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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赫连尹一怔。

    抬起头。

    少年微微上挑的凤眸凝视着她,茫茫雾气中,她看痴了。

    而后。

    她慌乱地避开那灼热的视线,低下头,“知道了,这个要求不过分,如果你能办到,我自然满足你。”

    第89章  吻与未来

    为了这个约会。

    赫连胤是玩也不玩,话也不讲了,一心只想拼搏。

    他抿着唇,将刘海用小夹子夹住,斜靠在书桌的另一端填卷,答题的感觉上不来,他觉得有些无聊,便抬头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希望她与他聊聊。

    又是一次措不及防的惊艳。

    赫连尹坐在书桌一角,那安静的模样,仿佛隔开了喧嚣的尘世,大部分时间,她会支着下巴,纤长幽黑的睫毛安垂着,沉浸在书本中的世界里。

    秋日魅影在她脸上晕出昏黄的色彩,竟一时有些恍惚迷离。

    一瞬间,他心中的杂念都蒸发了,心灵莫名涤荡。

    烦闷与无聊仿佛在这一刻消散而去。

    他低下头,陌生的物理题此时竟变了熟悉了起来,他答得得心应手。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小尹在的地方,他的头脑就能变得异常灵敏,连做了几套模拟试卷,都不觉得吃力困难。

    他的思维此时分外敏感,视野分外开阔,认真答着题,偶尔,他细长的眼会向那个角落瞟去,眼角余光里,总有那抹令人安定的身影,她轻轻翻动页面,神情自若。

    他的眼底充满了淡淡的温柔,有种慵懒与亲近。

    晚上八点。

    星空浩瀚。

    两人走在街头上,原因是赫连胤觉得赫连尹不能总是呆在家里,要多出来走走,于是拉了她走向军区的篮球场。

    “我带你去看看我平时打球的地方,以后你要找不到我,可以来篮球场找我,我基本每天都会去那打球。”

    “好。”

    幽静的小路上,枯叶落了满地,她踩上去,枯叶发出‘吱呀’的碎裂声。

    她温柔地笑了。

    少年站定脚步,陪她看了一会枝头的黄叶,悄声无息挽住了她的手臂,笑容明净,“你在看什么?”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了一首苏轼的诗。”

    “什么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她扭过头来,耳廓的鬓发跹飞,“这首诗是苏轼写给他的结发妻子王弗的,16岁的时候她嫁给了苏轼,婚后夫妻琴瑟调和,甘苦与共。十年后王弗亡故,苏轼梦见了她,写下这首诗,生者与死者虽然幽明永隔,但感情的纽带却结而不解,始终存在。平淡无奇的感情,淡却弥永,久而弥笃。这首词表达的感情就是如此,细水流长才能生死不渝。”

    赫连胤没说话。

    注视了她许久许久,长叹一声,“哎,古人十六岁就结婚啦,好早熟。”

    “你的注意点不对。”赫连尹低头微笑,她想表达的,明明是那种久而不散的深情。

    “我这不是想逗你开心么?”他把手伸到身后,环住她,“其实我不太喜欢你看这种悲凉的诗句的,你经常看这些,性格就会越冷淡,越理智,这样下去,你的人生太单调乏味的。”

    赫连尹闻言,抬眸看他,“你说的话为什么跟我笔友说的话一样?他叫双隐,其实我觉得很奇怪,对方又不认识我,怎么可能从我的言语间看出我的性格呢?总觉得那个人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赫连胤的表情瞬间僵了,咳了咳两声,不自然道:“世界无奇不有,小尹,你要知道,有的人就是这么神的。”

    这话是拐着弯夸自己呢。

    “奇怪。”她定定看着他,“我交了笔友你竟然不生气?还夸对方,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对方的话跟我说到一处去了,想着这人应该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吧。”

    “我哪知道?只通过两次信而已,之前本来想问他一些问题,后来又觉得不用问了,就没问了。”

    少年心中一动,“你没问?”

    他原本很期待的表情似乎变得很吃惊?

    赫连尹不解,“你为什么好奇干嘛?”

    他摸了摸鼻子,睁眼说瞎话,“跟我们小尹交笔友,我不调查一下怎么行呢?这要是碰上坏人了,我们小尹就惨了。”

    “不会,他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就是交流一下心里话而已。”

    “谁知道呢。”少年随口回答,不想纠缠这个问题,不然会露出马脚的,于是转移了话题,“对了,我还没问呢,你交了几个笔友?”

    赫连尹莞尔,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比了比两根手指,“两个。”

    “居然有两个?”赫连胤惊讶,“还有一个是谁?”

    “他名字叫周豫,信中他说自己是a城的,将会转到我们学校来,问我学校的情况,所以我就回了。”

    他眯着眼,看得出不高兴了,“这种泡妞的伎俩已经过时了,以后不要在回这个人的信,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奇怪,双隐的信你就觉得人家不错,周豫的信你就觉得人家不怀好意,你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呀?”

    “这是凭哥多年的预感猜出来的,男人之间的直觉向来准确,这种人,一看就是想以通信的方法来泡女孩子(于舟表示很无辜),即省钱又快速,你这种初中生又没什么恋爱经验,很容易就会上当受骗,到时候,他就约你出来见面,接着就把你嘿嘿嘿。”

    “嘿嘿嘿?”赫连尹促狭着笑意,“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试过?”

    “哥需要么?”一说到这方面的问题,他就自信心膨胀,“只要我勾一勾手指,那些个姑娘,连魂都没有了,还需要写信?”

