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更何况现在献殷勤的还是领导。
    吕方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他脚步挪了挪，但却没有坐下，问道：“王局，什么事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坐下说，坐下说。”王局哪怕就是不笑，也给人一种笑容满面的感觉，但此刻他的笑容明显更灿烂一些。
    吕方不好再推辞，直接在王局旁边坐下。
    王局立刻朝祁高使了个眼色，道：“祁高，你把情况说一下吧。”
    “好的，王局。”祁高点了点头，道，“今天上午我们接手的关于李晓意外死亡事件，尸检结果已于今天下午6点的时候做出来了。法医认定，李晓是死于突发性心悸。可根据我们调查到的相关资料和法医判断，死者李晓生前并无心脑血管类基础疾病。因此我们判断李晓是因为某种外因诱发了这种突发性心悸。”
    “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无法理解这个外因是什么，可就在半个多小时前，周科长那边却给出了答案。经过他们的试验，基本确定那只小鸟就是进化生物，现在只等dna检测结果了。而他们做出这样的判断，主要依据便是检测出这只小鸟能够发出一种频率特殊的次声波。”
    “这种次声波与人体心脏固有频率相同，在发射时可以引起心脏的共振，功率达到一定程度便能瞬间致命。”
    “联系当时的情况，基本上可以确定李晓的死与这鸟有关。”
    说到这里，祁高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其实刚才他所说的这些，之前肯定已经给王局和赵队说过了。
    现在再重复一遍，肯定是另有原因。
    果然，吕方还没往深了想，王局就已经开口了。
    “小吕，听祁大队说，是你在现场坚持说那小鸟是进化生物，他才通知周科长他们过来捕获那小鸟的。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那小鸟是进化生物的呢？”
    吕方一脸憨直，脑子却是飞速转动起来。
    王胖子这是在给自己下套呢。
    若是平时他这样问，那倒也正常，但现在却是晚上十点多专程把自己从烧烤摊上拎过来问话，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吧？
    “这个……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我就觉得那鸟儿不一般。”
    “哦？”王胖子并没有觉得吕方是在瞎扯，认真地问道，“是什么样的感觉？”
    吕方顿时一脸苦逼。
    这表情既应景，同时也是吕方内心的真实反映。
    鬼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感觉这种东西，确实不太好描述。”王局倒是自己先找了个理由，“那你之前判断韩浩是进化者，依据又是什么？”
    吕方直愣愣地看了王局一眼，道：“韩浩？这事儿之前我已经向赵队说过嘛。一方面我是觉得他没有精神病人那种癫狂，打斗交手还有些章法。另一方面，他的眼神也不像是一个精神病人。”
    “就这些？”王局似乎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
    吕方犹豫了一下，道：“呃……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我不管是看到韩浩，还是今天的那只小鸟，都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但下意识地认为他们不一般。”
    “那你之前面对那头杀人的野豹以及柴元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
    吕方认真地点了点头。
    王局深深地看了吕方一眼，随后转头看向赵明。
    赵队眼中也带着一股子兴奋，轻咳一声，道：“小吕，你……感觉最近有没有比较特别的地方？就是……与以前不太一样的。”
    吕方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
    突然，他惊喜道：“我感觉最近脑子更好使了，反应速度也比以前快了许多。”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特别是赵队和王局，你瞧着我，我看着你……
    半晌，赵队说道：“小吕，我觉得……你可能已经开启了进化之路。”
    吕方双眼顿时瞪得大大的。
    难以置信啊！
    “我……这就进化了？我就说呢，感觉最近力气也比以前大了不少，还以为是锻炼的效果呢。”
    赵队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你也别将进化想得多么的神奇，一枪打在脑门上，同样凉凉。”
    吕方讪讪一笑，道：“进化……总比不进化好吧？”
    “这可不一定。”赵队悠悠然说道，“猎鹰突击队里有一位队员，嗅觉进化了。可因为嗅觉太敏感，他大多数时候只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太臭的或者刺激性太大的都没法闻，他甚至有过被臭晕的经历。你能体会到那种感受吗？”
    吕方当场震惊了。
    还有这种情况？
    这一刻，他心底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些担心。
    自己的嗅觉也进化了，该不会也会变成这样子吧？
    想象一下自己可能被别人一个屁给崩晕，吕方就很理解那位同事为何选择一个人宅在家里了。
    人多的地方，风险太高！！！
    吕方心里不踏实，打算多了解一些：“这个……赵队，怎么会臭晕呢？”
    赵明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这人的嗅觉进化程度比较高，当嗅到比较浓烈的物质后，神经传递的信号就会极强，但他的大脑没有进化，无法承受如此强烈的刺激，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被触发，当场就晕倒了。”
    “哦！”吕方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不用担心别人一个屁就把自己给崩晕了。
    自己是整个神经系统一起进化的，出现这种可能性的几率很低。
    “小吕，你要不要检测一下，看看到底是哪个方向的进化？”王局很是关切地问道，“当然，是否检测完全在于你自己，毕竟基因序列属于公民个人最根本的隐私，只要不是触犯了法律，没人能强迫别人做基因检测。”
    吕方想了想，道：“那……王局，赵队，你们觉得我检测好呢？还是不检测好？”
    “不检测。”王局说道。
    “检测。”这是赵明的意见。
    吕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赵队，心里略有些意外。
    这家伙居然建议自己去做基因检测，难道几不怕自己坐实了进化者的身份，被猎鹰突击队给挖走啊？
    忽然，吕方恍然。
    这老赵是吃准了自己不会去猎鹰突击队啊！
    他忽然有些佩服老赵，别的不说，看人还真特么准。
    王局也很疑惑地看了赵明一眼。
    老赵正准备解释些什么，可吕方没打算给他机会。
    “那我听王局您的，就不去检测了。”吕方微笑着道，“进化是自己的事，检不检测都不会影响结果。而且我听说猎鹰那边对进化者争夺的很厉害，我要是不检测，也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对！对！”王局立刻说道。
    老赵略有些茫然……
    今晚的目的达到了吗？好像达到了，可有好像没达到。
    他抬头，看了一眼吕方。
    这小子那一脸憨直的笑容，一眼就能看出他此刻很高兴。
    也对，突然知道自己可能是一名进化者，换谁都会高兴……
    emmm……只要不成为韩浩那类进化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