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无所有，当然活的坦然了，倒是你们这些挥金如土的富二代们，以为有钱什么都能够解决，如果不是为了能和你们融到一个圈子里，我用的着去伺候那些老男人吗？！”
    孟子柔的脸开始狰狞，可即便这样，依旧好看。
    苏绾绾看着她一点一点爬到自己面前，心中却还在忍不住替她感到悲哀。
    她本来不该是这样的，她本来是可以有另一种人生的。
    可是，她自己给自己画上一道休止符，从今往后，拒绝生长。
    “不过，绾绾，我和景烨是真心相爱的，你能不能把他让给我，反正追你的人有那么多啊，可是真心疼爱我的，只有阿烨一个人。”
    “我爱他，你放手吧，算我求你好不好？看在我们还是好朋友的份上，你把他让给我？”
    苏绾绾害怕的蜷缩着手脚，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愤怒？害怕？怜惜？恶心？还是什么？
    她统统不知道，只是一直把自己缩进墙根里，抱着身体。
    “如果你不放手，我就把你和他的事都告诉媒体，反正我的名声都臭成这样了，也不介意把你一起拖下水，再不行，直接告诉媒体我们这对三角恋的关系好了！”
    一旁的沈忻薇实在听不下去，拽起苏绾绾的胳膊就把她拖离孟子柔的手掌，林心月紧随其后。
    “真是疯了！”
    不知是谁留下这么一句，然后天台上，只剩下孟子期自己跪在地上。
    像是求饶，像是祈祷。
    可是她在笑着，她想，这一战，终归是她赢了。
    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陆景烨身边，可以和他牵着手漫步走在校园里，接受别人钦羡的目光，那些丑陋的心灵会让她们丑陋的嘴说出羡慕的话。
    她想，她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只要找人把今天的事情压下去，往后，她只对陆景烨一个人好。
    想着想着，她拿出手机，一个一个删掉了通讯里的标记着的各种老板的名字，只剩下一个“陆景烨”，一个“甜妹妹”。
    她此生最爱的两个人，也是最想要保护的两个人。
    这期间，她的手机不停的震动着，污秽不堪的话语像是自动弹射到她的微信、短信、论坛留言里。
    “女神，我现在追你是不是可以了，毕竟……你也快要降价了嘛，哈哈哈哈哈，一晚十块怎么样，包你吃到最满意的[香蕉]”
    “装什么清高啊！真是不入流的烂婊子，整个班级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是不是活特别好啊？还是有什么特殊渠道？难道每个晚上都去酒吧里当坐抬小姐吗？你在哪“上班”啊？我们可以去观摩吗？”
    “视频把老子看硬了，女神你可得负责啊，现在爬过来，跪到老子腿中间，都给你吃。”
    ……
    晶莹的水珠落在手机屏幕上，有些字体被瞬间放大，模糊不清。
    孟子柔仰起头看了看天，以为下雨了，却发现是自己在哭。
    没多久之后，走在人群里，她感觉所有人的眼睛都像是长在了她的身上，更准确的说，是长在了她的禁忌地带。
    如果不是身上批着苏绾绾刚才临走时扔给她的一件棉麻外套，恐怕此时此刻她已经被各种热血中二的少年拖进小树林，上了一遍又一遍。
    “姐姐！”
    回到家后，接到了妹妹的电话。
    吗，孟子柔看着桌面上的合照，双胞胎姐妹，孟子期和她一样美得不可方物，只是妹妹眼中还有天真，还有对梦想的追求。
    而她的眼中，只有迷离的空虚与腐坏。
    “诶，有没有听教练的话啊？上次不是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道了吗？”
    她边关心着在h国做练习生的妹妹，边提起笔在日记本上记录。
    “我像一颗坏掉的苹果，每个人在我身上咬一口然后丢掉，却还抱怨着，怎么不甜。”
    “我已经出道啦！今天是第一天，姐姐，以后你就不用寄钱给我，我能养活我们两个人啦！姐姐再也不用辛苦的每天打两份工了。”
    电话中孟子期的声音激动着，沸腾着，那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东西。
    那是孟子柔已经在各种男人床上丢掉了的东西。
    她想，我真的要解脱了。
    “姐姐不怕辛苦，只要期期能达成自己的梦想，姐姐什么事都能做的。”
    她继续在日记本上写着，“阿烨，从今往后我将是你的信徒，只有你能拯救我于水火。”
    “姐姐，后天是你的生日，千万要开心知道吗？如果姐夫不送你礼物的话，我就直接坐飞机过去揍他！”孟子期在电话中开着玩笑。
    彼时她已经把陆景烨视为男友，在妹妹面前也是用姐夫来称呼他。
    “你什么时候回国，姐姐带你见他，他人真的很好，很照顾我。”
    “大概冬天的时候吧……”
    孟子柔的脸上盛放出笑意，甜美的，纯粹的。
    眼前好像又出现了那天在学校门口搀扶她的陆景烨，细碎的头发遮盖住他硬朗的眉峰，昏黄的灯光洒在两个人身上，洒在她的心坎。
    他帮她驱散那些尾随了她一路图谋不轨的小混混，温柔的问她“没事吧？”，从蓝色的书包里拿出创可贴帮她渗着血丝的膝盖贴上创可贴。
    他带她去买水，送她回寝室，让她对苏绾绾保密，约她看电影、喝咖啡、逛商场，送她名表、包包、礼服、戒指，带她回家，和她上床，赤裸着身体同她海誓山盟。
    她迷醉在美好的回忆里，良久才被孟子期唤醒。
    各种短信仍旧像松鼠掉落在地上的松子一般不停的蹦进她手机了。
    就这样，她把自己关在狭窄而密不透风的出租房里一天一夜。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第三天是她20岁生日，她想，应该和她最爱的人一起见证这个美好的时刻。
    于是，她穿上了陆景烨对她表白时买的那身礼服裙。
    天然的白色，孟子柔看着镜中的自己，笑的体面大方，“真像是婚纱。”
    像是故意踩着水晶鞋子走在校园里一样，她赌气一般的定要让那些人看看她仍旧是高傲的那个自己。
    不可被打倒的，过去的女神。
    却还是在猝不及防撞到苏绾绾的时候，侧了侧头，把帽檐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