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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你怎么能打人?”

    与妇人同行的数人,其中一个同样年纪的女子,最先反应过来,上前将妇人搀扶起来。

    以沫虽然不知道这几个女人叫什么,但却清楚这个也是其中一个佃户的媳妇,同样逼迫过她。

    “我为什么不能打人!”以沫说罢,鞭子就挥了过去。

    女子像是早猜到了似的,松开了扶着妇人的手,倒退几步,险险站稳。

    一脸凶神恶煞的说:“别给脸不要脸,真动起手来,你可不是我们的对手。”

    “是吗?那就试试吧!”以沫说罢,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这群人就胡乱的挥舞起鞭子。

    她心里憋足了火气。

    并不是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而是替姥姥觉得不值得。

    姥姥自来了杏花村,就真的把杏花村当家,村民便是她们的家人。

    虽然没有大方到拿金财钱财出来帮助大家过上大鱼大肉的好日子,但是她力所能及,又不露富的情况下,能帮的忙她都帮了。

    她若是看到这一幕,怕是会后悔不已。

    谁也没估到这些人的心肝全是黑色的。

    他们受了姥姥这么多恩惠,不知感恩就罢了,竟然还想将这些田地占为己有,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良心,从来没有想过,若是田地没了,她一个孤女该如何在这世间生存?

    “够了!”其中一个黑壮的佃户被连累打了两鞭后,一手抓住了以沫的鞭子,用力一扯。

    鞭子在脱手之际,一直未出声的离修突然自她的身后站了出来,一手抓住鞭子,以极快的速度反抽了佃户一下,狠狠的打在他的脸颊上,痛得佃户下意识的松手捂脸。

    “你们……”佃户话还未完。

    离修已经变了脸,极其护短的说:“我妹妹打你们,你们竟然敢反手?”

    “不反手还站得让她打啊!”一人嘴快已经抢先答道。

    离修挑眉,示意以沫往后站一点,稍微休息一下。

    而他自己却是长鞭一挥,径直朝着说话的妇人挥去,可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离修出招可和以沫不一样,他毕竟是在战场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比起以沫,他下手狠毒多了。

    “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夏家门口,上窜下跳的人一群。

    围观的村民,多数已经面露不忍,一些自认为善良大度的人也适时的站了出来说公道话。

    “虽说你们几家有矛盾,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现在把人打也打了,也该够了吧!”

    “就是啊!都是一个村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去去去,别站着说话不腰痛,哪天他们来抢你们家的田地,你们还能这样大方,我倒是佩服你们。”栓婶夹在看热闹的村民当中。

    听到有人偏向佃户,已经发出不满的声音。

    不过她一个人的声音是微弱的,在七嘴八舌的声讨当中,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离修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众人,看向佃户几人时,神色隐晦难懂。

    他警告说:“别再为了这事找上门,当初我好言好语和你们说时,你们想着侵占我家田地,如今我已经把田地卖了,你们再来找我们也是没用的,识相的就快点滚,别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佃户及其家人虽然被打得怕了,伤口也被抓出了血,但想到胡扒皮说的条件,以及日后可能吃糠喝稀的生活,皆是咬牙游说起来。

    “怎么没用,你们去把地再买回来就是了。”

    “对,就是,再买回来!”

    “……”

    ☆、032、恶名远扬

    栓婶扯开嗓门大笑出声,“你们还要不要脸了啊?先黑人家的地,没成功又想重新租回去,你们当自己是谁啊?玉皇大帝还是王母娘娘啊?以为谁都要惯着你们是吧?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臭毛病。”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插嘴!”佃户家的婆娘,一边抓着伤口,一边冲着栓婶叫嚣。

    栓婶冷哼两声,“我就是看不过眼,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见过不要脸的人,但是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不要脸的!”

    “你还有没有眼色,竟然欺负起自己人来了?”佃户站不住理,扯直了嗓子说话,一张脸胀得通红。

    栓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笑话道:“自己人?谁不是自己人,现在站在这里的,谁又不是这杏花村的人。”

    栓婶自然清楚佃户指的是谁,毕竟以沫他们搬来还不到十年,与他们这些祖辈生活了几代的人自然是不同的。

    相比较起来,以沫他们是称不上自己人。

    “你少多事,你心里想什么,谁人不知道啊!”佃户一声喝斥,旁边的村民不少人附和的点点头。

    以沫见状,忙出声道:“栓婶,你先回屋里。”

    “可是……”栓婶有些担忧的看着以沫兄妹,怕他们年纪小,应付不了这么多人。

    以沫笑容坚定的说:“你先回去吧!”

    栓婶嘴角抿了抿,一步三回首的先回了屋。

    她处处维护以沫,也不过是想还贾大夫的恩惠,但是村里的人不会相信,她留下来再多说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会拖累以沫。

    以沫目送栓婶回屋,突然侧目柔声问道:“哥哥,之前张涛偷了村里这么多户人家的肚兜,却唯独败坏我的名声,现在张涛怎么样了?”

