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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我拨通了爸的电话,不过一个小时他就过来了。

    从家里到这里一个小时很快了,可是我在医院的走廊上冻了一个小时,他一来我就钻进他的怀抱。

    我终于放软自己身上坚硬的外壳,在我亲爸的怀里哭的一塌糊涂。

    爸看到我身上的伤,想问些什么终究沉默。

    从他怀里退出来的时候,我能看到他眼神里全是心疼和悲伤,但最要紧的就是带我回家。

    回家后我爸想让我休息,说:“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

    可是我那个妹妹,穿着睡衣站在自己门口,眼神藐视的看着我,对爸不客气说:“你怎么大半夜的把赔钱货又带回来了?让人要不要好好的休息?我明天还要上班的!”

    ☆、04.苦和痛打碎了牙自己咽

    她就穿着一条粉色的睡裙,站在门旁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我的这个妹妹李欣乔,论血缘和我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处去。

    是我爸倒贴给她妈的,两人各自带着拖油瓶组成的新家庭。

    我那个后妈是这个城市里小有名气的小钢琴家,家里也小有钱。

    我爸平时的消费都是靠她。

    她平时不会苛刻我。

    就连我和赵郅按揭买的房子,她都是积极出钱出力,还帮我去看房子。

    但是捡来的始终不如亲生的。

    所以在这个家,我很少和李欣乔明面上斗气,各自讨厌对方但都不戳破,最多过过嘴瘾,打打嘴战。

    我知道这么多年她是不喜欢我的,可是现在我成了这个出息样,她还来讽刺我,实在让我厌恶。

    我爸听到她这个话,眉头下意识皱了皱,但这么多年在家里软脾气的他,从来没有指责过李欣乔母女。

    不不不,应该说从来都没对她们母女大声说过话。

    用四川话来说,这就是典型的耙耳朵,吃软饭。

    所以面对李欣乔讽刺挖苦我,我爸也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说:“欣乔,你姐姐受伤了,别为难她了。”

    “顾爸,你可别说她是我姐,我记得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没有赔钱货。”

    说完李欣乔就扭着屁股,看也不看我和爸就回房了。

    我知道我那个后妈现在不在家里,不然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和我爸说这样的话,语气还他妈那样嘚瑟。

    平时我后妈是不允许她这样说我爸和我的,毕竟表面上大家还都要过得去。

    俗称假惺惺的过日子,我讨厌你但我不说出来,就在背地里骂死你。

    她说我是一个赔钱货,不就是她妈出了十万块让我和赵郅按揭了一套房子。

    这事她从半年前惦记到现在。

    每次回家我都没有安生过,她都在我跟前溜达提醒一句:“那个房子是我的,你别惦记自己会在里面住一辈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怂样货,还妄想要我家的钱。”

    她这样说我,我是不计较的。

    狗咬我一口,我不能巴着咬回去。

    而且她自己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赔钱货,不是富二代,却妄想过名媛的生活。

    我感到实在疲惫无力,对着她的背影瞪了一眼,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总有一天,这嘚瑟的小姑娘,会自己栽一个跟头。

    不然她不知这天高与地厚。

    躺在床上我身体疼的厉害,即使半夜也夜不能眠,我想了很多事。

    我和赵郅认识五年,结婚半年,这就是快六年的时间,当初这男人还是后妈介绍我们认识的。

    是她朋友的侄儿子。

    家里虽然穷,但是人上进。

    谈恋爱的五年,我们恩爱的不行。

    都觉得到时候了。才决定走向婚姻的殿堂。

    如今……

    他妈就是婚姻的坟墓。

    赵郅这个男人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在伤我的这颗心。

    我从最初的不信与愤怒,到最后的难过与被迫接受。

    果然,男人的话就是鬼话,当初说好的信誓旦旦一辈子,一旦出轨就成了另一个陌生的模样。

    我不再想这些能戳痛自己心的回忆。

    还有明天我也要向他们隐瞒今天赵郅是怎么狠心,不顾昔日情意对我的。

    我只能说我和赵郅要离婚,和他打过一架,身上的伤也是他弄的。

    但是不能说赵郅偷拍了我的裸照,强迫我按下离婚协议。

    这些隐私的秘密,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我不担心我爸会去打赵郅,就是担心李欣乔要去要回那套房子。

    在她潜意识里,那就是她的私有物,离婚了正好,那她正好收回自己的东西。

    所以我不能让李欣乔知道,也不能让她去闹。

    因为那个裸照是威胁我的砝码。

    越想越觉得麻烦,脑海里没有个头绪,索性在床上翻了个身睡过去。

    第二天在天色朦胧的时候,我就偷偷的从家里溜了出来,因为我发现我暂时没有找到借口。

    找到堵李欣乔的借口。

    她这个泼辣性格,肯定会去闹赵郅。

    到时候赵郅急了万一和我鱼死网破,那我在这个小区甚至到我的公司就没有活人的脸面了。

    成为过街的老鼠。

    所有不能告诉他们!

    兜里揣了十几块钱,我在楼下买了一杯豆浆,两个包子就坐上公交车了。

    窗外飘落着大雪,纷纷攘攘的,却怎么也遮掩不了我此刻无措惶然的心。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我从包里掏出来,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属地是北京。

    不是本地的。

    我犹豫的接了起来。

    通过电话波,对方轻佻的声音传来,“顾小姐,你在哪儿呢?”

    这个声音,这个男人。

    我立马想起昨儿白天和我裹了大半天床单的俊郎男人。

    我仍然记得那精壮的腰,完美的腹肌,还有我缠在他腰上的双腿。

    也和昨晚那个救我的男人重合在了一起。

    如此鲜活的在脑海里浮现。

    我到了他说的地点,是一个格调超级好的咖啡厅。

    他坐在角落里一桌,如此低调,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似乎听见我的脚步声,他端着咖啡的手顿了顿,抬头望向我,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透出令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一个乳白色的白线毛衣,显得他皮肤格外的白皙。

    手腕上戴着一块名表。

    我收回目光心里暗暗打分。

    这是一个很有品味的男人。

    我正犹豫是直接坐下还是……还是等他出声请我坐下。

    因为是他喊我来的。

    他是说话了,但……

    “顾小姐不坐吗?站着以为自己能独树一帜多赚点这咖啡厅里面那些男人的目光?”

    我一愣,他是在嘲讽我。

    我和他相识在酒吧,难道他以为我是个不正当的女人?

    我想到这立马跨步坐在他对面,将包放在桌子上,说出自己的想法,“前天晚上在酒吧,我心情不好所以喝多了,所以……你不要认为我是那种女人。”

    闻言他目光坦坦荡荡的看着我,语调平静漠然的反问:“那种是哪种?”

    “不是你想的那样。”

    刚说完这句话,身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好奇问:“顾希你怎么这里?”

    这破声音听了这么多年,我不想转过头去看,但看着苏倾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就扭着头看过去,果然是赵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