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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过佳希一直在心里担心苏小非,没有什么心情说话,低头看脚边两块石板之间的青草,耳边忽闻风吹铃铛的声音,着实一愣,以为是幻觉,但很快的,眼前出现了一串金色的小铃铛。

    “哪里来的?”她伸手去碰。

    “花店附近的一个摊子,我看到很多人在买,也过去买了一串。”他把铃铛的彩绳勾在她的指头上,“我猜你会喜欢。”

    她近距离欣赏这串别致的小铃铛,又移到耳边摇了摇,自言自语:“可以许愿吗?”

    “可以。”他看着她一闪一闪着大眼睛,和一个孩子似的。

    “好,那我许一个愿望,希望我的好朋友苏小非可以尽快醒来。”

    “我想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

    她疲惫的神经慢慢松懈了,把铃铛放在口袋里,然后依偎到他怀里,垂眸说:“你一定要平安,在外面工作必须保护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好,我答应你。”他的手掌按上她的后脑勺,心里清楚这段时间她的情绪一直起伏不定,他能做的就是让她安心。

    她终于笑了,慢慢想到一件开心的事情,又问了一次:“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已经结婚了?”

    “没错,明年这个时候,你是我的太太。”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不由地开始期待他们的婚后生活,首先有一个福利,她可以坐他的车去上班,在车里吃他亲手做的爱心早餐,她不用再啃着没有滋味的干粮,睡眼惺忪地狂奔向地铁站……

    心有灵犀似的,他低下头对她说:“不如我们提前住在一起。”

    她抬起头,用眼神咨询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吃我做的早餐,让我每天载你上班,不用等到一年后,你现在就可以搬来和我一起住。”

    “那需要睡在一个房间吗?”原谅她的不纯洁,她脑海冒出的疑问是这个。

    “我把父母的房间收拾一下,我可以睡在那里,你睡在我的房间,房子够宽敞,我们可以一起生活。不过,如果你想和我挤在一起睡,我也没问题。”

    “你是在引导我和你同居是吧?”她伸手捶他。

    他不否认,慢慢地向她解释:“我知道你工作很累,和我住在一起以后,早晨我开车送你去上班,你可以多睡半个小时,也可以少吃点快餐。”

    “那让我考虑一下。”她心动了,“三天后给你答复。”

    “我等你答复。”他拿指关节敲了敲她的脑门,“对了,记得别告诉你爸爸。”

    “哼,我就知道,你这个坏蛋。”

    结果可想而知,一周后,过佳希搬进了钟言声的家。除了一些简易便携的家具之外,她打包了四个箱子,钟言声为她新买了一个梳妆台和一个置物架,她超级喜欢,欢快地把自己的小玩意填满房间的各个角落。

    “我们先住在这里,下半年你跟我去看新楼盘,我打算买婚房。”钟言声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边告诉她自己的安排。

    过佳希放下自己心爱的企鹅音乐盒,想了想说:“不用那么急,又不是没地方住。”

    钟言声平静地接话:“我不想委屈你。”

    一句话竟然搞得她有些鼻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绕过地上的东西,走到门口和他一块搬箱子。

    “这里我来,你去整理衣服。”他不让她般重物。

    “没事,我可以的。”她蹲下去,双手抱住木箱的两个角,不管他的反对,摇摇晃晃地往房间里走,一起放到角落里,等松开手,她抹了抹额头,心想这箱子比想象中的沉很多,刚才那三个他一个人是怎么搬上楼的?

    他把水递给她,然后让她休息一会儿,他出去搬其他东西。

    忙碌一天后,她点了外卖披萨,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说真的,我很喜欢这里。冬暖夏凉,环境清幽,还有回忆。”她有滋有味地吃着海鲜披萨,“不如我们就住在这里吧?”

