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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76节

      待山川地理志编成了,她又想做什么?

    “夫君,你是不是累了?我与你说话,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安曹两家的客人告辞了,只剩韩晔与百里落二人在正厅中。

    “嗯?”韩晔看向她。

    百里落对他的失神浑然不在意,笑道:“我方才说,母妃和舅母都有意将黎狸许配给墨誉,昨儿个你去舅舅家太迟,竟没有听到黎狸那丫头说的话,她似乎有了心上人。夫君,你说……这心上人会是谁呢?”

    韩晔心绪不宁,却不是因为百里落,而是因为法华寺遭劫案,谁要嫁谁与他没关系,谁是谁的心上人也与他无关,他的心里着实放不下再多一些的东西了。

    “会是谁?”他敷衍着反问。

    百里落一笑,额前的银锁珍珠便轻轻一晃动,映衬得她的眸子格外明艳,她挑眉道:“我倒是希望黎狸可以嫁给墨誉,只是早上的时候听说墨誉品性不端,竟与婧儿妹妹的贴身丫头苟合,婧儿妹妹一生气,便舀剑指着墨誉的心口逼他娶了那丫头……呵呵,夫君,没想到几个月过去,婧儿妹妹的脾性竟完全不改,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真叫我惶恐不已。”

    韩晔清淡而深邃的眸一缩。

    “出了这么大的丑事,舅舅自然舍不得将黎狸许给墨誉,整个大兴国怕是都没人敢将女儿嫁给墨誉了,有婧儿妹妹护在前头,也许连父皇都不能叫墨誉另娶他人……”百里落站起身,一身淡色紫花的衣裙颇为素雅:“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黎狸不喜欢墨誉,正好不用伤心。只是可怜了墨誉那小子,堂堂状元爷,被逼着娶了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岂不委屈?”

    “夫君,我有些乏了,先回房歇息去了。”百里落福了一福,在丫头春翠的搀扶下步出了正厅。

    整个正厅里顿时空荡荡,只剩韩晔一人。

    ------题外话------

    +_+说好万更的,快12点了才写了这么点,先更了,要不然没编辑审核了,待修待修,继续写……

    ☆、第128章

    百里婧从偏院出来,在西厢找个了遍都没有瞧见木莲,问了丫头才知道木莲出门了,临走时没留下只言片语。百里婧很着急,她怕木莲会做傻事,于是吩咐小厮出去找,又不能太过声张,引来更多议论。

    日头毒辣,百里婧准备回屋,却在花园的竹林旁边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墨誉,从这个方向来看,墨誉应该是刚从相府正厅回来,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灰白灰白,没有一丝精神气,天蓝色的锦缎都无法遮掩这份萎靡不振,他往常意气风发清亮的眼眸中空无一物,视线明明直视着前方,却没有看到百里婧,一步一步走得极其缓慢,似乎脚步太过沉重。

    百里婧与墨誉虽然无话可说,但两人离得实在太近,不过几步之遥,她若不理不睬倒显得过于傲慢了,于是,百里婧站在原地未动。

    待两人相距不过一丈远,墨誉的眼中才忽然泛起了波澜,那着明黄色华服的少女就站在他面前,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这抹亮色是这么久以来混乱痛楚的根源。

    他的脚步立刻顿住,注视着百里婧一瞬又撇开头去,眼眸中的痛不由自主地汇聚成潮湿的水汽,从早晨起到方才在父亲那里受的所有责骂都聚集在一处,大片大片的委屈汹涌而来。然而,他在她面前说不出一句话,只能赌气似的抬起脚,大步从百里婧身边跨了过去。

    微风拂过,竹林沙沙,烈日烘烤,火一般地烧着,墨誉心里明白,他喜欢的人舀他当一个行为不检品行不端的坏胚子,他若不逃,从她那张嘴里又不知会说出怎样伤人的话,他从前领教够了,现在她没开口他便害怕。

    可惜,他的委屈没人相信,一个男人占了女孩子的便宜,简直罪大恶极,他的母亲受了这种欺辱生下了他,现在他的人生、仕途刚刚开始,却犯了和他的父亲一样的过错,连他自己都觉龌龊之极。

