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余修远提醒她:“拍卖要开始了,这个赌,你敢不敢打?”
拍卖师打开锦盒,将里面的珍品展示在镜头前:“第八号拍卖品,是团庆集团董事长黄莉莉女士捐赠的复古珐琅胸针。”
经过刚才两轮的拍卖,岑曼看出他对珠宝玉器并不了解,且不清楚它们背后的收藏价值,因而两次猜测都与最后成交价相差了一大截。这一轮的拍卖品仍是珠宝,她也算占有优势,再想到纪北琛那欠扁的模样,她一咬牙就说:“赌就赌!”
余修远说:“不许反悔。”
胸针很特别,清雅的花朵形状,上面巧妙地镶嵌几颗色泽纯正的玛瑙,恰好跟明艳靓丽的珐琅彩相得益彰。
这样一枚小玩意,岑曼见了也很喜欢,她不禁赞美:“真好看。”
拍卖师做了简单的介绍,之后宣布:“这枚胸针的起拍价是28万!”
岑曼咋舌:“好看是好看,不过这起拍价也太高了吧!”
摸了摸下巴,余修远说:“这东西跟你前几天那披肩很配。”
岑曼差点被逗笑,她说:“几百块的披肩跟几十万的珐琅胸针,哪儿配了?”
余修远避而不答,只对她说:“你先猜吧。”
刚才那条红宝石项链,参与竞拍的贵妇甚至男人也不在少数,岑曼认为这枚胸针同样会引来一番竞争。沉吟了下,她说:“大概35万左右。”
她的话音刚落,余修远就很从容,又像很随意地说:“我觉得是50万。”
岑曼乐了,她笑余修远:“你乱来的吧?刚才那条红宝石项链,起拍价是20万,成交价才29万3千,这枚胸针被抬价的幅度应该也跟项链差不多呀。”
“最后的结果要成交的时候才知道。”余修远的手指轻轻地叩着桌面,眼中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很快就有人举牌竞价,拍卖师洪亮亢奋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张夫人出价出28万5千……陈副总出30万……冼先生出32万……”
不多时,这枚胸针的叫价已经直逼35万。当然,到达了这个价位,大家竞价的热情便冷却了,貌似都在思索值不值得继续提价。
当一个年轻的女人报出38万,随后就没有人再举牌了。拍卖师喊道:“38万第一次……”
胜负几乎有了分晓,岑曼胜券在握,内心有点激动。她端坐在座位上,听着拍卖师继续喊:“38万第二次……”
就在岑曼等着拍卖师喊出第三次的时候,坐在身旁的男人突然动了动身,她正想转头,不料却听见拍卖师高声说:“余先生出价50万!”
在今晚这场拍卖会中,这是叫价差额最大的一次。这番激进的行为引起了场内的一阵小轰动,与他们相隔不远的纪北琛也转过头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还有哪位参与竞价?”拍卖师的声音持续亢奋,停了数秒,他又喊,“50万第一次!50万第二次!50万第三次!”
眼睁睁地看着拍卖师击槌,并听见他高喊“成交”,岑曼这才终于相信,余修远竟然花50万拍了一枚小小的胸针!
在此刻,岑曼已经忘记什么较胜败输赢。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余修远,余修远挂着浅笑,目光柔和地与她对视,彷佛只做了一件普通至极的事情。
直至又一轮的拍卖开始、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这边,岑曼才悄声问他:“你是不是疯了!”
余修远握住她的手,漫不经心地说:“没有,我觉得挺值得的。”
岑曼哭笑不得,一时口直心快就说:“就算你输了,我还是……”
话说了一半,岑曼倏地反应过来,匆匆地把滑到唇边的字句吞回去。
然而,余修远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岑曼压着内心的羞恼,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余修远语带笑意地纠正:“我的意思是,50万能够给你投一枚跟你披肩相配的胸针,也可以做善事,真的值得。”
这男人总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岑曼睥着他以示不满。
余修远搂过她的腰,俯身在她耳边说:“当然了,附带的福利还是要领取的。”
岑曼别过脸:“你耍手段,不公平!”
