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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7节

      洛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尽管如此,因为手的颤抖,她不小心刻错了一笔,又因此费了更多的时间来修补。在她刻完欢喜罗汉的左眼时,阿殷已然放下刀,站了起来,向黄老微微欠身,随后走向抱着箩筐的小厮。

    莫说洛娇,连黄老都有点懵了。

    完全没料到会是阿殷先完成的情况。

    .

    洛娇面色微白,她咬咬牙,此情此景只能迅速雕刻完。

    阿殷专心地挑着桃核,箩筐里有许多不适合雕刻的桃核。纤细的手指拨弄着桃核,见到好核时,她眼睛一亮,正想拾起,箩筐忽然动了下,好核又没入一堆核海中。

    小厮歉然地道:“方才没站稳。”

    黄老低声喝斥了他一句,阿殷笑说:“无妨。”接下来阿殷挑核的速度却慢了许多,一箩筐那么多桃核,她几乎都摸了一遍。阿殷的慢让周遭的人有些不解,不过鉴于先前阿殷的表现,众人又有些期待,莫非这姑娘又想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然而阿殷却令众人失望了。

    她挑得很慢很慢,直到洛娇雕刻完欢喜罗汉核雕,她才挑完第三个核,且看起来似乎很吃力的样子。

    这令人不禁猜想,莫非阿殷是不懂挑核的?不然没有理由解释她的慢。

    终于,洛娇也过来了。

    她的脸色极其难看,看着一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桃核,脸色又沉了几分。不过当她瞥到阿殷挑了三个核,里头有两个不是好桃核时,又定定神,开始挑核。

    适宜雕核的桃核,昨天夜里洛娇已经摸过一遍,还稍微做了点手脚,她很容易就能认出哪些是最适宜的。

    渐渐的,两人挑核完毕。

    洛娇取了十三枚好核,而阿殷却只得十二。

    .

    洛娇恢复了自信,继续雕罗汉。

    此时的阿殷却望向洛娇,看着她第一个雕出的欢喜罗汉出神,半晌她才收回目光,微微垂着头,旁人看不见她的表情,更不知此刻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许久,阿殷才开始动刀。

    这一回却是比头一回要慢了许多,不过仍是不需要用图,开始仅需六刀。这一边阿殷慢条斯理地雕核,另一边洛娇则火烧屁股似的雕得飞快。

    雕核需要耐性,更需要时间。

    转眼间,便过了两个时辰。

    阿殷停下来吃糕点,周围的人也叫了小二点菜,还有人踮着脚探着身子,想瞅瞅阿殷到底雕刻得如何。可惜核雕太小,众人都看不清楚。

    阿殷吃过糕点后,又喝了杯茶。

    大抵是吃饱喝足了,她似是有些困倦,雕得更慢了。反而是洛娇没吃东西,越战越勇,傍晚时分,她比阿殷还先要完成十八罗汉核雕念珠的雕刻。

    不过也仅仅是快了一点儿,在洛娇放下锥刀后,刚刚站起,阿殷也完成了。

    .

    黄老前来观看两人的核雕。

    坏核一下刀便分裂,完全成不了雕。十八罗汉核雕,洛娇有十四个,而阿殷只有十三个,比洛娇少了一个。此刻,众人也围了上来观看。

    洛娇的罗汉核雕南派风格很是明显,细腻雅致。

    而阿殷的罗汉核雕,与她雕刻时的做派很相像,一时间竟分不出南派还是北派,倒更像是将两派融合。

    黄老有些为难。

    单从刀功上来说,洛娇发挥得比较好,除了第一个下错刀后来再修补的罗汉之外,其余水平相当。而那位唤作阿殷的姑娘却不一样,只有第一个才是超常发挥,剩余的十三个水平有好有坏。

    底下的人亦争论不休,有说阿殷的好,亦有说洛娇的好。

    终于有人问:“黄老,谁胜谁负?”

