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退下后，殿内就只剩下了晕过去的老皇帝，还有坐在梳妆台前卸妆的雪贵妃，再就是就隐在窗幔里面隐去气息的苏红珊和韩夜霖二人。
    苏红珊一直看着坐在梳妆凳前卸妆的雪贵妃，眉头紧皱。
    分明是冷如雪的那张脸，这点她也是提前有所准备的，知道宫里的这个是冷如雪的替身，可她就总觉得这背影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她戳了戳韩夜霖的腰，示意他也看。
    可当韩夜霖看过去的时候，陆轻雪已经卸完妆正在脱外袍，吓得他连忙闭眼别过头去。
    苏红珊依然在看陆轻雪的背影，还扭头准备和韩夜霖来个眼神交流，结果一扭头就看到韩夜霖眼睛紧闭的模样，差点儿嗤笑出声。
    这家伙……还真是正经的可爱。
    只是，冷如雪的这个替身，为什么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呢？
    这会儿还不是动手的好时候，最少也得等到夜深人静，这个雪贵妃睡着后。
    苏红珊拉了拉韩夜霖示意他睁眼，就两手指微曲做了个出去的动作。
    韩夜霖会意，直接带着苏红珊离开了贵妃宫殿，到了外面就纵身一跃趴在了屋顶上。
    苏红珊小心翼翼的扒开瓦片，又盯着屋内的雪贵妃出神。
    韩夜霖疑惑的在她耳边小声问：“发现了什么？”
    苏红珊皱眉不语，不一会儿后，皱眉道：“总觉得这个背影在哪里见过，还挺熟悉。”
    韩夜霖皱眉，也仔细的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却是摇头：“冷如雪？到底是冷如雪的替身，有些像很正常。”
    苏红珊却是皱眉：“不，没这么简单。”
    韩夜霖也皱眉看着苏红珊，他知道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她说没那么简单，怕就没那么简单。
    这个雪贵妃怕是真有问题。
    就在这两人还在猜测这雪贵妃到底哪里不简单之时，癫狂的雪贵妃上线了。
    卸妆梳洗完了的雪贵妃走到龙榻前，看着睡死过去的老皇帝，狞笑一声，直接上了龙榻，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屋顶的两人：“……”
    这也好在两人都是定力了得之辈，纵使这样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完全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殴打皇帝……
    纵是苏红珊是来自现代，也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冲击的不轻。
    这雪贵妃到底是何方神圣，这……对老皇帝是有多恨。
    正当两人在想着这雪贵妃会是老皇帝造过的孽留下的恨时，就听那雪贵妃满是怨毒的声音响起：
    “老不死的，打死你个老不死的，皇帝了不起啊，我儿子一会也会是皇帝，我要你这姬家天下从此不姓姬……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老了，要不然我犯得着这么麻烦？”
    “老不死的，差点儿恶心死我。”
    “你说你有什么用，让你杀了那韩夜霖和苏红珊，你说他们有用，让你杀了韩小山，你说那是你孙子，我呸!你不杀以为我就没法子了？老不死的！”
    “我告诉你，你不杀有的是人替我动手，你放心，用不了几天他们就都得死了，苏红珊，韩夜霖，一个都别想活！还有那韩小山和韩小丫，也都去死！”
    “她苏红珊一个就配活在地沟里的臭虫，她凭什么！她早就应该死了！护国将军夫人，一品夫人？她到底凭什么！”
    ……
    屋顶。
    “……”
    苏红珊和韩夜霖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本来以为这是老皇帝的孽，结果……人家最恨的不是老皇帝，而是自己……
    冷如雪和叶玉成恨他们，他们能理解。
    荣王瑞王想除掉他们，他们也能理解。
    可雪贵妃……一个冷如雪的替身……她怎么就恨他们恨成这般？
    还有这疯狂的模样，想事情的逻辑……
    苏红珊越发觉得眼前这人熟悉了。
    如果不去看那张脸……
    “苏红珊，你一个就配活在地沟里的臭虫，你凭什么……”
    脑海里忽然闪过这句话，以及说这句话的那张脸。
    “陆轻雪……”苏红珊低喃。
    这个名字浮上脑海，再去看那个背影的时候，就直接重合了起来。
    “竟然是她。”
    “谁？”韩夜霖疑惑的问：“陆轻雪是谁？”
    苏红珊：“……”
    “不是吧，韩夜霖你……”这要是被陆轻雪听到，怕是对他们的恨又会增添不少吧。
    苏红珊原本还想说人家好歹喜欢了他那么久，竟然连名字都不知道，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而是认真说道：“就是在向阳村的时候，苏家女儿苏翠兰的那个女儿，后来她来了京城，和叶玉成的妹妹叶沁柠共侍一夫，再后来假死遁走，再出现的时候就是咱家那三个小家伙失踪的时候，她被我们抓住结果又被人救走……想起来了吗？”
    韩夜霖点头。
    他只是不大记得除了娘子以外的女人名字而已，发生过的事情还是记得的，苏红珊一说他就想起这是那号人物了。
    “她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虽然不记得那陆轻雪具体长什么样，但肯定不是现在这副样子的。
    苏红珊也皱眉摇头：“不知道，不过不管她用了什么法子，都不得不说，这是个狠人。”
    她可不相信陆轻雪这戴的是人 皮 面具，进宫给皇帝当妃子，要在一张床上睡的，应该不会戴人 皮 面具这种容易被发现的。
    所以……她应该是真的在脸上动刀子了。
    若是放在医疗技术发达的现代社会的话也就罢了，这可是古代……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苏红珊心里都忍不住一个寒颤。
    两人就在屋顶，看着屋里的陆轻雪发泄了好一会儿，然后躺下睡了。
    两人虽然唏嘘，但该做的事情却也不耽搁，待到陆轻雪睡下后，苏红珊直接拿出熏香点燃从屋顶伸了下去。
    熏香的浅淡香味……
    “我知道了。”苏红珊忽然道。
    韩夜霖疑惑的问道：“什么？”
    “熏香。”苏红珊说道：“我知道那熏香有什么不对之处了。”
    之前苏红珊就示意韩夜霖去看那熏香，可韩夜霖并未发觉不同，这会儿听苏红珊再说，也不禁疑惑起来。
    就听苏红珊道：“等我去再确认下。”
    熏香的药效从屋内延伸到屋外，很快覆盖整个贵妃殿。
    本就是夜深人静，所以苏红珊这熏香也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确定着殿内的人都彻底睡熟后，苏红珊和韩夜霖直接又回到了贵妃殿，在陆轻雪的梳妆台前一通寻找后，眼睛一亮：“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