    离修目光一闪,带了些笑意。

    他以为以沫一直没有追问后续,是因为她放心把事情交给她,不再关心,没想到她心中早有计较。

    “这话不好说,你一个小姑娘听了也不好,你只要知道他被其他犯人打断了腿,且凌辱了就好!听说现在重病,人快不行了。”

    “凌辱?”以沫挑挑眉,一下抓住了重点。

    离修见她问得坦然,没有一丝难为情,心中不免失苦笑,虽然他在军中的时间较多,也习惯了大而化之,但是自家这个妹妹,他觉得还是内敛一点。

    “咳,你一个小姑娘就不要穷打听了!”他说出来,也不过是顺了以沫的意思,表示出得罪他们不会有好下场。

    “这不可能吧!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离修不让以沫问,不代表没有好事的村民。

    以沫眼里带着兴味,好奇的看着他。

    或许是她自小学医的原因,对男女的身体并不是单纯懵懂到一无所知的地步,很多事情,她懂得比同年纪的姑娘要多一些。

    离修故作凶恶,狠瞪了一眼以沫,抬手捂紧了她的耳朵,才以极低的声音把牢房里的龌龊说了一遍。

    声音小得只有离他近的几人听得到,但光看这几人脸色发白,一副反胃的模样,也足够了。

    “若是你们想试试蹲大牢的经历,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们,相信花个十几两银子,那些衙役会很乐意替我好好照顾你们!”

    离修这一句话微微拔高了声音,以沫隐约能够听见。

    眯着带笑的眸子抬眼,就见离修冷冷的目视着众人。

    几个佃户互相对视一眼,一时均没有动作,倒是旁边的人起哄劝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再说你们身上还有伤了,还是先回去吧!”

    鞭子抽打在这些人身上,原本凭以沫的力度,顶多也只会红肿得厉害一些,不过她在鞭子上加了特殊药汁,被抽打过的地方都会冒小疙瘩发痒,能不能忍住就看他们自己。

    不过显然,他们是忍不住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一个个都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我们还会再来的,你们别想就这样算了,到时候连带今天晚上你们打伤我们的事情一起算!”

    佃户临走前,还不忘放下狠话。

    离修和以沫却是不理的,率先回了屋,并让落夏把大门锁紧。

    房间里,以沫随手脱下外衣,离修顺势接过并挂了起来。

    坐在床尾的以沫,拢了拢发,好奇的问:“哥哥,你说他们刚才肯走,是不是想明天去打听打听情况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民不与官斗,这种事情,到了哪里都一样。

    离修和以沫虽然不是官,但他们手中有银子,能使唤得了官差。

    这也就是为什么佃户敢来找以沫兄妹,却不敢对胡扒皮胡搅蛮缠。

    离修上前,将以沫往被子下一塞,没好脸的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天气,脱了外衣这样坐着,就不怕着凉。我看明天还是一早去买些银丝碳回来,家里早点生起来,也能暖和一些。”

    以沫乖巧的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眼波流转,唇角微扬,甜蜜的顶嘴,“看哥哥说得,好像我是纸糊人似的,就这样若不经风啊?”

    离修懒得理睬以沫这话,只是私下已经决定了,明天一早就要去趟镇上。

    “行了,明天过后,他们肯定就不会来闹了!”离修极肯定的说道,劝说以沫睡着后,便出去吩咐旭日办了一些事情。

    次日一早,离修推着板车,带着以沫就出了村。

    两人并不知道,他们不在村里的这一天,村里彻底闹翻了天,众说纷纭,但是大伙都认为,张家人的悲惨结局就是以沫兄妹一手促成的。

    就连张大哥夫妻俩也特意来了一趟,会来得这么巧,当然是旭日的功劳。

    他不过适时借了其他人的口,让张大哥夫妻俩知道他们最近恶运连连,家里极速衰败的原因。

    而离修这次也没有解释,他算是看出来了。

    在这种穷乡僻壤里讲什么名声都是虚的,也只有显露山水真本事,其他人才会惧怕,现在让村民知道他们家的财力及实力,也好吓退一帮宵小之辈。

    不过这结果有好有坏,现在村民已经在以沫兄妹身上大大的标下恶人两字,远远的有人见他们来了都要绕路走。

    这十里八村,若说还有正常人家,便也只栓婶母子俩及欢喜父女俩。

    ☆、033、征兵入营

    眨眼间就入了冬,这期间离修去过一次京都,不过三四天的时间便回来了,只是这趟出门再回来,以沫明显的感觉到离修的变化,只是她面上不显也不说。

    边境战况越演越烈,皇上有意征兵,很快消息就会下来,若是离修真的只是杏花村的一个普通百姓,自然逃不过入军营的命令。

    而这一次离修觉得是一个机会。

    带以沫入京,并让她知道他身份的好机会。

    因此,他会故意在不经意间露出愁绪,也会故意望着以沫发呆到被她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