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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78节

      “嗯。是有点。”刘旸掂掂手里的分量。

    “哎,都是想你想的”书衡忧伤的抚摸着腮邦。

    刘旸顿时乐了:“思念不都是变瘦的吗?哪有变胖的。文人那诗怎么说来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的人憔悴。”

    “错了错了。文人从来不通,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想你的时候就吃东西。想到你的眼睛就吃黑珍珠,想到你的胳臂就吃肘子,想到你的胸膛就吃牛排,想到你的肩膀就啃羊腿,能不胖吗?”书衡咯咯笑,照着他腮帮吧唧一口:“都是你害的。”

    “哈哈哈哈”刘旸开怀大笑,满口应承:“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他一直到刚才都不晓得自己为啥会驰驿兼程,大冷天的,将就着打尖和露营也要急急忙忙望京赶。像他这种身体反应比脑子快的人,一开始只遵循着本能前进,直到现在才有功夫静下心来思考,才意识到这种吸引有这么强大和可怕。他紧紧的把书衡揉进怀里,这种感觉,身体每个细胞每根神经得到熨帖的愉悦是从未有过的。

    一众王府下人目瞪口呆,任凭他们自负见多识广,也从没见过哪对大宅院里的夫妻这么没羞没躁,大庭广众下就搂搂抱抱亲亲啃啃。就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女子才霍霍着往男人怀里钻。王妃,您的教养和矜持呢?王爷,你的气派和威严呢?

    眼看着刘旸抱着自己的王妃,从门口一路抱进府,又说说笑笑抱进后院。一众迎接的下人目瞪口呆。一个管事轻轻捅身边的同事:“老王,你觉得夫人把用了七年的采办赶走了,王爷会生气吗?”

    同事撇撇嘴仿佛预感到王爷夫纲不振的“悲惨”未来,他袖了手道:“讲真,我觉得王爷能不能想起有那个人都难说。便是有人故意去提了,他这当口上也绝对不会给王妃脸色看的。话说回来,”他咂咂嘴看着一个浑身横肉的婆子:“想人真的能想胖吗?”

    管事嘴角抽搐:傻x

    “哎话说回来,王妃也忒厉害,当日她对表姑娘的训话,我们可是都听到了。王妃她诚心的,根本没打算躲着人,不晓得王爷知道了怎么处理。咱王妃是美貌,可惜哟,女人善妒终究不是好事。”

    正说笑间,里面有声音响起:“咦,我这氅衣怎么这么香了?你放了多少香料?我也不爱熏香的,你以后别这样弄。”

    书衡娇俏的皱皱眉毛:“我才不愿意呢,可是没办法呀,我要是不洒上整整一罐子桂花露,就怕盖不上那小狐狸的味道了。”

    “狐狸?”刘旸诧异。

    蜜桃口齿伶俐,立即把当日羊表妹找上门来一事详细分说。

    刘旸先是皱眉,后来一听即笑,混不在意,只把书衡推到炕里头:“哈哈哈,那算什么狐狸,小巴儿犬罢了,真的狐狸在这呢!”

    听着雕花悬窗传出的说笑声嬉闹声,管事同情的看了搭档一眼:王爷似乎对王妃的善妒很受用。

    ☆、第141章 小别胜新婚

    室内两盆大头水仙清香扑鼻,温暖如春,书衡一进门就脱掉了厚重的斗篷,看着蜜桔打热水过来,伺候他洗脸洗手。两眼一眯眉毛弯弯,亲手把毛巾递过去,双腿一曲行了女仆礼:“主人,您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呢?”

    刘旸显然不懂这个梗,他微微一怔,看到书衡低眉颔首眼角却往上勾着瞟过来,肤白如玉颊上却有两片粉红,好比新桃。语音甜度系数太高,姿态又乖顺的太不像话,让刘旸又要笑又觉得笑了就坏了情调。不晓得如何回答,那索性就不回答了。刘旸又环臂一搂轻轻巧巧把书衡抱起来,哎,有个膂力甚好的老公就是这么过瘾,随时随地要抱抱。

    “臭死了臭死了,先去洗干净,”书衡嬉笑着把身上乱亲的人推开。“我早就准备好热水了。然后我还让人熬了牛肉汤,准备了大饼子。”

    “好!够周到!”刘旸咬咬书衡的耳朵。她的小妻子心里却在遗憾,哎,好可惜没有女仆装小帽子,不然我就能来个全套-----当然,还得调丨教一下,让他接住自己的戏。一个人偷着乐多寂寞?

