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亲事

    “无瑕，云家！”见儿子绝美年轻的脸庞逐渐浮现绝望，姬明峰赶紧提醒道，“碧珠很小的时候便被身为长兄的家主云慕白捧为大小姐，不许外嫁。他对她异乎寻常而持久的宠爱让诸多人怀疑碧珠其实是他和碧珠母亲——他的继母通奸生的女儿。”

    姬无瑕聪明绝顶，立刻恍然大悟：“父亲希望孩儿入赘云家将碧珠推上云家家主之位，继而掌控云家，和姬家长期保持联盟？”碧珠出生的时候，她的老父亲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让妻妾情人怀孕生育了，貌似某种娱乐也少了。云慕白对碧珠的宠爱很可能就是父亲对女儿的宠爱，那么在这位父亲心中，碧珠和他其他名正言顺的儿女一样都可以竞争家主之位。碧珠的性格如果不是早早定型，还是勇猛正气光明磊落的那种，云慕白肯定早就把她当做家主继承人培养。

    “没错！”姬明峰伸手拍拍儿子的肩膀，“我和你母亲早就商议好了，给你麒麟山靠近云梦谷方向的猴儿山灵石矿、水晶洞、柳杨城、新河城，另外再拨给你八个中位妖人家族和一百个下位妖人家族，另外给你三十几家其他地方的商铺，大量稀有灵石灵药法器。就凭这些，你完全能够在云家站住脚。这些也是你这么多年来管理麒麟山的酬劳。”

    姬无瑕顿时激动了。开挖灵石矿和水晶洞的众多矿工，两座城池和周围的良田，以及管理良田耕种良田的妖人家族，另外还有四个中位家族一百个下位家族……这样庞大的身家已经超过了一半三等上位妖人家族所拥有的总资产。

    “无瑕啊，父母算是对得起你了，你要好好干，争取让云家姬家永世交好。”姬明峰慈祥地说道。无瑕和碧珠的儿女自然姓云了，有无瑕在，那些孩子中的一位必然能成为云家下下一任家主。虽然妖人善变逐利，谁也不敢说两个家族能永世交好，但只要没有重大利益冲突，三四百年的友好联盟却是能保证的。

    “父亲……”姬无瑕微微哽咽道，“孩儿永远不忘父母养育之恩，一定尽孩儿毕生之力完成你们的愿望。父亲，如果你和母亲对峙，孩儿必然站在你的一边。”

    “好孩子，父亲没有白养你。”姬明峰感慨道。如果将来朝着无瑕的预知走去，他为了天雅和掌权分裂姬家时，掌控了云家的无瑕会挺身出来支持他。

    姬无瑕依靠在父亲的肩膀上，眼中流出两行晶莹的泪水。

    ○○○

    为了尽快赶回云梦谷，云慕天日夜兼程。途中，他把姬家女主的打算和云家家主的打算都告诉了云碧珠。

    入赘？

    云碧珠惊得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把血统看得无比珍贵，一滴血都不许外流的姬家居然舍得让嫡长子入赘别家。“二哥，姬家的意图是什么，你和大哥猜到没？”她急切地问道。

    “多少猜到了，我和大哥很高兴，都拭目以待。”云慕天笑道，“你就别想太多了，安心做新娘子吧。”碧珠这妹子太耿直了，如果她知道姬家有那样的打算，心里肯定很别扭，然后影响对姬无瑕的感情。姬家舍得一个培养好的继承人，赌的可是她未来的力量成就和对无瑕的感情专一，云家现在绝对不能节外生枝了。

    姬家的意图，云家虽然看穿了但还是很高兴地同意了，那么这应该是两家掌权人一拍即合的决定了。

    云碧珠就懒得想了。家族之前决定，她和无瑕成为情人后派她到运河云家领地坐镇，她和无瑕成亲，估计也还是会到那里坐镇。那边距离姬家苍碧岛比较近，无瑕依然可以和住在苍碧岛的父母弟弟走动频繁，入赘和娶妻除了名分没有什么区别了。无瑕若是扩张云家在运河的势力，云家必然喜笑颜开。