    赫连尹瞪他,“你就不能谦虚点么?长了副祸国殃民的脸,还那么嚣张,小心被人……”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下去,犹自掩着唇,笑得眼珠如月光般明净透亮。

    “被人怎么?”

    “听说有一些男人是喜欢男人的,你小心被他们……”

    “他们敢?凭我这身手,来一个撕一个,来两个撕一双。”他瞪着眼,英眉斜飞,而后,又咯咯咯笑起来,面容美丽耀眼,“不过如果是小尹你来的话,我就不会反抗的。”

    “……”赫连尹发现自己每天都被他噎得无言以对。

    见她不说话了,少年又把话题绕到了最初的原点,“小尹,你很羡慕苏轼跟王弗的感情是吗?”

    赫连尹摇头,“我一点也不羡慕,也许自古文人多风流,他最爱的女人并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小妾朝云,唯有朝云能识我。他跟第一任妻子王弗是自由恋爱,跟第二任妻子王润之相濡以沫,跟小妾王朝云灵魂之交。对王弗的思念之情,也许只是因为王弗逝去了,他才时常想起她的好。我之所以想起这首诗,只是有那么片刻的感触罢了。”

    赫连胤微微皱眉,“也许他最爱的是他自己吧,只有梦见了,失落了,难过消极了,他才会想起那些女人的好。”

    “说不定,可古人的心里我们也猜不透,也许他天性多情,天性可以喜欢多个女人,同时拥有多段爱情。”

    少年没有说话。

    抚摸着她的头顶发丝,声音温柔,“我就不会这样对你,这辈子,我有你就足够了。”

    赫连尹歪头微笑。

    她想说你要说话算话,可是她又什么都没说,也许吧,她心里也正在期待,不给他回应一分分的情况下,他能坚持多久呢?他真的会爱自己一辈子,永不相忘么?

    谁又知道呢?

    军区的篮球场上比赛正如火如荼。

    大大的铁栏围住了整个篮球场,旁边是阶梯座位和露天的法国咖啡厅,一柄柄方形太阳伞立在波光粼粼的江面旁,东面为篮球场,北方为护城江。

    赫连胤带着她走到他们平时坐的老位置,那白色的桌子上正放着一些衣服,他将她按在一张横条白椅上,给她点了一杯柳橙汁,笑容灿烂,“小尹,这是我们平时坐的老地方,是观看篮球赛最佳的好位置,桌上的衣服都是阿宵他们的,你先坐一下,我去打比赛。”

    说着开始脱自己的上衣,墨绿色的卫衣里面还有一件篮球服,他将卫衣扔在桌上,带上护腕和护膝,“好了,我要去比赛了,小尹,你坐在这里看。”

    说实话,他早就想让她来看自己比赛了,看看他在篮球场上的勃发英姿,让她也了解了解自己的日常生活。

    这是赫连尹第一次看他打球,她喝着手中的橙汁,视线里的少年已跑下了场,与场中的韩洛宵击了一掌,跑向他的位置。

    看见他的出现,现场尖叫了起来。

    阶梯座位上熙熙攘攘的,都为他的出现而吹响口中的哨子!

    这里每晚都会有很多情侣或者少年少女们聚集,有钱的坐在她这里的露天咖啡厅里消费,一边吃东西一边观看比赛,没钱的就坐在阶梯座位上,口中含着哨子,不断吹响为喜欢的队员加油。

    赫连胤进了场,赫连尹就看不清他了,只见一件白色球服在场中晃啊晃,让她看得眼睛疲累。

    距离有些远,她需要眯起眼睛才能聚焦。

    不会是近视了吧?

    她揉揉自己的眼睛,再一次抬头,视线还是有些模糊,场面一白一黑两种篮球服穿插奔跑着,她只能凭着感觉认出他。

    高挑俊美的他,无论跑到哪里,都是众人目光流连的方向,围观的人群里大部分是女生,她们激动地大叫着,仿佛要晕了过去。

    赫连尹努力锁定赫连胤的身影,可还是看不清,只见一只肉色臂膀扬了起来,不断朝她的方向挥手。

    赫连尹能感觉到,那是哥哥在跟她打招呼,她笑了笑,目光沿着那模糊的尽头看向他,虽然看不清楚,但她还是很专注地凝视着他,表情温柔。

    不知道是谁扣了篮,全场热烈欢呼!

    妹子们都激动地站了起来,齐齐呼喊着,“赫连胤——!”

    “赫连胤——!”

    “赫连胤赫连胤赫连胤……”

    赫连尹这才知道是哥哥扣了篮,表情有些呆怔,原来哥哥不止在音乐上面很优秀,连篮球这块领域,也是很厉害很出名的人物。

    她一定不会知道,那天赫连胤为了在她面前好好表现,打得腿差点断了,不断扣篮,吸引着她专注而温柔的目光。

    许久之后,她看得累了,便低下头揉眼睛,大概是近视了吧?她想。

    身旁的椅子突然被人拉开。

    赫连尹惊觉抬头,瞳孔深邃如海。

    元熙已大咧咧坐下,抹了抹头上的汗,叫了一杯冰水,才语气疲软地道:“累死老子了,小尹妹妹,你怎么来了?”

    “我哥说,不能天天在家里呆着,让我出来走走。”

    “噢……”他了然地拖长尾音,“怪不得了,他晚上打球打得这么卖力,原来是亲属来加油了。”

    赫连尹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