    刘旸并不是很热衷享受的人。不怎么去温泉山庄,也没有那种引天然温泉灌注而成的大池子。□□的浴具就是官房里常见的很普通的大型木桶。刘旸心情正好,一把扯掉外袍,随手扔给书衡,自己走进去。他刚撸掉中衣内衫却看到书衡也跟了进来。有点惊讶:“怎么?不嫌这里头憋闷了?”

    “嫌,但是呆在外头听着哗啦啦水声更憋闷。”书衡用纯真无辜的表情说着容易让人想歪的话。

    刘旸面上笑意更浓。书衡的目光始终在他的胸肌和腹肌上逡巡,上不高一线,下不低一点。哎,洒家纯粹欣赏而已,我这叫色而不淫。

    刘旸不喜欢香料花瓣,所以这水里头只有一些缓解肌肉疲劳的药草,蒸腾的热气中混合着一些淡淡的苦香。书衡在袅袅白雾中看着那线条结实却匀称的肱二头肌,淡黄色的肌肉群看起来效果很好,感觉拍上去还会弹起来。有橙明的水珠颤颤巍巍的站在手臂上,肩背上,忽而又滚落流淌。

    一路奔波,骑马磨得大腿肌肉酸疼,方才还不觉得,如今跑到热水里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这么累。刘旸慢慢转动脖子,伸长手臂活动肩膀,骨头发出轻快的咯嚓声。他还把腿抬起来,拳头和手掌并用拍打大腿和小腿的肌肉,进行放松和舒缓,省得接下来面对长途跋涉的疲惫反弹。他做这种事显然很熟练,怕打的声音又快又轻重分明。啪---啪啪啪---啪啪,书衡倾耳注目,又捧着帕子呆站着,只觉得血脉偾张。

    “要我跟你按摩一下吗?”书衡忽然开口,声音在刘旸背后出现,悄悄探头过去。

    毕竟是自幼被人伺候的人,刘旸对在别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身体并不觉得有多么尴尬和不适。但这人毕竟是他刚过门的妻子,原本就是新婚,再加上一个小别胜新婚,眼瞧着书衡就这么追进来,表面坦然,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尤其书衡还用那种好奇又赞叹的眼光看着他,坦然而又直露,好像他才是被嫖的那一个,哪怕脸皮再厚被人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还是会有点不自然。

    但是又舍不得把她撵出去!所以他始终摆个背影给她,内心默默感慨,哎哥我还是不够流氓啊,又想耍流氓又害怕流氓过头吓到她-----话说这人真的还不到十五岁吗?真是好为难。所以幼女就这点不好,明明眼神滚烫脸蛋却稚嫩的让人罪恶感浓厚。不可以啊不可以,禽兽啊禽兽。所以当书衡悄无声息的靠过来的时候,正在进行激烈天人斗争的刘旸措不及防被吓一跳,长腿扑通掉进了浴桶里,水花四溅,哗哗啦啦,腾起又落下,露出书衡一张被热水浇的*的脸。

    她原本呆在这里被熏蒸着,面上就是红扑扑的灿若瑰容,水汽还扑满了衣襟和头发。被水一浇也是意外,书衡表情惊愕不是伪装。啊咧,这跟我想象的戏码不一样。温柔款款的应该会笑得一脸伪君子:“那就有劳贤妻。”粗狂豪放款的应该会一脸大爷:“好,推油踩背来全套,伺候好了,爷重重有赏!”

    ------浇一个落汤鸡算那回事?书衡一脸懵逼。发丝*的贴在面颊上,顺着脖颈蜿蜒到领口,前腔也湿了一片-----浴室温度高,她原本就是去了大衫穿着中衣进来的,这下子小桃红衣料被水一湿迅速的洇染开来,袒露出一片丰满玲珑好风光。终于回神,她也不恼,顺手抹了一把脸,嬉笑道:“怕背后有鬼,做亏心事了?”

