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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

      谢惭英眼看着那人从一处围墙外跳了进去,紧跟着也跳进去。
    甫一落地,谢惭英就呆住了。
    满院子的轻纱薄幔飞扬翻动,根本辨不清方向,而那个人也早已不知去向。与山下的巫山镇不同,这里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各种味道混杂,却不显凌乱繁复,一层一层香气界限分明,竟互不侵扰。
    旁边回廊上走来一男一女,服饰精致华丽,似乎是合欢门人。谢惭英闪身藏在了房梁之上,听见那两人的交谈声。
    盟主遣人来助我们调查杀死阿水的凶手,不知会派何人来。女人娇笑着道,是那个冷冰冰的右护法孔藏花,还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左护法宁拂衣呢。
    谢惭英僵住,手上险些没能撑住,左护法宁拂衣这六个字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师兄竟然是盟主的左护法?想起谢小壮也曾说过,师兄行事低调隐秘,那必然是他不错了。师兄也过来调查这件事?那么自己也许能在这里见到他!
    男人搂着女人的腰,在上面揉捏着道:这种事于盟主来说,不过区区小事,怎么可能劳动两大护法亲自出面。我看你是盼着那个孔藏花过来吧,搭上盟主的右护法,后半生可就高枕无忧了。
    女人伸指点了点男人的胸口,道:酸什么,听闻那个宁拂衣号称拂衣仙子,是一等一的绝色,你难道没有肖想过,不想看看这位仙子是不是当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谢惭英又险些掉下来。
    拂衣仙子四个字开始围着他脑袋打转。什么!师兄是个女人!不可能,两个人洗澡的时候他看得清清楚楚的,是男人无疑了。
    可是这仙子的名号是怎么传出去的?以师兄的样貌,要说倾国倾城肯定是的,但整个武林竟无一人见过他吗?
    男人和女人已经慢慢走远了,谢惭英还处于巨大的震惊当中,紧接着他又忍不住笑起来,扑通一声掉在地上,笑得打滚:哈哈哈,拂衣仙子,哈哈哈哈,师兄要是知道,恐怕要气得鼻子冒烟
    一直笑到肚子疼,谢惭英才想起正事,跟着男人和女人到了一间房间外,见两人走进去了,才悄悄贴在窗边,听他们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阿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走过最长的路就是哔(防剧透消音)的套路。
    宁拂衣: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所以我都懒得跑。阿英知道我是男是女就行了。
    ☆、巫山
    .说起来,当年宁家这么大一个门派,被灭门也只在顷刻,当真可叹。男人说道。
    树大招风,女人道,江湖这么大,东西只有那么多,谁都想分一杯羹。三大世家鼎立至今,自然惹别人眼红。不止宁家,烟波庄自楚闻风死后,不也大不如前?
    男人带着旖旎的声音道:且看哪一天能轮到咱们合欢门坐大吧。
    不知男人做了什么,女人娇嗔着说了几句,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谢惭英面红耳赤,一口气梗在胸口,等了一会儿,眼见屋里的人是不打算再继续聊正事了,于是站起身来,一脚踹翻了房门,冲了进去。
    啊
    谁呀
    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斥同时响起。
    谢惭英先一指点了男人的穴道,将他踢下床去,像个乌龟似的趴在地上,剑尖抵住了女人的喉咙,道:方才你们说的被灭门的宁家,是怎么回事?
    女人用被子裹住身体,颤声道:这件事在江湖上人尽皆知,公子公子不知么?
    谢惭英剑锋微转,剑的冷光便映在女人脸上:我若是知道,还来问你?快说!
    女人只好道:宁家与烟波庄楚家、霜月阁袁家曾是江湖上延续百年的三大世家,实力傲视整个武林。六年前,宁家一夜之间被灭门,无一活口。如今宁家的世家之位才被在渊堂取代。
    无一活口?谢惭英的心提上来又放下去,那宁家为什么被灭门,是何人所为?
    女人道:此事正是最令人费解,以宁家的实力,怎么可能轻易落得如此下场,除非凶手实力更在宁家之上,但也因此无人知道凶手到底是谁。只是宁家的独门秘籍《踏月流星》从此不知所踪,江湖上传言,凶手正是为了这本秘籍才对宁家下手。
    会是其他两大世家做的吗?谢惭英只能想到这个可能,若另两大世家联起手来,要覆灭宁家便也不难。
    女人摇头道:这就不为人知了,但三大世家向来交好,宁、楚两家更是亲如兄弟,据传双方一直以来都互换秘籍习练。若当真如此,楚家不必多此一举。
    谢惭英正要收回剑,想起还有另一件事,便问:你们那个叫阿水的门人,是怎么死的?
