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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57节

      “唉!”刘仁瞻深深地叹了一气,苦笑道,“我明白了,我也没打算苟全性命。不过人各为其主……老夫深受皇恩,荣华富贵享了多年,自当以死谢罪。”

    说罢忽然拔出了佩剑,大声道:“败在郭大帅手下,老夫也不亏!”

    “刘公!”郭绍相救不及,忙喝道,“主公欲死,亲兵何在?”

    刘仁瞻旁边的亲兵已经上前抱住了他的手臂,有的护住了他的脖子。郭绍一个箭步冲上去,夺下了刘仁瞻的剑。

    刘仁瞻皱眉道:“为何不让我死?我是不会投降的,死了谢皇恩,谢寿州将士百姓,死得其所!”

    “活着比死更难。”郭绍注视着他,“真正的勇士是直面艰难的处境,而不是逃避一死百了。我敬刘公是英雄,何必基于求死?”

    “多说无益。”刘仁瞻道。

    郭绍死缠烂打道:“可不是每个周军将领都像我这样对待淮南百姓,刘公不是口称要为淮南军民请命,也许你活着能替人们做点什么。而今却干脆撒手不管,岂不是口是心非?”

    “休要激我!”刘仁瞻道,“雕虫小技耳。”刘仁瞻说罢一愣,想起这句话在战前自己也说过。

    郭绍道:“等一阵子静下来再想想如何?一个人若一心求死,没人能拦得住的。”

    城墙上似乎就是个舞台,几个人在那里当着万众的面,他们好像在演一出话剧。

    第一百一十六章 教他如何带兵

    时大周皇帝柴荣临幸扬州,招李重进去扬州觐见,以商军机。李重进走了之后,虎捷军右厢二万众全归侍卫司步军都指挥使、李继勋麾下,驻扎在涂山南部,以待南唐援军。

    果然南唐已经从濠州(淮河南岸,在寿州下游、东部)派出了一支运输军需物资的船队,欲从水路支援寿州。军队大多是老弱杂兵,只是为了护送运输船。但主将却是非一般的人物……

    柴克宏!南唐国主视为皇位保障、有数的得力干将之一,南唐奉化军节度使。他刚到濠州部署防卫;不久前才请旨,寿州的猛火油、箭矢等军资消耗巨大,欲率军前往增援刘仁瞻。

    柴克宏,保障南唐军士气的精神领袖。一月前,吴越国落井下石,趁周军攻伐南唐就出兵在背后捅刀打常州,常州几乎失陷;柴克宏率众赶到常州,一战击败吴越大军,阵斩吴越军万余众,当场俘获将领数十人。南唐举国军民士气大振!柴克宏一战名扬天下,所到之处,百姓阻道迎送。老百姓更喜欢听他和母亲之间相处教导的逸闻趣事……

    柴克宏又到宣州,十日整顿城防,宣州固若金汤。

    但柴克宏刚坐船走到半路,就听说寿州已陷落,不由得又惊又叹,回顾众将道:“何人能强攻下刘公守的城?”

    一员将领道:“周军寿州招讨使郭绍。”

    柴克宏听罢又叹了一声刘公,转而又兴奋起来:“定要找时候会一会郭绍!讨教几招。”

    不久又有斥候报:“涂山南距四十里有周军二万余众,据说主将是李继勋。”

    “哈哈……”柴克宏立刻大笑道,“待我给刘公报仇!传令全军上岸结寨!”

    部将忙劝道:“周军精锐,大国惧之。我部兵员羸弱,上岸结寨非周军对手;今寿州已失救援无益,不如早早调头回濠州。”

    柴克宏不以为然道:“李继勋我知道,宵小之辈尔!利剑在手也不过破铜烂铁,待我教他如何用兵,让他长长见识。”

    柴克宏十分自傲,连他妈妈都劝不住,部将如何劝得住?

    他又对部将道:“前阵子闻知刘公出城袭阵,李继勋按兵不动,李继勋和寿州招讨使必定不和!今寿州城破,李继勋必定要意气用事,急于求功,岂不正中我下怀?李继勋率兵驻扎在涂山南,不过就是等着打我国援军,现在给他机会让他尝尝!”

