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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回应她的是:“睡眠还好吗?”

    睡眠还好吗啊?

    下意识手搁在自己腰间,这是她最近醒来偶尔会做的动作,每次做这个动作时她都会感觉到手触到的位置空落落的。

    电话那边传来他略微提高的声线:怎么了?

    连翘好像看到那么一个画面,在打电话的男人因为她短暂的沉默微微敛起眉头,那是特属于他的习惯性动作。

    “没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是喔,好像她还没有回答他关于睡眠的问题。

    “嗯。”点头。

    即使那个发音十分单调,可周遭却遍布着那个单调发音所带出来的甜腻,那甜腻促使得她。

    就像那考了好成绩、急于邀功的孩子一样。

    “厉列侬,我最近没有和我的那些朋友联系,我很久没有到俱乐部去玩,我没沾一滴酒,我没在酒店过夜,我每天按照医生指定的时间点睡觉,我每天都按时间起床,起床后在健身室至少耗一个小时。”就这样一口气说完。

    沉默——

    说完那些话后,连翘已经感觉到头皮一阵的发麻,她现在是二十六岁,不是十六岁。

    握着电话,呐呐的:“我是不是很幼稚?”

    依稀间,她可以捕捉到来自于电话彼端浅浅笑声。

    “没有,一点也不幼稚,还有吗?”

    还有吗啊?目光再次落在对面露台上,这盛夏,这满目的翠绿色。

    “还有……”扭扭捏捏说出:“我现在在帮助一个孩子,我和你保证绝对不会是以前那样的,仅仅是一时兴起。”

    说完,等待着——

    “厉太太,说看看,要什么礼物?”

    在心里细细咀嚼着,那是她听到的从厉列侬口中说出最为自然的一声“厉太太。”

    自然得宛如天经地义一般。

    就好像,某年某月某日,和他一起到拉斯维加斯注册的人是她一样。

    电话彼端传来柔柔的声线:“给你五分钟时间,让你考虑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想要什么样的礼物还需要她说出口吗?当然是——

    “我要你见到你。”冲口而出。

    电话再次陷入沉默,之前那种甜蜜氛围也仿佛随着她冲口而出的话荡然无存,心开始慌张了起来。

    她和他之间难得有那么融洽的时候。

    脑子转了一圈之后,她唯一能想到的是快速去驱赶这沉默,驱赶沉默自然就需要新的话题了。

    新的话题来到之前他问她的那个问题上。

    “阿特。”急急忙忙开口:“其实,我睡眠状况并不是太好,我最近偶尔会在深夜里醒来,然后总是觉得少了什么。”

    那边还是沉默着。

    那沉默让她心里窜出了一口气,女人们想要见心爱的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厉列侬非得用那样的形式来表达不满吗?

    艹!

    “我挂了。”连翘没好气的说着。

    “别挂!”急急忙忙的人变成另外一个人,顿了顿,他说:“你觉得会是少了什么?”

    废话,如果她知道了还需要和他说吗?

    电话彼端,他声音浅浅的,轻轻的:“我现在还有点时间,你可以慢慢想,到底是少了什么?”

    属于他那浅浅的、轻轻的气息似乎是穿过电波,来到她耳畔,来到她心上,宛如受到蛊惑一般,闭上眼睛,手搁在腰间,思想往着深处,依稀间……

    喃喃开口:我知道有一个民间故事,有一个男人从地里捡回来一只海螺,他把海螺带回家,每当那男人到田里去干活时,住在海螺里的女孩都会偷偷出来帮男人干家务活。

    “厉列侬,你是不是每天晚上也像那只海螺一样,偷偷躲起来了,也许躲在衣柜里,也许躲在抽屉里,然后等到我睡觉时出现,偷偷的抱我。”

    “所以,导致于每天早上我醒来时都在找那双抱我的手。”

    依稀间,她听到了从彼端的那声“许戈。”依稀间,还有柔和的女声应答出那声“嗯。”

    “许戈”“嗯。”

    奋力睁开眼睛,清了清嗓音,叫了一声厉列侬。

    他淡淡应答:“改天我让医生过来一趟。”

    那淡淡的声音一时之间让连翘感觉到近在耳边的那声“许戈”是来自于她的错觉,连同那应答的女声,连同那个海螺故事,以及每天醒来在找寻的那双手都是来自于她的幻象。

    当然,还有在说那段故事时她那流氓般的语气。

    甩了甩头,重新握紧电话:“不用了,不用找医生,也许过几天就调整回来了。”

    “嗯。”

    握着电话。

    “我挂了。”

    “好。”

    挂断电话。

    看着对面的露台发呆,被莫名的声音惊醒,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在这里好像呆了一阵子了,回头——

    再次,连翘被站在她背后的那抹黑色身影吓了一跳,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我说,你有偷窥癖吗?!”