    女人看了地下的男人一眼,问道:公子是何人?为何对此事感兴趣?
    少废话!说!剑尖向前递了半分。
    女人想要后退避开剑锋,然而那剑尖如影随形,直将她逼到墙角。
    退无可退之时,女人只能开口:是是被人杀死的。
    谁做的?应当不是那个什么张老爷吧?
    是有人雇的杀手,我们也不知幕后之人是谁。女人说完之后,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声音娇柔婉转,公子
    你说盟主派了人来协助你们调查,那人什么时候来?谢惭英视若无睹,语气森然。
    美人计不起作用,女人干脆放弃了:不知,大约就是这几天。
    谢惭英这才收回长剑,正思量要不要这几天在合欢门蹲守,看能不能等到师兄,门外却传来喧闹声,有人在大喊:有刺客!
    谢惭英疾步出门,正好看见一个人影踉踉跄跄朝这边跑来。他迎了上去,与那人打了个照面,双方都愣住了。
    阿茗?
    宁英!
    来人正是阿茗,她捂着肩头,显是已经受伤。
    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异口同声,阿茗先解释道:我路过这里时,被合欢门的人掳了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走!
    想往哪儿走!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追上来,冷笑道,合欢门可不是任君随意来去的地方。
    阿茗惊恐地看了那人一眼,奔到谢惭英身边:宁公子救我,这人这人想欺辱我
    那人唇上两撇鼠尾须,狭窄的眼缝中两只眼珠滴溜溜转,一副猥琐样貌。
    小娘子自己送上门来,不取何为?男人哼哼笑了两声,对谢惭英道,哪里来的小白脸,别多管闲事。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谢惭英不知对方实力,阿茗又受了伤,他便不欲多留,先带着阿茗离开再说。
    然而许是因为之前阿水的死让合欢门加强了戒备,此时几十个合欢门弟子已经将这一处院落团团围住,那猥琐男人道:情丝阵。
    只听得一阵叮铃铃清脆铃铛响,空气中又一股淡香袭来。这股香味混杂在之前原有的香味里,若不仔细分辨,实在难以察觉。
    才吸进去两口,谢惭英已然察觉到不妙,四肢渐渐酸软,浑身的力气在一点点被抽走。
    屏住呼吸。谢惭英扭头见阿茗已经有要摔倒的趋势,忙将她扶住,运起轻功便要飞出院墙。
    空中寒光点点,数根缀着银铃的长索从四面八方袭来,每根长索顶端都带着一枚银针。
    谢惭英一个人凭着超绝的轻功要想避开也不难,无奈此时还带着一个受了伤的阿茗。
    猥琐男人在下面轻轻笑道:情丝万缕,缠绕百般,无人能逃。两位既然来了,还是留下吧,合欢门是人间逍遥至乐之地,何必急着走。
    谢惭英挥剑斩断刺向背后的几根长索,脚尖点在房檐黑瓦,横身翻转避开了前面的长索,这已经快要耗尽他所剩不多的力气。只好再一个转身,挡下了原本刺向阿茗的银针。
    针尖刺进皮肤两寸后就倏然退去,快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疼痛。谢惭英却感觉一阵酥麻蔓延至四肢百骸,他闷哼一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阿茗推出院墙外,身子终于往下坠去,只来得及说一声:你先走。
    宁英!阿茗惊呼一声,隐没在院外漆黑的树丛之中,一张羊皮卷从她怀中落下。
    谢惭英伸手将羊皮卷握住,猥琐男人冲了上来,谢惭英脚一落地,长剑已然刺出,带着势如破竹的凌厉之气,洞穿了那男人的心口。
    男人错愕地望着他,全没料到他竟然还能刺出这惊雷一剑。
    男人倒在地上,谢惭英收回长剑,再也握不住。长剑摔落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身子往后倒退两步,将要摔倒时,一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谢惭英视线已有些模糊,隐约看见一张熟悉的俊脸,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师兄谢惭英伸手想去摸他的脸,却被对方抓住手腕环绕在自己脖子上。
    抓紧。一如往常的低沉好听的嗓音在谢惭英耳边响起。
    谢惭英收紧双臂,感觉身体里的血像着了火一般燃烧沸腾起来,血液在体内急速流动,而后汇聚于某一点,叫嚣着要奔腾而出,却苦于没有出口。
    师兄难受谢惭英不受控制地呻.吟了一声,耳边的喧哗叫嚷慢慢远去,只剩下一个平缓一个急促的呼吸声。
    因为快速移动带起的凉风将身体的热度降下去一点,谢惭英意识清醒了一分,将人抱紧了,又喊了一声:师兄,是你吗?