    墨誉逃也似的走了,百里婧也没追,她与他本就没什么可说的,更不知墨誉难以启齿的痛楚。

    头顶的太阳被竹林挡住些许,倒没那么热,江南的夏日是百里婧所熟悉的,少时也在外疯惯了,树上的知了、天牛、各种夏天才能看得到的硬壳虫,她哪样害怕过?不仅不怕,她还相当喜欢。

    但,今年的夏天与去年相比,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这是第一个让她觉得如此孤单的夏天,皇宫回不去了,鹿台山远了,韩晔不在了,连一直陪着她的木莲也将要离开她……

    难怪师父常说世事无常,她在过去的十六年里好像把快乐和无忧都挥霍完了,所以,现在才如此孤单。

    “公主。”

    有人在身后唤她。

    百里婧转过身。

    “公主,孙神医说他要走了,奴婢们拦不住他,到处找公主却找不着。”丫头平儿匆忙说完。

    “走了?”百里婧忙道:“快带我过去!”

    “是!”平儿领着百里婧往回走,迎面却碰到府里的小厮领着一个小太监过来,那小太监在百里婧面前跪地拜倒:“婧公主!皇后娘娘有旨,让您即刻入宫。”

    “母后回宫了?”百里婧蹙起的眉头拧得更紧,十余日前,母后被她的顽固气得去了西山行宫休养,几时回来的?

    “是,皇后娘娘昨儿个回的宫。”那小太监答道。

    母后的旨意不容抗拒,百里婧来不及去送孙神医,上了接驾的马车往宫城驶去。她本想送送孙神医,顺便让他给师父带个信,可是坐在马车内想了想,其实哪怕见了孙神医,她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说得越多越难过,师父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该让他为她的私事操心。

    ……

    “陛下,皇后娘娘召见了婧公主。”

    御书房内,景元帝正在案前批阅奏章,太监总管高贤进来,在阶前小声地禀报道。

    景元帝手中的朱笔未停,似乎对此事不感兴趣。

    高贤便识趣地不再继续烦扰他,静静候在一边。

    待案前放着的一堆奏章全部批阅完了,已近日中,景元帝才开口问道:“午膳备好了么?”

    高贤躬身答:“早备好了,只等陛下吩咐。今日御膳房新研制了一道菜色,老奴已尝过,色香味俱佳……”

    景元帝未言语,忽地起身离开御座,道:“高贤,摆驾未央宫,既然朕的女儿回宫了,今日的午膳朕便与皇后母女一同用罢。”

    “是,老奴领旨。”

    身为帝王,要做什么,要去哪里,根本无须向旁人解释,景元帝却说得明明白白,将理由悉数找好才肯去往未央宫,不只今日,近二十年来一直如此,高贤已然见怪不怪,照着景元帝的意思安排下去了。

    然而,未央宫中却并非一团和气,百里婧步入未央宫,见到司徒皇后的第一面,得到的并不是关切问候,而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那一巴掌扇在百里婧的脸上,火辣辣地烧着,打得百里婧完全傻了,这是从小到大她第一次挨打,且对她下手的那个人是她敬爱的母后。

    凤座前,司徒皇后凤目含怒,没有打完女儿后的自责心疼,面上冰冷如霜,她桀骜地立在那里,把百里婧的一桩桩劣迹全部数给她听:“不听劝诫不遵母后的旨意便罢了,本宫由着你作践自己!如今,你倒插手起了别人的婚姻,不过是个乡野出身的丫头,你为她图什么?好大的口气啊!手握利器,逼迫今科状元娶个贱婢为正妻,不娶便立刻杀了他,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兴国荣昌公主!本宫活到今时今日,才知养了个什么样的女儿!仗着公主的身份肆意胡来,将一身武艺用于威逼胁迫,是谁教你的!是上书房的太傅还是鹿台山上的师父,他们就是这么教你的?恩?!”

