是他恨的,他恨的人,曾经那么喜爱过。不论是恨还是爱,听起来都像是个笑话。
轻描淡写杀了个人的谢椿怀并没有看他们,只是抓着已经成熟了的魔种母种,对安静站在一侧的红髅道:“红药,过来。”
“是,师……主子。”
“魔种母种虽然成熟了,但是现在还需要一个宿体,你可以吗?”
“可以。”红药接过那朵盛放的‘花’,面不改色的在自己腹中一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将那朵仿佛有生命能自己寻找血肉的花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魔种母种入体,红髅身形微微一晃,往前踏出半步这才站稳,抬手止住了腹部涌出的血。
谢椿怀眼见魔种母种重新扎根,这才转过身,将手中郁姬的血擦了擦,弯腰把江澄扶了起来,嘴里道:“我若是来晚一点,你就要被杀了,如此不小心,叫人怎么放心,没有伤着吧?”
他前一句还是满怀关心,仿佛还是原来那个唠叨的二师伯,纵使满手的血还未擦净,也是语气诚挚又自然,但他下一句则是令人觉得骨头发冷,他缓缓说:“我果然不该让你到处跑,早点关起来,就不会出现这种意外了。”
江澄:“前任魔主澹流?”
谢椿怀:“啊,这确实是我的身份没错。”
江澄:为什么连掩饰一下都不屑了,难道这就是作为一个boss的自信吗?当然这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大概命不久矣。
“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吗?”江澄问。
谢椿怀扶着她坐到一边,微笑,“因为我想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并不在这个修真界,我从许多古籍中找出了打开那扇门的办法,如你所见,这么多死的人,都是为了打开那扇门必须的条件,其中,你是最重要的,纯阴之体。”
江澄挤出一个笑:“能商量一下吗?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我好歹叫了你那么久的二师伯。”话虽如此,江澄却丝毫没有一点乐观,他的养女也能一言不合说杀就杀,她就更没有打感情牌的必要了,所以,这只是拖延时间的策略。
谢椿怀但笑不语,往身后看了一眼。一个红发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手中抱着沉睡的小核桃。
“小核桃是个乖巧的孩子。”谢椿怀感叹道,伸手疼爱的摸了摸小核桃的脑袋。
江澄瞳孔一缩,几乎忍不住伸出手去。她看向谢椿怀,眼里浮于表面的迷蒙完全散去,只剩下属于剑修的尖锐。
小核桃睡的很熟,两条小眉毛皱着,花瓣一样的嘴唇微微嘟起,脸颊肉肉的,红润又可爱,只是这么看着,江澄就觉得自己心里满满的酸涩。不管是死亡的威胁还是来自身体的痛苦,都不会让她这么害怕。面对数不清的敌人,面对永远磐石一样的大师,她都从未这么惶恐过。
“我乖乖去死,你能放过小核桃吗?”
“当然可以,若不是必要,我也不爱杀人。”谢椿怀如此笑说。
从万城山门到出尘山派,中间的大大小小数个门派,哀鸿遍野,处处都是尸体。
葬地血河滔天,汇聚的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