    “碧珠，你这辈子还很长，你凭什么相信自己不会见异思迁，喜欢其他男人？年轻的上位男妖哪一个不是钟灵毓秀，容貌俊美？三四百年守着一个空有美貌的瞎子，你将来也许会后悔。”云慕天道。

    “二哥，你看我是意志容易动摇的人吗？我既然选择了无瑕，我就不会允许自己变心。无瑕哪里不好了？他的容貌不仅美丽绝伦还非常耐看，他的气质儒雅高贵，清冷中带着一丝丝自傲，仿佛冰山上的雪莲。他的脑子实在太厉害了，我望尘莫及。我拥有强大的修炼天赋，不出意外会成为妖界顶尖的武法双修者。我们一文一武正好互补，简直是天生的一对。”云碧珠认真地说道。留在家中招婿的女妖不用侍奉公婆，不用在夫家努力立足，比出嫁的女妖日子逍遥自在多了，姬无瑕的“下嫁”让她很是受宠若惊。

    “这些都是你们的外在条件。碧珠，你真的喜欢姬无瑕吗？你以前极力躲避他，不愿和他做情人。”云慕天道，当初她的表情和决心云家人都看得出来。

    “二哥，我以前躲避他是因为大家，包括他自己都只想我做情人，而我要的是终身厮守感情忠诚的夫婿，所以我才要避开他。”云碧珠道，“他告诉我，愿意为了我尝试打破家族九千年的婚姻传统，我当然不会继续拒绝他了。”想着姬无瑕对自己的深情，她姣好的脸庞漾开甜美的笑容。

    望见她充满春意的笑脸，云慕天终于松了一口气：云家大小姐的终于动芳心了，而且很真很持久。

    一路无事，云家兄妹赶回了云梦谷，直接就去拜见家中老大云慕白。

    认真端详又三年没有见云碧珠，家主云慕白捋着下巴的短胡须。

    云碧珠坦然自若地让他看着，等待他发话。

    良久，云慕白问道：“你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只要姬无瑕一个男人？”如果碧珠中途变心，姬无瑕肯定要把云家折腾得天翻地覆，云家内乱，元气大伤。

    “是的，大哥。”云碧珠又把说给云慕天的解释复述了一遍。

    云慕白生平最大的渴望便是在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云家重返妖界统治联盟之十大家族的席位，碧珠是他从小关注到大的，他相信她的人品和毅力，只是对姬无瑕始终不放心。不过左右想想，觉得姬无瑕就是一个空有头脑的瞎子，没有碧珠在旁边为他镇压中上位妖人，他什么都做不了，决定赌了。只要碧珠替姬无瑕多生几个孩子，姬无瑕的心便彻底留在了云家。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姬无瑕在无法继承姬家姬君之位后，只能为他和他的孩子谋夺云家掌权人的机会了。云家不会被姬无瑕弄得最后成为姬家的附庸家族！

    “碧珠，我已经和三位长老秘密商议过来，决定派使者过去姬家求亲。”云慕白道，“我会吩咐你大嫂筹备说亲的礼物，你给我安分地呆在家里学习如何做一个招赘夫婿的妻子。”其他上位女妖人再懒手再笨，多少会亲自绣一对枕巾或者给夫婿绣个鞋面，他不敢奢望只会握剑的碧珠做女红，不过还是希望她至少能绣块送给夫婿的手帕。

    “我知道了，大哥。”云碧珠赶紧道。

    挥挥手，云慕白道，“你旅途奔波也累了，如果没事就去下去吧，我和你二哥有事要商议。”

    云碧珠颔首，向两个长兄告退，离开家主的书房。她的妖宠雷影豹大猫一直都是放养的，她不知道它和它的老婆猫咪现在在不在家主府中。不过如果它不在她的院子里，她只要运气对天长啸，啸声就能在云梦谷周围传开，大猫和猫咪听了便会回家了。

    ○○○

    云慕白云慕天两兄弟和三位长老再次周翔商谈后，召集主要族人向他们宣布，云家近日会向姬家求亲，碧珠招赘姬家嫡长公子姬无瑕。

    这个消息一公布，云梦谷顿时如晴天突起一道惊雷。谁都知道，姬家九千年来都是族内通婚，从不让姬家血脉外流，云家向姬家嫡长公子求亲，求招赘，姬家怎么可能同意？任何一个家族都不会让嫡长子招赘别人家，有志气的男人也不会入赘到别人家。可是，既然家主这样宣布了，那么肯定云、姬两家的家主们肯定已经都谈妥了。

