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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49节

      长柄上镶了石英的芍药雕花金匕在高脚的银丝灰玛瑙碟中微微搅动,馆陶长公主的爱女以几近探究的目光扫过正在用餐的诸位亲朋,寻找某个能提供建议的人——关于婚姻的真知灼见。

    ‘利?与……弊?’

    视线经过窦太后,阿娇充满遗憾地发现:生平第一次,她不能向阅历丰富的祖母请教问题了。

    窦太后此生的转折点就是‘婚姻’。

    因嫁得高嫁得好,窦家女自此荣华无比,富贵至极。如果不成婚的话,她老人家现在还不知在清河哪个乡下窝着呢——作为一名见到任何小吏都必须鞠躬行礼的‘民’女。

    ‘大母不合适,她是结婚的绝对收益者。那么……阿姑呢?’

    馆陶翁主陈娇将视线转向姑母,城阳国的现任王后陈氏;思索片刻后,还是摇头。

    正是得益于上上代堂邑侯夫人深思熟虑的婚姻安排——将女儿嫁回娘家——陈王后才得以逃脱‘父亲娶继母生弟弟’的复杂窘境,享受到一个无忧无虑的幸福童年,并拥有现在儿女满堂、风光称心的好日子。

    城阳王后同样是婚姻制度的受益人,想来只会说嫁人的好处,也不适合!

    ‘阿大说……对任何事都不能只听单方面意见;好的要听,坏的也要听。’

    娇娇翁主无条件信任她家皇帝舅舅的思维和判断:‘听阿大的,准没错!要找个在丈夫和婆家手里吃足苦头的女人问问。’

    用不了多久,阿娇就想到某个恰当人选,她的师傅——现任城阳王的庶长女刘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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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馆陶长公主官郅内宅——

    “噢!噢噢……”

    搂着个襁褓,季姜逗弄才出生没多久的小外甥女,笑得见牙不见眼。

    孟姜裹着丝被靠在床榻上,精神头不错,几乎看不出是刚经历过生产的样子。

    “阿姊,阿姊!”

    将婴儿捧到姐姐面前,季姜由衷地赞美:“此儿康健,成人之后……必有阿姊之美!”

    婴儿的小脸还没长开,红红皱皱的;同是红扑扑的小手无意识地伸伸,转眼又缩回襁褓——除了双亮晶晶的黑眼睛,还真看不出有多美有多靓。

    ‘美吗?’轻抚女儿吹弹可破的肌肤,孟姜自嘲地笑笑,无精打采地反问妹妹‘长得美’顶什么用?艳冠群芳,也免不了低人一等、苦熬岁月的命运啊?

    “阿姊!阿姊……何出此言?!长公主太子素厚遇女子。”季姜低叫。

    她不赞成姐姐老有这样那样的消极念头,委实是毫无道理:只须看看王主静生的大女,大伯子和婆婆非但没因其是女孩或是庶出而有半点薄待,反而比对大郎更疼爱些——小姑娘的生活待遇,与普通贵族家的嫡女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细君,知矣…知矣!”

    不想继续这话题,孟姜息事宁人地摆摆手,扭头让侍女出去叫外面的魏女进来。

    ‘这时候,叫个歌女来干什么?’季姜大为诧异;

    要阻止,但考虑到姐姐刚生完孩子情绪不稳,不能过多违逆,想想也就算了。

    魏女随侍女进门,也不敢靠近,离开床榻十多步跪下,战战兢兢行礼、拜贺。

    “魏,免……礼。”

    即使因痛苦的分娩耗尽了精力体力,孟姜女依然如风中的白芙蓉般楚楚风姿——甚至令同为美女的魏歌女见了,也禁不住心中一动。

    魏女深深弯下腰,坚持行全礼,轻轻道:“贱婢不敢!”

    “魏,”看着相貌出众的歌女,孟姜女很突兀地一字一顿道:“汝当名……‘素’。”

    “咕?”歌女先一怔;

    很快想起三个时辰前的那半场对话,立时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贵、贵人??”