    这一笑让刘旸莫名光火。“亏心事,亏心事,我现在就做给你看。”他豁然站起,*挂着一身水,直接把书衡挑起来。书衡才不当回事,咯咯笑着,牙齿轻轻啃他的胳膊,任由他粗鲁的扯掉自己的衣衫,赤条条,白生生,下饺子一样扑通丢在水里,和他面面相对,肌肤相贴。桃红缎衣雪白中衣漂在水面上上下浮动。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书衡急切的抚摸着他的胸膛。

    “嗯?”刘旸抱着这光滑的几乎捞不住的身体上下搓弄,白嫩的肌肤微微蒸腾着细细粉红,好比一块诱人的玫瑰膏,急促的亲吻间发出模糊的鼻音。

    “想不想我呀?”

    刘旸浑浊的笑出来:“白天太忙没工夫想,晚上太累顾不上想。”

    “借口都是借口!”书衡不依不饶,分腿坐在他身上,白嫩的手掌拍打他的胸膛,肌肤碰撞的声音混合着浊湿的水声,疼自然是不疼,却莫名点起人心头火。

    “想想。”刘旸很快投降,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上:“看到水晶雪丸子就想到了,看到银丝小白鱼也想到,还有那红艳艳山楂雪丽球,细嫩嫩豆腐皮都想到-----”

    “哈哈哈哈”书衡咯咯笑:“想哪里,想哪里”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胸前两团玲珑雪团团,紧致窈窕的腰线,娇嫩挺立起石榴颗粒样的鲜红的珠子,不安分磨蹭的白腻的大腿-----随着大手的搓弄,书衡几乎要稳不住身子滑到水里面,她扬起脸来媚笑,两条白纱样手臂,软软的,滑滑的,无力,却又顽强的搭在对方脖子上,锁骨里盛着两口水。

    浴桶不小,但也不大,空间有限,逼得人无师自通学会几种不曾知道的姿势,幸而肢体足够灵活,身段足够柔韧,不会很丢脸的肌肉拉伤或者疼得嗷嗷叫。化成一滩水的书衡窝在水里感慨:哎呀天赋俱佳,进步神速,一点就通,给你好评!

    气氛过于*,画面过于香艳,心神过于畅快,荷尔蒙影响下,书衡脑子里忽然冒出一条wuliwuli的言论,某大神说:通过男人的心先通过胃,通过女人的心先通过□□----脸腾地红了。书衡摸摸滚烫的腮帮,给自己忽然间如此和刘旸亲狎放得开找到了依据。我去!我果然是个肤浅的俗人,就看上了对方的肉丨体-----书衡囧囧的扭头。刘旸正在穿衣服,精壮的脊背,完美的腰线,笔直修长两条腿-----那简直是所有女人都会眼冒绿光的标致身材。可惜可惜,没有西装没有运动衫,少了多少乐趣啊!

    哎,就让我当个愉快的俗人吧,去他娘的柏拉图。书衡悻悻然转身,任由刘旸外衫把自己一包,兜出来,撩开帘子,在三个蜜窘窘然戚戚然的目光下,被子一撩直接把书衡塞进去:“去,伺候你们王妃穿衣裳。”

    刘旸自己拿了毛巾,裹着头发擦拭,又叫人去收拾官房。那里头水洒了一地,*没处下脚,罗衣罗裙下场凄惨,成全了一对戏水鸳鸯。

    蜜桔已经开柜子拿了家常衣物过来,蜜桃连忙重新拿了绣花棉帕来给书衡擦头发:“王妃当心,这天气容易着凉。”

    蜜糖刚撩开被子就看到书衡身上的红痕青点,有的是人造成的,有的是无可避免的磕碰在浴桶上造成的。这性子直的孩子立即急了,小声抱怨:“一般人家都是下人做这种事,咱们小姐纡尊降贵勤勤恳恳的去伺候却变成了这幅模样。”她狠狠的瞪了刘旸一眼,在心里把这个罪魁祸首谴责了一百遍。

    蜜桃因为早先见过书衡与秦王的相处,十分敏锐的意识到问题所在,她不轻不重的拧了书衡一下:“就作吧,瞧瞧搞成什么样子了。”

    书衡很无奈,瘫着胳膊任凭她们收拾,低声附耳蜜桃:“说了你可能不信,其实是他先勾引我的。”

    蜜桃嗤笑:“是是是,您这么贤良淑敏的县主大人怎么会错?”

