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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30节

      邢应苔喉结轻动。

    他看着崇善,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黑暗中年轻人滚烫的呼吸都洒在崇善的脸上,崇善只觉得呼吸困难,突然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所有的梦……最后不是你用手扼死我,就是我用刀刺死了你。”

    邢应苔的手颤抖着推开崇善,他说:“我不想杀人,也不想死。你离我远点,崇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崇善看着邢应苔因情绪激动而发抖的身体,心里很不好受。

    他做过许多让自己后悔的事,但能牵动崇善神经的,每一件都和邢应苔有关。

    崇善想——

    后悔的源头,从那天开始。

    崇善自邢应苔十几岁就认识他,两人度过不少春夏秋冬。然而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画面,几乎都是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夏天。

    烈日灼灼,骄阳似火。

    打开崇善家大门的少年,身高腿长,他穿一件薄薄的t恤,和只到膝盖以上的短裤。

    每到夏天,喜爱外出的少年被会被晒得很黑,但不让人讨厌。他满头大汗的模样令人联想到泡在水里的海豹,皮肤光滑细腻,恨不得掐上一把。

    崇善缩在浴缸里,自下而上,迅速而敏锐地观察着朝浴室里走进来的男子。

    邢应苔似乎是跑过来的。他呼吸急促,嘴唇鲜艳。微微卷起的头发,在空中一跳一跳,充满年轻人的活力。崇善没办法再去看邢应苔的脸,他低下头。而那人的腿又成了压死崇善的最后一根稻草。

    少年的腿紧致修长,走起路来微微弯曲。像是大多数男人一样,邢应苔也有腿毛。可大概是他肤色较黑,离得远点,看得就不清楚。

    崇善猛地低下头,他呼吸变的炙热,忍不住往水下浸了浸。

    还没藏好,崇善就被抓住了。少年臂力如铁,把崇善从浴缸里揪起来,喘着气说:“小叔,你怎么又在洗澡?快出来,我给你抓了螃蟹。”

    清新的。

    生机勃勃的。

    崇善慢吞吞从浴缸里爬出来,闻着身边人的味道。想,这可怎么办。

    我为他着迷。

    第36章

    定期有保姆帮崇善清扫房间、洗衣做饭,但今天还没到时间,从浴室出来,就看外面凌乱的摆着不少摊开的书,地上堆着好几个麻袋,都是读者邮寄过来的信,由编辑转送给崇善。

    邢应苔把螃蟹刷好,放到锅里蒸,看到崇善懒散地坐在一边,他在崇善背后叹了口气,说:“小叔,你整天这样,不无聊吗?”

    “哪样?”

    “不是洗澡,就是发呆。”

    “没有啊。”崇善的头高高仰起,靠在沙发上,这样看去邢应苔的身影是倒立着的。他道,“我泡澡的时候才能静下心来想小说的情节,而且也不是发呆,我在思考,跟你说了许多遍。”

    说着,崇善感到腹中一阵饥饿,他捏了桌上的糕点,放在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每天早上在能容纳三四个人的浴缸里放满水,然后坐在里面构思。往往坐到水都变冷崇善也不出来。

    家里没人时,没人叫他吃饭,饿了也懒得觅食。这就是崇善吃这样多甜食,仍旧瘦不禁风的原因吧。

    邢应苔把手中的姜削了皮,切成片,递给崇善一块。

    崇善心不在焉地把姜片含在嘴里,嚼了两口,正要喊辣,邢应苔就又递过来一杯温度适口的红茶。

    红茶清香甘甜,缓和口中的辛辣,让崇善的身体从喉咙暖了起来。

    崇善眯起眼,感叹地说:“太贤惠了,怪不得人要娶妻,皆因如此。”

    邢应苔说:“我家都是男人才做这些事。”

    “嗯?”崇善笑着说,“那我岂不是要从你家娶个男人!太好了,我愿倾尽一切。”

    邢应苔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崇善被他看得十分得意,他凑上前,靠着邢应苔的肩膀,用手肘拱了拱自己乖巧的小侄子,问:“应苔,学校里有没有女生追你啊?”

    高三生,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忙得焦头烂额,可似乎经历这个阶段的学生最喜谈恋爱。

    邢应苔说:“有啊。当然有。”

    有是正常的,邢应苔长成这样,害人不浅。

    “那你看上了哪个?”

    “看上了好几个。”

    这样说崇善反而放心了。他知道自家侄子脸皮甚薄,要是真有,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一定会含糊过去,转移话题。

    崇善喝着茶,不一会儿螃蟹熟了,他和邢应苔一人拿一个小铁锤,乒乒乓乓敲打。

    崇善把蟹壳包裹下最大一块完整的肉递到邢应苔唇边,似乎漫不经心地说:“应苔,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邢应苔犹豫了一下,顿了顿,张口吞下崇善喂来的蟹肉,他没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问这个做什么?”

    “写文章用。”

    自打上次的小说风波后,崇善没再用过邢应苔的名字。可后面书的主角都能看出他的影子。

    而每个女主角的名字里,也都带有一个‘善’字。

    邢应苔想了想,说:“我是喜欢有情趣的吧。”

    崇善没想到邢应苔这么老实就说出来,他微微一怔,思索着问:“情趣?什么情?什么趣?是我想的那个吗……”

    “……”

    “性爱高手?”

