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下了班，任苒快步出门，经过宋玮的门诊室时差点跟出来的人撞上。
    她大大方方打过招呼，“宋医生，下班了。”
    “是，是……”宋玮忙不迭点头。
    任苒走出医院，就接到了凌呈羡的消息，说他不回来吃晚饭，这会应该是跟那客户99已经碰了面，正在谈事吧。
    她知道他们约在哪，任苒打了车直接找过去。
    她也没来得及补个妆，任苒到了餐厅后先找到洗手间，她站在洗手台前，从包里掏出口红对着镜面涂描起来。
    里面有一阵说话声越来越近，“你一定要小心着点，我可听说那个凌四少不是省油的灯，价钱方面已经给到底价，不能再降了。”
    任苒盯着镜面中的自己，动作也顿了下来，另一人声音很轻地说道，“那他要是接触了张家可怎么办？我们跟张家可是死对头。”
    “张如松是老顽固，咬死了价钱不肯松口的，你当姓凌的傻吗？做买卖图的不就是利润多……”
    两人来到洗手台跟前，看到任苒上半身前倾，身材玲珑妖娆，即便一天下来脸上的妆已经都花了，但这张脸细嫩白皙，只需要涂个颜色鲜艳的口红，立马名言张扬起来。
    “麻烦让让！”站在身后的西装女不满地看向任苒。
    她收起手中的口红，什么都没说，往旁边站了下。
    西装女打开水龙头，让身后的唐小姐过去洗手。“现在的女人就喜欢不劳而获，凭着一张脸，凭着两腿一开的本事让男人们趋之若鹜，自己没点本事又有什么关系。”
    任苒抿了下唇瓣，嘴上的那抹红更加艳丽，“你说谁呢？”
    那人很是不屑地睇她一眼，不认识，看来就是个来吃饭的普通客人，“哼，我好像没有指名道姓吧。”
    “算了。”唐小姐拉过西装女的手臂，“别让人等急了，走吧。”
    西装女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手伸过去时故意压了下水柱，水花溅落到任苒的身上，她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大摇大摆走了。
    任苒拿起放在旁边的包跟过去，西装女叮嘱了唐小姐几句话，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回头看到任苒就紧跟在后面。
    “你要干什么？”西装女眉头不悦地拧起。
    她们停下来，任苒也没有继续往前走，两人走了几步，她又跟在后面。
    西装女来到包厢前，先是敲下门，里头传来任苒熟悉的男声。“请进。”
    她回头看眼，不相信任苒还能继续跟着，西装女将门打开，示意唐小姐先进去。
    她的肩膀被人重重撞了下，是那种很没有礼貌地冲撞，西装女趔趄一步，抬眼就看到任苒往里面走去。
    “你干什么——”唐小姐脱口而出。
    凌呈羡将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放,“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啊，”任苒走过去，径自坐到凌呈羡身边，“你是在这见客户吗？”
    “是，我给你介绍下……”凌呈羡说着就要起身。
    任苒纤纤玉手往他腿上一放，“不用介绍，我又不感兴趣，饿了，点菜吧。”
    司岩站在旁边招呼唐小姐和西装女，两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司岩拿起菜单想要递给唐小姐，任苒却是伸出了手。“我来点。”
    “这……”今天凌呈羡做东，理应由客人点菜才是，西装女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四少，唐小姐经常来这家店，还是让她点吧。”
    凌呈羡朝司岩伸手，司岩见状赶紧将菜单放到他手里，他打开后摆在任苒面前。
    她只是扫了眼，却没有点，“我不喜欢这儿的菜式，想去吃别的了。”
    任苒将菜单合起来，西装女强压不悦，她们今天是来谈正事的，她不信凌呈羡能这样浑，由着一个女人在这瞎作。
    “那我先随便点些菜，等我忙完事就带你去……”
    任苒打住凌呈羡的话，她手掌撑在耳侧，嘴巴往上一撅，“不要，我现在就要去，饿死了嘛。”
    司岩听得一阵恶寒，就连凌呈羡都觉得她吃错药了，他轻踢下任苒的脚，“乖。”
    “不要乖，人家不要。”
    凌呈羡哪能看不穿她的那些小九九，他凑过去在她耳边说了句。“玩归玩，生意场上的规矩不能坏，你这样，以后谁还敢跟我合作？”
    任苒小脸一偏，嘴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到了凌呈羡的耳垂，他好歹也是在风月场上浪过的传奇人物，居然因为任苒的这个动作而红了耳朵。
    司岩一瞧这样可不行，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他想要拿起菜单，任苒伸手按在上面，她另一手攀在凌呈羡的背后，被人看在眼里就像是一把将他抱住了，勾引人的意思那样浓烈。
    西装女拿过杯子，往里倒了满满的一杯茶水，“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你是四少身边的人，这一杯算是我跟你道歉了行吗？”
    “不行。”任苒拒绝得也是干脆。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任苒也不是真冲着要把凌呈羡的生意搅黄了而来的，孰轻孰重她还是懂的。可偏偏就有那么一种人，看她没什么来头就以貌取人，肆意辱骂，如今见她有了靠山又换一副面孔。
    这样的人居然还是公司的高管，令人费解。
    “道歉，为了什么事道歉？”凌呈羡一手落在任苒身后的椅背上。
    西装女并不觉得那是多大的事。“我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
    “出去。”凌呈羡的音调往上扬了扬。
    唐小姐忙要插一句话。“四少别误会，她方才说的也不是这位小姐，只不过她当时正好站在边上，可能是误会了。”
    “我让你们出去这话可不是误会，你要是听不懂的话，我可以再重复一遍。”
    西装女气得脸色都青了，放下茶杯，却没有立即就走，“四少，这桩买卖您当真不做？”
    “不做。”
    “是，原材料的供应不光我们这一家，但价格压到这么低的，我保证您找不出第二家来。”
    凌呈羡摊开了手，“那我就找价高一点的，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我看张家就不错……“
    “四少，我可以跟这位小姐好好赔个礼。”
    任苒坐直身，她想着算了吧，赔个礼道个歉，跟钱过不去干什么呢？
    可凌呈羡却是不答应，“我们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就想看你到嘴的鸭子飞了，看你懊悔比让我赚一笔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