    “这里是不错,但房子太旧了。”他说,“你不是一直喜欢带院子的房子吗?那样可以种花和水果。”

    她笑了,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说:“我也就是随便想想,那样的房子太奢侈了,如果我们在一起过日子,应该精打细算。”

    “佳希,房子很重要。”他拿纸巾给她擦手指,“不用考虑为我省钱。”

    “我也是在为自己省钱,因为结婚了,你的钱就是我的了啊。”

    他静静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正想着和她商量,门铃突然响了。

    “我去开门。”他起身去开门。

    来者竟然是施逸,他似乎是算好了,在不折不扣的时间敲门,目的是蹭饭。

    看见过佳希,施逸没什么意外,笑着和她打了一声招呼,环顾四周,好奇地问钟言声房为什么这么乱,钟言声坦陈女朋友今天搬来和他一起住,有人来的很不是时候。

    施逸得到答案后看向过佳希,友好地说:“你晚上小心点,别忘记把门锁上,还有记得把榔头和菜刀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以防有个姓钟的人来敲门。”

    “没必要,我们已经订婚了。”钟言声淡定地说出了事实。

    施逸瞠目结舌,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佳希觉得他的表情特别有趣,没忍住就笑出来了。

    “懂了。”施逸合上下巴,继续吃自己的专属狗粮,叹息道,“你有本事,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四个字让过佳希想起那一年,她还在这里写作业的时候,有一天施逸走进屋开玩笑说的话。

    真没想到今天的一切验证了他当日说的话。

    施逸扯了一块披萨,一边啃一边说:“其实呢,我会看房子的风水。”

    他说着看了看天花板,又看看地板,不经意地说:“这房子藏风纳气,有一股天然的孕味。”

    天然的孕味?过佳希石化了。

    施逸顺利蹭饭后匆匆走了,过佳希把施逸当初和她说的秘密告诉钟言声。谁知钟言声早就知道这件事,告诉她,之前施逸过来蹭饭的那天,回去后就打电话给他,全部说了,还邀功请赏,缠了很久,自己不得不答应还他十个蛋炒饭。

    过佳希瞪大眼睛,忽然说:“他……该不会是在偷偷暗恋你吗?”

    “什么?”他似乎没听明白。

    “有事没事就出现在你面前,对你撒娇,要你做饭给他吃,还跑到我面前,心痛地告诉我,你真正喜欢的人是我,希望我们能在一起……简直是大爱。你难道没发现他对你付出很多,还一脸淡淡的喜悦和心痛混杂的表情……”

    钟言声拿起手边的书轻轻敲了敲过佳希的头:“你是不是喜欢看耽美小说?”

    “你竟然也知道?你看过吗?”她赶紧拉住他的袖子不停地晃,似乎找到了知音。

    “我没看过,是单位同事的女朋友喜欢看,还习惯在看完后把情节详细地转述给他听。久而久之,他也有兴趣了,吃饭的时候会告诉我们一些。”

    久而久之,他也有兴趣了……过佳希觉得这句话很有深意,忽然觉得还是不要让“单纯可爱”的直男知道太多了。

    “你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

    她一本正经地摇头,心里却在飞快地回忆,刚才施逸接过他递过去的水杯,是不是偷偷拍了拍他的手背?

    好像有……

    钟言声看着她又疑惑又害怕又期待的复杂表情很是疑惑,但不再多问。

    过了十点,各自洗漱后准备回房睡觉,她进屋之前,他走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和地说:“乖乖睡觉,别踢被子,明天早晨我过来喊你起床。”

    她痴痴地看着他穿睡衣的模样,直到他说了晚安,她才回过神,转身回房间睡觉,依旧魂不守舍。

    作者有话要说:  声声,你真的好有心机,竟然穿睡衣在佳希面前晃了一圈,以为大家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吗?咳咳,还有,貌似施逸说的话都会成真。

    ☆、第三十九章

    周五下午,过佳希提前收工,打车去医院探望苏小非,刚好吴愁和何消忧都在。苏小非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但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属于不幸中的大幸。

    经过一段时间的煎熬,吴愁完全失去了以往乐观开朗的笑容,变得沉默寡言,偶尔说一句话也很简短,表情谨慎,似乎开始对人有些不信任的感觉,这一切落在过佳希眼里很是心酸,她不免有些担心吴愁的心理状况,因此在探病结束后提议一块去附近散一散心。