    ☆、第77章 /(海伦)

    挂断电话,回头,连翘被站在背后的那抹黑色身影再次吓了一跳。

    抚额:“我说,你有偷窥癖吗?”

    这位阿拉伯姑娘每次出现都是神出鬼没的。

    海伦推了推眼镜,说:“妮娜已经完成拍摄,她在找您。”

    连翘一动也不动,对着那张半垂着的脸:“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我的确是来早一点,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没有听到任何通话内容。”她再次推了推眼镜。

    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摄像头,眼前这位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很快就可以得到答案了。

    往前一步,连翘冷冷的说着:不管你有听到还是没有听到,最后的结果只能有一个,你什么都不能听到。

    耸肩:“你也知道的,这次画展启用的是代理人,为什么要用代理人,相信你应该猜到,在拉斯维加斯,越是有势力的人就越不喜欢抛头露面。”

    回以连翘的是她第三次推眼镜。

    片刻,她抬起头来:阿曼达小姐。

    眼前这位好像也有着移民到世界各地的穆斯林群体的通病之一,以为谁都可以看不起他们一样。

    不,不,她可没有一点种族偏见。

    目前,她也无意于去倾听那些。

    刚刚踏出一步。

    略带沙涩的声音就急急响起:阿曼达小姐。

    也不管连翘愿不愿意,她就说开:

    “我们刚到伦敦,很多人都不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们,为了能租到房子,我们得和房东签下那些苛刻的条件。”

    “记忆最深刻的是放在楼梯每节阶梯上的圆球,楼梯是木制的,深夜只要我们脚步稍微重一点,圆球就会往着楼梯下滚动,最后就像台球一样,最终滚到袋子里,一颗滚球就代表着房东将从我们这里得到一英镑,原因是如果我们深夜回住处的脚步太大的话,就会吵醒房东另外的房客,这样一来就导致他们的房子租不出去。”

    听到这里,连翘停下脚步。

    “很小的时候,妈妈总是对我们说,要像老鼠在夜里走路一样。”沙涩的声线里头有淡淡的无奈:“这句话伴随着我一直到现在,我也习惯了像小时候那样去走路。”

    说完,她微微欠下腰。

    “很抱歉,吓到您了。”

    被她这样一说,连翘瞬间觉得自己就像那苛刻的房东一样。

    说了这么一大堆,这位阿拉伯姑娘一定是怕她在奥莉娜面前嚼舌头,在现如今的世界大环境之下,一名穆斯林在美利坚领土上立足需要应付的麻烦有很多。

    让自己的脸部表情柔和一点,她可不是坏房东。

    “别担心,我不会在奥莉娜面前乱说话。”清了清嗓音,见她不动,又补上一句:“其实,你干得不错。”

    这是实话,这位穆斯林女孩的勤劳能力有目共睹。

    “哦,对了,你以后不需要用‘您’来称呼我,我现在还不是一个劲儿担心变老的年纪。”这话是连翘一直想说但总是忘了说的。

    以海伦的资历计算,她的年纪应该和连翘差不多,如果没有跟着厉列侬来到拉斯维加斯的话,她大约也是初涉职场的菜鸟员工。

    面纱下又露出整齐的牙齿,推了推眼镜:“好的,阿曼达小姐。”

    五寸高的鞋跟踩在走廊地板上,和她形成对比的是另外一组悄无声息的脚步声。

    鞋跟踩在地板上的节奏比往常还要慢一点,混乱中带有一点点的心不在焉,连翘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不对劲的地方就来自于她和厉列侬的那通电话,现在回想起来隐隐约约中的从电话彼端传来的那声“许戈”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是厉列侬在叫“许戈。”

    而……

    而不可思议的是紧随“许戈”之后的细细柔软的女声的应答“嗯。”分明那是来自于她的声音,现在回想起那个瞬间有点神奇,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