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升华法，不难把黄金碾压城相当长的红色晶体；用许多其他办法也可以把黄金隐蔽起来，组成一些既与金子的本性极不相同而又彼此性质也大不相同的物体。
    但是这些物体以后都可以还原成它未成为混合物前的、同一数量的、黄色的、固定的、有重量的、有延展性的黄金。”
    罗根有些嘶哑的声音在大厅回响，巫师们听的是如此专注，以至于没人注意到大厅内悄然出现的艾斯。
    巫师们皱紧眉头，他们似乎领悟到什么，又好似隔着一层窗户纸，没法看清楚，每个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罗根，希望他能给出最好的解答。
    拜仁摸了摸自己短短的胡子，接着罗根的话说：
    “我和罗根议员的研究已经确定，黄金和水银的颗粒，尽可以不是最小的物质粒子的初级结合体，而是明显的混合物体。
    它们在几种极不相同的物质的组成中同时出现，而不丧失它们的本性或构造，它们的聚集也不是由于它们结合的组分或成分的分离出去而被破坏！
    就像硝酸铜一样，铜在其中是被蒙蔽的，但我们可以通过加热把硝酸赶出去，铜就可以沉淀出来！”
    拜仁的声音在大厅回荡，似乎有一种力量在隐隐酝酿，大厅内近六百名高级巫师学徒和八位正式巫师全部禁声，他们都盯着拜仁，看着他短短的胡子，似乎有无穷的魔力。
    罗根对在场的众人微微鞠躬，用略显高亢的声音说道：“我们认为，元素是指某种原始的、简单的、一点儿也没有掺杂的物体。
    元素不能用任何其他物质造成，也不能彼此互相造成。
    元素是直接合成所谓完全混合物的成分，也是完全混合物最终分解成的要素。
    我认为所谓的元素，就是不可分割的粒子，虽然我们还没能观测到，但是我相信它不可分割，是最原初的存在。
    也许存在这样的粒子团，其中粒子并不是非常紧密地附着在一起，但这些粒子可以在另一种微粒中相遇，同其中一些微粒结合，比这些粒子彼此之间的结合更为紧密。
    我认为四元素假说并不是正确认识世界的真理，只是我们感官的某种谬误，世界的真实我们还没接近，但真实绝不是四元素假说，这世界不是简单由地火风水构成，这个世界更为复杂和奇妙！
    但可以肯定一点，这世界由微小的不可分割的粒子，也就是不同性质特征的元素构成，这才是我们世界的根基，我们所要做的是发现更多的元素！”
    轰！
    台下一片轰然，这惊世骇俗的言论，否定了地火风水四元素假说，更等于否定了基于此为根基的巫师的魔法道路！
    在这一刻，元素学派的高级巫师学徒和正式巫师们面色惨白，罗根的话语似乎与世界发生了神秘的联系，奇异的大源气息拂过，在众人眼中，罗根的气势不断抬升。
    艾斯双眸的破妄之眼，看到罗根的精神力飞速的升高，他的灵魂秘藏空间似乎也在扩展，这一切让艾斯回忆起自己写下这世界第一篇论文的时刻。
    似乎这种对世界的探究，这种新的更接近真实的理论，会得到世界的真实反馈！
    至于四元素理论没有得到反馈，那是因为这理论存在了很久，巫师们并不是创造者，他们只是使用者，而罗根向四元素假说宣战的号角，则触动了大源。
    艾斯的心象梦境世界内，大地崩摧，河流海洋干涸，狂风呼啸，熔岩四溢，梦境世界表层的剧烈变动，甚至已经濒临消散崩溃的边际。
    在心象世界底层，符文金子塔之中，那构成物质基石的四环法术模型“黄金元素环”剧烈的波动，结构越来越不稳定。
    “内心对该理论半信半疑，对自己的道路心怀疑问，就会否定自身的法术模型，进而否定道路，崩坏道路吗？糟了！”
    艾斯的脸色骤变，大厅之中，身穿白袍的光头帅哥阿米德正用魔法书记录着罗根和拜仁的发言，这种理论让他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难道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吗？
    碰！
    一位年轻的高级巫师学徒似乎无法接受这种世界观崩塌的理论，灵魂秘藏空间内的根基法术模型火元素模型崩溃，火焰的爆裂将灵魂秘藏空间彻底崩塌，四溢火元素魔力将他的头颅炸了个粉碎。
    “杰克！”
    鲜血、烧焦的肉味、无情的火焰，一具无头尸身无力的倒下，头颅如西瓜般炸裂，鲜血溅射到四周十几名巫师学徒的魔法长袍上。
    颠覆性的理论，对原有道路进行了激烈的挑战，也让高级巫师学徒们陷入了思维混乱之中，杰克的死亡仿佛是第一张被推倒的诺米骨牌。
    碰！碰！碰！
    接二连三的元素学派高级巫师学徒无法接受两种理论的理念冲突，在强烈的自我怀疑和对新理论的不认可，在两种理论的岔路口彻底迷失。
    哗！
    在场的巫师学徒和正式巫师们脸色剧变，就连台上本来神色兴奋的罗根和拜仁也瞬间脸色拉黄，这种局面是他们从未想到的。
    新的理论，更接近世界真实的理论，往往意味着更强大的力量，但没想到这力量先杀死别人之前，就杀死了自己人。
    光头帅哥阿米德身前的一位高级巫师学徒无意识的呵呵笑了两声，碰！
    头颅炸裂，西瓜汁溅了阿米德一脸，他的白色长袍染上了点点红色，这是新道路和九道路的诀别吗？竟然会如此惨烈？
    这一刻阿米德对未知的世界真实产生了浓浓的敬畏，探索未知或许意味着要付出大量的生命代价！
    整个大厅一片混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有近二十多名高级巫师学徒变成了无头尸体，八位在台下听讲的正式巫师也都脸色苍白。
    贝蒂的根基道路是晨曦冥想法，兼顾火元素魔法，这样的选择让她在机械炼金时事倍功半，但这一个却成了索命之环。
    她灵魂秘藏空间的火元素法术模型也剧烈波动，脸色苍白而又潮红，似乎即将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