    南唐军遂到淮水南岸安营扎寨,营地纵深十里。

    果然李继勋不敢相信自己最看不起的郭绍居然能攻下寿州,自觉脸上过不去;便率军攻柴克宏部,兼程急行直逼南唐军寨,生怕他们跑了似的。柴克宏以老弱对阵,大败,奔回淮水案的营寨。李继勋部压背掩杀,冲进唐军营寨。忽然一声竹筒塞火药的炮响,四面火光冲天,猛火油和未干的稻草烧起来烟雾弥漫,并迅速向周军人马中蔓延,周军人马被火势和浓烟分割,前后左右不能相顾,将找不着兵、兵找不着将,一团混乱。

    此时鼓声大作,四面箭如雨下,柴克宏率少数精兵破其阵,大军掩杀。李继勋被伏击大败,一路奔逃数十里,才逐渐收拢乱兵结阵。

    就在这时,忽闻涂山南大营后方出现了唐军奇兵。李继勋根本没料到唐军会跑这么远攻击他的营地,斥候都没有,防备疏忽;后方辎重、粮草被柴克宏的小股骑兵就尽数焚烧。

    李继勋回头看时,营地那边浓烟滚滚直冲云霄,不由得脸色煞白,差点哭了。

    李继勋怒火中烧,欲聚集大军以压倒性的精兵战力平推南唐军寨……但因为准备仓促急于求成,军士们随身军粮只有一些麦饼;现在粮食尽毁,没吃的,还打什么仗?军中士气低落,万众看到粮食辎重烧得猛烈,还要担心有没有饭吃……李继勋只好先向下蔡方向退兵,一面派人向李谷催要军粮补给。

    李谷筹办淮南数十万大军的粮草军需本来就压力极大,经常不能满足各军的粮草,听闻之后二话不说,先派快马去扬州先报涂山虎捷军败绩,告李继勋的状。

    ……

    此时李重进刚到扬州,在皇帝的行宫觐见面圣。他当着文武众人的面毫不避讳,不满之意溢于言表:“郭绍无能之辈,尸位素餐,不可能攻下寿州,刘仁瞻连一点压力都没有。臣在军中说过了,就郭绍?他能攻下寿州我手板煎鱼给他犒功!今期限已到,请官家立刻派人到寿州将这厮捉拿归案;我举荐步军司都指挥使李继勋为寿州招讨使,必比郭绍堪用!”

    李重进说罢洋洋自得,心道李继勋是赵匡胤那边的人,我这也算不上假公济私。

    柴荣沉吟片刻,说道:“还有好几天才到期限,时间不到朕不能言而无信。”

    李重进又进言道:“陛下的圣旨可以先让文官写好,到时间了,提前两天让内殿直的人送过去,把郭绍抓回来……不然他到时候或许会畏罪逃跑!”

    话音刚落,忽然外面就响起了肆无忌惮的大喊:“捷报!捷报!寿州大捷!寿州城破,大周军生擒南唐大将刘仁瞻以下数万众!”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很快便哗然。

    李重进的脸顿时一白。当场许多事不关己乐得看戏的文武大臣,顿觉这事儿实在太有意思,纷纷看向李重进,好像在说:手心真的可以煎鱼?

    李重进冷汗一冒,觉得周围的目光像利箭一样直刺过来,如站针毡十分难受。他一急,脱口道:“假的!怎么可能?那郭绍情知难逃一死,已经慌不择路,胆敢欺君了!”

    柴荣却很淡定,等着武将把捷报传上来,亲手拆开一看,随即又传给诸臣观摩。柴荣的脸顿时笑了,说道:“立刻派快马去传郭绍,朕真想马上见到他!”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宦官急匆匆地赶过来,在皇帝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柴荣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宦官又送上李谷的奏报,皇帝看了,仍旧传给众臣观摩。

    殿中又是一片哗然,人们纷纷骂道:“李继勋太不像话了!手握二万精锐步骑,竟然能被唐军一股偏师击败!”“辎重能被焚毁,全怪主将渎职轻敌,玩忽职守!李继勋不配带兵!”

    连枢密使魏仁溥都没好话:“输得不该。本来寿州强下,可以极大地打击南唐国主的心气,有望逼他尽割江北之地,尽快结束淮南战役。大周军马上又大败,影响重大!李继勋不可轻饶!”

    但柴荣只是很不高兴,一时没有发话。圣心难测,谁也不知道皇帝在考虑什么。

    皇帝只是淡淡地开口道:“命令李谷暂领虎捷军右厢先向寿州退避,叫李继勋来见朕!”

