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总！你还是想签下这个人、签下这本书？”夏小雨惊讶道。
    樊华成笑着坐回自己的座位，拍着椅子扶手决定道：“不错！这本书我亲自看了，虽然真的像张主编说的那样，缺少女性角色，杀伐之气过重，但真的很精彩！难得遇上一个大出版社不敢出版的好书，不签下它，我们肯定会后悔！”
    “那你不怕和那些电影公司产生版权纠纷？”
    “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出版社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像目前这样半死不活的撑下去，你以为还能撑几年？就签下这本书吧！这本书如果火不起来也就罢了，那些大电影公司也不会跟一本没什么人看的小说玩什么版权官司，如果火了，我们的名气就会一下子大很多！被许多撰稿人所知晓，到时候，我们不仅能在这本书上赚到钱，也能收到其它的优质稿源！也许我们就能一举扭亏为盈，摆脱目前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至于那些电影公司？我们跟那个文丑打个招呼，让他尽量写那些欧美电影公司的恐怖电影来写，那些远在欧美的电影公司未必会注意到这本书，而且，就算注意到了，咱们远隔重洋，他们也未必会为这点小事，跟咱们真的打官司，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们真的和咱们打官司，那也值得！只要不把咱们告得倾家荡产，咱们名气出去了，一样可以收到一批优质稿源，起死回生！一定会好过现在的情况！”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就是樊华成当时的想法。
    夏小雨听了樊华成这番话，眼睛也是一亮。
    内心里，她也明白像他们这样的小出版社，如果不走奇招，用规规矩矩的方式发展，在那些大出版社的夹缝里，几乎不可能壮大起来。
    而眼前这个机会，就是一个行奇招的大好机会！一个一炮打响出版社名头的机会。
    “那我现在就去让何莹找那个文丑签约？”夏小雨被说服了，马上就想去把这件事办下来。
    “不急！”
    樊华成掏出一支香烟点上，惬意地吸了一口，智珠在握地说：“现在是那个文丑找不到出版社给他那本书出版，所以才连我们这样的小出版社也投稿，现在是我们拿捏他的时候，等等吧！按照我们的正规审核时间，一个星期后再通知他签约，那些大出版社的审稿时间最少都是半个月，一个星期，我们还是最早的，如果今天就通知他签约，我们就很难低价签下他那本书了！”
    夏小雨恍然大悟。
    一个星期后，签约通知发到陆扬邮箱，可惜，他们的开价只有每集4500的新人新书价，加上还有几家大出版社没有回信，陆扬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回复。
    这才发生连续几天，越来越着急的樊华成每天早上、晚上的去询问何莹消息。
    眼看又四天过去了，加上前面故意拖延的一个星期，时间已经快半个月了，差不多已经到那些大出版社的审稿期限，樊华成终于淡定不住了。
    “不能再等了！签约通知已经发过去四天，那个文丑还不回复，说明他根本看不上一集稿子4500的新人价，又或者正在等另外几家出版社的审核结果，小雨！你去让何莹再发一封邮件过去，告诉他，条件我们可以谈！4500不行，我们就给他提价，6000、7000都可以考虑！最高7000！如果他还不满意，那就问问他签版税分成干不干？我们最高给他12%的版税分成！能赚多少钱，全看他的书能不能火！如果他自己对这本书都没有信心，一定要买断，7000还不行的话，就算了吧！”
    “好的！樊总！”
    夏小雨领命后，马上就匆匆出了办公室，去交代何莹了。
    这件事关系着他们接下来的命运，这一手奇招能不能顺利施展出来的前提，就是能否把那本书签下来。
    否则，樊华成谋划得再好，没有那样的稿子也完全不成。
    ……
    于是，这天晚上陆扬码完字后，再次登录邮箱，看另外几家出版社有没有消息的时候，就看见了e出版社再次发来的新邮件。
    陆扬以为只是一封寻常的催促签约的邮件，随手就打开了，然后就看到e出版社的最新报价。
    每集6000，或者签版税分成10%。
    每集6000的价格，已经跟《三国大军阀》签给c出版社是一个价了，看到这个报价，陆扬就有些意外。
    e出版社，陆扬并不陌生，重生前，他码字生涯的第一本作品，就是由那家出版社出版的，几年后，e出版社经营困难的时候，甚至还在业界开出一万六一集的高价想挖番茄过去镇场子，可惜，番茄根本就没有理会，然后又过了一两年，e出版社就倒闭了。
