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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25节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月旦楼地处山间,常有薄雾,尤其是在初秋的时候,天还没有暗下来,整个山上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山上亭台楼阁,檐牙高啄,勾心斗角,远远看去,仿佛天宫阊阖一般。楼宇间常有白衣弟子行走其间,远远看去,当真有如仙人一般。

    月旦楼是江湖上一个异类,他们从不参加江湖纷争,却又因为掌握着江湖上各种绝密,纵然武功不佳,也没人敢惹他们。月旦楼超脱江湖之外,长久以来,武林中已经习惯了每件大事有他们见证,也因此地位超然,加上山外那浩大的机关,纵然有人担心自己的阴私会被月旦楼察觉,也不敢找上门来。

    然而,百年来立派,今日却被人打破。

    翟挽进入月旦楼之后便消失不见了,月旦楼中机关甚多,她一路行去,却没有触碰到任何机关,仿佛一只进入林间的鸟儿,飞入树林中,再也没有了她的影子。

    她不见,月旦楼中的人却不敢放松。谁都知道翟挽心狠手辣,她藏在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难。况且,若是让她摸到月旦楼中的机关布局,那岂不是月旦楼中再也没有什么能拦下她?她就像把刀一样,悬在诸葛先生的头顶,才进来就让他食不安夜难寝。

    诸葛一脉,月旦楼建派之时就有了。才开始的时候是月旦楼主身边的侍从,时间长了,就成了月旦楼中总管一类的人物。他们在月旦楼呆的时间比楼主还要长,说到地位,连月旦楼主都要敬让三分,其他弟子更是无不遵从。诸葛一脉,和月旦楼主的选择不一样。他们是父传子,子传孙,长长久久,永无断绝。而月旦楼主却是上任楼主指定,这样一来,好多东西甚至只有诸葛先生才知道。诸葛一脉,只能出一个诸葛先生,就是陪在楼主身边的那个。也只有这个,才能被江湖、被弟子们尊称一声“诸葛先生”。

    之所以会这样设立,原本是为了让他们两者互相牵制,免得一家独大,影响门派延续。月旦楼虽然不是以武立世,但千百年来,能在江湖的浪潮中岿然不动,不能不说原本他们的制度就要比其他门派超前许多。这代月旦楼主生来身体就不好,格外倚重诸葛先生,许多事情都是他忙着处理。而此刻的诸葛先生,却遭遇了这么多年,最大的难题。

    不是他能力不够,而是对方实力太强。他身后掣肘太多,偏偏对上的又是翟挽那样毫无顾忌、无家无亲的神经病,弄得不好她一把火把月旦楼烧掉,对她来讲没有丝毫影响,但对月旦楼来说,那却是他们门派的立派之本。倘若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江湖上的人便再无忌惮,随之而来的,就是大规模的屠戮。

    月旦楼这些年来见过太多的污秽,没有人能容得下他们。

    况且,他还要顾及着大病未愈、刚刚“死而复生”的楼主。

    翟挽可不管诸葛先生现在正一个头两个大呢。反正有陆岱川在厨房里也饿不死她,她时间多的是,就当是过来游玩儿了。虽然月旦楼中机关众多,但她这些天下来也摸了个大概,但凡人少的地方,就是去不得的。倒是月旦楼中的弟子,翟挽经常弄出什么动静来,他们以为是抓到人了,兴冲冲地跑过去,哪知去了才发现,她人早已经从机关当中出来了。反复几次,翟挽倒无所谓,整个月旦楼中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疲于应付了。

    诸葛先生知道这是翟挽的计策,就是要用这反复的“狼来了”来消耗他们的实力,这方法虽然一眼就能被看穿,但却十分有效。他不可能看着翟挽在月旦楼中来去自如,万一,哪天真的就被她闯到藏书楼去了呢?里面秘辛甚多,让她看去了还得了?没办法,翟挽一个人目标太小,他又找不到人,只能派人死守藏书楼,其他地方有了动静,再派人过去。也还好翟挽只有一个人,□□乏术,不可能同时在几个地方弄出事情来,也让他们的人不用那么疲惫。

