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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各怀心思,陆绮月的野心

      宴会开始。
    当真是百花争艳。
    花朵娇艳,各家的小姐也极其貌美。
    又是春天时节,漂亮的蝴蝶偶尔落在花间,飞舞到各位小姐们的发间亦或是落在她们飘逸漂亮的裙子上,形成了极其美妙的景象,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席间的桌上摆放着甘甜醇香的果子酒和精美的吃食,每一口都是极致的享受。
    陆绮月目光随意一扫,便扫到了席中几位好看得有些扎眼的女子,偶有几人眼底流露出欢喜的神色,正悄悄地打量着这皇宫中美好的一切,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向往和火热。
    看得陆绮月眸光微微一闪,垂下眼帘端着酒杯浅酌了一口,这才笑着说道:“这边宴席入座的都是京都城内年纪尚轻的小姐夫人和公子们,本宫的用意不必多言,大家都有所察觉,便不必宣之于口了。光是坐在席间喝酒品茶,吃些小食,未免过于单调,不知各位公子小姐有什么才艺展示?”
    在座的无不是千金小姐,大家公子和各家族的新妇。
    自幼饱腹诗书,无论将谁拉出来,多少都是有些才艺的。
    而上了年纪的夫人们都被安排到另一边的宴会所,跟先帝的太妃们一同赏花聊天。
    但是,一时间,众人也摸不清陆绮月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尤其是各府小姐,就怕出了风头,惹得皇后不快,一个个低垂着眼帘谁都没有再开口。
    场面瞬间变得安静了,苏元娇扫了一眼,见陆绮月果然皱起了眉头,心知她大概是不悦了,便笑着站起身来,屈膝行礼道:“皇后娘娘,这些公子小姐们初次参加皇后娘娘的宴会,想必是心中羞涩,还放不开,不若便让臣妇抛砖引玉吧!臣妇方才听乐师弹奏了曲目,十分悦耳,便也有些手痒了,想弹奏一曲,给皇后娘娘助助兴。”
    陆绮月瞬间眉目弯弯地笑了起来:“准了。”
    苏元娇立马让人去给乐师借了一把琴来。
    她虽自幼学琴,但并不痴迷,只是偶尔的时候也弹奏几曲解解闷而已。
    如今,花团锦簇中,坐落着一美貌妇人,纤纤玉指落在红褐色的古琴上,温婉优雅得让人心生向往,苏元娇是美的,众人皆知。
    但平时,众人并没有什么机会见到她,如今一见,别说是各位公子,便是席间的女子们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苏元娇身上,恨不得竖起耳朵,不放过她弹奏的每一个音符。
    美丽,是惊心动魄的。
    优雅,是刻入血脉的。
    苏元娇的每一次抬手,指尖触碰琴铉而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余音绕梁,曲调轻快而又活泼,闭上眼睛欣赏,仿佛能看到花朵绽开的样子和蝶儿飞舞的身姿,妙不可言,当真是跟满园的美景贴合得极好。
    一曲终,苏元娇站起身来,微微屈膝,笑道:“献丑了。”
    “娇娇不愧是咱们大庆不可多得的才女,此曲妙哉妙哉,不知此曲可有名字?”
    陆绮月愣了一小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带头鼓掌,其他人回神之后,便也急忙跟着鼓掌,望向苏元娇的眼神都是炽热的。
    “回禀娘娘,此曲的名字叫《春》。”
    “《春》?极好极好,来人,将本宫最喜欢的那套点翠头面拿来,赏给江夫人!”
    陆绮月笑呵呵地一摆手,楚欢连忙让人去取头面,苏元娇在这样的场合,便也不矫情了,上前一步,屈膝行礼道:“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娇娇与本宫乃是闺中好友,何必客气,且入座吧!”
    “是。”
    苏元娇直起身,施施然入座。
    其中一位小姐跟旁边的闺中密友低声呢喃:“好在这位已经成婚了,不然的话,今日这一出,不知道要招惹多少少年郎。”
    她的闺中密友认同地点头:“你所言极是,若非是已婚,只怕是丞相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但是她们心中也清楚,当初若非苏元娇跟诚王年幼时便有婚约在身,自怕是丞相府的门槛早就被踏破了。
    瞧见苏元娇已经落座。
    陆绮月这才笑着说道:“既然江夫人都已经开了个头了,诸位可有愿意上前展示才艺的?”
