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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66节

      他不停下来,等等。她也不跟上去,追追。

    安星不知道曲柏琛将车停在了哪个区的哪条路,也不知道何光熙要将自己带到哪个屋的哪一间房。

    穿过前门,是个宽敞的院子,顺着石子路穿过小片竹林,再往前是一栋白色的房子,有三、四层那么高。

    晚上,院子里的灯不亮,安星也看不清到底有几层,总之感觉上要比她家的房子高。

    “小心台阶。”

    何光熙回头,伸出手。表情却是绝无仅有的自馁。

    安星看着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搓了又搓。

    迟迟不肯迎上去。

    “我这个天下第一自负的人。”

    何光熙戏言着,收拢的手指,像一朵气数已尽的花,无奈中带着无望的挣扎。

    “我能熬过去吗?”

    安星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在问何光熙。

    也许,他一个肯定,就可以让眼前这个疲惫不堪的女人,重新振作。何光熙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话一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声笑。

    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山,也不是水……是无数流言蜚语造成的伤害。

    何光熙在前面走着,他怕一转身,自己会忍不住抱住后面的女人,不能那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安星此刻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源于自己。

    安星跟在他身后,目光紧紧的盯着他,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混沌。

    何光熙停在一扇半开的门前,里面洒出一片微黄的光照着他们脚下的地毯,有一种无声无息的温暖。

    “进来吧。”

    从里面传来的声音分明节奏舒缓,可竟然让站在外面的两个人同时感到紧张。

    何光熙紧握着门把手,指节突出。

    安星微微转了下头,似乎是想让声音听得更清楚。

    “你父亲?”她轻声问。

    何光熙点点头。

    推开门,是一间书房,棚顶的白色吊灯交叠着办公桌上的黄色台灯,愈发柔和的光线洒在跟外面不同,却依然温暖的朱红色地毯上。

    安星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抬起脚又悄无声息的落下,跟着一块儿沉下的还有她的眼光,盯着脚下一处太阳花似的暗黄色花纹。

    “那是我从前在阿拉伯的时候,在当地市场买的。”

    何光熙看着安星,说:“你们,见过?”

    安星点点头,正要说清来龙去脉,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抬抬手,一种非官.方,不正式的阻挠。

    “安星,谢谢你。”

    被叫到名字的人,忽然挺直脊背,好像从前在学校里被表扬了一样,那么让人感到骄傲。

    “自从他哥哥走了以后,他已经有很多年没再踏进这扇门了。谢谢。”

    安星知道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可一时间她的脑子早已被满满的讶异占据,□□乏术。

    “你说你有办法的,我来只是想听一听。”何光熙有些别扭的说。

    “可以跟我透露一下,在我没打电话之前,你的想法吗?”

    “我要和安星结婚,只要她愿意。”

    一直沉稳如松柏一样坐在那里的人,在听到何光熙的话之后,忽然笑了,笑的爽朗,好像平日里恣意潇洒的何光熙。

    “你如果够自信,就会换个顺序回答我。而且,作为你的父亲,我首先反对。”

    “反对?”何光熙强烈的反应,让他藏在心里的潜台词呼之欲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对,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现在你如果用你擅长的外.交辞令强烈谴责我,我也不会动摇。”

    站在灯下的安星,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她是事件的中心,却好像无法在这间屋子里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你以为我反对的是什么?安星吗?你错了。”何光熙的父亲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看了看何光熙,又看了看安星,“她比你想象中,要优秀得多。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他在安星面前伸出手,朝着一道雕刻屏风的方向。

    安星点头答应,何光熙被顺理成章的请到门外。

    屏风的后面,是一个更为雅致的地方,墙壁上的小灯,虽是现代的照明设备,外形却酷似很久以前的小烛台,古铜色的台托在灯下显得有些斑驳。

    这里没有外面宽敞,更像是一间私人领地。围着一张长条木桌,有六把木椅,中间放着茶具,从一个香炉里飘出袅袅青烟。

    “坐吧。”

    何光熙的父亲,在自己身边拉开一把椅子。又抬手将安星面前的茶杯斟满。烛光下,始终面容慈祥。

    “尝尝雨前龙井。”

    安星捧起杯子,入口的瞬间,感觉舌尖苦涩,不禁皱了下眉头,可就在她放下杯子,茶水入喉之后,回味无穷。

    “怎么样?”

    安星摇摇头,“我不懂品茶。”

    何光熙的父亲听到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自己喝了口茶后,说:“和面试时,我见到的那个小姑娘一样。真实的有点儿不真实。”

    说起外.交部的面试,安星不免紧张起来,她笃定的认为自己在那次面试中是失败的,所以,她此刻分不清,这句话是赞美,还是贬义。

    “可惜啊,可惜……”

    何父一连说了两遍,口吻一重一轻,似乎接下去还有说不完的话。

    第70章 070、

    “对不起。”

    安星突然冒出一句话,何父手托着茶杯,饶有兴致的说:“我很想知道,你的这句道歉从何而来?”