    第9章

    黄老今日委实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意外。

    洛娇的雕工不差,也的确是个有点天赋的。那一日他收下银钱,本以为只是件锦上添花之事,还能得洛家一个人情。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若单论第一个罗汉核雕,那一位唤作阿殷的姑娘水平实在高超,完全不符合她这个年龄。

    然而,后面的十几个罗汉核雕却平平。

    可尽管如此,她露的第一手,已然不能让人忽视。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呢,他的判定是万万不能出错的,否则会让人看了笑话,尤其是北派街那边虎视眈眈,出点差错,北派张老能笑上一个月。

    想起张老连髭须都写着刻薄二字的脸,黄老凝神,再次拾起阿殷的核雕,细细端详。

    ……终于。

    黄老在阿殷的一个罗汉核雕上发现明显的瑕疵,心里头终于重重地松了口气,他清清嗓子,看向阿殷,问道:“你师从何人?学核雕又有几年?”

    阿殷敛眉答道:“几年前偶得高人指点,才习得核雕。”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不由惊诧。

    几年,居然才几年,就有这样娴熟的刀功!

    黄老问出众人心中所想:“不知是何方高人?”

    阿殷回道:“高人不愿透露名姓,我只习得高人的皮毛,雕工粗鄙,让黄老见笑了。”

    回答谦逊有礼,黄老不禁多看她一眼,抚须叹道:“罗汉核雕早已为人们所熟知,雕刻罗汉最关键在于十八个罗汉的神态各异,你的十三个罗汉核雕中混淆了开心罗汉与欢喜罗汉,两者虽喜,但眉眼的表达却是不同。”

    黄老展开阿殷的两个罗汉核雕,让周围的人看得更清楚。

    “罗汉核雕刻最忌讳相似。论整体刀功,洛娇更胜一筹;再论整体神韵,亦是。此回斗核主题乃十八罗汉核雕念珠,比的正是整体,因此我正式宣布胜者为……”

    尽管答案昭然若揭,可此刻周遭依旧鸦雀无声。

    就在此时,一道开门声响起,在静寂的客栈里显得格外响亮。不少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核雕镇的这家客栈是最好的,二层分了两半,一半是供歇脚的上房,另一半则是供吃饭时所用的雅间。

    而声音正是从雅间里传出。

    一白面郎君双臂倚在二楼栏杆上,两道斜眉略显吊儿郎当,只听他嬉笑道:“喂,你们斗核的核雕卖不卖?”

    洛娇今日心情不佳,恼道:“不卖,不卖,什么都不卖。你是什么人,怎敢扰乱我们斗核?”

    白面郎君仍是嬉皮笑脸的模样。

    “又不是问你卖不卖,你答什么?喂,穿杏色衣裳的姑娘,我家郎主相中你的罗汉核雕,十两银子卖不卖?”此话一出,众人震惊。

    十……十两银子?

    他们没听错吧?核雕镇里被公认的雕核水平高的大师雕刻的精致核雕也卖不到十两银子!众人不由再次看向阿殷头一回雕出的探手罗汉,先前只觉刀功深刻,待打磨抛光后必是极佳的核雕,如今有十两银子衬托,那罗汉悠然自在的眉眼似是闪着金光,连刀功也变得如此精贵。

    有人忍不住看向阿殷,以为会在这个姑娘身上见到狂喜震惊的神色,可是并没有。

    她仍然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眉眼平和,不喜不悲。

    只听她温声道:“多谢贵人厚爱,常言道好核配好雕,好核雕能得真正的赏识,方是我身为核雕技者的初衷。阿殷尚有自知之明,如今手艺粗鄙,无法与贵人的厚爱匹配。待来日我手艺增进,贵人仍愿垂怜,阿殷定当奉上佳核好雕,博贵人一赏。”

    说罢,她欠身一礼。

    此时,周围不少人看阿殷的目光添了丝异样。

    这个姑娘竟有这般风骨!核雕技者的铮铮风骨!