    ……

    “哈哈……”郭绍和众将正在开怀畅饮,他左手抓着寿州大户进献的羊腿,右手端着碗。刚说到个什么笑话,惹得众将笑得前俯后仰。“砰”地一声,罗猛子直接丢掉了酒碗,酒水洒了一地,捧着肚子在地上滚了一圈,不料撞倒了一张食案,顿时杯盘狼藉掀了一地。

    上面摆着几十口大箱子,都是从寿州府库搞来的铜钱、金银各种财宝。

    郭绍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口箱子前,抓起一把铜钱向空中一抛,大喊道:“正大光明地抢钱,大伙分了!”

    武将们满眼放光,拍地“哈哈哈……”大笑,有的人直接拍案,案板上的碗盘叮叮哐哐乱响。

    郭绍又道:“把大户都聚集起来,让他们出钱,出钱了的就发帖子,贴在门上。严令将士不得再侵扰,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就给老子抢光,抢不了的烧光!”

    “哈哈……”

    “杀百姓的,奸淫妇女的士卒,抢来的东西全部没收,一文不分!要重惩!严重的一律就地砍头。”郭绍大声道,“我答应了刘公不滥杀无辜,不能言而无信!有人不给郭某人面子,说不听,我也不会对他客气!”

    话音刚落,左攸淡定地站起来,拿着一张纸:“刚才主公所言,我已归纳书写成安民状和军令,有些地方稍作修改,更好听一些……请主公过目。若无问题,我这就派人到各营宣读,晓谕全军。”

    郭绍看都不看,尼玛没标点的文章,老子懒得看,头疼!他当即就说:“去吧。”

    郭绍端起酒碗,又道:“趁左先生还没走,大伙儿一起来,为了胜利,干一碗!”

    杨彪不动声色地端着酒碗道:“可惜没有上好的下酒菜。”

    众将忙道:“这里有才有肉,杨兄要用什么下酒菜?”

    杨彪道:“李重进大帅用手板煎的鱼,定然美味!”

    “哈哈哈……”众将又是肆无忌惮地一顿哄堂大笑。

    有人却道:“还是别惦记着吃它了,李大帅可是侍卫司的头,这怨仇结大了可不好。”

    左攸却笑而不语,过得片刻他说道:“先干吧!在下还有事儿出去,多谢主公和诸位抬举。”

    “干!”“干!”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优雅的暴力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哇。郭绍接到了圣旨,立刻兼程赶往扬州面圣,他没有把十万贯缠在腰上,不过心情大致如此。

    在路上居然碰到了垂头丧气的李继勋,于是郭绍与他一路走。郭绍不计前嫌,还故作淡定地好言宽慰道:“人在世间总有起落沉浮,沙场之上再有名的大将也难免失手,李将军看淡点。”

    “哼!”李继勋好像很不爽。

    也许他在心里正骂小人得志?郭绍不太计较这个,只是觉得李继勋确实挺悲催的,他们那义社十兄弟李继勋是老大哥级别的人物,很早就在高位了,这回想要再翻身真不容易;以后“大哥”在赵匡胤这个后起之秀的小弟面前,真不好放下面子哩。

    数日后,一行人沿着驿道爬上一处缓坡。忽然之间,郭绍只觉眼前一阔。

    虽然已进入秋季,扬州依然山清水秀,绿茵茵的原野、成片的庄稼,和天空蔚蓝如水的天幕、洁白无瑕的云朵相映成趣……整个天地之间颜色是多么清秀、多么醒目。好地方!比画儿里的颜色还自然还亮丽,而且更加辽阔更加有气势。

    城楼和城里的房屋、塔,充满着东亚古典建筑特有的韵味,古色古香,如人间仙境。在这战乱的时代,居然有如此幽静美妙的地方!这是世外桃源、却繁华富庶,这是天堂的预备地、却有着人间烟火的暖意。

    渭渠(后世京杭大运河的一段)像一条绸缎蜿蜒在这青山绿水之间,水面如云如烟,鸟儿在水面轻轻掠过。一切充满了诗情画意。郭绍心中已无仇怨,完全被涤荡干净了,他觉得自己沐浴在美好之中,心中充满了阳光,想对所有人微笑,想对所有人好!

    江山如画,让英雄尽折腰啊!郭绍觉得没有人不会爱上此时的这一片美丽土地,想要占有她,玩味她。郭绍真是诗兴大发,想要抄诗一首,不然无法舒叹此时的激动与赞叹之情!