    皇后娘娘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苏元娇都已经开了头了,众人面面面相觑之后,便有一位大概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郎站了出来,他从席间迈出来,朝着陆绮月拱手行礼道:“草民参见皇后娘娘,草民乃是大理寺少卿蒋焕之子蒋随,今日上前献丑了。”
    蒋随身材修长,面容俊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少年郎。
    只是他爹的官位不高,又男女有别,故而陆绮月和苏元娇以前从未注意到过京都城内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他以往在京都城内也没什么名气,今日却主动站出来,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陆绮月笑问道:“不知蒋公子想要表演什么才艺?”
    “舞剑!”
    蒋随笑道:“草民别无所长,就剑术尚可,今日便给皇后娘娘和诸位表演一个舞剑吧!”
    在宴会上表演舞剑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陆绮月当即点头应允,岳林很快便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把长剑交给了蒋随,笑着嘱咐道:“蒋公子,您舞剑可要在空旷一些的地方,将剑拿稳了,可不能伤了人。”
    对此,蒋随微微一笑,点头道:“公公放心便是,草民定然不会伤害到诸位的。”
    他身穿墨色长袍,面若玉冠,如今一笑起来更是如沐春风,本就是一个看起来便温文尔雅的书生,但剑到他手中,岳林退开,他拉开架势之后,面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让众人心中一紧,完全没有办法再轻视他。
    蒋随说他的剑术尚可,完全是谦虚之言。
    他舞剑的身姿潇洒飘逸,动作行云流水,步伐虽看似杂乱却杂中有序,且并不会让人觉得眼花缭乱,反而底盘很稳。
    苏元娇是学过剑术的,虽然并没有取得多高的成就,但欣赏水平还是有的。
    陆绮月也看得直点头,在蒋随干脆利索地将动作一收时,她便最先鼓起了掌来,笑着说道:“果然是青春不负少年郎,蒋公子的舞剑着实让人看得激情澎湃,当赏!”
    “多谢娘娘。”
    蒋随不卑不亢地拱手,温和地笑了起来,完全不似方才舞剑时的锋芒毕露。
    这大概是一个很会藏拙之人了。
    以往在京都城内竟然没有听说过此人的消息,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实在是让人想不留意都不行。
    蒋随之后,众人便也生出了胆识,从一开始的不当出头鸟到后来的争先恐后,都想要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发光点。
    整整一个时辰,众多公子小姐对彼此都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陆绮月坐在最高处,将所有人的表现都尽收眼底。
    宴会结束时,陆绮月给每一位公子小姐和隔壁席间的夫人们都准备了礼物。
    当真是让所有人的尽兴而归。
    年长的各府夫人们坐落的宴席跟年轻的公子小姐是分开来的。
    苏元娇站起身来,刚要带着崔莯去寻找自己的母亲时,陆绮月便先一步笑着说道:“娇娇,你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不妨再陪本宫多待一会儿吧!现在天色也还早,先跟本宫去凤栖宫用午膳吧!”
    “这不合规矩。”
    苏元娇婉拒。
    陆绮月笑道:“这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你若是急急忙忙地出了宫,咱们下次再见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就可怜可怜本宫在宫中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的份上,随本宫去凤栖宫用膳吧!”
    “可我嫂子和母亲都还在……”
    苏元娇有些犹豫。
    陆绮月笑道:“你放心,本宫会让人将郡主和少夫人好生送回去的,你莫要担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由不得苏元娇不答应了。
    再三拒绝,也只会让人反感,苏元娇便微微一笑:“那臣妇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刚要转头,嘱咐崔莯几句,崔莯便先一步笑了笑,出声道:“皇后娘娘,方才宴席上碧绿色的那种糕点叫什么名字啊?臣妇以前来宫中吃过一次,便十分喜欢,今日又尝了尝,还是很喜欢,可以给臣妇多准备一些带出宫给臣妇的公爹和夫君也尝尝吗?”