    然而,他算来算去,还是算错了。

    月旦楼中,早就混进来了一个陆岱川和一个段小楼。

    翟挽站在树梢,她的气息早就和这里的山川树木融为一体,别说月旦楼中没有比她武功高的高手,就是真的有人武功比她高,此刻也未必能够发现她。

    她看着下面乱成一团,微微一笑,就那样施施然地,大摇大摆地在空中一步一步地朝着藏书楼走上去。

    她走得很慢,但如果真的有人看到她,最多只会认为是轻烟一闪,并不会把她当成是人。她就这样,在一群人眼皮子底下,站到了藏书楼的屋檐上面。接着一个翻身,人已经落在了月旦楼最高的地方。翟挽远远地看了一眼还在下面瞎忙活的月旦楼众人,转过身朝着藏书楼里面走去。

    月旦楼中屹立江湖数百年不倒,所依仗的就是这座藏书楼。这里面,记载着各门各派各种秘辛,许多东西,不仅是当事人不知道,就连除了写这东西的弟子也不知道。当真相已经淹没在尘埃当中时,所能找到,也就只有月旦楼了。

    翟挽醒来之后这么久,越发觉得当年的事情不对,她自己恐怕叫人当成猴耍了。她这个人一向睚眦必报,就算当年故人凋零,但也要为曾经受的委屈找个所以然出来。奈何当年的事情连她自己都是浑浑噩噩的,更别说旁人了,她找了这么久,没找出个关键来,只能到月旦楼来求助了。

    偏偏她要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更别说旁人了。而且她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把弱点暴露在别人面前,当然是要自己进来亲自找一找了。哪曾想,这月旦楼里的人固执到如此程度。

    她站在一排又一排的书架面前,高大的书架好像重重叠叠的大山压在她身上一样,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她一面感叹着这里面秘辛之多,一面低声轻喃道,“这月旦楼的创始人也不知道有多喜欢看人短处,搜集了这么多,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到现在,也真是个人才。”她话音刚落,就猛地朝一处看去,喝道,“谁!”

    几乎是与她声音同时,翟挽已经悍然出手,一把将躲在书架后面的男人提了出来。那人一身半旧不新的白袍,头发散开,是最家常的模样。看到翟挽,原本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急速地动了起来,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一样。

    那人翟挽在武林大会上曾经见过一面,正是死而复生的月旦楼楼主。

    样貌自然是极其清俊的,偏偏一张脸惨白,越发衬得眼睛黑如点漆,细细看来,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翟挽看到是他,惫懒地笑了笑,将他的衣领放下来,顺手一丢,漫不经心地说道,“哦,原来是你啊。”声音拖得很长,听上去讥诮极了。

    月旦楼主已经恢复平静了,听见翟挽这样说,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衣衫,站到她面前,问道,“姑娘认识我?”

    “武林大会上我见过你,只是你没那个福气见到我。”她一边搜寻着最近几十年来的密报,一边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说道,“就算不知道你是谁,猜也能猜到。”

    “诸葛老儿已经说过,这藏书楼只有楼主能自由进出,况且他那么宝贝你,肯定是要把你跟藏书楼放在一起保护了,也好让我没有可乘之机,抓住你要挟他。”翟挽朝他挑了挑眉,装模作样地叹道,“可惜啊,他棋差一招,还是让我进来了。”

    翟挽从上面拿了本帖子下来,随手翻了翻,又扔在那里,“要我说,你们月旦楼的武功还真是马马虎虎,武功最高的人恐怕就是那个诸葛老儿了吧?啧啧啧。”她脸上露出几分不忍卒看的神情,“也不堪一击。”

