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81节

      无名对男人说:“你去把灵幡拿过来。去的时候,每走七步,就要停顿一下,以此类推。走到灵幡下面的时候,必须是七的倍数,千万别弄错了。”

    男人紧张的答应了一声,就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

    男人去取灵幡,然后我很好奇的问她的妹妹:“老宿管不是过年的时候去世的吗?为什么灵幡还没有摘掉?”

    那女人叹了口气:“老人的眼睛闭不上,咱们怎么能给她下葬呢?所以就拖到现在了。不过……到了七七那一天,无论眼睛闭上不闭上,都得下葬了,不能再拖了。”

    然后她很感激的看着我:“这一次多谢你了,大晚上的,让你们来这里。”

    我笑了笑:“没什么,老宿管人挺好的,我们帮她一个忙也应该。”

    老宿管真的挺好吗?我只知道她为人很古板,几乎每个夜不归宿、凌晨敲门的女生都被她骂过“鬼混”两个字。

    不过,除了古板之外,她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了。更何况,死者为大,我就干脆认定她是好人算了。

    这时候,男人已经扛着灵幡回来了。无名接过灵幡,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白纸上画了几个古怪的花纹。然后自言自语地说:“让灵幡做招魂幡,也算是合适了。”

    然后他举着灵幡,对我说:“如意,你慢慢地,从灵幡下面走过去。”

    我惊讶的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我妈跟我说,从灵幡下面走,会长白头发。”

    无名咧了咧嘴:“这种封建迷信你也信?更何况,你的头发好得很,不用担心这个。”

    我无奈的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做道士的说别人是封建迷信。”

    我低着头,慢慢地从灵幡下面走过去了。这时候,我感觉身上像是有什么枷锁被摘除了一样,身体变得有些轻盈,有些温暖。之前那种阴冷又木然的感觉消失不见了。

    我站在路边,惊喜的看着无名:“老宿管的魂魄走了?”

    无名点了点头:“附在灵幡上面了。”

    然后他扛着灵幡,数着步子向老宿管家走去了。

    老宿管不缺钱花,但是这老宅好不到哪去,只是三间低矮的瓦房,再加上一个小院罢了。

    在院子里面有一个灵棚,灵棚当中就放着漆黑的棺材。

    无名把灵幡绑在灵棚上。然后看着男人说:“我现在要把棺材打开,你没有意见吧?”

    男人点了点头:“当然没有意见。”

    他们两个一人抬着一边,把棺材盖轻轻地抬下来了。

    我踮着脚向里面张望了一眼,看见老宿管双目圆睁,正在看着头顶上漆黑的天空。

    她的表情有些诡异,我看了两眼,就扭过头去了。

    无名拿出一张道符来,在老宿管的头与脚上晃了两晃,嘴里嘟囔着:“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他念叨了两句之后,就拿起道符仔细的看,看了两眼之后,摇了摇头,失望地说:“她的魂魄果然不在身体里面。”

    男人有些忧心的问:“那怎么办?”

    无名笑了笑:“不要紧,没有看到我这招魂幡吗?把招魂幡放到尸体上面,她的魂魄就会慢慢地聚拢过来。先是一缕缕的残魂,然后是主要的魂魄。就像是磁铁一样,吸力越来越大。”

    男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无名忽然咦了一声,对男人说:“麻烦你,帮我拿一只蜡烛过来。”

    男人马上端来一只蜡烛,递在了无名的手里面。无名端着蜡烛慢慢地靠近老宿管的口鼻。那只蜡烛毫无征兆的灭掉了,好像有人将它吹灭了一样。

    我们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无名:“老宿管在吹气?”

    无名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捏了一下老宿管的下巴。老宿管张开嘴巴,我发现她的嘴里面全是黑色。

    无名叹了口气:“她不是上吊死的,是服毒死的。确切的说,是先服毒,然后上吊。”

    男人震惊的说:“你的意思是,我妈是被人害死的?”

    无名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应该是她自己服毒,然后再上吊。”

    我皱着眉头说:“这没有道理啊。既然已经服毒了,干嘛还要上吊?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无名叹了口气:“因为这种毒药不是用来毒自己的肉身。而是用来毒自己的魂魄。服了这种毒药,会魂飞魄散。”

    我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老宿管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肉身自杀就算了,连自己的魂魄都不放过。她就那么不想活了?”

    第359章 守灵

    那天晚上,我们就站在老宿管的棺材旁边,看着头顶上的灵幡,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着。

    小院里面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大多数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沉闷又压抑。

    老宿管的儿子虽然不太懂鬼神,但是我们的话很浅显,他可以听懂。

    他看着无名,有些担忧的问:“我妈吞下毒药之后,她的魂魄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到了?”

