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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4节

      慕凌晁走在玉石地板上,脚底透着些许地清冷,只觉得有些漂浮,而这皇宫内,除了两侧看守的御林军之外,便是守值的宫女太监,不曾有其他的响动,一切似乎静的让人有些胆颤。

    君千洺转眸看向慕凌晁,低声说道,“三公子在想什么?”

    “倒是不曾在宫里头过夜。”慕凌晁实话实说道,接着又开口,“我反倒觉得这宫里头比不得外头自在。”

    “是啊。”君千洺微微点头,接着便不再多言,而是继续向前走着。

    二人并未走多远,而是在勤政殿后头的偏殿歇息了。

    慕凌晁躺在床榻上,反而有些辗转难眠,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也不只是为何。

    如此胡思乱想,便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是还未睡熟,便听到外头打更的声响,便连忙起身,洗漱穿戴妥当之后,便又出了偏殿。

    君千洺瞧着倒是没有半分的疲惫,一如从前那般,神色冷淡,却也透着一股让人无法轻视的威严。

    二人一同便又去了勤政殿,君千瑞也已经穿好龙袍,接着便随着二人出了勤政殿,前往金銮殿。

    慕梓烟听了金枝的话之后,心里反倒平静了下来,而后便回了里间,简单地洗漱之后便也歇息了。

    次日,等她醒来之后,便瞧见芸香正安静地立在床榻旁,想是得到了消息,她缓缓地半坐起来,掀开帷幔,半眯着眸子看着芸香。

    芸香微微福身,低声道,“大小姐,老国公爷出事了。”

    “出事?”慕梓烟已经彻底地清醒,当下便起身,接过芸香手中的密函,待看罢之后,双眸射出冷冽地寒意,接着说道,“倒是该死。”

    “大小姐,如今该怎么办?”芸香小声地问道。

    “如今?”慕梓烟收起密函,自床榻上下来,缓步行至窗边,身上只穿着亵衣,墨发披散在身后,那阳光自纱窗射入,却透着淡淡地冷意。

    金枝此刻入内,抬眸看了一眼慕梓烟,接着便又说道,“主子,老国公爷注定由此一难。”

    “你看出什么来了?”慕梓烟转眸看着金枝问道。

    “奴婢会一些玄黄之术,也会一些卜卦算命之术。”金枝继续说道,“按理说老国公爷这一劫是逃不过去的,可是也不知为何,似乎存在着变数。”

    “变数?”慕梓烟盯着金枝,心中多了几分地疑惑。

    “主子,这变数便是您。”金枝继续说道,“您周身有一股力量牵引着,这原本按照命运轨迹所走的人,如今却都发生了不同的变数。”

    慕梓烟盯着金枝看了半晌,知晓她虽然不如太外婆那般知晓这里头真正的玄机,却也能够猜得出半分来,转眸看向芸香,摆手道,“退下吧。”

    “是。”芸香垂眸应道,心中虽然对金枝所言存着疑惑,却也是退了下去。

    慕梓烟接着看向金枝,低声问道,“当真如此?”

    “是。”金枝点头道,“主子,老国公爷倘若真的能够逃出此劫,至少能够活到八十岁。”

    “八十岁?”慕梓烟不甚唏嘘,那便是能够多活二十年了?

    “正是。”金枝接着说道,“不过这一劫凶险万分。”

    “我知道了。”慕梓烟便也不再听金枝说下去,只要能够逃过此劫,她也不允许外公便这样走了。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等过了许久之后,才转身看向金枝,接着说道,“如今边关那处是多了几分地凶险,不过我却不担心。”

    “看来主子已经有了主意?”金枝见她眸光沉静,低声道。

    “恩。”慕梓烟点头道,接着说道,“不过如今反倒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你既然能够看得出来,也许也能够知晓太上皇那处的命数吧?”

    “这……”金枝沉默了片刻,抬眸看着她说道,“主子,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奴婢能说的也只能是言尽于此,倘若说的太多了,到时候奴婢折寿是小,连累到主子便是大了。”

    “难不成这里头还有其他的难言之隐?”慕梓烟双眸微眯,低声道。

    “是。”金枝垂眸道,“故而主子还是早做打算。”

    慕梓烟双眸微眯,接着便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倘若真的如此,那么她该去一趟边关吗?只是即便如今赶去了,怕也是晚了,反倒不如耐心地等待。

    金枝见她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也只是垂眸立着,并未出声。

    而慕梓烟这处自然有了算计,便也收起了密函,而后出了慕侯府,去了国公府。

    齐彦见她这个时候过来,不免有些奇怪,直等到入了书房,慕梓烟说出实情来,齐彦面色一沉,也知晓此事太过于危险,可是如今,他也无法脱身,一切也只能等了。

    慕梓烟见齐彦能够想到这处,心里头也多了几分地冷静,接着说道,“大舅舅,边关那处总归会平息,如今还是要稳住京城。”

    “你说的不错。”齐彦点头道,“如今是要稳住京城,不论边关如何闹腾,总归是能够平息的。”

    “既然如此,那烟儿便放心了。”慕梓烟前来是不想国公府因着老国公爷出事,而一时间乱了阵脚,万一到时候被太上皇利用了那便不好了。

    等出了国公府,慕梓烟便去了雷逸辰那处。

    “烟儿,难不成出事了?”雷逸辰想着她昨儿个才来,今日一早便过来了,可见出了大事。

    慕梓烟低声道,“义兄,边关的确出事了。”

    “出了何事?”雷逸辰继续问道。

    “外公出事了。”慕梓烟眉头微蹙,“受了重伤。”

    “是谁伤的?”雷逸辰一听,当下便坐不住了,毕竟他这些年来因着慕梓烟的关系,与国公府走的极近,原本就对国公爷心存崇敬。

    慕梓烟低声道,“付蘅。”

    “付蘅?”雷逸辰双眸微眯,“是假的付蘅吧?”

