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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你别光看着我,快吃,今天本就晚了,再不快点,日常功课的就做不完了。”

    常喜乐说着,还给常昱夹了一个大肉包子。

    常昱顿时嘴角往上翘,高兴的拿起肉包子啃了起来。

    到了晚上,常喜乐犹豫是否要与常昱分床睡。可沐浴回来就发现常昱已经躺在床上了,一见到他便开始诉苦,“乐乐,我胳膊疼。”

    常喜乐顿时忘了其他,连忙走向前询问,“怎么疼起来了,是不是今天白天拉弓拉得太多了,我早就让你别那么用劲你就是不听。那弓本就费力,现在你还负重练习,若是伤到了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常昱可怜兮兮的望着常喜乐,“乐乐,我下次不会了。”

    常喜乐叹了一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常喜乐边说边把常昱的衣服扒下来,然后就看到常喜乐胳膊那红了一大片,“怎么伤得这么厉害,这几天不准再练了。”

    “嗯。”常昱乖巧的应下。

    常喜乐见他这样也不好太过训斥,常昱向来是有分寸的,今天会出闪失怕是和他今天的态度有关。

    他今天白天虽然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可到底还是做贼心虚,总觉得会让人看出什么。所以下意识会与常昱保持距离,常昱的心思与强悍的力量不同,很是敏感。他的疏远肯定让对方察觉到了。常昱本就处于迷茫之中,如此一来也就更加困惑了,所以才出了岔子。

    常喜乐见他胳膊这副模样,心疼不已,甚至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不过互相撸一把,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心里这么想,手里的动作也就更加仔细,当他帮常昱擦完药,常昱已经睡着了,常喜乐想了想就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分床什么的,再说吧。

    只要控制住欲望,一切还会如同从前。

    可常喜乐太过高估了年轻身体的自制力,尤其在尝过甜头之后,就很容易一发不可收拾。虽然没有真枪实干,可到底还是和自撸有所不同。

    所以两人没多久又‘擦枪走火’,常喜乐半推半就,互相帮忙纾解,大约是有一了有二也就适应,虽然刚开始还是有些挣扎,慢慢的适应了就不当回事了。

    只是用手互相帮忙,应该没有什么的……吧。

    常喜乐想起从前曾听说有的哥俩好的也会如此,他没有住过集体宿舍也没与谁很亲近,并不知道真假,但是有这么个说法应该是存在的。如此一想,常喜乐更加没有负担了。

    虽说常昱实际能力和年纪不太匹配,每次都把他弄得手酸胳膊疼的,可对方是个好学生,每次都能把他弄得很舒服,总体而言还是很愉快的。

    食色性也,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们偶尔沉迷于此也是正常。

    常喜乐并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不停的在给自己洗脑,完全都不用别人推一把,就自个一步步的栽进去了。

    所幸这时候的常喜乐还有些理智,这种事发生的次数还是很少的,大约也是因为如此,每次一弄就很长时间,第二天差点连笔都拿不稳了。

    刚开始他看到宋挽呈还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做了件坏事。

    若要是在后世,就常昱这年纪,他该进大牢了。

    可这人一旦习惯,就越发没脸没皮。有时候弄得时间比较长,第二天起晚了,被宋挽呈问起,他能面不改色的说是昨晚想事情没睡好,所以迟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小秘密,常喜乐觉得他和常昱的关系有着微妙的变化,比从前更加亲近。这种亲近更似成人的亲近,而不像从前,常喜乐总是一种家长态度,现在更多是平视了,也就更加贴合亲近。

    科考之日总算到来,文试在武试之前,所以常喜乐比常昱要先进考场。

    在头一天晚上,高元亲自登门,这还是常喜乐来到府里这么长时间的第一次。

    自打常喜乐来到府里,半个月会去探望高元一次,高元的态度一直淡淡,不过常喜乐明显感受到他的态度随着他探望的次数增多而变得好起来,只是面上不露。而高元的身体也比几年前瞧着稍微好了些,但是依然比常人要虚弱。

    高元还时不时寻来一些市面上难寻的资料,却从不说从何而来,只让他仔细研究,于科考有好处。

    常喜乐心中十分好奇,高元不过是一个从前养蛐蛐儿的,即便从前跟达官贵族有些来往,但是玩这一手的多半是纨绔,并不知这些,即便不是也不会与他这样的人有多亲近。这种资料非常难得,只有书香门第或是达官贵族才有资格获得。全都是内部资料,极少外传。

    像宋挽呈出去应酬这么多次,就从不曾打探到过。

    可与世隔绝的高元却很轻松的拿到了,这让常喜乐怎么也想不明白。

    但是对方不想说,他也不好追问,将疑惑藏于心底。

    “高叔,您怎么来了?”常喜乐见到高元,连忙迎了上去,颇为诧异问道。

    “明天你就要赶赴考场,我今日来送你一程。明日人多我就不来了,这些东西明天你带着进去吧。”高元指着安兴挑来的一担东西道。

    常喜乐连忙道:“多谢高叔。”