    “就这样还想来拦我,”她已经找到要找的东西了,“简直痴人说梦。”刚才她那一抓,如果这月旦楼主人会武,一定会自动弹开,可是他身上什么反应都没有,要么是武功比她高了几个档次,才敢如此托大,要么就是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翟挽试探之下,发现他虽然有内力在身,然而浑身内息并不曾流动,好像被人锁住了一样。想来是他常年生病,楼中众人为了给他续命,将各自内力传到他身上,内力太杂,不能流动,干脆锁起来,保全他的性命。

    那月旦楼主人笑了笑,目光落在翟挽手上的那道帖子上,“不知道姑娘想找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我觉得还是我自己来找比较放心。”她目光在那人身上转了一圈儿,那人却浅浅地笑了笑,说道,“姑娘如果是要找跟陆景吾陆盟主有关的事情,在那边。”他抬手一指,正好在对面。

    翟挽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要找跟陆景吾有关的事情?”那人淡淡一笑,“因为我是月旦楼楼主啊。”翟挽不等他说完,便身子一纵,脚尖在书架上一点,运足轻功,打算就这样从中间过去。谁知她刚刚一动,身侧的那个月旦楼楼主手就轻轻拉出了书架上的一本书,头顶有铁笼飞下来,直直地朝翟挽扣下来。她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人在空中,招式已经用老,整个人干脆一扭,手臂暴长,硬是在空中将月旦楼主人给一起拉了下来。

    “哐当”一声,铁笼在他们两个下来之后落地,在藏书楼的下面扬起巨大的灰尘。翟挽一边咳嗽一边挥着鼻端的尘埃,不满地说道,“你们月旦楼平时不让人进来,这地方也没人打扫卫生,灰这么多......”

    月旦楼主人也在咳嗽,听见翟挽这样说,他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眼中居然有几分温情。笑了笑,没有做声。这笼子两丈见方,两个人被关在其中并不挤,翟挽用手拉了拉上面的钢条,笑道,“你们做笼子也不做大点儿,这么小,要是人多怎么办?”

    “能像翟姑娘这样,直接杀进来的人少之又少,走到藏书楼的更是寥寥无几,要那么大干什么?”月旦楼主人看了她一眼,见她一点儿不见慌乱,便问道,“姑娘不急着出去?”

    “有你在,我急什么?”

    “你倒是可以不急,不过我估计你的那两个同谋估计有点儿急。”他被关在藏书楼中,居然还能猜到翟挽是派了两个人同她兵分三路引开弟子,这人聪慧,不容小觑。

    翟挽到了此刻,方才生出几分兴味来,目光在那人身上悠悠一转,浅笑着说道,“怕什么,反正有你在。我不信,诸葛老儿听见这么大的响动,不会过来看看。”

    她话音刚落,藏书楼的大门便被人从外面猛地打开了。诸葛先生带着众弟子赶上来,看到翟挽跟自家楼主关在一起,立刻便喝道,“翟姑娘。”

    翟挽抬头看他,脸上露出几分揶揄,“诸葛先生不是说这地方贵派弟子都不能随便进么?那你们现在这样大摇大摆地进来是干什么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诸葛先生后面几个弟子像是被烫了脚一样,下意识地便要撤走。诸葛先生用一个眼神制止了他们的动作,转过脸来朝翟挽说道,“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眼下我派掌门在里面,祖宗规矩,可以暂时放下。况且,我们进来,并未翻阅书稿,自然算不得违规了。”诸葛先生顿了顿,又说道,“翟姑娘,如今我派掌门在你手上,你想做什么还请明示。”

    “明示啊?我不是一早就明示了吗?”翟挽笑了笑,“我说我想看看你们藏书楼,是你们不肯的啊。”

    “藏书楼关系重大,从不对外人开放,姑娘还请见谅。”诸葛先生一板一眼地说完,“姑娘若是不肯放了我们掌门人,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他话音刚落,身后就有两个弟子,押着陆岱川和段小楼进来了。

    “这二人与姑娘关系匪浅,我不信姑娘能看着他们两人而无动于衷。”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翟挽看着他们把陆岱川和段小楼两人带上来,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她满脸讥诮地看着诸葛先生,说道,“你就拿他们两个来威胁我吗?你不知道我跟陆景吾有着生死大仇,他的后人,我怎么会救?”