    陆扬现在的名气，当然不能跟几年后的番茄相比。
    番茄那厮在网文界，基本上就属于那种bug的存在，除了第一本《星峰传说》没有大火之外，码字多年，一本书比一本书的人气逆天，曾长期霸占起点月票榜榜首的位置，某度年度风云榜上，也是榜首的常客，完全就是人气的保证。
    所以，在他人气巅峰的时候，一向舍不得开高价的e出版社也敢咬牙报出一万六一集的天价。
    一万六一集，只有六万五千字啊！
    在2010年之前，台湾没几家出版社会给网文作者开这样的价格。
    但e出版社的实力终究还是太小了，跟他们签约，即使能一时拿到高价，也没什么发展前途。
    所以，这天晚上，当陆扬看见他们6000一集的报价时，虽然意外，却还是没有动心，他宁愿5000一集签给大一点的出版社，也不愿意跟e出版社这家几年后就会倒闭的出版社合作。
    但6000一集的报价后面，那句或者版税分成10%的条件，却让陆扬颇为意动。
    版税分成，不是有一定人气的成名作者，出版社根本不跟你签这个，就算勉强跟你签了，你能拿到的钱，还未必有每集几千块的买断多。
    但陆扬对《无限杀戮》有信心，所以，考虑片刻后，就发了一封邮件过去。
    “如果版税分成15%的话，我们可以签约！”
    ……
    次日，当樊华成坐在办公室里，听到何莹汇报的这个数字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文丑能报价，这就说明双方有的谈了，不像之前，人家对他们的报价，根本连回复都懒得回复，让人有满腔的说辞，都用不下去。
    简直无从下手。
    只是15%的版税分成，明显超过了他的心理底线。
    夏小雨和何莹都在等着他的决定。
    “樊总！答不答应？我听说b出版社好像也打算开出版税分成，听说他们那边也拿不定这本书到底能不能火，所以不敢开高价买断，只敢用版税分成来试试……”夏小雨在旁边有些忧虑地说。
    b出版社以前比c出版社的名气还要稍大一点，但c出版社最近一两年时间，后来者居上，已经渐渐超过b出版社，但即便这样，b出版社还是比他们e出版社强大多了。
    “你确定？他们真的也打算用版税的方式签下这本书？”
    本来就头疼的樊华成闻言一惊。
    在他锐利的目光下，夏小雨无言地点点头。
    樊华成又低下头，无意识地用手指捏着自己太阳穴，心里还在犹豫。
    “知道他们打算给多少版税分成吗？”
    半晌，樊华成又低声问了一句。
    “这个没打听到……”
    其实，樊华成也知道，就算b出版社开的分成比他们低，那个文丑多半也会选择b出版社，因为人家是大出版社，这本书签完了，以后还有更好的合作机会。
    头疼啊！
    半个月时间快到了，b出版社的审核结果，随时可能发到那个文丑的手里，到时候多了b出版社这家竞争对手，他樊华成就更没有机会了。
    樊华成忽然很后悔之前为什么要拖延一个星期才给文丑签约的通知，如果多一个星期的谈价时间，他们可操作的空间，就大多了。
    暗叹一声，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他又实在不想放弃这次兵行险招的机会，这样的机会，错过一次，就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类似的机会了。
    “何莹！再发一封邮件给他！14%的分成，如果他还不同意，就……就答应15%吧！”
    听到这个吩咐的何莹和夏小雨都很惊讶，她们都知道樊华成之前的底线是12%的，没想到15%他也能接受？
    底线也可以突破的吗？
    “快去办吧！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别最后还是让b出版社占了先！”樊华成又催促了一句。
    何莹反应过来，赶紧答应一声，马上出去通知那个作者了。
    于是，这天下午放学回来，心系对方回复的陆扬就在电脑上，看见对方的第三次报价——14%。
    看到这个数字，陆扬就笑了。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陆扬的心理底线，其实，陆扬之前报价15%，是做好了对方还价到12%的，谈价嘛！自己总要往高里谈，这样对方还价之后，就还能达到自己的心理预期。
    但对方没有还价到12%，而是14%，这让陆扬看到了对方的底线，绝不是14%。于是，陆扬又回复一句话过去。
    “最少15%！”
    然后，一个多小时后，对方的回复过来了。
    “好吧！15%就15%，但我们必须明天上午就完成签约，然后你把前两集稿子发给我们，我们立即安排校对、排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