    陆绮月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笑出了声:“那种糕点碧绿千层糕吧!你既然喜欢,本宫便命人去让御膳房多做一些。顺便将法子步骤写给你,你带回去让府中的厨娘照着学,往后想吃便能吃到了。”
    崔莯眼睛一亮,笑着恭维道:“多谢皇后娘娘,你人真好,不愧是我家娇娇的闺中好友。”
    崔莯向来说话如此,陆绮月并不会怪罪她冒失,倒是有些羡慕她的真性情。
    随即笑道:“你人也挺好,往后若是得空,便也随娇娇进宫来寻本宫说说话。”
    “这感情好,我会的。”
    崔莯用力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你们的皇宫比我们崔玉国的大很多,也修建得很好,今日我跟着你们走了一趟,便十分喜欢,往后有空我还会再来的。”
    陆绮月嘴角的笑淡了一些,苏元娇怕崔莯说错话,便笑着岔开了话题:“嫂子,时辰不早了,母亲想必已经等候咱们多时了,你赶紧去寻母亲吧!记得给母亲说一声,我稍后再出宫。”
    “嗷嗷,好的,那我先走了。”
    崔莯连忙点头,规规矩矩地给陆绮月行了个礼,这才转身走了。
    陆绮月微微一笑:“娇娇,在本宫面前,你不必在意这些小事,我知道你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会怪她的。”
    “娘娘是个大度之人,自然不会责怪嫂子。只是嫂子刚来咱们大庆不久,说话常常词不达意,表达得不够准确,就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苏元娇轻叹了一声:“所以,得时常提醒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省得日后招惹了祸端。”
    “也是。”
    陆绮月并没有纠结太多,带着苏元娇便回了凤栖宫。
    宫中的食物,是十分精美的。
    味道却不重,可以说是清淡。
    一顿饭用完,陆绮月将苏元娇叫到了内殿,将所有人宫人都赶了出去,陆绮月才笑着对苏元娇说:“娇娇,你可知我将你留下是为何?”
    无非是有事相求。
    苏元娇笑着摇头:“不知。”
    “你当真不知?”
    “当真不知。”
    陆绮月闻言笑了笑:“娇娇这是跟我生分了吗?”
    “没有。”
    苏元娇抬眸望向嘴角带笑,却眼底并无多少笑意的陆绮月,喟叹道:“皇后娘娘,你是知道臣妇的素来与世无争的,守在府中相夫教子便是臣妇最大的乐趣了。您若是有用得到臣妇的地方,合情合理的臣妇不会推辞,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若是不合情不合理的,她也不会听从。
    陆绮月笑道:“你当本宫是让你杀人放火吗?”
    “臣妇从未如此想。”
    苏元娇笑着摇头。
    “有几个姑娘,你替本宫留意一下,本宫想对她们多一些了解。”
    席间眼底掩盖不住对皇宫的向往,甚至跃跃欲试的那几个,倒是不足为惧,往后就算进宫了,也十分好把握,且她们那样的性格也绝不会让皇上喜欢,她虽然方反感,但也没有多在意。
    倒是有那么几个,不显山不露水,言语间进退有度,将跟席间小姐公子们交流的分寸拿捏得极好的,让她不得不妨。
    到如今,她都还没查出来这宫中究竟有没有月冥香。
    也不知道洛奇香和龙涎香的融合究竟是不是皇上的意思。
    但大概是脱不了关系的。
    毕竟,楚欢是皇上的人。
    而她如今还未怀孕,新一批的宫妃再过不久便要入宫,这让她不得不多为自己打算。
    苏元娇沉思片刻之后,低声问道:“皇后娘娘且将名单交给臣妇吧!臣妇会尽自己所能,为皇后娘娘将这些姑娘的性情为人打探清楚的。”
    “辛苦你了。”
    陆绮月闻言,有些动容:“我的母族,祖母年迈,其余亲人与我也不亲厚。如今我在宫中虽说是中宫之主,却也是孤立无援。除了你,我都不知该找谁才能帮帮我了。”
    这话苏元娇自然是不会信的。
    别说陆绮月十分会做人,就算以前在陆家跟父亲继母以及那些兄弟姊妹不亲厚,但只要陆老夫人还在,只要她还是皇后,陆家便一定会为她所用。
    除非陆家并无野心。
    但这是不可能的。
    一个家族,出了皇后,又底蕴深厚,岂能不蠢蠢欲动?