    诸葛先生笑了笑,不太在乎地说道,“翟姑娘何必故部迷阵,如今江湖上都在说,陆景吾的孙子成了供你驱策的人,你以为我会信?”

    “好啊,你不信可以问问他。”翟挽看向陆岱川,“你问问他,混进你们月旦楼究竟是想干什么。”

    陆岱川混进月旦楼,原本是想把自己的委屈和冤枉说给月旦楼主人听,请他给自己出头。但他先是在翟挽的威胁下在月旦楼里放了两把火,接着又被人抓了个正着。说他不是跟翟挽一头的,恐怕没人会相信。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翟挽,那个始作俑者完全没有自觉,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像是真的不把他们的性命放在身上一样。陆岱川把不准翟挽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按道理来讲,他人是翟挽也这么久了,她从未真正地伤害过自己,但自己沦落到今天这一步,却是她一手造成的。陆岱川若是此刻还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他这么些天来就白吃那么多苦了,看着翟挽身后那个白衣人,陆岱川大喊道,“楼主先生,我混进月旦楼实属无奈,还请见谅。烧你楼中事物,也是因为受人胁迫,不得已为之。还请先生拨冗,听我讲完一件事情,再来处置我混进贵派、和烧毁贵派事物的罪责。”

    他话音刚落,便惹来翟挽一声轻笑,她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诸葛先生,“你听到了,他是受我胁迫。一个受我胁迫的人,你说我怎么会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呢?”她说完,又看向陆岱川,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人倒是见风使舵得快,可惜啊,如今你要求的人在我手上,不如你求我,我倒可以考虑放了他,帮你完成心愿。”

    段小楼连忙叫道,“别信她的话,她目的还没达到,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人?”她说完才觉得有些突兀,翟挽的目光在她身上悠悠一转,眼中还含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段小楼不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脸上一红,下意识地低下头来。翟挽却笑了笑,不再理她,抬头看向诸葛先生,“怎样?你如今知道我跟他们确实没什么关系吧?”

    她说话的时候,一排清风朗月,比正道人士还要正道。诸葛先生被她这一问,堵得说不出话来,看了看旁边的陆岱川和段小楼,又看了看翟挽,终于拉下来脸来,沉着声音说道,“翟姑娘,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她伸手一指旁边的月旦楼主人,“你们掌门人在我手上,要么你们打开藏书楼,让我找到我想要的,要么你们就把他跟我一起关着,反正我身体康健,没什么毛病,关个十年八年也可以。只怕你们掌门人身体吃不消。”她抬了抬下巴,“至于他们两个,你也看到了,一样是受我胁迫,若是你们想朝他们问罪,我毫无意见,反正跟我也没有关系。”

    诸葛先生听她说完,还未来得及说话,翟挽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长叹。那位月旦楼主人施施然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她说道,“姑娘可知,执念太深,并非好事。”

    “不是好事岂不是正好?你们武林正道人人都想杀我,若是我因此自掘坟墓,那不是正合了你们的心意?”听了她的话,那人轻笑了一声,答道,“可是姑娘并非这样的人。”

    “是,我不是这样的人。”翟挽转过头看向他,“从来我想办到的事情没有哪一件办不到的,别人盼望着我死,我就偏偏不死,就是要死也要留到最后才死。”她嫣然一笑,“要叫你们失望了。”