    事实证明,果然万事万物都要遵循质量守恒定律。玩的太嗨的后果也很惨烈,第二天书衡就着凉了,躺在床上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咳嗽咳的俩苹果肌红彤彤,嗓子就嘶哑了,鼻子丧失了对鼻涕的约束力变成了两个拧不紧的水管子,一弯腰就鼻窦痛,让她恨不得终日仰面躺着才好。吃力的用嘴巴辅助呼吸,书衡歪声丧气:作啊作,活该啊活该。哎,不要喝那苦水子,我要吃糖衣片,给我伤风感冒胶囊和维生素c银翘片。哎,其实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只要发发汗就好了。快,给我一碗滚烫的牛肉汤。

    “小姐您还是安生点吧。”蜜桃没好气的把她搀起来,跟蜜桔一边一个扶住头看住了,蜜糖就满满一碗黑色液体端到了嘴边,躲都没法躲,鼻子一捏全部灌下去。随后又是漱口和吃蜂蜜。一连串工序熟练无比,让刘旸怀疑她是不是从小吃药就得让人这样连哄劝带强迫,跟上刑逼供一样。瞧瞧这些丫鬟,多么熟手!

    待到三人退下,放书衡休息,刘旸却又凑过来:“嗓子还疼不疼?”

    书衡点头,凄凄惨惨戚戚:“中药见效慢。”

    刘旸看她弱不拉几惨不兮兮的样子也心疼,暗自后悔:“昨个儿竟然没注意到水温,后来应该变凉了。”

    书衡点头,表情惨淡。

    刘旸挑眉,手指刮她鼻子:“怎么?怨我了?”

    书衡认真点头。

    刘旸不得不反省,好像却是有点放浪了?他今日回想都有点难以置信,浴桶还能用来干这种事?这小丫头好像还被磕到木壁上几回。谁知下一秒书衡就道:“你应该叫人把地龙烧的再旺一点。”

    刘旸:------

    ☆、第142章 宫廷宴会

    爆竹声中辞旧岁,瑞雪飘飞又一春。书衡成为秦王妃之后第一次进宫过年,一早起来更衣装扮,各方礼品清点妥当务必要尽善尽美各方面不出错。

    五更鸡唱,她半眯着眼被蜜桔从被窝里扶出来的时候,刘旸已经练了一趟拳回来,贴身的绸衫很好的勾勒出身体线条,书衡懒洋洋的看着,由蜜桔给自己套上玫红色绣折枝梅花中衣,心里感叹着身材不去当模特真是太亏了。一杯甜热的杏仁茶吞下肚,浑身暖洋洋也不觉得大冬天起早床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用过简单的早膳,书衡换宫装悬金印顶珠冠富丽堂皇装扮齐全,偕同刘旸一起进宫朝贺。

    众人齐聚毓秀殿,书衡定睛看去便发现李妃张妃王妃各色宫嫔,靖安长安隆安和其他几位还没有封号的公主,寿康连同齐王小四六皇子都一起到了。靖安公主还带着小妞妞一起进宫了,圆圆胖胖的大闺女正被皇后抱在怀里亲热的亲亲摸摸。

    满庭彩绣辉煌珠翠摇晃令人眼晕,书衡只盯紧了高台上那点黄,随着刘旸,慢慢的,优雅而端庄的走过去,柔顺而乖巧,弯腰行福礼,动作完美。走起路来耳边的坠子腰上的鸾绦都一动不动,每一步的距离都是一般无二,看到的人都暗暗赞叹。皇后娘娘平日里怕犯错都不大说话,但这会儿逗外孙女正逗得开心,嘴上一时便没把持住,当即道:“咦?我看荣宜这规矩礼数可是没有一点问题,怎么就需要最严苛的麽麽呢?”