    以前陆太傅还在时,可对陆家压制一二,如今陆太傅实没了,陆家岂能甘于现状,循规蹈矩?
    只要陆绮月想,陆家便一定会支持她,帮助她。
    但陆绮月却要将这些简单的事情交给她,大概便是一个试探吧!
    想要试试她,看看她愿意退让到哪一步,在未来的某种可能中,会不会站在她这一边,成为她的助力。
    可以说,陆绮月是真的深谋远虑了。
    孩子还没怀上,便已经开始在铺路了。
    “皇后娘娘多虑了,再怎么说,你都姓陆,前朝和后宫相辅相成。陆家主乃是你的亲生父亲,若是你有事相求,他定然不会拒绝的。不过今日这些小事,我便可以帮你解决,也无须再让陆家主忙活一场了。”
    苏元娇将话说得模棱两可,陆绮月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所言,无非便是表明简单的小事,她可以帮忙,重要的大事,还是让陆绮月靠陆家。
    心里说不上失望,但确实是有些不悦的,但陆绮月并没有表现出来,她微微一笑:“如此,便多谢娇娇了。”
    “皇后娘娘客气。”
    出宫,坐上回府的马车后,苏元娇便一直垂着眼帘,掩盖住眼底复杂的情绪,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她愣了一下,便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揭开马车的门帘钻进来了。
    “你……你怎么会来?”
    有些错愕,苏元娇瞪大了眼,望着跨到自己跟前的男人。
    江卓昀勾唇一笑,在苏元娇的身边坐下,懒洋洋地说道:“为夫听闻媳妇儿被皇后娘娘扣押在宫中,心中担忧不已,便马不停蹄地从城外赶回来了。”
    “你今日出城了?”
    苏元娇无视了江卓昀的打趣,垂眸见江卓昀的鞋帮上确实沾染了一些黄色的泥土,便低声问道:“我瞧今日天气晴朗,怎么你的鞋上还会沾染湿泥?”
    听闻此话,江卓昀眉头皱了皱,原本散漫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他低声说道:“昨日城外出事了,一个村的村民足足五十四人被屠杀殆尽扔到了河流中,将整条河水都给染红了。皇上命为夫秘密查探此事,便去河边走了一趟。”
    “一个村的村民都被杀了?究竟是何人竟会这般丧心病狂?”
    苏元娇浑身轻颤了一下,片刻之后,便又抬起眼帘,望向江卓昀,一脸疑惑地说道:“查案不应当交由大理寺和府衙吗?皇上怎会将这等差事交给你?”
    “大概是不想看为夫闲着吧!”
    江卓昀无奈地捏了捏额角,低声说道:“也或许是想要掩人耳目,凶手会防备大理寺和府衙,他们查起案子来会难一些,但为夫去的话,便会少一些麻烦。”
    苏元娇无奈地低声说:“别人当将军,每日操练士兵,驻守营地。你倒好,直接抢了大理寺和府衙的差事。皇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不能给你一些正经的公事吗?”
    处理军中事物,操练兵马,亦或是驻守边疆都是一个将军的分内之事。
    但是查案亦或是出谋划策,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文臣才该干的。
    “为夫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江卓昀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苏元娇刚要提醒他茶已经凉了,他就已经快速地将茶水一饮而尽了,神色又变得散漫起来,语气低沉带着笑意:“我若是去了军中,掌握了兵权,便不会如同现在这般逍遥快活了。”
    不仅如此,还会遭人忌惮。
    他不是傻子,他能明显感觉到,萧云钊以前对他的愧疚和敬重大概有几分是真的。
    但是做了皇帝之后,便是大庆之主,有些想法自然便会发生转变。
    他现在表现得越强,便会让萧云钊越忌惮,以后的纷争必不可少。
    当初萧云钊提议让他恢复身份,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萧云钊特定不愿意将兵权落在他的手上,不然的话也不任由着他现在以身体不适寿命不长为由吊儿郎当在朝中当着一个有名无实的大将军。
    萧云钊企图试探他的深浅,他便只能藏拙,不让萧云钊窥见他的底线。
    不然的话,等待他的又岂会是好下场?
    皇家无父子,何况是并没有多少感情的异母兄弟?
    所以,即便萧云钊再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江卓昀的心中始终保持着警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