    妖力弱小，双眼失明，偏偏才智谋略惊世绝伦的姬无瑕要入赘云家吗？他将来在云家的地位……云家众人议论纷纷，正在争抢家主继承人之位的家主长子云逸水，次子云逸林，嫡长女云汀兰顿时感到了压力，因为不管他们中间哪一位成为下一任家主，都难以驾驭曾经管理过姬家麒麟山的姬无瑕！

    能不能阻止两家联姻？

    新年之后不到半个月，天空还飘着飞絮般的白雪，云家三兄妹看到云家家主夫人云林氏和云家内定的长老继承人云慕天亲自带着家族大量精英侍卫押着丰厚的求亲礼物从云梦谷出发，他们暗自摇头。蒙脸拦路抢劫什么的，弄不好自己的人全部被杀掉。将礼物消息放出去？姬家那边只要发个话，估计除了和姬家别苗头的家族，没有谁敢老虎嘴边拔毛，抢劫这批礼物。

    呵呵，流言也许很好用。

    于是，云碧珠听到了和姬无瑕、自己有关的流言。

    姬无瑕酒后侵犯了一名少女家伎，觉得家伎亵渎了他的身份，他亲自杀了那个少女家伎。

    姬无瑕和姬家一个表姐眉来眼去很多年了；

    云家大小姐看上某个漂亮的男妖，已经和他关系密切的，估计会收他做情夫……

    对最近传到自己耳边的流言，云碧珠很淡定地听着，记下了传话的人，然后全部告诉家主云慕白，我们云家有人大造谣，试图破坏云家和姬家的联姻。

    造谣也造得太低级太暴露身份了！云慕白毫不客气地把三个成年的儿女们叫到面前，狠狠削了他们一顿。

    云逸水云逸林云汀兰深深压抑，只能收手，静观其变。

    ☆、85|5.18

    云家的求亲队伍很低调，礼物全都放置在特别赶制出来的金红色刺绣乾坤袋中，别家探子又看不到乾坤袋里的礼物，只以为云慕天护送嫂夫人回娘家。

    苍碧岛那边，姬家夫妻带着姬无瑕回到岛上休息了一天。姬明华姬明峰把三位长老先请到面前，告诉他们，他们决定让姬无瑕入赘云家。三位长老一开始坚决不同意姬家血脉外流，不过姬明华把姬无瑕留在族中的不利因素说了一遍，又说姬无瑕的目的是入赘过去辅佐云碧珠登上云家下一任家主之位，对姬家有利，知道很多秘密的她们便答应了。

    摆平了三位长老，他们夫妻马上将岛上重要的姨妈姐妹们召集起来，宣布他们和三位长老的共同决定。姬家重要的女性族人有人很干脆地表示支持，有人虽然反对姬无瑕违反家族血脉不外流的传统，但是看到长老和部分人都同意，便也不反对了。姬明华的姐姐，生有双胞胎女儿的姬明芳一直对这个年长自己女儿一百二三十岁、妖力弱、给不了她女儿帮助、谋略太高很容易将自己女儿将来权力架空的姬无瑕不满意，很高兴地表示赞成妹妹妹夫的决定。

    苍碧岛需要做准备，姬明华派自己的姐姐姬明芳去白水镇等候云家派来的求亲使者。

    春二月中旬，云家主母林氏和家主之弟云慕天来到姬家直接管辖的白水镇，被姬明芳迎接到了万福园接受礼貌地招待。两天后，苍碧岛那边派来一艘豪华精美的大船，姬明芳领两位贵客前往苍碧岛——苍碧岛是姬家族居地，很少接待外客。

    云家家主夫人林氏的母族是姬家的上位附庸家族，可是她一次也没有上过苍碧岛。第一次踏上水元气浓郁得宛如液态的苍碧岛，她激动万分。作为林家的嫡次女，她还没有资格上苍碧岛；作为云家家主夫人，她将获得姬家女主的礼遇。