    孟姜给出鼓励的笑,缓缓颔首:“魏……素。”

    接触到齐国贵女包含深意的目光,歌女大喜过望,再依大礼参拜,头——几触地:“‘魏素’谢贵人……赐名之恩。”

    目睹这一切,季姜感觉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准具体哪儿不对;有些无措地抱紧襁褓,紧紧地紧紧地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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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意打定,馆陶翁主现在有心情去关注彻表兄了。

    为了盘皮冻,胶东王和平度公主你一言我一语刺过来刺过去的,再不介入没准能吵起来。以前窦表姐若碰到此类情况会主动调和,可今天却一直默默旁观,满腹心事的模样,连胖胖兔都忽略不顾了。

    胖兔子受了冷落,几个蹦跳跑回阿娇腿边,拿鼻头顶顶小主人。

    ‘阿绾表姐又想起伤心事了吧?睡觉前去找她问清楚……’

    俯身抱起胡亥,亲亲宠物兔的长耳朵,娇娇翁主打量几个表姐表兄,若有所思:‘至于胶东王表兄,最近……有点怪,似乎有些变了。以前他可不会轻易较真至此,嗯,哪里变了呢?’

    晚餐进入尾声时,长信宫的内官引了位命妇进来。

    众人一看,纷纷含笑打招呼,年少位卑的还站起来行礼——来人,正是王主嬿。

    窦太后和蔼地问刘嬿有没有用过饭,要不要再吃些。

    刘嬿谢过,直道不用了,她不饿;言毕,向窦太后、长公主还有城阳王后先后施礼,退到后排的席子上跪坐,安安静静等着。

    馆陶长公主仔细看王主嬿几眼,想了想,放下筷匕起身……

    两位贵妇携手步出殿外,在拉门外谈了一阵;没一会儿,殿内就听到长公主欢乐的笑声和恭喜声。

    “阿母,阿母!王后……”长公主牵着城阳庶王主的手重新进来,笑嘻嘻将刘嬿推向人前,大声通报大家一个好消息,特大好消息——王主嬿要结婚了!

    王主嬿要嫁人了,第二次!

    “呀?”城阳王后大吃一惊,瞬间意识过来,连忙贺喜。

    “阿姊!阿姊!!”刘妜王主激动地一跃而起,冲过去抱住姐姐的腰直蹦——话说,她起初还以为她老姐没机会发展第二春了。

    女孩子们拥上前,忙乱乱的道贺。

    刘彻溜溜眼打量刘嬿高低起伏的曲线和保养得宜的姣好面容,满脸玩味地“呵呵”个不停——直到发现娇表妹侧过脸,用怀疑的目光盯视自己。

    胶东王暗叫不妙,赶紧收敛收敛,在餐案前重新笔笔直直坐好。

    和所有的嫡母相同,陈王后含蓄地和庶女打听新郎的名字、父母、还有——也是其中最最重要的——身家。

    “禀母亲……”挽着异母妹妹刘妜,刘嬿王主客客气气地回答:“……其名曰‘陶则’。”

    “陶……则?”正值盛年的城阳王后想不起此人是谁。

    倒是年迈的大汉皇太后一口道出新郎的底细:“则,开封侯青之子,嫡次子。其妻……五年前病逝。”

    “开封侯?陶丞相?”陈王后当下笑逐颜开。

    平度公主挪过来与表姐表妹咬耳朵,言道陶丞相的次子她在长兄的王邸见过,高大英俊,举止不凡,听说之前在南方当武官,还和闽越军队真刀真枪打过仗。

    ‘听上去,不错也!’阿娇真心为自己的老师高兴。

    红晕布满了米分颊,王主刘嬿含羞禀明皇太后母女以及嫡母王后:陶丞相已托了大媒,说是不日将亲赴城阳王官邸求亲。

    “如此呀……”陈王后合掌笑。

    皇太后频频颔首。

    兴高采烈的大人们马上开始火热的‘婚礼细节大讨论’。

    然后,不出意外的,王太子妃窦福音和侯夫人卫氏的笑容很快就勉强起来——几位长辈一致决议,姐姐的婚事必须赶在妹妹出嫁前完成。并且,礼节必须隆重周到,绝不能有一丝一毫差错影响到城阳王室的体面!