    “之前的面试,一定让您失望了吧。”

    安星因为耿耿于怀,所以说的小心翼翼,连缠绕在一块儿的手指都变得纠结万分。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机遇,最巧的莫过于缘分。

    或许是她跟何光熙之间的羁绊太深,有些事情就像提前安排好了似的,比如眼前这位,威严与和蔼并存的人,前几日还坐在外交部面试席最当中的位子,如今一晃,就变成了“何叔叔”。

    “失望?就因为你说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那我们真的是没做到‘海纳百川’。而且,你不是第一个给出我如此答案的人。”

    安星有些诧异,也有些好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谁?

    何父顺着屏风的间隙看出去,指了指从门外面斜进屋内的影子说:“就是他。”

    两个坐在里面的人同时看着门口,长长的影子,一动不动。安星忽然感觉到长久以来被何光熙藏起来的另一面。她转过头,细细的听着他的父亲讲关于他的事情。

    何光熙有一个哥哥,叫何光辰,曾经是一名特.警,跟他现在口中的哥哥,曲柏琛,是同事。何光熙的父亲在他小时候常年驻外,他一直和哥哥生活在爷爷奶奶家,直到他刚满十五岁的时候,何光辰在一次任务中牺牲。而那时没有父母陪在身边,作为唯一直系亲属的何光熙只能独自面对这样的结果。他在殡仪馆送走何光辰以后,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一个星期,是曲柏琛踹开了他锁死的门,将奄奄一息的何光熙救了回来。

    后来,曲柏琛主动申请退役,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整个过程,对于自己的选择,何光熙的父亲只用了“身不由己”潦草概括。

    安星听得出这份她曾经无比向往的职业背后,是怎样的无奈。中年丧子,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看着面前这个威严的男人谈起这段事情时眼里的悲伤,悔恨,还有眷恋,她对外交官除了当初的向往,又多了一份敬畏。

    她忽然觉得,比理想更高的追求,是信仰。

    “我知道,你非常向往这个职业,并且也清楚你有能力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外交官。我想我接下来的表达也许会很自私,对你也十分的不公平……”何光熙的父亲哽咽了一下,无比坦诚的看着安星,说:“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再被迫和爱人分离。当我今天看到关于你们的新闻,打电话去跟光熙确认的时候,坦白讲,我心里是高兴的,前所未有的高兴。”

    对于一个擅长语言交流的外交官来说,重复意味着强调,先前还有些惧怕和矛盾的安星,在一盏茶之后,脸上也有了舒缓的微笑。

    她拉开门,看到何光熙像个犯错的孩子耷拉着脑袋,蹲在墙角,听到旁边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深陷的眼窝熬出了几条纹理,看上去疲惫极了。可他看到安星,好像忽然有了力量,整个人挺拔的站到她眼前。

    只是,嘴上有些不利索,支支吾吾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回家吗?”安星仰起头看着他,一双眼睛比来时多了许多光芒。

    “我叫我哥送你。”

    说着,何光熙转身准备下楼去找曲柏琛。他前倾的身体忽然被一股劲儿拉住,一股带着温暖的东西瞬间从他的手腕传到心里。

    “难道你打算以后结婚也要别人替你去当新郎吗?”

    何光熙怔在原地,几秒钟之后突然转过身,两只手抓着安星的肩膀,兴奋地说:“你愿意嫁给我!”

    安星瞥了他一眼,故意板着脸,回道:“我是说以后。”

    “你是说你愿意嫁给我。”何光熙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管自己兴奋的大声重复道。

    安星一时害羞,撇下他一个人朝前走。

    身后的何光熙高兴的像只猴子,上蹿下跳,嘴里高兴的喊着。听到声音,楼下靠近门口的一间屋子里亮起灯,安星从上面走下去,看着那扇门上的把手拧了一下,接着里面的人撒开了手。

    “谢谢你。”安星站在门口说。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亮起的灯又灭了。

    何光熙冲下来,紧紧的从后面抱住她,一时间所有的语言都无法形容他此刻难以抑制的感觉。

    “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自己像气球,又像广场上的喷泉,整个人轻飘飘的,但又好像身体里有无限的能量马上就要喷薄而出。”

    安星嘴角抿着笑,声音冷淡的说:“吓兴奋个什么劲儿。我又没说是现在。”

    “只要你答应,多久我都愿意等。”

    “五年!”安星伸出手掌,呼在何光熙脸上,趁机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那么久。”

    “久吗?我需要寻找新的发展目标。不然,十年也可以啊。”

    “你还要找什么目标。我不行吗?”

    “还没想好,不过,现在的目标是要准备两份毕业设计。”

    ……

    曲柏琛站在幽暗的房间里,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对话,看着手边的相框,对着里面那个涂了满脸油彩的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