    吴愁本来不愿意迈出医院一步,是被过佳希硬拽着出去的。

    她们三在医院附近逛了一圈,还买了刚出炉的点心回去。

    过了红灯,过佳希无意间瞟见马路的拐弯处有一家名叫“风林”的小店铺,便拉她们过去瞧瞧。一走进店铺,她们就看见货架上摆着很多特色乐器,其中有一排放着不同材质做的陶笛。

    何消忧走过去拿下一个,若有所思地说:“小非很喜欢陶笛。”

    过佳希想起苏小非的业余爱好,也挨过去陪她一块看,吴愁则没什么兴趣,抱臂站在角落,垂眸等待。

    何消忧最终选了一个熏烧十二孔的中音c调陶笛当礼物送给苏小非。

    走出店铺,过佳希掂了掂手里的陶笛,转头随口对何消忧说:“这个比上一回小非送你的那只要沉很多。”

    何消忧没有回答,过佳希在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尴尬,忽然想起什么,略有心虚地看了一眼吴愁,幸好吴愁没听清楚,目光茫然地看向前方。

    她们送吴愁回医院,再结伴坐地铁回家。

    不料,一站路过后何消忧突然头晕目眩,很不舒服,过佳希问她怎么了,她摇了摇头,称可能是一整天没吃东西的缘故,有些低血糖,过佳希赶紧拉她起来,两人在就近的一站跳下,走进地铁口的一家拉面馆。

    补充能量后,何消忧的面色不似刚才那般苍白,带上了血气,放下筷子,一言不发。

    片刻,过佳希察觉她的眼眶在不知不觉中又红了,想必是又担心苏小非的病情了,默默地递过一张纸巾。

    何消忧接过纸巾,哑声说:“如果小非一直没醒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过佳希感同身受,心里也悲哀起来。

    “他一天醒不来,我一天睡不着觉。”何消忧自言自语,“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好一会儿后,过佳希那根掌控情绪的神经迟迟地苏醒了,她开始明白何消忧的意思了,试探地说:“小忧,自从小非出事后,你对他的感觉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何消忧的手紧紧地扣着纸巾,对于这个连自己都无法确定的问题,她不敢告诉任何人。

    过佳希迟疑了半分钟,还是决定清楚地告诉她:“小非他不仅是我们信赖的老朋友了,他还是吴愁的未婚夫。”

    何消忧闻言面色又惨淡了几分,轻声解释:“我清楚事实,也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他。你放心,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他能够醒来,其他的不会也不敢去奢求。”

    有一种感情,若非到一个特别的时刻,譬如生离死别,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苏醒。

    永远当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值得信赖的老朋友,不愿意欠他半点,不喜欢就远离,拒绝产生一丝暧昧,在心中祝福他能找到更好的人。但是,一旦你知道,闭上眼睛后的下一秒,他有可能消失在这个世界,和那些无怨无悔守护你的时光一块消失,你便有了锥心之痛。那究竟是不是爱情已不重要,他是谁也无所谓,你不想失去他。

    原来你也是一个这么俗气的女人,有人对你好,一天两天,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直到第九年,回忆都没有刻骨铭心,却一点点地堆沙成岩。

    没有时间后悔,现在除了祈愿他能够活下去,其他都是微不足道。

    过佳希回家后看了一会儿电视,等钟言声回来了,她亲手把做好的饭菜热了热,和他一块吃,一边吃一边问他:“如果你是单身,然后有一个女人,她虽然不符合你的心意,但持续对你好,好了很久很久,你会因为感动很接受吗?”

    钟言声说:“这个很难说。”

    过佳希拿筷子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苦恼地说:“的确,换成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接受。”

    “你已经有未婚夫了,这个问题不需要再去考虑。”

    过佳希眨了眨眼睛,不由地一笑,心里瞬间舒坦了很多,还好自己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