    李妃的脸色顿时变了,书衡的宫廷礼仪课不过上了三天,这礼数肯定不是麽麽教出来的。当即就道:“皇后此话差异,宫廷麽麽原本就是为着精益求精,是为着玉琢成器,又不是点石成金去的,能被选为王妃自然本来就差不到哪里去。”

    刘旸微微皱眉,但他也没讲什么,对父亲的宫妃还是要保有应该的尊重。

    袁妃笑道:“这自然是袁家的福气。衡儿,来坐。”

    书衡点头应是,却又特意到皇后娘娘面前再行一礼表示尊亲,也是询问的意思,皇后娘娘果然笑道:“一大早就准备了吧?怪累的,去你姑母那里。秦王,你过来。看,你的外甥女倒想舅舅呢。”

    书衡这才移到了袁妃娘娘身边,非常注意的,挺直腰背,身体微倾,只坐三分之一的椅子。抬眼看去,刘旸果然弯腰从皇后手里接过了大妞妞,他大约不会抱孩子,姿态很别扭,娃娃也不太舒服,只管扭来扭去。靖安忙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去,笑道:“瞧着笨手笨脚的样子,将来你要有了娃娃这么抱,看大嫂不掐你。”

    书衡一怔才意识到大嫂是说自己,摆出来的笑顿时勉强许多:哎,这个称呼一加瞬间觉得自己就老了。刘旸闻言低头冲着书衡笑,书衡不为人知的翻了个白眼:我可没打算这么快生小孩,我自己都还没耍够呢。

    正谈笑间室外有太监吊高了嗓子喝道,太后老人家姗姗来迟。她向来都早起,但她就是愿意让子孙媳妇们等着,印证“来得越晚的人地位越高”的规律。书衡跟着一票女子,各色皇室成员一起下拜,恭请太后圣安。

    瘦小干瘪的太后在两个大宫女的搀扶下,目不斜视,路过这一片跪着的,把后脑勺亮出来的人群。书衡目光威胁,隐约看到太后那一双靛青色的金线绣凤厚底鞋子。老人家在上席首座坐定,这才嘴角一笑:“都起来吧。都到的挺早呀。哎,年纪大了,就是瞧着人多了热闹。看看,这围了一大桌子,这才像一家人嘛。”

    众人自然笑着应是。亭中早已摆设妥当,太后独自一人占了上方一个长条紫檀木金包角桌案,皇后带四妃一桌,其他宫嫔一桌,几个公主自然一起,秦王和众皇子携甘驸马坐一起。这里可没有王妃桌,书衡是独秀一枝花。她度其位次再加上袁妃娘娘早先的提点,便趁机携了靖安长安两位姑子的手和她们共桌。

    却不料,眼见得她刚坐下,李妃却嗤笑道:“到底是娇贵孩子,哪里有婆婆坐了自己也去坐着的礼?虽说我们皇室不用王妃伺候,但婆媳就是婆媳,这简省得也太自觉了吧。”

    靖安当即皱眉道:“皇室规矩原本就跟寻常百姓不一样,难道还要秦王妃布菜站规矩不成?若是这样说,那我母后是主母,其他人不论什么妃都是妾,李娘娘你可曾给我母后磕过头请过安?”

    长安脸色刷得变了。大姐维护嫂子自然是没错的,但这话可是太得罪人了。满殿的女人本来就不忿靖安生而优越备受宠爱,你这又再拉一波仇恨,太后可还在主位上坐着呢!她当即不动声色的出脚踩了靖安公主一下。

    靖安一愣,看到太后阴沉的要滴水的脸色,又看看神色古怪的嫔妃两桌,才意识到鲁莽,当即到太后面前敛衽下拜,规规矩矩磕头:“太后,靖安唐突了,求太后赐罚。”

    书衡轻轻叹了口气,少不得也跟着一起跪下去:“太后,这都是孙媳思虑不周,荣宜甘愿受罚。”

    袁妃见状也起身离座,默默的在太后面前跪下。长安公主白着一张脸也慢慢跪了过来。李妃顿时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逼宫吗?”这是要挟,光明正大的要挟!