    邢应苔面红耳赤,怒道:“你脑壳坏了。”

    “哈哈……”崇善仰头而笑,如沐春风地朝他眨眨眼,“别害羞啊。”

    高三生时间以小时计算,邢应苔现在似乎比崇善还要忙,只可惜一分钱也赚不到。

    送了几只螃蟹,还有新鲜的水果,邢应苔嘱咐几句:“别总是吃甜食。”,就匆匆离开,赶回家做数学题。

    崇善站在门口,隔着手指粗的铁栅栏,一直凝视着少年的背影,直到怎么踮起脚都看不见时,才转身回家。

    他果真没再吃糕点,而是剥了根香蕉,然后弯腰从麻袋里抽出几封信。他坐在沙发上,右腿搭在左腿上,以一种十分悠闲的姿势,边吃边看。

    崇善阅读速度极快,很快就看完了一大摞。

    这时他手里拿着一位跟崇善岁数相仿的评论家的信,洋洋洒洒几万字,评论家的愤怒透着纸都能感受到,从中摘取几句:……我敢肯定作者一定是个女人,而且是人老珠黄、白日做梦、恬不知耻的荡妇。

    ……作者用尽全身解数描写一个完美的十八岁男主角,她成功了,所有的女读者都爱上了他。sure!三千人自己就在意淫男主角的身体。

    ……照现在的发展来看,男主最后会选择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太恶心了。一个被描写得那样完美的年轻人,到底看上了老女人哪里?

    ……作者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写小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他为什么爱上她?除非她足够强大,有吸引男人的资本,也不能掩饰两人之间不能改变的年龄差。

    ……

    阳光落在桌前,崇善捏着信纸,拿它对向阳光,口中发出‘啧啧’声响。

    没错,崇善现在手中连载的小说,男主角和女主角之间有近二十岁的年龄差。大概是女主角不够完美,这篇小说刚开始写就怨声载道。等描写感情戏时,崇善收到的信戾气暴增,有人威胁不换人就给崇善寄刀片。

    寄刀片有什么的,崇善百无聊赖地想,反正是先寄给编辑部。当初真的有人送炸弹的模型给编辑门口,指明一定要给崇善的……唉,关他什么事?

    心里这么想着,但又好像有人在他耳边来回重复,厉声斥道:“sure!三千人自己就在意淫男主角的身体。”

    “他为什么爱上她?除非她足够强大,有吸引男人的资本,也不能掩饰两人之间不能改变的年龄差。”

    “sure!……”

    听得他耳膜鼓鼓,连太阳穴都开始胀痛,就差额头冒出几根青筋了。

    第37章

    崇善把堆在沙发上的信都推到地上,一张也不想再看。他坐到电脑旁,看着前几天列出的情节脉络。

    看了一会儿,然后全都删了。崇善把自己刚刚泡澡时想的三四种情况一个个列上去,平铺在面前,对比着看。

    都说心态好的作者不应该受读者的影响,这是废话,真要一点都不在乎的作者看都懒得看,当然不会受影响。看得都是那些注定会受影响的人。只要看了,或多或少会在心里留意。崇善受旁人影响小,但不意味着没有,他也是人,而且喜怒哀乐比一般人要更加强烈。

    他开始想文中的男主角会不会爱上女主角?为什么?她有什么值得爱的?如果没有,他会拒绝她吗?除非她足够强大,有吸引男人的资本……这话有没有道理?

    崇善边思索边走到浴室,看着整洁的浴缸,没有犹豫,他打开开关,准备再洗一次澡。

    热水浸到胸口,崇善以一种放松的方式躺了下来,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构思着接下来也许会发生的情节。

    ……文中的女人四十多岁,是业内有名的翻译家。她精通梵语,翻译佛经。印度总理前来访问,专程请她见面。可女人平素不喜外出,竟然拒绝。

    但遇到男人后,她紧张而期待的答应了一所大学的演讲邀请。这所大学是男人的就读的高等学府。

    演讲尚未开始,报告厅就挤满了大学生,连过道都站满了人。女人在休息室等候,有学生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等女人走出门后,密密麻麻的人群如苍蝇般粘了过来,女人像是向配偶展示孔雀屏的雄孔雀……

    编不下去了。

    什么女人?崇善靠在乳白的浴缸边,郁闷地想,这他妈的明明就是在说自己。

    想来崇善第一次见到邢应苔,他就显摆似得拿出家里的糕点,引小侄子过来。尽管当时崇善可能真的没有现在这样的心思,但回想过去,就觉得自己处处动机不纯。

    他有点不甘心地继续幻想,就算不是小说中女人,现实生活里的崇善,能不能做到这点,用超人一等的地位来震慑邢应苔?

    好像有点困难。崇善确实是见过总理没错,可他自己本人又不是,专业水准带来的名气在高中范围内传播不广,大学、研究生以上学历才算得上。

    要想轰动,除非爆出三千人的笔名,毕竟通俗小说流传就是比专业性强的课本要流传广泛啊。

    但崇善本人又不愿意,他人低调又谦虚,啧啧。

    想到这里,崇善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要孔雀开屏,也有困难的。必须注意露得是孔雀屏,不能是屁股。嗯,切记,切记。

    转眼间就要高考,邢应苔开始头悬梁锥刺股,偶尔见崇善一面,眼下都挂着两个黑眼圈。

    崇善想劝他别这么努力,可邢应苔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说了也没用。

    其实到了这个阶段,学生自发的都会努力,家长再望子成龙,也不会再给孩子施加更多的压力。

    邢应苔家庭情况特殊,更没人逼他。父亲甚至拍他的背说:“能考上大学就不错,家里出了你小叔,已经够了,总之难超过去,老大你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