    姬家向来族内通婚，对外族只有纳妾仪式——这个世界还是男权世界，女妖们虽然都有情人，不过夫婿还是只有一个。姬家是妖界第一上位世家，是妖族统治联盟中地位最高的一个，为了彰显自己门第，也不让云家觉得姬无瑕是弃子，定下了繁琐隆重的求亲仪式。云家家主夫人林氏和云家男性代表云慕天一个仪式一个仪式地走，不敢有半点怠慢。十天之后，姬家接受了云碧珠的庚帖，将姬无瑕的庚帖给予云家。盛大的午宴中，姬女主向姬家种族人宣布：她的嫡长子姬无瑕和云家大小姐云碧珠定下白首之盟，婚礼定在五月二十六日；姬无瑕入赘云家，被云家迎亲使者接走的那一刻起便是云家的人。

    云林氏和云慕白带着姬家的还礼和姬家的特殊要求离开苍碧岛，返回云梦谷，开始为做婚礼忙碌。姬家第一次和外族联姻，而且还是男子入赘女方，作为女方的云家绝对不能失礼。家主云慕白对操持这件婚事的妻子林氏吩咐道：要尽善尽美，不能让姬家和其他家族觉得云家怠慢了姬家的嫡长公子。

    家主夫人云林氏已经察觉姬无瑕的入赘很可能导致自己的儿子——家主的嫡幼子无法成为下一任家主，不过母族依附于姬家，姬家女主偶尔一次的警告眼神让她不得不打消自己的野心。姬家的力量太强大，弄死她的儿子易如反掌。她还不如安安分分地继续维护林、姬、云三家的友好联盟，努力培养小儿子将来坐上长老之位，家主寿终之后自己老老实实做个老夫人。

    谁担任迎亲使者？

    正在和长老们慎重拟定客人名单的云慕白开始考虑了，云碧珠闻讯，立刻到跑到他面前道：“我是新娘子，当然我去接无瑕了。”虽然她询问过族中三位招赘夫婿的女妖，她们都是留在谷中等待迎亲使者将新郎接过来，但是她不愿意待在谷中等待。无瑕和别人不同，他妖力弱又双目失明，最缺少安全感，这一回他离开苍碧岛便不再算是姬家的人，他肯定很恐惧，她必须赶过去陪伴他，即使他们会因为婚姻习俗婚前无法多见面，可是他只要知道她就在不远处守着他，一定会很安心。

    “我从来没有见过新娘子如新郎去女方家接新娘那样接新郎的。”云慕白捋着下巴短须，眼中透着很明显的笑意。

    “新娘子亲自去接新郎不表示对新郎的喜爱吗？我想姬家女主和姬君一定很高兴。”云碧珠回答道，她和无瑕的婚姻是姬家和云家的联盟纽带，他们感情好，双方族人都应该高兴。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总是和别的女妖不同，那么再做一件不同的事情也没什么。”云慕白道，“多准备一些适合各种场合的衣裳，把大猫打理得精神些，你骑着大猫去接亲。到了苍碧岛，记得改口称呼女主和姬君婆婆公公。”碧珠要去云家，云家赫赫有名的女妖们肯定会考验她一番。大猫是她的妖宠，她和大猫一起才是她的全部实力。他非常了解碧珠，估计碧珠在面对姬家普通族人时，应该不会输得很惨。

    大猫现在的力量……

    云碧珠笑笑，道，“多谢大哥成全。”大猫现在的战斗力超过普通上位妖人战士，幻影般的动作，闪电般的施法速度，还有尖锐的牙齿锋利的爪子，身为强妖的云家数位高手面对它都感觉头疼。

    ○○○

    四月初八，云梦谷鞭炮齐鸣，云碧珠在二姐云飞燕、四位远房兄长的陪同下，骑着只比一般健马稍微矮一些，可身形庞大数倍的雷影豹大猫出发迎亲了。姬家打破家族传统和云家缔结婚姻联盟，而且还是嫡长子入赘云家大小姐，妖界十分震惊，纷纷要围观这九千年难得一见的奇异婚事。姬云两家大发喜帖，两家各自的友好家族，云家的姻亲家族纷纷备足了礼物准备参加婚礼。

    云家的接亲队伍非常显眼，姬云两家联盟又吸引了全妖界的注意，和姬家、云家有重大过节的家族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做小动作，于是云碧珠等人顺顺利利地到达了白水镇万福园。

