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停在了温昼家楼下，小区里的灯坏了，有点黑，温昼跳下车把头盔还给他，梁季青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个……”梁季青问:“明天还来我家吗？”
    “不，明天要回学校。”
    “哦。”
    下午在他家他们接完那个绵长到两个人的嘴角都有些麻的吻以后，梁季青还以为她会害羞脸红地对自己说什么，但温昼居然只是淡定地从茶几上抽了张纸擦了擦唇角沾上的口水，然后说:“饿了。”
    他们就一起出去吃了顿烤肉。
    然后他重新骑车送她回家。
    梁季青其实有很多想问的，比如……你对我是什么想法？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晚自习放学的时候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家吗？
    但是温昼对他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除了那个吻，仿佛他们之间什么暧昧的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她上楼前，梁季青终于抓住了她的手。
    “那个……”大脑词穷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崩出想抽死自己的话:“我可以再亲你一下吗？”
    温昼把手抽出来。
    他的心跟着下沉。
    “好哦。”在快要溺毙窒息前，他听见她慢吞吞地说。
    温昼捧着他的下巴，柔软的唇亲了上来。
    晚上睡觉前，梁季青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今天是小黄鸡跳舞表情包。
    梁季青:“想你了。”
    温昼:“不是才见过？”
    “所以更想你了。”
    温昼不太理解这种无意义的情话，她打了个哈欠，回复:“我困了，睡了。”
    “才十一点！”
    温昼:“嗯，但是我不想熬夜。”
    梁季青只好跟她道晚安。
    睡觉前，温昼刷了一下朋友圈，梁季青发了条朋友圈，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好幸福呀！”
    她轻笑了一下，给那条朋友圈点了赞。
    提到温昼，学校里大部分人对她的印象大概是成绩好，漂亮，很优秀，虽然有点高冷。
    她的人缘并不差，尽管她从来不和别人交心，但是也没有对每个人都拒之千里，班里的很多女孩子其实都很羡慕温昼，自律优秀，像活在教科书里的叁好学生。
    于是便不自觉地想和她相处，多靠近一点。
    与之相反的是，温昼其实并没有那么受男生喜欢。
    高一的时候她很受欢迎，被很多人追过，但是她的拒绝都太过冷冰冰无情，直叫那些人怀恨在心。
    方柳在年级里很受欢迎，男生们也爱跟着他混，方柳背地里骂她假清高，于是不少男生们都跟着骂她假清高。
    但其实他们根本没意识到，温昼并不是清高，只是单纯地讨厌他们，不想被他们靠近。
    温昼就是这样的人，喜欢和厌恶会分得很清楚，她讨厌男生们从她身边路过时，会忽然伸出手扯一下她扎起的马尾，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嬉皮笑脸地说:“开个玩笑而已。”
    她讨厌夏天穿着稍微贴身一点的上衣坐得后背挺直时，前桌的男生们会偷偷瞥过来看她，然后交头接耳地低笑:“真大啊……”“好骚……”这类字样就这么伴随着下流的调笑传进耳里。
    温昼只是讨厌这样的不被尊重而已。
    至于梁季青，她也只是有一点喜欢而已，因为梁季青没有那么烦人，和他相处时她不会觉得讨厌，和他接吻时的感觉也确实还不错。
    温昼并不是什么墨守陈规死读书的叁好学生，青春期对她而言也会让她有着不可避免的骚动，心痒，洗澡的时候会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漂亮的裸体，晚上睡觉好奇时也会伸手摸向腿心。
    也看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片子，因为讨厌粗暴直白的肉体交缠和男主不怎么好看的脸，所以她从来没看完过。
    她骨子里有着一些反叛，却只是没有遇见那个让她想更叛逆一点的人罢了。
    第二天早上温昼醒来得很早，她洗了个澡，把衣服都洗完晾干以后，开始站在自家阳台上一边做伸展运动一边默背文言文，楼下忽然传来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她觉得耳熟，往楼下看去，梁季青果然正站在楼下提着一袋早餐冲她招手。
    “你怎么又骑摩托。”
    温昼咬了一口奶黄包，“下次不要骑了，很危险。”
    “好的。”梁季青连反驳都没有，笑嘻嘻地答应了。
    温昼还以为他会不乐意地狡辩一下，却看见他眨眨眼:“我女朋友说的话，我一定听。”
    温昼顿了顿，把奶黄包咽下去，喝了半杯热豆浆，没有说什么
    梁季青笑意更深了:“所以你是承认了吧？”
    他脸快要贴上来了，温昼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脑袋:“很热，你不要靠这么紧。”
    “好的。”梁季青又听话地答应了，他坐在一旁看她吃早餐，看着看着忽然开始咧嘴笑。
    温昼和他对视，问:“你在笑什么。”
    “没有。”梁季青捂着嘴，脸有些烫:“我就是觉得这么看着你……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