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如果不是看在是女生的份上,他想此刻这几个人应该会被他拦下来狠揍几分钟。
他低头,宋池脸色本就不佳的脸更显惨白,“对不起。”他开口,不知是为了什么而道歉。
宋池看着他这幅表情,无奈地牵了嘴角,“我先回去了。”说完也没等于江的回应便自顾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回去。
她来这只不过是为了一个答案而已,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了,那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只是为何,人心可以冷漠的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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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summer正式签了合约后,宋池便正式开始了每日三点一线的生活,工作室目前的工作并不多,因为春季新品设计已经基本进入尾声,所以明夏在之前便给她分配到夏季新品的项目组里,设计工作主要在家里完成,但因为宋池还报了培训班,所以每周有几天从火锅店下了班后她便要马不停蹄地赶到培训地点。
这种紧凑的日子刚开始她还有点不适应,但时间一长她倒也习惯了。
过了初十后,幼儿园也开学了,宋池磨了许多嘴皮子功夫才让在家玩疯了的宋期望上学去,那天送他去幼儿园的路上,他那嘴可撅得老高了,这让宋池觉得无奈又好笑。
元宵节前一天,火锅店的生意又开始旺盛起来,今日无需去培训班上课,宋池那天晚上便留在火锅店帮忙。
刚送走了一桌客人,外面便有拿着号码牌的客人进来,宋池抬头,便有两抹靓丽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眸光微闪,下一刻又立马扬起了笑容。
“你们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声。”
胡连生摆了摆手,“跟你说有什么用,给我插队?”她语气不屑,那眼神更不必说了,宋池见了分分钟想戳瞎了她。
一旁的颜好捂嘴一笑,那眼睛晶亮晶亮的,恍若星辰,“你们这店这规矩还挺特别,还好我们俩先来,不然可能等到打烊了都没得吃呢。”
于福火锅自开业以来,位子都是遵循先到先得的规矩,即便你和店员店长甚至是老板有关系,只要没了位置,那便乖乖地到外边站队去,这规矩看着虽死板很不通人情世故,但在a市还是赢得了众多好评。
而胡连生这个吃货知道有这规矩后,每次提到这家店的老板于江这两个字可谓是咬牙切齿呀!
宋池笑着将他们带到程凯刚收拾好的桌子,给了菜单后便转身回到了柜台边。
今日外边下着毛毛雨,南方的冬天本就湿冷,更别提这种下雨天了,人一在外边呆个五分钟左右,全身上下便湿寒入骨。
于江撑着伞走来时,外边的天已经全黑了,他下边穿着黑裤,上面穿着件灰色毛衣,还加了件及膝的黑大衣,衬得那脸洁白如玉。
他拾级而上,在门口处收了黑伞靠在门边,边往里走边拿下脖子上的围巾。
到了柜台时便直接拿过账单翻起来,头也没抬直接道,“今晚不用去培训?”
“嗯。”宋池正给一个客人结单,便简洁明了地回答了。
他随意地翻了一页皱着眉看了下,没发现问题后便将账本放了回去,一手撑着柜台朝就餐区那边望了下,只一眼,便发现了此刻正同样看着他的胡连生。
他微勾了唇,“你那朋友倒很久没过来了。”
宋池顺着他的目光扫了下胡连生,笑了下,“自从上班后她已经把猪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能不动便不动,更别提出门吃饭了。”
于江听罢忍俊不禁,朝候客区看了下,见等候的人数还有很多。
“现在还有多少个排着号?”