    万福园中，一身红衣身形妖娆的姬明芳第一次看到如雷贯耳的云家天才大小姐，心中不得不承认，姬无瑕虽然没有眼睛但选人的功夫却很高，挑中的少女虽然在容貌上逊色于她的双胞胎女儿，但妖力和天赋丝毫不逊于她的女儿们。幸好是姬无瑕入赘云家，否则姬家将来内部肯定不稳定！

    由于苍碧岛天地水元气特别充盈对水属性体质的妖人修炼有莫大好处，所以姬家女妖常年居住在苍碧岛，除非必要都不离开。云碧珠直到现在才看到第二个姬家女妖。姬明芳是姬明华的姐姐，是姬明峰的表（堂）姐，容貌和他们非常酷似，气质冷艳高贵，有着女王般的强大气场。云碧珠见到她目光如炬地打量自己，身上威压惹隐惹现，知道她在估量自己，昂首挺胸地站立着，脸上带着从容淡然的笑容。

    “很好，第一次见到我就敢直视我眼睛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了。”姬明芳冷冷道，红唇微微上翘了几度。姬家很多人都猜到女主姬君允许姬无瑕入赘的另一个理由，并非常乐观地认定一定会成功。

    “碧珠有幸得到姨娘夸赞，深感荣幸。”云碧珠抱拳道。因为本身是女性，因为多次见过姬家女主的绝世容颜和王霸气场，她对姬明芳也不是特别感觉畏惧。

    姬明芳微微颔首，转脸对站在云碧珠左右的云家二姐和族兄们道，“长途跋涉，各位辛苦了，我在膳厅摆下接风洗尘宴，请各位洗尘之后赴宴。明日上午，我们前往苍碧岛。对了，无瑕的部□□家财产都摆放在喜庆堂，你们若有兴趣，可前往观看。”女子出嫁要带嫁妆，男子入赘呢，当然也要带上一些身家财产。这是婚庆，任何一家都会乘机炫耀自己家族财富，同时让别人知道自己对出嫁女儿或者入赘别家的孩子又多么重视，所以，嫁妆（身家）都是要从府中运出城再装进乾坤袋，到了夫家（女方）再取出来晒嫁妆（身家）。

    云家众人立刻抱拳拱手，多谢姬明芳招待。接风洗尘宴后，云二姐云飞燕陪着云碧珠休息，云家那四个族兄兴致勃勃地去喜庆堂观看姬无瑕即将带进云家的部□□家财产。

    喜庆堂有姬家家仆侍卫严密看守着，见云家贵客前来，立刻有精明的管事领着他们看姬大公子的身家。喜庆堂中摆放了四十六只大小不同的红色描金箱子，管事一一打开。箱子里有各种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灵石法器、珍稀药材，古玩字画，这些虽然多但在上位妖人当中不算特别珍贵，让云家四位族兄瞠目结舌的是，有些箱子里放着中位妖人家族的花名册，有些则摆放着各种契约书、税赋账册。

    “四位云大爷，我家女主和姬君赠送大公子猴儿山灵石矿、水晶洞、柳杨城、新河城，三十几家位于不同城镇的商铺，统共拨给大公子十个隶属于姬家中位妖人家族，六百个下位妖人家族。”一名墨绿色管事解说道，“另外还有一个身份高贵的上位妖人自愿带着家眷儿女跟随大公子。”只要大公子没有意外身亡，在云家生有后代，姬家都没有理由索要回这些了。

    “姬家不愧是妖界第一世家。”一名云家族兄感慨道。在上位妖人家族当中，姬家的家族历史是最短的，可是姬家的强大和富有却是让其他家族望尘莫及的。

    ☆、86| 5.18

    八十七云碧珠闯关

    鞭炮齐鸣，锣鼓喧嚣，云碧珠穿着红色华丽宫装，梳着如云高髻，带着华丽钗环地上了姬家披红挂绿的豪华画舫向苍碧岛而去。遥遥望见湖面上如山水画中的苍碧岛，姬明芳笑吟吟地走到云碧珠面前，问道，“碧珠，你可准备了劲装？”云碧珠虽然还未成年，但身姿修长笔挺如白桦树，身形□□曲线完美。无瑕眼睛没福气看到，不过双手确实很有福。