    月旦楼主人轻轻抬手,诸葛先生像是要说什么一样,但在看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又将话咽了回去。锁住翟挽的铁笼缓缓打开,他们头顶有光照下来,月旦楼主人一面隐在阴影里,一面露在光芒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听他缓缓说道,“姑娘武功之高,天下之间恐怕难逢敌手,一味僵持下去对我们双方都不是好事。既然姑娘想进藏书楼查阅卷宗,我倒可以为姑娘开这一个先例。只是么,”他淡淡一笑,说道,“进藏书楼之前,还请姑娘按照我们月旦楼的规矩来。”

    他刚刚说完,翟挽便笑了一声,颇为不屑,“之前在那笼子中你关着我,我都不怕你,现在你放了我,你认为我还会怕你吗?”她话音刚落,旁边就有急躁的弟子大声喊叫起来,“妖女,你太放肆!”

    “放肆?还有更放肆的呢。根本不用那么麻烦!”翟挽说话间出手快如闪电,朝着月旦楼主人掠去,他身姿一跃,整个人好像惊鸿一般,正要从翟挽身上飞走,她却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拉住他的脚腕,将他整个人拖了下来。那月旦楼主人屈指一弹,按下墙上机关,跟翟挽一起,重重掉了下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他们掉下去,大家才反应过来。有弟子要冲上去,结果被诸葛先生叫住了。这里到处都机关,不知道通往何处,许多是连他们自己人都不知道的。诸葛先生站在那中间,愣愣地出了一会儿神,才猛地一跺脚,不胜烦躁地转身往外走去。

    刚刚走了没两步,就有弟子指着陆岱川和段小楼上来请示他,诸葛先生看了他们一眼,想了想说道,“先关起来吧,当下要紧的是把掌门找出来。”言罢,便再也不理他们,转身离开了。

    翟挽和那个月旦楼主人进了陷阱,一直往下面掉去,也不知道有多远,总感觉好长好长,他们两个才到了底。他们两人都有武功傍身,除了几处擦伤之外,到没有受太大的伤害。

    陷阱的底部,好像是个山洞。月旦楼建在山上,下面到处都是溶洞,处处勾连,处处都是陷阱,让人防不胜防。他们掉下来的地方,还算干燥,只是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来了,到处都是灰,两人一来,更是惊起无数灰尘。

    他们头顶有小洞透出光来,隐约可见彼此的容颜,翟挽转头看了一眼那个月旦楼主人,“你这又是何必呢?处处想杀我,却又处处给我牵制住。”之前在上面两次杀招,都让翟挽把他抓着一起了,没伤害到翟挽什么,却让他吃了不少苦。

    那人笑了笑,神情有些无奈,翟挽只当他是受命于古训,不得不这么做,便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你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跟外面的那些人不一样,却没想到你是这么迂腐的人。其实那些东西,给我看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微微抬头,尖俏的下巴在光芒中看上去像是被镀了一层银光,“跟我有关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着几分落寞,好像不胜凄凉的模样。

    那人眼中露出几分了然来,并不为翟挽这故作的软弱所惑,一语揭开她的老底,“翟姑娘你心心念念找了这么久的东西,如果那个结果让你不满意,你真的会就此罢手吗?”翟挽如果这么好打发,那也不是翟挽了。

    她被人揭穿了伪装,也不感到害臊,居然喜滋滋地对他说道,“看来你还很了解我嘛。现在江湖上了解我的人不多了,这样看来你还真是个宝贝。要是你肯答应出去之后让我看一看你们的藏书楼,我就不杀你,你看怎么样?”

    “多谢姑娘。不过你不杀我,却并不代表着我不会找你麻烦。”他正大光明地说出来,好像根本不担心翟挽会突然对他动手。听他如是说,翟挽扯了扯嘴角,“你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不怕。”他倒是有恃无恐,“这里沟壑纵横,地形复杂,如果我死了你也出不去。更何况你还打算留着我的性命来要挟诸葛先生呢,怎么可能就在这里杀了我?”

    翟挽的心思被他看得透透的,瞬间觉得有些没意思。倒是那个月旦楼主人,又问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姑娘这么执着,究竟想找什么?”