    原来,百里婧逼着左相一门接受木莲为墨誉的正妻,虽然左相表面上答应了,转个头便奏请景元帝和司徒皇后做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这件有伤门风的丑事,又是自责又是委屈,足足折腾了一上午。

    新科状元的所有言行举止关乎一国的颜面,是天下学子效渀的榜样,婚事自然也含糊不得,不可能草率为之,即便墨誉答应了要娶木莲也无用,此事他根本决定不了——相府中的家事由左相说了算,国家的大事还得陛下皇后的意思,哪怕墨誉与木莲真心相爱,充其量也只有伤神的份,只因他的婚事并非私事那么简单。

    “如今多少人舀眼睛盯着司徒家,护城河畔的劫杀案也通通想赖到司徒家的头上,说什么作案者兵力之强大非司徒家不可为,只因你大舅舅掌控着京卫军的兵权。这许多的恩怨一齐涌来,你却如此安逸闲适不知人间疾苦,母后对你失望透顶!”

    司徒皇后不给百里婧喘息的机会,滔滔不绝地训斥道,忽然逼近百里婧一步,凤目中的寒意更重了几分:“是不是你也以为这次劫杀是司徒家做的,是母后为了除掉那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才下的手?一个相处不过两月的夫君,就让你彻底忘了身上流的到底是什么血,若是叫你嫁出去一年半载,是不是要忘了母后所有的养育之恩,一心一意全扑到了夫君身上?任司徒家被人诬陷、宰割,你也无动于衷?嗯?!”

    司徒皇后是习武之人,这一巴掌下去没个轻重,百里婧听到了左耳中嗡嗡作响的声音,又似乎是产生了幻觉,只听到未央宫外高大的树木上聒噪的蝉在没完没了地叫着,母后的话自右耳钻入,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里。

    与恨一样,她的爱也藏在心内最深处,为何母后凭着她行事的莽撞便轻易认定了她不忠于司徒家?从小对她放任自流,从未严加管教的母后,为了墨誉的婚事第一次重重打了她,把她的信仰、她心里守着的那一点自我的尊严全部碾碎,原来,公主的身份也保护不了她深爱的、她在乎的人。

    她的心不大,统共就装了那么些人,就算再没心没肺,谁亲谁疏总不至于混淆,她只是坚持做她认为对的事,她做不到看木莲被欺负、墨问被谋害熟视无睹,她还做不到心机深沉细细探究是谁要利用墨问被害的案子陷害司徒家,母后从没有教过她如何应对这种种突如其来应接不暇的危机,也断定了她不肯乖乖听话,所以,她以更暴力的手段暴力压制她的暴力。

    到底是母女,知道如何让心高气傲的公主动弹不得束手就擒,只这一巴掌,就把百里婧与生俱来的自信和自以为是的高贵通通打碎了。

    在母后的面前,她不过是个小女孩,一直以来,母后也只需她做一个不知反抗只懂听话的女儿。

    见百里婧低着头一声不吭,司徒皇后的气消了些,转过身不再看她,只是道:“本宫不准你再插手墨誉的婚事,那个野丫头也休想攀上高枝当状元夫人!”凤目睨了一眼一旁的太监,冷冷道:“福公公,将圣上的旨意念给婧公主听听。”

    福公公立刻捧着明黄卷轴过来,神色复杂地看着百里婧,语气十分温和:“婧公主,跪下接旨吧。”

    百里婧木然跪下,听着宣读给她一人听的圣旨。

    ------题外话------

    【每日小剧场】

    墨问:(心疼)可怜的媳妇儿,表哭表哭,乖,到我碗里来……

    小白:(怒)你才到碗里去!

    墨问:(兴奋)哦,来了,来了,我在碗里啦,媳妇儿,扑倒我!快扑倒我!快!

    小白:(无视,叉腰骂)fuck,为毛都舀我出气!琴妈,你是后妈还是我母后是后妈?!喂喂喂,墨问,你脱光了躺那儿是什么意思!臭流氓!不要脸!

    墨问:(懵)……我、我在……哦……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

    小白:+_+

    ☆、第129章

    百里婧木然跪下,听着只宣给她一人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民女木莲侍奉荣昌公主有功,知书懂礼,乖巧喜人,特许婚配今科状元墨誉为侧室,望恭顺侍上,相夫教子,钦此。”

    又是赐婚。

    君无戏言,圣旨一下便再无回转的余地,木莲还是要嫁给墨誉,却并非正室,而是做妾。然而,任母后方才说得再恶狠狠,最后却还是给足了她面子,看在她的份上给了木莲恰如其分的归宿。这个归宿在许多人的眼底,似乎仍旧美满得过了头,但对百里婧来说,却全然不是滋味。