    云碧珠立刻惊讶地望向姬明芳，问道：“我储物法器里有几套新做的劲装。”因为她长年修炼，储物法器白金手环里准备的劲装最多，少女宫装襦裙什么的反而只有寥寥几套。

    “碧珠，等一下上岛，你可能会遇到阻拦。”江明芳笑道，“我们姬家向来族内通婚，血脉从不外流，无瑕这次入赘别家让很多人不高兴。长辈们不好说，无瑕的那些姐姐妹妹们年轻气盛，却要为难你这个新娘子。”云碧珠这几十年的风头盖过了姬家女妖，既然她亲自过来接亲，那群长年呆在岛上的年轻人岂能不见识见识她的实力？

    阻拦？

    云碧珠微微一愣，大哥他们还都猜中了，她果然要经过一番考验才能顺利把无瑕接过来。希望只有武斗，因为她的谋略肯定比不过传说中聪明绝顶的姬家女妖们。听说人族那边流行对对子、作诗作词，她希望姬家千万别来这一套，因为不管前世今生，她对文学方面都兴趣缺缺。

    画舫又航行了一段距离，姬明峰指着轮廓越来越明显的苍碧岛道：“你们看，岸边已经有了不少人。”姬家岛上负责迎接云家接亲使者的是大长老孙女、姬无瑕的堂房姐姐，在家族姐妹中排行第四。这人最稳重，可以压制上面小面的姐妹们。

    云二姐有些担忧，道，“大姨妈，成亲可是喜事，动刀动枪的不吉利。”姬家女妖九千年威名赫赫，旁人非常忌惮。她相信碧珠的实力，可碧珠毕竟还未成年，未必比得上姬无瑕那些成年很多年的姐姐们。

    “你放心，女主和姬君都警告这批小姐妹，不许见血。”姬明芳自信地说道，“那边都是看热闹的多，对和姬天寿桑玉笛那种高手交过手的碧珠不敢大意。”那批小姐妹都听说云碧珠被姬天寿打伤过、被桑玉笛打伤过，姬天寿和桑玉笛都是何等高手？她们都不敢小觑了云碧珠这个外族的弟妹。

    “我知道了。”云碧珠镇定从容地说道，向前走了两步遥望苍碧岛。她喜欢和不同的人比武锻炼自己，趁着今天好机会她要看看闻名遐迩的姬家女妖中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妖武法到底怎么样，自己和她们相比是高还是低。

    “碧珠，记得带上大猫。”云二姐说着，向船舱里叫道，“大猫，你别睡懒觉，快到你主人身边来。”大猫白天就爱打瞌睡。今天可是很重要的日子，它不能丢了主人、丢了云家的面子。

    懒洋洋趴在船舱地毯上的大猫听到有人叫唤自己，立刻爬去来，抖了抖圆圆的耳朵甩了甩灵活的尾巴，精神抖索地朝甲板走去。它知道主人这些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自己被带过来是为了帮助主人的。

    望望身形庞大的成年雷影豹，姬明芳蛾眉微蹙，姬家年轻女妖们目前还没有一个人有这么厉害的妖宠。听说云碧珠的速度很快，她们主宠配合，那群挑战新娘的姬家女妖弄不好要坠了姬家九千年的威名。

    云碧珠遥望着苍碧岛，看到那个方向开了一只小船，便指着道，“你们看，岛上有人过来迎接了。”

    云家众人望见，带着微笑的脸庞纷纷警惕起来。

    大约两丈长小船开过来，众人只见这船上没有撑船人，四名容貌非常相似的年轻美艳女妖对着他们这边笑。

    “姬雪灵、姬雪雁、姬雪梅，姬雪兰前来迎接新娘子。”在船和画舫相距十几丈距离的时候，四名穿着红色劲装双臂挽着红绸披帛的年轻女妖朝着画舫这样朗声叫道，动作划一地从船上跳进湖面，如凌波仙子一样贴着湖面滑过来。她们动作优美，双臂披帛给她们平添了几分飞天之气。

    是无瑕的姐姐还是妹妹？

    云碧珠抱拳行礼道，“碧珠见过诸位姐姐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