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斜了妻子一眼，“现在想通了？老子早劝你你不听，咱们家什么条件没点数吗？
    学着人家富二代去读贵族学校，现在家里一分存款都没有，还欠了一屁股债，想扩张门店都没钱。”
    程母忍不住辩解，“那时候招生老师说子怡成绩好，有望拿到助学金，可以减免学费，我才想送她去试试的，你不是也同意了的嘛，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程父沉着脸没再吭声。
    他也希望女儿可以读最好的学校，将来有大出息，听到能减免学费当然动心。
    可现实与想象出入太大，老妈隔三岔五进医院，店里的生意也难做，女儿的成绩不进反退。
    沉重的压力让他变得焦虑，易怒，脾气暴躁。
    见气氛僵滞，谢建树连忙出声缓和，“钱可以慢慢赚嘛，现在不就好起来了吗？子怡现在高一上半期还没结束，等她适应了，下学期说不定成绩就追上来了呢？
    跟其他同龄人相比，子怡已经很优秀了，我老板的女儿现在读初二，每年补习班和家教都要花十几万，成绩还在学校只排得上中等。”
    听到这番安慰，程父脸色总算好了些。
    “建树，你坐会，我去炒两个菜，吃了晚饭再走。”
    “好啊，好久没尝姐夫的手艺了。”
    程父掐了烟，起身走了后厨。
    店里的服务员把收拾好的碗筷盘碟拿进厨房的水池里面浸泡起来，为了省钱，程母没有用一次性消毒餐具，都是自己洗。
    趁着店里没人，谢建树小声说明来意。
    “大姐，之前借你的那1万是我从公司帐面上挪用的，本来公司要12月底才查帐，但今年提前了，过两天公司就要查帐，你看能不能想办法先把那钱给我，让我把帐填上，等公司查完帐我再把钱挪出来给你都成。”
    程母下意识应道，“好，建树你放心，我想想办法。”
    谢建树也知道自家大姐的难处，“实在不行，先给我五千，我再找公司预支工资凑一凑。”
    程父早上要早起去菜市场买菜，吃完饭就回家睡觉了。
    服务员也下班走了。
    整个店内就后厨亮着灯，程母一个人站在水池前清洗堆积如山的碗筷盆碟。
    等程母回到家，已经快12点了。
    换作平时，身体上一沾到床她就能睡着，今天却翻来覆去没有睡意。
    1万块钱，她能上哪弄1万块呢？
    给女儿报补习班的事她是瞒着丈夫的，店里的生意刚刚开始好转，她不敢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拿这事去惹怒丈夫。
    想了一夜，程母终于想到了办法。
    第二天中午，店里的营业结束后，程母借口买东西拿着包包出了门。
    她找了两家刷卡套现的小店，从花呗额度中套了1万现金出来。
    为了避免被丈夫知道，程母直接把这钱拿回家，藏到了女儿的衣柜里，打算等明天把钱给谢建树拿去公司填帐。
    —
    今天是周六，程子怡上完英语补习班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女装店时，被橱窗里的一件黑白拼接羽绒外套吸引住目光。
    外套是短款，衣领、袖口和衣袋上镶嵌着大片的雪白绒毛，既时尚又甜美可爱。
    程子怡一下子就走不动路了。
    犹豫再三后，她鼓起勇气推开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