    常喜乐其实已经准备好,但是对方亲自送来,这份情肯定要领。

    “你第一次乡试,许多规矩不懂,胡乱准备是不成的。这些东西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一件没有。你一会可以清点一下,正好也让你的同窗对着,缺了什么多了什么都补齐或者拿出来。如今的乡试已不似从前,非常的严格,若是再这上头除了岔子,必是会影响科考。”

    常喜乐拱手道谢,“多谢高叔。”

    “无需多礼,你若真想谢我,就让我瞧瞧你的本事。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今晚记得要早眠,否则可是要抗不下去的。”

    说罢,高元也不管常喜乐的挽留,便是潇洒离去。来去匆匆,甚至连一杯茶都来不及喝。

    常喜乐本还觉得高元有些多虑了,可等清点里头的东时候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院试每一场不过只考一天,所以也不需要带太多东西。可乡试却是不同,每一场都要连考三天,期间吃喝拉撒都要在号舍里。所以要准备的东西可就多了,睡觉的被褥、添换的衣服、烧饭的锅炉以及文具、粮食、煤炭等等,可谓是应有尽有。

    常喜乐觉得自己已经很细致了,可是还有不少缺漏的地方,或是没有想周全的地方,带的东西太过累赘。所幸高元都给他准备了,若是再差东西,那也是没法子了,不过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而且他带来的东西都极好且实用,看了这边再看自己准备的,也忒糙了些,这高元真是让他越来越看不透了。

    宋挽呈看到这些惊叹道:“你这位叔叔是内行人啊,我们之前准备的已经非常周全了,还是我多方打探的结果,没有想到被这么一比,才知道什么叫做高低。”

    “是啊,若是没这一出我还不知道能这么准备的。”常喜乐也叹道。

    “你这叔叔到底什么来头?这也忒神了吧,还有之前为你找来的书籍什么的,若非有门路是绝对做不到的。”

    常喜乐摇头,“我也不知,他不愿说我也不好打探。”

    宋挽呈也知道这点,不过是太过惊叹才忍不住多嘴。

    两人对着高元送来的东西将宋挽呈那一份补充或者舍弃,忙完还专门到澡堂子里把自个里外都洗干净。

    因为接下来的三天,压根没处洗澡。

    第70章 乡试

    乡试一共分为三场,每场考三天,每一场结束之后,就可回家休息一天,养足精神再开始进行下一场。

    因为一进去就得三天,反而不必像院试那样讲究仪容,院试时还得穿着长衫,而乡试却是没有如此规定,怎么方便怎么穿戴。不少人都是以最舒适方便的样子考试,有的人甚至像小杂工似的,完全看不出是个读书人。

    常喜乐来到考场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不仅仅是考生还有帮考生挑着东西的奴仆等等,也有像后世那样,一人考试全家来送的场景。不过谁也不敢大声喧哗,虽然人多却极为有秩序。

    这种时候谁都不敢多事,否则很可能今年的考试都没法参加。严重的,甚至会被拉进黑名单,这辈子都与科考无缘。

    考场门口还立了两个专门搜身的军士,上到发髻,下到脚板鞋子,都要一一检查。考生甚至还得敞开衣襟,里里外外进行检查,非常的严格。

    宋挽呈低声道:“如今考场检查真是越来越严格了,我听人说上一次乡试就抓到有人夹带舞弊,后来被严惩了。”

    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动静。

    “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怀夹舞弊!”

    军士从一个考生的被褥之中抽出一张纸条,递给一旁的审核外联官,外联官一看,顿时大怒。

    “大人冤枉,此物并非是学生放进去的,学生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东西在里头!”那考生见状顿时吓得腿软,连忙为自己辩解道。

    “事到如今还在狡辩,真是不知廉耻!若你这样的人入朝为官,我大良岂还有安宁的一天,天下百姓可有安生的日子过!来人啊,给我上枷,罚他立于贡院门口一个月!”

    外联官一声令下,立刻军士冲向前,手脚麻利的给那书生铐上。

    枷锁至少有几十斤重,对于一个文弱书生来说不仅仅是耻辱,也是刑罚。

    那考生顿时被吓到了,不停为自己叫屈,“大人,学生冤枉啊,这真不是学生放进去的,必是有人故意加害于我,还请大人明察啊!”

    那外联官嗤笑一声,“现在还在攀扯,你可知妄言是要罪上加罪。这上头的笔迹只需对照一番,就可知到底如何!即便你是冤枉,身为考生,连这点事都办不妥当,也没有资格进行科考!”