宋池看了下电脑屏幕,“包括先去逛街的将近五十了。”她抬头,见于江皱着眉头,说道,“今天人还算少呢,如果碰到天气好队更长。”
于江叹了口气,“没办法,地方就这么大。”
“你可以考虑看看开个分店什么的。”宋池建议道。
于江点点头,那模样似是在考虑这个方案,正好有客人过来买单,他便转了身直接上楼去了。
而坐在不远处,胡连生那一桌,锅里的汤已经开始翻滚,咕噜咕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看到了吧,他就是那个被宋池她儿子夸上天的做菜最好吃的人。”
颜好支着下巴,大眼滴溜溜地转着,像在想什么东西,“诶…你、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胡连生涮了块肥啧啧的牛肉,蘸了点这店里秘制的酱料,嗷呜一声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嚼了嚼,那肉汁鲜甜,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可把她给满足得,吞下肚子后,她才慢悠悠地开口,“他叫于江啊。”
颜好心里咯噔一声,“于江?你上次是不是说他是学服装设计的?”
胡连生点了点头,夹了块玉米啃起来,“是昂,不过最后的工作不是还和他专业对不上口吗?”
胡连生是个粗神经的,并不知道颜好突然这么问到底是为什么,只顾着自己吃吃吃。
颜好‘啊’地一声叫了下时,她正好要吞一口满满牛肉,被她这么一惊呼吓得一口肉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咳咳咳’咳起来,微仰着头,憋得一脸通红。
颜好见她这样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见她一只手在桌子上摸来摸去,总算意识到她此刻很缺水,聪明了一回把她手边的柠檬水递了过去。
胡连生喝了几口水总算缓过劲来,顺了气之后,她怒视对面的人,“劳资哪得罪你啦,你要这么报复我?!”
颜好一脸委屈,“没、没有,对不起。”
胡连生冷哼一声,抽了张纸巾擦擦嘴,“你刚刚大叫什么?”
一提到这个,颜好一脸兴奋,“我、我想起来了!我和于江以前大学时隔壁班。”
胡连生‘切’了一声,“隔壁班又不是同班,”她抚了抚里边还有点生疼的脖颈,“我还以为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就为这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以前是一对呢。”
颜好脸一红,“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虽然是隔壁班,但我们以前都是一起上课的。”
胡连生‘哦’了声,继续吃自己的。
“而且我们还一起参加过比赛,虽然不是同一组,但他很厉害,所以很多人都认识他…”
胡连生夹了朵西兰花放进她碗里,“大小姐,快吃吧,别说大学了,我现在连同事都记不清了,难为你把隔壁班一个和你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记得这么清楚。”
颜好咬了口西兰花,眼睛眨巴了几下,无辜的小眼神带着好学生不懂便问的光采,道,“你有工作吗?”
胡连生一口老血嗝在喉间,这个世界…没法过了都!╭(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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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的元宵顾家都会吃一顿团圆饭,今年也不例外,但因为顾塘人在b市,所以他等到十四这天晚上才姗姗到达a市。
颜好刚洗漱完坐在床上玩手机,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她丢开手机光着脚丫跑到窗边往外看时,顾塘正好从后座上下来,深咖色的大衣罩在他身上,更显玉树临风。
她嘴角扬起个笑容,从窗边退开便兴冲冲打算下去迎接他,走到门口时想起了什么,又折回身,从床上拿起一张照片往楼下跑去。
老爷子听到声响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还未走几步便觉前面有一阵风吹过,定睛一看,便见颜好和只兔子一般往楼下窜,顿时忍俊不禁。
因为刚放了年假,去b市的这几天顾塘除了吃饭睡觉外几乎都在办公室里度过,因着元宵,他总算空出了段时间休息,但突然而来的空闲却让那困倦感猛地席卷而来,他一只手轻捏着眉心,另一只手空出来正要触到门把时,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
屋里开着灯,突然的光亮让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你终于回来啦?等了你好久呢!”颜好热情地将顾塘迎了进去,早把上次两人在机场的不欢而散抛到了脑后,一张脸笑得格外灿烂。
顾塘已经习惯了她的脾性,只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抽出被她拉着的手,这无意间的动作顿时让颜好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敛下眉目,深呼了一口气后便又扬起笑容跟在他身后。
顾塘并没有直接上楼,而是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刚靠上靠背,便觉得旁边的位置陷了下去,不用睁眼便知道是谁。
“我今天发现了两件很重要的事情呢!”