他反驳:“你事先没说不可以。”
岑曼悔得肠子都青了,竟然忘了余修远有那么奸诈狡猾。想来他是早有预谋的,刚才他连败两局,说不定也是故意让自己麻痹大意的。她决意耍赖:“我知道了,你一开始就想着算计我,根本不想帮我出气!”
余修远提醒她:“我们说好的,不可以反悔的。”
岑曼说:“我不管,反正你要先帮我出气!”
余修远无奈摇头,他掏出手机,低头按了一阵子,随后又将手机放回口袋。他低声对岑曼说:“看他那边,不要太明显。”
岑曼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不过他这样说,她便往纪北琛那方看过去。
跟纪北琛隔有小段距离,岑曼能清楚地看见他从桌面上拿起手机,似乎在查阅什么消息。她静静地等待着,三两秒后,他竟然拿着手机站了起来,疾步从侧门离开。她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能从他的动作看出他的焦躁与不安。
岑曼又一次诧异,她问余修远:“你刚做什么了?”
余修远告诉她:“我只是发了条短信提醒他,他今晚把你惹怒了,要多加留意家中的妻女。”
“你也太损了!”岑曼瞬间转过弯来,要不是身处这样正式的场合,她真想哈哈大笑。纪北琛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跟余修远太熟悉,正因为熟悉,他们很清楚彼此的软肋和弱点在哪里,有时候一个很简单的小心机,就能够把对方耍得团团转。
就算岑曼不说,余修远也没打算放过纪北琛。纪北琛差点就把他给坑了,那时岑曼已经让他焦头烂额,这家伙还要一个张嘉绮过来添乱,幸好他定力够好、手段够硬,不然真收不了场。
岑曼幸灾乐祸:“等下不是还有祝酒仪式吗?纪北琛丢下满场宾客、连招呼也不打就跑掉,到时候会不会被他老爹拿皮带抽?”
余修远耸了耸肩,接着问她:“这下你总算满意了吧?”
高兴过后,岑曼又开始忧心:“你这样摆他一道,他会不会把叶子关起来啊?”
余修远笑了笑:“他要怎么处理就是他的事了,我们学他旧时那样看看热闹就好。”
岑曼撇了撇嘴:“叶子多无辜呀!”
余修远问她:“他对叶思语怎么样,你还看不出来吗?”
这样思索了一下,岑曼似乎又没那么担心了。她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却看得出来,纪北琛是真的紧张叶思语的,否则当天在妇产科,他就不会那样慌张。
时至晚会结束,纪北琛再没有出现过。余修远还要处理拍卖的后续事宜,他带着岑曼去贵宾室签成交确认书,随后付款提货。
看着他把支票交出去的时候,岑曼有点心疼,那个赌约还真是昂贵得很。
接过装有胸针的锦盒,余修远转手就给了岑曼,岑曼不拿,他便塞到她手里:“快拿着,别让人看笑话。”
周遭还有很多宾客和工作人员在场,听了他的话,岑曼只好拿着,免得惹人侧目。
晚会开始之前,余修远喝过几口酒。他以此为由,在举办慈善晚会的酒店开了个房间,直接在这边住下。
岑曼很少化这样的浓妆,她不太习惯,第一时间就进了浴室卸妆。她手边没有卸妆油,只好用随手携带的润唇膏和酒店提供的清洁用品救救急,在里面捣鼓很久,她的脸才恢复原来的样子。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余修远正安静地站在落地窗前。
他们住在酒店顶层的套房,俯瞰是半座城市的繁华夜景,仰望则是镶在幽蓝夜幕的点点星光。
听见房内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余修远不再眷恋这番美景,回身看向她。她不仅卸了妆,还把高跟鞋踢掉,赤着脚走在厚实的地毯上。他的眼睛锁在她身上,双手把玩着那枚珐琅胸针,当她停住了脚步,他便说:“过来。”
岑曼很听话地走过去,她看着他,他却没看自己,此际正半垂着眼将胸针扣在她穿着的小黑裙上。他的手无可避免地碰到胸前的娇软,她反射性地缩了一下,而他手一勾就将她拉到跟前。
抬头就撞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岑曼总是招架不了这样热切的目光,她转了转眼珠,问他:“胸针……你不欣赏一下吗?”