    相隔不远的两次婚礼,意味着什么?具体干活的又是谁?

    ——可怜两个儿媳妇的脸色,霎那间苍白苍白!

    虽然大多数人没留意窦福音和卫氏的表情变化,馆陶翁主却明察秋毫地看在眼底;想通了前因后果之余,更是不由得满腔同情。

    扭头瞧瞧师傅刘嬿那张含羞带笑的芙蓉面,娇娇翁主马上想起皇帝舅舅的另一桩教诲——‘好了伤疤忘记疼’乃人之通病,通病!

    ‘看来……嬿阿傅也不能免俗。哎!原先的想法有偏差,得另寻解惑人。’这回,阿娇有些头疼了。

    昊天上帝( ⊙ o ⊙)啊!

    请问,让她到哪儿去找一个既明辨是非、又思想深刻、且敢于对她说实话的智者呢?

    作者有话要说:从没想到能在十一月底的日子里,不穿丝袜穿裙子

    ~o(n_n)o~

    而且,还不觉得冷。

    ☆、第57章 癸卯不速之客

    金勺在加了蜂蜜的粟米浓羹中无精打采地搅动……

    食指和中指合作揉着额角,王主姱低低地喃喃:“阿娇呀,阿娇……”

    连着几个晚上,长公主官邸的少女主人都没能睡好;相应的,精神也就颇为不济。

    大侍女阿芹伺候女主人用餐,站得最近,听见后就问:“王主,翁主又惹您生气啦?”

    王主姱横首席大侍女一眼,做无声的警告。

    ‘当然,当然,我们家娇骄翁主完美无暇,完美无瑕。错误……永远是别人。’自知失言,阿芹无奈地哈哈腰,顺应女主人的意思转换了话题:“王主,您真要借城阳家人手?”

    “对呀!”刘姱无所谓地点点头,用捎带京都口音的曲阜方言玩笑着说:“昨天我和太子商议此事时,你不也听见了嘛!”

    “可、可……王主,我们自家人手也不够呢!”女管家急促促地提醒:“夏末,本就乃大忙之季;要准备收割庄稼,要入库,要收租,要盘账……而且入秋前后,宫里宫外各项邀约频繁……”

    刘燕放下手中的金匕:“明白,明白!”

    “然,如你所见,城阳姑姑家情况特殊呀!两桩婚事,又隔那么近,操办起来……”

    堂邑侯太子妃刘姱睁大眼,对南皮侯家表姐寄予深深的同情:“王主嬿虽说算二婚,可与丞相家联姻事关重大。想想,光凭空办起份像样嫁妆,就够福音表姐喝一壶了,更别说招待各处亲戚故旧。哦,还有,王主嬿三个儿子都不在京城,还得派专人去通知。”

    阿芹帮腔:“尤其卫夫人还怀有身孕,指望不上……”

    “对呦!卫氏乃头胎,绝不宜操劳。哎,卫氏才十三岁啊!”说到这儿,王主姱神色间闪过层黯然——怎么?怎么别人都那么容易怀孕嗫?

    见女主人若有所失,阿芹赶紧体贴地指出:“卫夫人,恐并非十三岁。其虚岁……嗯,估计才十三岁半吧!这年纪生小孩,多险哪!”

    “如此言……也对吧!”这话,王主姱说得迟疑——徘徊于早生育的危险和晚生育的尴尬之间。

    掩饰似的舀一勺汤,放进口中……

    “呀!”梁国王主刘姱惊叫一声,差点没吐出来。

    阿芹吓一大跳,赶忙上前扶着女主人问:“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