    是我。宁拂衣应了一声,别怕。
    谢惭英轻轻笑了一声,额头在他脖颈间蹭了两下,道:我不怕。
    当四下只余隐约的虫鸣时,宁拂衣停了下来,谢惭英似乎听见了潺潺的水声。
    宁拂衣让他躺在河边一块大石上,转身要走,谢惭英拉住了他的衣袖:师兄,别走
    我不走,宁拂衣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我去给你
    谢惭英已经听不清他说些什么,脑子昏昏沉沉,呼吸越来越急促。
    宁拂衣轻声安抚着,取出一枚药丸喂给他。指尖触到那滚烫的薄唇时似乎被灼伤了一般迅速收回。
    谢惭英没能再次抓住他,不一会儿感觉有人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而后掀开了里外几层衣服,紧接着整个人被抱起来,坠入了一片冰冷之中。
    谢惭英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抱紧了身前的人,前方是一片滚烫,背后却是刺骨的寒冷。
    谢惭英抬起头,却看不清宁拂衣的脸。
    师兄师兄他只能一遍遍唤着,确认这个人真的是宁拂衣。
    我在。宁拂衣的语调有些奇怪的起伏,但他在努力压制。
    不多时,冰冷的河水也无法缓解体内的灼热,谢惭英眼角滑下两滴眼泪,身子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他只能将身前的人抱得更紧。
    意识已然脱离身体,蔓延开去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噬人的热度似乎也随之慢慢退却。谢惭英只觉自己置身于海潮,随着潮来潮往,那磨人欲狂的感觉终于消失,他疲累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谢惭英盯着头顶的帐幔,仍旧有些失神。身体除了还有些酸软外,并不再难受。他仔细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却只能记得自己杀了合欢门的人,而后被宁拂衣救了出去。
    记忆到这里便断了,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在客栈。他有点心慌,一时不敢确定昨晚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幻觉,救了自己那人也许根本不是师兄。
    他翻身坐起来,赤着脚奔出门去,站在走廊向下望去。客栈大堂里,谢小壮正坐在桌边,嘴里叼着一个包子,闻声抬头,看见他时圆眼便笑成了月牙。
    作者有话要说:  猥琐歌:哦豁,宁仙子又躲起来了。
    也没写啥,就被锁了,改了一些看行不行。
    ☆、桑水
    公子醒了?快下来吃饭。谢小壮冲他招手。
    谢小壮点了一桌子的菜,等谢惭英坐下后,将几盘菜往他面前推了推,说:快吃快吃,趁热。
    谢惭英扫了一圈,嘴角一抽。
    爆炒腰花、红烧猪腰、杜仲猪腰汤
    你打死了卖腰子的?谢惭英无语道。
    今天客栈的特色菜,正好补补。谢小壮说着,又往自己面前搂了几盘菜。
    谢惭英看过去,发现是红烧猪蹄、卤鸡爪、清炖兔腿和酱汁鹅掌
    补你个大头鬼啊!谢惭英摔了筷子。
    谢小壮把筷子捡起来,道:这可是公子的师兄特意嘱咐我点的,公子真不吃?
    谢惭英猛地站起来,道:师兄?你见过他了?他在哪儿?
    谢小壮拉着他坐下,道:宁公子说他还有事要办,让我好好照顾你。过段时间,他会再来看你的。
    是师兄送我回来的?谢惭英信了,脸上有了喜色。
    嗯!谢小壮重重点头,一口吞了半个猪蹄,昨天晚上我拉肚子,跑了好几趟茅房,快天亮的时候正好遇见宁公子送你回来。我当时都快吓死啦,公子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不知道。
    那你这又是补的什么?谢惭英指着谢小壮手里的两只鸡爪。
    昨天晚上茅房跑得腿都抽筋啦。谢小壮呵呵呵笑了几声,而后叹了口气,一副不堪回首的表情。
    吃货!谢惭英斥了句,倒真的把自己面前的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公子,会撑着的吧?谢小壮惊讶地瞪着眼睛。
    要你管!谢惭英打了个饱嗝,对了,师兄有没有跟你说,昨天看见阿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