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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很想将这男人的嘴巴用针线给缝起来!

      吴桂山已经睡下了,在被妙语叫醒后,穿上衣服便连忙提着药箱跟着妙语回来了。
    他查看了苏元娇给江卓昀处理的伤口之后,笑着说:“小姐,还好你处理及时,不然等到我老吴过来,这位公子只怕就失血过多,亏了元气了。”
    “你且再给他看看,再开一些补血养气的方子。”
    苏元娇还是不放心。
    给吴桂山让开位置。
    吴桂山拿出干净的棉布和止血药粉,给江卓昀处理完伤口之后,又给他撒了一些止血化瘀有利于伤口愈合的药粉,这才为他包扎伤口。
    江卓昀疼得直皱眉头,却一声不吭,跟方才哇哇直叫的样子判若两人。
    忙活半晌,吴桂山替江卓昀包扎好伤口之后,连忙开了个药方递给妙语,嘱托道:“小姐这里不方便熬药,不若派个信得过的小厮与我回去,我让小川熬好了药再端过来给这位公子服下便可。”
    吴桂山住在丞相府,离苏元娇的院子走个来回也就一刻钟。
    “让妙语跟着去便可”
    苏元娇转头吩咐妙语,吴桂山扭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江卓昀,又扭头望了望站在身旁神色淡然的苏元娇,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带着妙语离开了。
    一时间,屋内又只剩下两人了。
    江卓昀疼得额头冒冷汗,抬眸可怜巴巴地盯着苏元娇:“媳妇儿,我疼,要安慰!”
    “闭嘴!再多话戳你伤口!”
    苏元娇斜了江卓昀一眼,想到他昨晚饿得连妙语煮的白水面都吃得一干二净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吃过饭了没?”
    “没有!”
    江卓昀摇头,紧皱着眉头,有气无力道:“今日一直在忙,还被人追杀砍了一刀,又累又疼又饿又渴,浑身难受,媳妇儿你就好好疼疼我吧!只要你疼疼我,再难受我也受得住!”
    苏元娇冷声威胁;“闭嘴!好生躺着休息,再多话我便给你再补一刀!”
    江卓昀心痛不已:“媳妇儿,你好狠的心呐!当真一点都不心疼为夫吗?”
    苏元娇一脸淡漠,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干脆转身走出了屋子,
    院内的其他下人都已经睡了,人多眼杂,苏元娇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江卓昀的存在,只能自己去厢房旁边的小厨房,亲自给江卓昀随便弄点吃的。
    她作为丞相府的千金小姐,按理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年到头也进不了几回厨房,根本不会下厨。可上一世她跟萧诚屹情谊最浓的时候,总是惦记着他忙公务,担心他不按时用膳会伤身子,掏空了心思为他洗手做羹汤。
    时日长久了,便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苏元娇的小厨房大多是一些滋补养生的材料,比如银耳燕窝人参之类,熬制起来费时间,江卓昀又喊饿。
    但苏元娇想了想还是将人参和在橱柜里翻找出来的半只鸡给炖上了。
    现在吃不了,熬好了明早吃也是一样的。
    找了半晌,她在橱柜里找出了一些糯米和新鲜的猪肉,便将猪肉洗净切成小块煮了一个瘦肉糯米粥。
    清淡可口,又是流食,方便吞咽,最合适不过。
    三刻钟不到,苏元娇便端着瘦肉糯米粥回屋了。
    走到床边,见江卓昀已经紧闭着双眼,呼吸绵长的睡着了。
    她愣了一下,用热水洗干净帕子轻轻地为他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冷汗,刚要拉被子给他盖住,江卓昀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眼里布满了血丝,迷迷糊糊的还有些不清醒,张嘴便说:“肚子好饿,有没有吃的?好心人给点吃的吧!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了,好心人可怜可怜我吧!”
    语调可怜兮兮,跟那街角要饭的小乞丐相差无几。
    听得苏元娇眼角直抽抽:“我煮了瘦肉粥,饿就起来吃!”