顾塘一脸疲倦,揉着额角‘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颜好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他,“你看,原来我和宋池很久以前就见过了。”
听到‘宋池’两字,顾塘本还有点浑浊的眼神顿时清明了起来,他接过照片,顺着颜好指的地方看去。
照片上的人和现在没什么大的变化,还带着校园学生特有的青涩,那双大眼即使透过照片也能触到那一份澄澈。
“什么时候的?”
颜好见他总算多说了几个字,脸上闪过喜色,“大四我们参加服装设计大赛,她是另一个组的组员。”
她又接过照片自己观摩了下,嘴上继续说道,“她当初那一组还得了第一名呢,而且她自己也得了个个人奖,天赋挺高的,可惜她只读到了大二就没有再继续学习了。”
顾塘眸光微闪,“为什么?”
颜好将照片抱在怀里,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宋池是单亲妈妈。”
顾塘眉头一皱。
“她是大二的时候意外怀孕的,生完孩子就没再去上学了。”她叹了口气,“我大四的时候学校有段时间一直在传一个女生被包养然后怀孕了,没想到主人公居然就是她。”
她皱着眉一脸愤愤,“你说那个男的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几乎把一个女孩子的一生给毁了!”
顾塘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她被歹徒袭击的那个晚上,她瘦削的肩膀在被解救之后不住的发抖,柔弱得让人怜惜,原来……
顾塘的眼眯了下,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不知为何,顾塘的心情有一丝烦闷,他起身,让颜好早点休息后便自顾上了楼,刚到楼梯口,便见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那,见到顾塘时,老爷子表情有点讪讪,摸了摸鼻子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梦魇
顾塘洗漱完之后就坐在床上看起了文件,只是那些平常熟悉的数字此刻看起来却有点陌生,他将头靠在床板上,脑里回荡着刚刚颜好跟他说的事情,只觉心里莫名的烦躁。
伸手捏了捏鼻骨,宋池大学时那一张照片又浮现在眼前。
从一开始见到宋池时,他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他当时并未多想,而今天晚上在看到她大学的样子时,这种感觉居然更加强烈!
他闭上眼努力地回忆着,然而脑中空空一片,并没有一点与她有关的线索,那……这种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让人心烦意乱,顾塘干脆收拾了文件睡觉。
每次从火锅店出来后宋池的身上都会充斥着一股呛鼻的油烟味,下班后胡连生提出要出去继续嗨,但介于现在自己全身粘腻,所以宋池无情地拒绝了她的提议。
一回到家她便扎进房里洗漱去,也没去注意其他事情,等出来时,才发现宋期望正穿着一套奶牛睡衣趴在床上,一只手拿着笔不知道在图画着什么。
宋池看他画得认真,心里忍不住好奇,毕竟这宋期望自小到大也不知是像了谁,不爱读书只爱玩,整一个调皮球。
平常这时间不是在看电视就是在把玩自己那些小玩具,如今这么认真地拿着笔,说真的,她有点不习惯。
她偏着头擦着头发,慢慢踱了过去,见那白纸上画的东西依稀辩得出是一只乌龟还有一只小蝌蚪。
宋池眉毛扭了扭,在他身边坐下,“老师布置的作业吗?”
宋期望画得很是认真,听到妈妈的问题,他摇了摇头。
宋池将他抱了起来,“去桌子上画,趴着容易近视。”
宋期望没像平时那样扭扭捏捏的,听话地拿着画本屁颠屁颠地坐到书桌上去,这画面有点诡异,让宋池瞠目结舌。
她手上擦着头发,不时抬头观察着今天变了性的儿子,心里想着明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宋期望在书桌旁画了好一会后,才放下笔将画纸拿起来看了下,可能觉得自己很满意,便滑下椅子‘嗒嗒嗒’朝宋池走来。
“妈妈,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