    想找什么?找她曾经丢失的过去,找她不知道的真相。

    那一日她被陆景吾舍弃,被那群江湖人带走,他们讲什么,她也听不懂,只记得最后陆景吾对她的嘱咐,让她不要动手伤人,要不然就真的挽回不了了。所以她一直牢记,就算是后来那些人把她带走,她也不曾伤人。后来他们见陆景吾迟迟不来,担心陆景吾胆小怕事舍弃了她,又问她知不知道魔教宝藏在哪里,她什么都不懂,结果那些人就宰下了她一根小指,说是要拿去给陆景吾看看。

    她痛得不行,却没人来给她止血,那些人还吓唬她,说她再不说出魔教秘密,就把她的十根手指一一砍下来,让她一辈子拿不了剑。她到了那个时候才知道,这些江湖正道,打着给焦肯报仇的幌子,原来是另有机心,想从她身上找出当年魔教的秘密。

    魔教是什么,阿挽从来不知道。她只知道,一旦她承认了自己是魔教的人,那今生今世就不能再和陆景吾在一起了。况且那些人问的事情,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又叫她怎么回答?就在那些人不耐烦,要砍下她第二根手指的时候,那间小屋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她以为是陆景吾来救她了,结果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少年。

    那少年一头棕色的头发,高高束起,随风飘扬在风中,张牙舞爪的样子,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明明是一张俊秀到堪比女子的脸,肩膀上却扛着一把大刀,像是随时能冲上来把人撕裂了一样。那些江湖人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问他究竟是什么人,他的目光在触到阿挽的那一刻,突然就停了下来。接着,肩膀上的大刀被他拿了下来,顺手就朝着迎上来的江湖人挥了过去。

    救她的人,是木小树。

    阿挽被他救走,也是到了那个时候她才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世。

    木小树是拜火教中人,这么多年,拜火教余党一直在寻找当年走失的圣女,她身上承载了拜火教多年来的武功心法。前些年遭到重创,让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拜火教众人不敢轻易进入中原,也让这么多年的寻找没有结果。要不是这次偶然间听见有少女身手鬼神莫测,颇似拜火教中武功,加上年纪与当年的圣女相当,他们还找不到阿挽。

    木小树告诉她这些的时候,很平静。浑然不觉得阿挽听了会接受不了。在他的概念里,这些东西就跟打架受伤一样没什么大不了。而且,阿挽在中原受了那么多欺负,如今终于找到靠山,可以打回去了,应该高兴才对。然而他却不知道,他说出来的这些,像惊涛骇浪一样,把阿挽的意志打翻得彻底不剩。

    她还记得,临走之前陆景吾跟她说的话,说若是她的魔教身份真的坐实了,那他们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为了躲避人家的目光和追杀,甚至连还手都不敢,怎么做了那么多,她还是魔教妖女呢?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这其中的道理,阿挽就是想一辈子恐怕都想不到。她还做着要回去和陆景吾重新在一起的美梦,却不知道命运早已经将他们分置两边,再无可能在一起。

    拜火教的人花了那么大的心血才找到圣女,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阿挽回去。木小树武功高强,没有经过指点的阿挽不是他的对手。她就这样被强行带回了拜火教,等到她有能力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了。阿

    从一开始啊,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拜火教要她带着教众报当年的大仇,陆景吾却是武林盟主的儿子,不知道是在哪里出了问题,他们两个有过短暂的相交,但马上,就彻底分开,分置天涯两端。

    阿挽进到拜火教中,才渐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父亲姓翟,是教中上代教主,而她本人,便是拜火教里视为宝物的圣女,身上不仅肩负着复兴拜火教的责任,还有将拜火教武功传承下来的义务。拜火教武功特殊,她尚在娘胎中便接受传承,她父亲临死前将一身武功全都传到她身上,又用秘法封住她周身经脉,让还是胎儿的她才能给承受着几十年的深厚内力,这也是为什么阿挽从一开始就武功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