    阿殷回身又对黄老道:“此番斗核多得黄老指点,并从洛三姑娘身上收获良多,阿殷不胜感激。”她又微微欠身,说:“阿殷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说着,她便要往外走。

    洛娇立马拦住她,她不傻,若真让她在外面磕了头,她洛娇的名声往哪里搁?且她给足了面子,洛娇下台阶时也没那么艰难,她说:“黄老还没宣布。”

    说着,她给黄老使了个眼色。

    黄老是个明白人,当下便道:“洛娇整体虽胜你一筹,但你也无需妄自菲薄,你的探手罗汉核雕极佳,论单个核雕,是你胜一筹。斗核重在过程,结果乃次要,今日难得大家相聚一堂,你们二人又各自胜了一筹,便判平手。”

    本有些人因为洛家偏袒洛娇,想着巴结一把,可如今见阿殷年纪轻轻,不为金钱迷惑,对核雕的一颗拳拳赤子之心令他们油然生愧,遂没有任何异议。

    阿殷又道了声谢,收拾了器具与罗汉,在众人目送之中与姜璇回了房间。

    虽是平手,但这一日,阿殷的名字在核雕镇里算是彻底打响了。

    .

    “你怎能胡乱用侯爷的名义?”

    “你这个死不开窍的脑袋,我能这么说,自然是得了侯爷的默许。难得能得侯爷另眼相看的姑娘,眼见要输了,我出去给她撑下场子又如何?”言深瞪着言默,说得理直气壮。

    言默直接回他:“她明显没接受你的好意。”

    提起这个,言深便觉阿殷是个榆木疙瘩,说:“你跟她一样,都是死不开窍的脑袋。”说着,转过双面屏风,敛了吊儿郎当的笑意,低声道:“侯爷,殷氏与洛娇成了平手。”

    沈长堂“嗯”了声。

    言深道:“倘若殷氏后头能发挥得好一些,今日殷氏必胜。”想起今日的场景,平日里对核雕不太喜爱的言深也被阿殷雕探手罗汉时给唬住了,当真教人震惊,那小小的一枚桃核,在她纤细的十指里仿佛活了过来。他遗憾地说道:“只可惜后续不佳。”

    沈长堂执起青釉缠枝纹的茶杯,轻闻,慢条斯理地道:“她只是不想得罪洛娇罢了。”

    言深一怔。

    沈长堂放下茶杯,慢声道:“洛娇在桃核上动了手脚,她发现了。”

    言深说:“真是个胆小的丫头。”

    言默道:“不是胆小,以她现在的处境,洛娇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人。”言深却道:“哪里是不能得罪?有我们侯爷在,整个恭城的人她都能扔着玩。侯爷,时辰尚早,属下现在去将殷氏叫过来如何?”

    沈长堂默许了。

    言深摩拳擦掌地出去,今日在这间破烂的雅间待了一整日,为的可就是现在。一刻钟后,言深回来,带着一张瞠目结舌的脸,他结结巴巴地道:“禀报侯爷,殷……殷氏离开了。”

    话一出口,言深就懊悔得恨不得咬自己一口。

    瞧瞧自己怎么办事的,在眼皮底下都没能把人给看住。

    .

    “姐姐,我们为什么要连夜离开?姐姐可是担心洛家的三姑娘对我们动手?”姜璇有点气喘吁吁,方才几乎是一回到上房,姐姐便让她带上细软,悄无声息地从客栈后门离开,随即又雇了一辆牛车。

    两人此刻正在颠簸的牛车里,阿殷心事重重,并未听进姜璇的话。

    姜璇见状,不由更加担心了。

    她又道:“今日姐姐分明只用了五分实力,都故意输给她了,她怎地还阴魂不散?莫非真想姐姐给她磕头不成?姐姐可不能真给她磕头!”

    说到激动处,姜璇声音拔高,拉回了阿殷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