    无名缓缓地点了点头:“她的魂魄就像是一滴墨水。墨水掉进海里面,你知道它存在,但是已经被稀释的看不到了。”

    男人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又拿出一支烟来,塞在嘴里面。他蹲在地上,开始一个劲的吞云吐雾。

    我看他满脸愁容,却没有太激动,估计经过一个多月的折磨,他早就料到这种可能了吧。

    男人吸了一会烟,淡淡的说:“怪不得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她的魂魄,原来是这样。”

    我也看着招魂幡说:“怪不得学校宿舍里面只有一缕残魂,原来毒药让她魂飞魄散了。”

    方龄忽然说:“你们刚才不是说,有招魂幡在这里,她的魂魄会被慢慢地吸引过来吗?”

    无名苦笑了一声:“那得多长时间?简直是大海捞针。”

    男人忽然从地上站起来,叹了口气:“这样,我们守着招魂幡,等到七七。到时候,无论魂魄找回来多少,我们都得下葬了。”

    无名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这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我们和男人说了几句话,就要离开。而男人主动开着面包车把我们送到了学校。看他的样子,他对我们是真心感激的。

    在校门口的时候,我们和男人道了别,就要回去。男人忽然叫住我了:“同学。”

    我回过头来,轻声问:“怎么了?”

    他在身上掏了掏,拿出几个红包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妹妹交代我的,说年轻人爱干净,可能会嫌我们家晦气。让我给你个红包,压一压。钱不多,你别介意,大家分一下吧。”

    我们都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干什么?”

    我们嘴上这么说着,手里面都把红包接过来了。因为我们知道,我不接的话,男人不会安心的,更何况这种红包里面大多放十块五块的,没有必要推让。

    然而我打开红包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有五百块钱。我吃了一惊,看着男人说:“怎么这么多?”

    男人使劲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这事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我妹妹想……”他咬了咬牙:“想让我问问你,能不能帮着老人来守灵。”

    我惊讶的看着他:“让我守灵?为什么?”

    男人还没有回答我,忽然我自己明白过来了:“你是想,让我把老宿管的魂魄找回来?”

    男人点了点头:“小道长说了,我妈的魂魄信任你。我们一家都觉得,如果你坐在灵前的话,找回魂魄的可能性大一些。”

    他想了想说:“不会白让你守灵的,会给你红包。”

    他说了这话之后,又生怕我误会一样:“给钱主要是为了去晦气,没有别的意思。”

    我笑了笑,把那些钱抽出来:“红包我留下了,钱你拿回去。实际上我也不怕晦气,比这个晦气的地方我也去过不少。”

    男人摇了摇头,一定要把钱给我。我只好无奈的收下了。

    然后他冲我笑了笑:“晚上我来接你们。”

    随后,他开着面包车走了。

    我们三个人向学校里面走。在路上的时候,我问无名:“我们找回魂魄的可能性有多大?”

    无名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就算找不回来也没什么。咱们坚持到七七,每天都有钱赚。”

    我笑了笑,然后低声说:“过年的时候,我好像见到你师父了。”

    无名吓了一跳,他惊讶地看着我,我看他的手掌有些发抖:“你……你确定?”

    我想了想说:“还算确定吧,不过他没有承认自己就是天厌子。”

    无名问我:“他当时在干什么?”

    我笑了笑:“他在寻找长生的法门。”

    无名脸色顿时就变了,他低声嘟囔:“难道说,长生的法门,真是我师父偷的?不对啊,如果真是他偷的,他现在又寻找什么?”

    这时候不仅无名好奇,连旁边的方龄也开始好奇了。

    我只好把山家乐的事讲了一遍。等我讲完之后,无名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过了一会,他哭笑不得地说:“我也感觉这个人是我师父。”

    我笑着问他:“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无名挠了挠头:“就在这几天了。等他回来了,你好好认一下。”

    我答应了一声,就和无名道了别。无名翻过学校南墙,回到了自己的道观。而我和方龄回到了宿舍。

    新来的宿管显然是个不想惹事的,只是问了我们一句:“没事吧?”

    我们说没事。然后她就放我们上楼了。

    白天的时候我好好地补了一觉,然后吃了点东西。和舍友在学校里面各种拍照留念。傍晚的时候,我和方龄就结伴向校门口走去了。

    等我们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看到男人正等在那边,无名已经在车上了。我们三个人打了声招呼,就到了男人的家里面。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小院中亮着灯。我们几个坐在屋子里面,感觉有些无聊。

    男人犹豫了一下,问我们:“你们几个,要不要打牌?”

    我愣了一下:“守灵的时候打牌?会不会不够严肃啊?”

    男人笑了一声:“有什么不够严肃的?夜太长了,我们这都会玩两局。”

    于是我们坐在屋子里面,围在一张桌子上玩牌。

    屋门是敞开着的,透过屋门,能看到院子里的棺材和灵幡。男人在桌子旁边放上了煤炉,以便我们取暖。

    我心不在焉的玩了一会牌,总觉得今晚的气氛怪怪的,守着灵棚玩牌,这个……我实在是接受不了。

    很显然,无名和方龄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们玩了一会,就兴味索然的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