余修远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执意要让她看着自己:“除了你以后,我好像不会欣赏别的东西。”
搭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很烫,隔着衣裙,岑曼也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情话同样火烫,她的耳根开始发热,连声音也不稳了:“那你还拍!”
“你喜欢就好……”说罢,他的唇便亲了下来。
岑曼穿着鞋子也他矮二十来公分,此时赤着脚,更是要踮起脚来。她回抱着他,手攀在他肩头,他仍不觉满足,一使劲就将她推到身后的落地窗,她没来得及喘息,唇瓣瞬间又被吻住了。
第66章 最好时光(四)
裸在外面的肩膀和手臂贴在冰冷的落地玻璃上,岑曼却不觉寒冷。身前的男人像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此际正源源不断地将温度输送给她。
他的唇舌越来越放肆,大手暧昧地在自己身上摸索,岑曼双腿开始发软,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他那方。
借着背后的落地玻璃,余修远利落地将她抱起,她瞬间腾空,双手和双脚都紧紧地依附在他身上。他托着她的翘臀,一边跟她亲吻,一边走向不远处的沙发。
脚步声淹没在厚实的地毯上,耳边回响着的,只有彼此的喘息和心跳。
斜斜地倚在松软宽敞的沙发上,岑曼连身体也直不起来。那男人曲起她一条腿,霸道地挤在她腿间,同时埋首在她胸前。
她的灵与欲被全数撩起,余修远偏偏却不紧不慢地挑逗着自己,惹得她频频娇喘、香汗淋漓。她有点难耐,干脆反客为主,翻身将他压下。
看着岑曼满面潮红地骑在自己腰上,余修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他半眯着眼睛,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她双手撑在他胸膛,手指紧紧对揪着他的衬衣,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她无措地轻咬着下唇时,余修远内心的燥火燃得更盛,他伸手扣住她那纤细的后颈,再度急切地吻了过去。
岑曼伏在他身上,礼服早已被拉扯得歪扭,胸前那片雪白半露着,性感而诱人。
余修远血脉在腾,那拥吻越来越失控。他将手探向修长水润的腿,刚把裙摆掀起,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拍门声。
那声响实在难为忽略,被惊扰的两人都停了下来。情潮瞬间有所回落,岑曼意识到自己的疯狂,突然就怂了。她想着逃开,余修远却扣住她的腰,死死地将她钉在原位:“想去哪儿?还没完呢……”
岑曼根本不敢正眼瞧他,她的低声说:“有人来了。”
“应该是客房服务。”余修远将她拉得更近,耳语道,“别管他,我们继续……”
话音未落,那阵拍门上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响亮。岑曼推着他:“还是去看看吧,外面的人好像很着急。”
说着,岑曼就要跳下沙发。余修远怎么可能让她用这副模样见人,他将她摁在沙发上,伸手取过西服外套裹着她:“我去,你在这里别动。”
迅速调整好气息,余修远就烦躁地过去打开房门。结果门外的不是酒店的服务生,而是一脸沉郁的纪北琛,纪北琛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站在门边,他问:“怎么来了?”
纪北琛没有回答,反过来咬牙切地问他:“岑曼呢?”
余修远皱了皱眉,过后还是回答:“在房里。”
纪北琛准备进门时,余修远挡在了前面,逼停了他的脚步。他似乎有所领悟,并没有硬闯,只说:“叫她出来。”
听见外面的交谈声,岑曼已经自动自觉地出来看个究竟了。她还披着那外套,原本高雅的发髻微微凌乱,尽管该藏的地方都藏了起来,但余修远的眉头还是皱起了。
对于纪北琛的出现,岑曼也很意外,她问他:“你找我呀?”
纪北琛没有心情跟她废话,他问:“叶思语在哪儿?”
此话一出,岑曼和余修远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他们眼里布满困惑,还有几分不可思议。
余修远率先回过神来,他问:“叶思语又闹失踪了?”
岑曼喃喃地说:“怎么这么邪……”
纪北琛的唇几近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岑曼,三两秒后他再次质问:“她在哪儿?”
岑曼很无辜:“我不知道呀。”
纪北琛一听就怒了,他黑着脸迈前一步,吓得岑曼马上躲到了余修远身后。
余修远自然护着她,他对纪北琛说:“这次跟曼曼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