    一队战马正在城外欢快地奔腾,似乎破坏了这宁静与柔美,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如花的美丽,自然要配男儿的雄壮!

    “咔、咔、咔……”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惊醒了郭绍。

    他俯视下去,只见一面紫色的方旗被一个挺得笔直的将领双手拿着,上书:大周。将领身后,两列步兵正缓缓行进,队列之整齐、步伐之有节奏,简直如同是一场表演。铁盔在上午的阳光成排,他们从头盔到衣甲都是崭新的。

    铁,泛着金属特有的黑漆黑漆的光泽;儿郎们虎背熊腰的身体鼓起肌肉特有的线条,充满了铁血与力量。而士兵们手里的樱枪,上面的红色装饰,就像点缀在力量中的一朵朵红花。

    “停!”将领喊出雄壮而掷地有声的一个字,全队立刻停止一动不动。

    将领走到前侧的道旁,拔出光闪闪的利剑,举向空中,整个动作干脆利索。身后的士卒非常有默契,随着将领举剑的姿势,两队人一转身,分别面对着道路正中。

    “啪!”众人的脚一齐剁在地面上,形成悦耳的一声响。真是雄壮而美妙的音乐!士兵们的动作毫无做作,自然而然,却又十分整齐有气势,看得人好生高兴。

    不多时,后面的一对全都披着环锁铠鲜明的高大骑兵也走了上来。当前一个青年骑士上身向前倾斜,致礼道:“内殿直都虞候杜成贵,奉旨出城迎接郭大帅!”

    郭绍记得杜成贵,去年在东京,带仪仗去市井接玉莲,就是杜成贵率内殿直骑兵去壮声势。对自己好过的人,欠过人情的人,郭绍总是有印象。杜成贵这厮从来没听他有过什么战绩,但一年之后,从都头升到都虞候了。

    “杜兄弟,好久不见。”郭绍微笑了。杜成贵也报以笑容:“末将开道,郭大帅,请!”

    众人一路前呼后拥向扬州城而去,李继勋默默地在身后,虽然也一同享用了这样的礼遇,但恐怕没什么享受的感觉。随行的还有一个五十余岁的老人,刘仁瞻,但郭绍不说时,没人知道他是俘虏。因为刘仁瞻根本没被像俘虏一样对待。他看着雄壮的周军气势,似有感叹。

    进得城中,郭绍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扬州城内的亭台楼阁,垂柳深深,感觉南唐的一个“陪都”好像也比周朝的首都漂亮。

    等到了大周皇帝的行辕时,更是飞檐走壁、雕栏玉砌,磅礴宽敞的殿宇、小桥流水的幽景,无不叫人惊叹。难怪后来李煜在词中意境如此美,简直一点都没有夸张,他就是一个写实词人!

    南唐国息烽火数十年休养生息,加上与各国商贸频繁,从北方逃亡来大量文人才子和人口,果然富庶无比。也难怪南唐国一点北伐的动力都没有,这边如此富庶如天上人间,上至皇帝文武大臣下至士卒庶人、对满目疮痍的北方平原有多大的欲望?

    而且这只是南唐皇帝的一处行宫罢了,根本不是皇宫。

    郭绍等充满膜拜的心情,从汉白玉石阶上趋步而上,迎面是一座建筑在高台上的宽阔的宫殿,正面七道大门。从门外就能看见里面的明镜透光,两侧都是大柱子和窄墙支撑,大片直接敞开的空间。外面还有楼台,玉砌栏杆上雕琢着各种美丽的图案。

    没有人喧哗,一个宦官上前一拜,说道:“只准郭大帅和李将军入内,余者等着宣召。”

    郭绍何曾见识过如此霸气宽阔、如此美妙的地方,简直是小心翼翼地上前,先解下佩剑,让宦官放在门口的架子上,这才沉住气走进去。在这等地方,在如此高端的殿宇,所有的举止都似乎情不自禁地变得更加优雅而具有风度。

    二人缓缓步入大殿,只觉得这里十分开阔,在房屋里居然能看到大片的天空、朵朵的白云?以蓝天白云为背景,敞开的空间外面的玉石雕栏好像是建在云端,这里就如仙宫。设计这座大殿的人绝对不是工匠,他是一个诗人、一个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