    “不,是真的付蘅。”慕梓烟双眸微凝,冷声道。

    “这怎么可能?”雷逸辰缓缓地坐下,“付蘅对轩辕烨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伤老国公爷呢?”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之处。”慕梓烟对于付蘅是相信的,毕竟轩辕烨对付蘅并无怀疑之心,倘若真的是付蘅伤了老国公爷,那么如此说来,付蘅一早便不是轩辕烨的人。

    雷逸辰也有了如此地判断,抬眸看着慕梓烟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地冷意,接着说道,“烟儿,看来这付蘅并非是轩辕烨的心腹。”

    “那轩辕烨那处?”慕梓烟整个人向后靠了靠,只觉得事情越发地诡异了。

    雷逸辰继续说道,“看来边关那处着实凶险。”

    “恩。”慕梓烟点头,“如今我只担心的是外公的身子。”

    “想来秦三小姐与二哥在,不会出大事。”雷逸辰安慰道。

    慕梓烟也知晓不会出大事,可是这心里头依旧担心着。

    雷逸辰叹了口气,面色凝重道,“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义兄,此事不会很快传回京城,太上皇那处想必会很快得了消息,你这处要当心些。”雷逸辰看着她说道。

    “好。”雷逸辰知晓她的顾虑,不过瞧着眼下的情形,他反倒更加地担心起慕梓烟来。

    慕梓烟自雷侯府回来,便独自去了书房。

    隐一随即落下,单膝跪地道,“主子,齐世子那处也出事了。”

    “钟璇用了军火?”慕梓烟双眸微眯,沉声道。

    “是。”隐一垂眸道,“她用的并非是早先准备的那批军火。”

    “看来她一早便想到了?”慕梓烟双眸微眯,接着说道,“可有事儿?”

    “好在齐世子一早便有准备,不过被她攻下了城池。”隐一垂眸道。

    “攻下了?”慕梓烟缓缓地坐下,接着说道,“她的速度很快,估摸着她会一鼓作气,表哥那处有危险。”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隐一想着眼下的情形太过于危机,倘若依着钟璇的速度,怕是不到三个月,便攻入了京城。

    慕梓烟沉默了良久,冷哼了一声,接着起身道,“关键的时候,便依着最终的计划行事。”

    “是。”隐一领命,接着便退了下去。

    慕梓烟缓缓地坐下,钟璇当真是不容小觑,她知晓钟璇的能耐,未料钟璇竟然留了一手,将军火换了。

    芸香小心地入内,行至她的面前,垂首道,“大小姐,您的身子?”

    慕梓烟缓缓地回神,只觉得头痛欲裂,反而有些心浮气躁起来,也不知怎得,如今只要动怒,心口便像是被火灼烧一般,让她烦躁不已。

    她抬眸看了一眼芸香,接着说道,“去准备午饭吧。”

    “是。”芸香应道,便退了下去。

    慕梓烟随即盘膝而坐,便开始静心打坐,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才渐渐地收敛内力,而后便睁开双眸,下了软榻,出了书房。

    芸香已经备好午饭,待她出来,便命人摆上。

    慕梓烟也只吃了半碗饭,便起身离去。

    芸香转眸看着金枝,担心着慕梓烟这样下去,身体怕是会垮。

    而慕梓烟这处却皱着眉头,接着便又出了府,坐在马车内,却有些没有目的地游荡着。

    金枝看着她如此,也只是双眸微敛,并未开口劝阻。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梓烟才下了马车,抬眸看着眼前的酒楼,便抬步进去,而后入了靠窗的雅间,便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的人来人往。

    只过了一会,便见有人入内,她转眸看了一眼,待瞧见是谁之后,也只是淡淡地挑眉,而后那人便坐下。

    “为何要选在这处碰面?”那人看着慕梓烟说道。

    “这处够显眼。”慕梓烟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抬眸淡淡地看着他。

    “是很显眼。”那人也端起茶盏,并未喝下,而是漂着上面的茶叶,接着便又放下。

    慕梓烟接着说道,“事情可都办妥了?”

    “放心便是。”那人低声道,“不过你还是当心些。”

    “当心什么?”慕梓烟冷笑了一声,“太上皇这个时候出手,正是时候。”

    “当初也不知是做什么,竟然就被你着了道。”那人冷哼了一声,接着便起身离去。

    慕梓烟并未看那人,而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直等到夕阳西下,她才缓缓地起身出了酒楼。

    等回了慕侯府,慕梓烟反倒自在了不少,当下便用过晚饭,稍作歇息之后便去歇息了。

    如此的举动,反而让众人有些看不透,尤其是躲在暗处监视的人更是一头雾水。

    一处隐秘的密室内,张喜正立在一旁,待听到黑衣人禀报之后,垂眸看着君骜,低声道,“太上皇,这慕梓烟到底在算计着什么?”

    “算计?”君骜冷哼了一声,“我倒是想知道她在算计什么。”

    “只是眼下……”张喜沉默了一会,“可还是要动手?”

    “自然是要动手的。”君骜冷声道,“派人前去,务必将东西找出来。”

    “是。”张喜应道,接着便命人前去。

    这一夜,京城内涌动着一股莫名的冷意,直等到次日一早,一道惊叫声划破了寂静的京城,守着城门的士兵被悄无声息地杀死在了城楼上,而且将首级悬挂在了外头的旗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