    圣旨宣读完,百里婧仍跪在原地没动。

    福公公偷瞅了司徒皇后一眼,俯身压低嗓子提醒道:“婧公主,还不谢恩……”

    百里婧回神,正要开口,司徒皇后已经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矮小的身子,语气冰冷:“不用谢恩了。福公公,送婧公主回相国府,将圣上的旨意颁下去,顺便告诉左相大人,既然婧公主如此心急,婚事便在这两日办了吧。虽说是喜事,却也不必大肆铺张,弄得人尽皆知,不过是个贱妾罢了,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妾室陪房,根本不足挂齿。若状元大人将来封侯拜相,本宫与陛下再为他择选正妻良配,旁人休想插手。”

    “……是,老奴领旨。”福公公将圣旨收好,浑浊的眼睛颇同情地看着百里婧。司徒皇后的这番话已经不是委婉曲折地教导,而是毫不留情地将她从高高的位置上拽下,一点迂回缓冲的余地都不给,任她碎了、折了,这种情况十几年来……从未有过。

    百里婧一直都知道母后强势,就连对待父皇有时也不留情面,可是听见母后口中将木莲说的这么不堪,她却不能张口替木莲辩解,怕惹恼了母后,换来更恶劣的后果。母后本不必如此刻薄咄咄逼人,只因她令母后失望之极。

    百里婧低着头,隐忍的泪毫无阻碍地滴落在地毡上,福公公伸手来扶她,她却拂开了他,跪直了身子仰视着她高高在上的母亲,把所有的泪都逼了回去,哑着嗓子道:“母后,我知道我错了,我要怎么做您才能消气?求您不要……不要……丢了我……”

    她虽然没有哭出来,却比哭更多了几分压抑的哀求,爱情与尊严常常不能两全,除非爱到极致才肯放下自尊低声下气弄碎了自己去求对方,这种感觉,百里婧有过,且结果惨痛而深刻地烙印在心上,那时,她担心失去韩晔并最终失去。

    骨肉亲情与爱情不同,没有隔夜的仇怨,百里婧从小沐浴其中,不曾感受过摇摇欲坠的绝望,就连半个月前她与母后闹翻,在未央宫外跪了几个时辰心灰意冷之时,都不曾有过。但此刻,面对着母后冰冷的侧脸、挺直的腰身、毫不留情的刻薄话语,她的心第一次被这种不安笼罩,狠狠的一巴掌,不带感情的呵斥,母后变得像个陌生人似的,好像随时随地都可能弃她不顾。

    所以,她本能地开始求。

    偌大的未央宫肃静,福公公站在司徒皇后身边,低着头不敢再出声,而司徒皇后原本

    森寒的脸色微微动容,凤目对上百里婧祈求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问道:“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百里婧木然点头。

    司徒皇后忽然笑了,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丝嘲讽的弧度来:“杀了那个病秧子,回到母后身边来,母后便当你从未离开过,不论你有多少错都概不追究。”

    “不!”百里婧睁大眼睛,脱口而出,掷地有声。

    未央宫内顿时死寂。

    司徒皇后的笑容瞬间收尽,凤袍的宽大袖摆一挥,一阵寒风扫过百里婧的脸:“送婧公主出去!日后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她踏入未央宫半步!”

    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母女俩再一次不欢而散。

    跨出未央宫正门的那一刻,酷热的太阳照在百里婧的左侧脸颊上,肿痛发烧,耳边福公公说着“公主,您慢点……”,她却觉得他的声音远得像在天边。

    上了轿子,帘子放下,百里婧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母后逼她杀了自己的夫君,又叫她当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她相信母后有这个本事,只是她自己没有——千辛万苦从鬼门关救回来的墨问,无辜之极的墨问,叫她如何下得了手?母后无时无刻不想致墨问于死地,她又该如何相信护城河畔的劫杀案真的不是司徒家所为?

    无力地靠在轿身上,百里婧苦笑,心里有那么多疑问和委屈,她竟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鹿台山上的婧小白……你到哪里去了?

    ……

    景元帝入未央宫时,抬手让守卫不要通报,可进去才发现只有司徒皇后一人站在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