    若非昨夜江卓昀才在她这里吃了一碗清水面,她都要忍不住可怜他了。
    “唔,好香啊!果然是肉的味道!”
    江卓昀快速瞪大眼,见苏元娇端着瘦肉糯米粥站在旁边,瞬间眸光发亮,忍不住惊喜道:“媳妇儿,你可真贤惠!煮的粥闻起来都比别人煮的香。”
    “废话少说,我扶你起来!”
    苏元娇将粥放在旁边的台子上,小心翼翼地将江卓昀扶坐起来,舀粥吹冷递到他的嘴边,淡声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死在我床上招惹祸端。赶紧把粥吃了,一会儿喝了药休息一晚就离开。”
    “口是心非。”
    江卓昀张嘴将粥喝下,笑眯眯地说:“明明关心我,还不承认。”
    江卓昀话多,苏元娇知晓他伤势严重,便不想再惹他说话,斜了他一眼之后便继续喂他喝粥。
    但江卓昀的嘴就像是开闸的激流一样,无需苏元娇搭腔,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叭叭不停。
    吵得苏元娇恨不得将他的嘴给缝上。
    “你能闭嘴吗?”
    一碗粥喝完,苏元娇沉着脸说他:“能不能消停点?你太聒噪了,屋外的青蛙都没你能叫唤!”
    “唔,好吧好吧我闭嘴!”
    江卓昀一脸委屈地咬住了唇,可怜巴巴地睁着狭长凤眼盯着苏元娇看,黑漆漆的眼睛咕溜溜地转了转,嘟囔道:“可是,为夫见到媳妇儿待为夫这般好,便欢喜得不得了,止不住想要跟你多说说话嘛。”
    “还吃吗?”
    苏元娇眸光闪了闪,有些无奈,错开了眼:“若是还吃,我便去再给你盛一碗。”
    “不吃了,够了,我想休息会儿。”
    江卓昀摇头,他见苏元娇神色疲倦,不忍心再让她忙碌,便轻声道:“你也歇息吧!女孩子莫要熬夜,容易衰老。”
    “闭嘴!”
    苏元娇太阳穴突突直跳,将江卓昀扶躺下之后,望着他浸染了鲜血的衣衫,纠结道:“你跟我哥哥身材相仿,我去他房里给你寻一套干净的衣衫来换了再睡,你这身衣裳换下来烧了吧!”
    “媳妇儿,你要亲自替为夫换衣裳吗?”
    江卓昀瞬间来劲儿,眸光中迸发出璀璨的光芒,兴奋得胸腔振动,整个人精神百倍。
    “你想多了,一会儿小川过来替你换。
    苏元娇站起身,快速去隔壁哥哥院中找了一套他哥哥离家前还未来得及穿过的新衣裳,抱回来时,小川和妙语已经在给江卓昀喂药了。
    “好苦啊!苦死本姑爷了!”
    江卓昀喝药喝得整张脸皱在了一处,望见苏元娇来了,脸上立马露出了快哭的表情:“媳妇儿,有没有蜜饯,给为夫来一颗,不然为夫就得被苦死了。”
    “若当真死了,挖坑埋了便是。”
    苏元娇神色淡然地轻哼了一声,将手中的衣袍递给小川,冷声道:“你给他换上,不用太温柔,疼死了最好。”
    小川接过衣服,挑了挑眉头,点头道:“是,小姐。”
    江卓昀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瞪大眼:“不是吧媳妇儿,要不要这么狠!”