    太后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她立即住嘴了。这个老太太放下手里刚刚拿起的小银匙,皮笑肉不笑:“大过年的好日子,这是干什么?还要不要人吃顿省心饭了?”

    四个人的跪姿愈发恭敬了。太后慢悠悠的道:“好了,都起来吧。”她抬手示意身边的宫女,果然有人走过来,书衡只觉得手臂被轻轻一托,力道不大却不容抗拒。几人顺势站起。太后笑着打量靖安:“按道理来讲我们皇室的规矩是跟寻常人家不大一样,不过却是大同小异。尊卑有别长幼有序,这条款却是清楚的很。靖安的规矩按说是该再重新立立,毕竟嫁了人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代表着我整个刘家的形象。这样吧,不安排太难的,回去才抄抄《弟子规》吧,抄十遍。”

    靖安只能白着脸应是。书衡心中也是惊讶又发凉,太后这打脸技能果然点满了。《弟子规》乃是儿童启蒙读物,开篇几句“父母呼,行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需敬听,父母责,需顺承-----”简直是规范孝道道德绑架的绝世好物。这是直接说靖安公主连基本的初级教育都不过关。

    皇后的脸色也难看的可以,靖安公主自幼娇宠没上过几天书房,皇子皇女们唯一的特例,不知道多少人背后眼红。这会儿被太后公开发难,指不定多少人心里偷着乐。

    书衡心中叹息,主意拿定,樱唇微启,娇笑道:“太后真是会开玩笑,瞧把我大姑子吓的。”众人都用见鬼了的眼睛看着书衡,便是袁妃也自吃惊。开玩笑?太后什么时候跟人开过玩笑?

    书衡却仿若未知,笑嘻嘻的道:“百善孝为先,问心不问行。公主方才出言顶撞李妃娘娘却是冲动了,但仔细想来却是因为太后慈爱宫室和乐,应是以往都没有王妃伺候各位娘娘用膳的先例,君臣坐定,融融一家,亲如骨肉,所以她才开口。”

    她笑容依依,眼神温柔,唇角一点笑婉约可爱,让人不自觉的就把话听到了心里。对啊,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事情,李妃你是什么意思?书衡状若无意的看了她一眼:你存心刁难我,甭以为我不知道。

    “我大夏以孝治天下,公主虽然言语失当,但口齿间却是处处维护皇后娘娘,这正是一片护母之心,就是孝的体现。太后最最仁慈和蔼的,怎么会处罚一个孝女呢?”贴标签盖帽子这种手段不少见却很好用,书衡先定下了靖安的身份。

    这句话刚说完,皇后娘娘脸上就展现出了笑意,哎呀,不愧是我的好靖安,孝女。又看看书衡这个儿媳分外满意起来,真是又聪明又伶俐,身份还高贵模样还俊俏,啧啧,这儿媳妇真不错。

    “回想一下,靖安口出此言,也是为了帮阿衡脱错,一时情急用词不当。但一腔真情却是为了维护嫂子,这正是一家人和乐亲热的表现。正如太后您所说的,一家子骨肉呢。这么一个孝顺又热情,维护亲眷的女孩子,太后怎么会处罚呢?所以阿衡知道,您一定是开玩笑,就是要吓吓她罢了,诺,李妃娘娘刚才不是还吓唬阿衡吗?都是玩笑-----呵呵呵”书衡捂着嘴娇笑,十分乖巧。

    大厅内多得是聪明人,见机行事都配合着笑出来,让气氛再次回温。但这笑声听在太后耳里却是无比的刺耳。脱错?你先说了没有这个例,根本没错何脱之有?你瞬间把靖安这“不敬宫妃不尊长辈”的形象掉了个转,我怎么还能罚?不过你还知道帮李妃那个蠢货圆场递台阶,这还算勉强可以。

    她瞟了眼书衡,仿佛要告诉她我看透了你肚里的弯弯绕,冷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是哟,瞧瞧,秦王妃多聪明?知道哀家的真正用意。不过逗着玩罢了,大过年的罚这个罚那个,哀家年纪大了却也不会不识趣儿。”

    室内人自然非常配合的笑出声,说些溢美之词出来,歌颂太后仁爱宽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