    夹带考生听这话顿时瘫软在地,再也不敢言语一声,被军士拖到一边去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少人都被吓了一跳。

    有些人明明心里没有鬼,可也忍不住在进去之前再检查一遍,唯怕之前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把不该放的东西放进去,到时候前途尽毁不说,还要受到严厉的责罚,只怕小命都难保。

    虽然大多数都是因为紧张,可也有少部分心有叵测之人被震慑住了,偷偷将夹带给丢弃。也有自觉藏得很深的人,并未放弃。而显然那些军士更加有经验,后来又抓了两个人。

    什么裤裆藏纸条,鞋底有猫腻,手段十分高明,一看之前就是做了功课的。可显然还是不够高明,被逮着了。

    让常喜乐佩服的是,这些人竟然能用毛笔字写出这么小的文字,简直太厉害了。

    一次考试竟是抓了三个夹带舞弊的,那检查的外联官整个脸都是铁青的。

    常喜乐和宋挽呈昨天晚上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虽然也有些被吓到,却也还算淡定。

    快要轮到常喜乐进去,常昱望着他眼神里透着不舍。常喜乐这才反应,这还是他们两个认识以来,第一次离开彼此这么长时间。

    “你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莫要守在这里,否则若是让我知道,我会生气的。”常喜乐盯着常昱的眼睛,一脸严肃道。

    常昱被说中了心思,眼神有些飘忽。

    常喜乐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在常昱耳边低声道:“你若敢不听我的话,到时候咱们必须分房睡!”

    这个威胁对于常昱来说非常有效,顿时蔫了。

    常喜乐见他这样就知道听进去了,虽然有些窘迫用这样的方式威胁,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有效就成。

    “别想着骗我,你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若我知道会更加生气,你该知道你是没法瞒过我的。”

    常昱的肩膀越来越垮,惹得一旁的宋挽呈十分好奇常喜乐方才说了什么,让一向精气神十足的常昱变成这副模样。心中又忍不住感叹,这两个人也忒腻歪了,新婚的小夫妻也没有这样的啊。

    终于轮到常喜乐被搜检,因为要查的仔细,自然少不了被人摸来摸去,常昱的眼神好像要把人给撕碎一般。

    正在认真检查的两个军士并不知情,只总觉得背脊骨发凉,因为觉得邪门,所以对常喜乐的搜检也就比较松,常喜乐很快就进去了。不过这也是因为常喜乐面上有疤的关系,他们知道常喜乐考得再好也会因容颜受阻,来这也不是走走过长,没有巨大诱惑也就不会铤而走险,对他也就颇为放心。

    如此他们才敢稍稍马虎,科考种被发现夹带舞弊,他们这些事先检查没有查出来的,也是要被罚的,所以不容有误。

    全部考生都入场,外帘官封门锁院。

    常喜乐进去之后就领到了试卷,试卷上并没有题目,需等到子时才会送来号舍,也就是半夜的十二点。常喜乐对这样的时间安排表示非常的无语,这简直不让人睡觉的节奏啊。

    不仅如此,常喜乐进到考场第一件事不是去答题或者回顾一下所学,而是开始收拾那狭小且的号舍。

    这里的人非常的不负责任,临考之前竟然都不雇人过来收拾一下,号舍里都是蜘蛛网和灰尘,答题之前还得自己清扫。怪不得提前把人放进来,原来还得干这些事。若是放在后世,家长们非把教育局都给轰了不可。

    常喜乐也是有些冤枉这里的官府了,官府也并没有完全不管,在两个月以前其实就已经组织人过来打扫清理,还雇人过来捉蛇鼠虫蚁,否则关闭了三年的地方,哪里就仅仅有点蜘蛛网和灰尘,草都给长满了。

    让常喜乐庆幸的是,他的位置还算不错,若是被安排在靠近茅厕的地方——人称‘屎号’,这是真要哭晕在厕所了,现在已经有不幸被安排在那的考生哀嚎着‘天要亡我’。

    号舍三面砖墙,南面敞开,常喜乐把实现备好的油布帘给挂上去,用来遮风挡雨,这还是高元准备的,他们之前就没想到这一出。若是遇到极端天气,试卷被淋湿,那这一次的考试又得玩完。官府可不管这种失误,一切后果皆自负,完全没地方说理,就是这么的拽。

    每间号舍宽三尺,深四尺,算起来也就一平方米左右。若是考试答题还罢了,可要在这里头睡觉,压根没法全身舒展,这种时候就得庆幸自己不是大个子或者大胖子了。偏偏还要在这熬三天,常喜乐为自己点蜡。

    因为常喜乐进来之前就把带进来的东西按照自己的习惯收拾好,而且他平日都是自个动手,所以收拾速度非常的快。所以别的考生还在忙碌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生活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