    苏元娇懒得理他,跟妙语走出了房门,妙语跺脚,愤愤道:“小姐,这江公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奴婢可是听说了,他风流成性,纨绔浪荡,十日有八日宿在满春楼!就在两个月前还有满春楼的姑娘怀着身孕去将军府寻他负责呢!奴婢瞧他对小姐的这幅德性,指不定在别处招惹了多少姑娘,小姐可莫要被他哄骗了!”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苏元娇轻轻点头,扭头望了望悬挂在天边的那一弯明月。
    无论江卓昀是否真的浪荡风流,他确实帮了她是事实。
    她给了承诺也是事实。
    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世间薄情男子占多数,她没有娘亲这般好运,能遇到对她真心实意,一生唯她一人的爹爹。
    她也不会再去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掏心掏肺了。
    所以,无论江卓昀提的要求是真是假,只要江卓昀开口,她都会做到。
    “小姐!”
    妙语觉得这一刻的小姐明明站在她的身边,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让人抓不住,也摸不着,满身孤寂。
    她有些心慌,连忙上前一步,拉住了苏元娇的衣袖,急忙道:“小姐,无论发生何时,奴婢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嗯,我知道,我没事!”
    苏元娇轻叹了一声,扭头望向满目担忧的妙语,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低声说:“你不是喜欢吃桑葚嘛,城外往北三十里外的白家庄种植的桑葚已经成熟了,明日我便让人去给你买一些新鲜的回来。”
    “这太麻烦了吧?”
    妙语脸上露出笑容,双眼明亮,笑着说:“奴婢知晓小姐待奴婢好,但为奴婢这般大费周章不值得。”
    苏元娇笑道:“我也想吃了。”
    妙语愣了一下,随后嘿嘿直笑:“奴婢谢谢小姐。”
    她伺候小姐多年,自然知晓小姐是不太喜欢吃桑葚的,因为小姐觉得吃了桑葚牙齿和嘴巴都会变颜色,不好看,而且桑葚味道酸甜甚至有些淡。
    但她却很喜欢。
    记得小时候,父母还在世时,她家门前便种了一棵桑葚树。
    那时候家穷,没银子买零嘴,一年到头也就门口的桑葚熟了能摘一些尝尝甜味儿。
    在她看来,桑葚很甜,甜得她只要一想到可以吃桑葚了便开心得睡不着觉。
    苏元娇伸手捏了捏妙语喜滋滋的小脸,宠溺地轻声道:“跟了我,想吃什么,但凡我有,都会给你。”
    妙语感动得泪花闪闪:“小姐,你待奴婢真好。”
    “除了亲人,你便是我身边最亲近之人,我自然待你好。”
    在她心中,妙语不仅仅是她的贴身丫鬟,更是她的妹妹,她已经替妙语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够妙语一辈子吃穿不愁。
    日后妙语若是遇见心悦之人,她便送妙语风风光光出嫁。
    给她立身之本,替她撑腰,让她好好地过一生。
    可千万,别再有事了。
    夜里,苏元娇睡在了厢房。
    没怎么睡踏实,早上醒来时还有些迷糊。
    妙语心疼得直嚷嚷:“要是江公子没占小姐床榻便好了,都怪他,害小姐一夜没睡好。”
    “没事,你且去厨房将鸡汤盛来,再过一会儿小川便要送药过来了。”
    妙语不情不愿撇嘴,转身往厨房去了。
    休息一夜,江卓昀的气色好了许多,原本苍白的脸现在已经变得红润了许多,但他却还瘫在床上,捂着胸口直哼哼:“好疼啊!疼死了!伤口该不会化脓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疼呢!”
    苏元娇站在一旁看他装模作样,波澜不惊,一言不发。
    叫唤了半天没得到回应,江卓昀便撇撇嘴,闷闷不乐道:“媳妇儿,我是真疼,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天亮了,我院中伺候之人众多,你最好闭嘴,不然被人发现了,传扬出去,你叫我如何做人?”
    苏元娇想了想,又道:“我这里你只能待一日,今夜你必须离开。”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江卓昀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喃喃自语道:“谁叫我只是一个无人知晓,无人承认,不可为外人道也的野男人呢!我懂,一到晚上我便离开,你不用管我,我一个人会好好的。”
    苏元娇:“……”
    就真的,很想将这男人的嘴巴用针线给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