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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人

      秦天是被大头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吵醒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手机,手在床头探到手机拿起来一看,时间已经大中午了,他微微探身往隔壁床瞄了一眼,大头此时正撅着个大腚睡得鼾香,肚子叫那么响竟然都没醒,也是厉害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秦天起床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的时候大头还睡得如痴如醉,一点没有要醒的意思。
    这一路来确实累到了,连他这么扛造的,开了一晚上车都有点扛不住了,心想让大头多睡会儿,自己先出门去买个饭。
    拿着钥匙出门,前台没人,秦天快走到旅馆大门口了,前台那女人突然在身后叫他。
    “哎小伙子,你们吃中饭了吗?”
    秦天愣了一下,慢慢转过身:“还没。”
    女人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呀,那正好呀,我这边正在做饭呢,你们要是不嫌弃,我给你们做几个菜,地道农家菜,都是自家养的、种的,绿色无污染的,你们在城里一般可吃不到咧。”
    秦天一听,心想也行吧,省的出去再找餐馆也麻烦,就问:“多少钱?”
    女人感觉有戏,立马说:“钱嘛……你看着给,我们这镇上没几家餐馆,都做的马马虎虎,价格还贵,给的还不是好东西,我给你做,都是我们自家菜地里种的……”
    女人还要继续往下说,秦天也懒得再听,走过去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票递给女人。
    “够吗?”
    “够啦够啦,做好我给你们送上去。”女人高兴地接过钱,转身一拧一拧地就朝后头走。
    秦天的视线跟着女人往后看,原来屋子后头有一道门,直接连通着后面的晒场,厨房单独建在屋外,一开后面那扇门就能看见厨房的灶台。
    吃饭的事情解决了,秦天打算上楼等着,刚迈步往楼上走,女人又从门后探出头来。
    “门口那辆车是你们滴嘛?”
    秦天点点头。
    “帮忙挪个地方吧,门口的地方太小啰,你的车可以停到后面的晒场子里来,场地大,想停哪里都行。”
    听到这话,秦天望向大门口,他那辆牧马人确实太占地儿了,停在门口会挡到门面,影响人家做生意,忙说:“行,我上去拿个车钥匙。”
    快歩上楼,一开门就看见大头坐在床上发愣,看到秦天走进来,眼神才活泛起来,揉了揉眼睛问:“你干嘛去了?”
    秦天径直走到茶几边拿钥匙:“买饭啊,你肚子叫那么响,天王老子都要听见了。”
    一听买了饭,大头登时就醒了,他在屋里扫视了好几圈,又盯着秦天上下看了看,最后还不放弃,欠着身子往门外看,见饭的影子都没有,忙问:“哎,饭呢?你买的饭呢?”
    “还在锅里呢,等着!我先下去挪个车。”秦天没好气地说,拿了钥匙就往出走。
    旅馆外,两个小孩正蹲在门口的水泥地上逗蚂蚁,小女孩大一点,七八岁的样子,皮肤晒得黝黑,扎着凌乱的双马尾,好几撮头发都没扎上耷拉在后脑勺上,穿着一套不太合身的红色运动服,袖口和膝盖的地方磨损得厉害。小男孩很小,四五岁的样子,也晒得黑黑的,穿得稍微好一点。
    两个人蹲在地上,正聚精会神用树枝逗弄着一窝蚂蚁。
    秦天走过去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们,两个小孩一起抬头看他,小女孩的眼睛很大很亮,一眼望过去,像夜晚的月光洒在乡间盈满了水的稻田里,一阵风拂过,亮汪汪的,她眨巴着眼睛一直盯着秦天看,那小男孩倒是对秦天一点兴趣没有,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玩蚂蚁了。
    秦天拉开车门,站在门边确认了一下两个小孩的位置,隔得有点近,他要挪车可能会蹭到两个小孩,正想着,跟小女孩的眼神对上了,小女孩立刻明白过来,连忙站起来要拉着小男孩走,小男孩正玩得开心,根本不愿意,扔掉树枝一屁股坐在地上发起了脾气,女孩嘴里咿咿呀呀,手不停比划着。
    秦天心想说算了,过会儿再来挪,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刚准备冲小女孩摆摆手,说算了,就见小女孩连拖带拽地把男孩拉到一边。
    小男孩被小女孩摁坐在上,扑在小女孩腿上呜呜咽咽地哭闹,口里不停喊着:“坏姐姐!坏姐姐!”
    挪个车还把小孩儿搞哭了,秦天一时不知该哭还是笑,尴尬地冲着小女孩笑笑,算是感谢。
    女孩局促地拽了拽衣角,抿了抿嘴。
    车从旅馆一侧的巷道拐了进去,秦天从后视镜里往后看,小女孩牵着小男孩跟着车子往巷子口这边走过来,小男孩还在不停地抽泣,巷子很短,车子一闪而过,就进了宽敞的晒场。
    秦天在晒场停稳车,回头又看了看巷子口,小女孩和小男孩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伸长着脖子往这边看,像两只伸长脖子张望的狐獴,秦天觉得有点可爱,下意识弯了弯嘴角。
    等下车锁好门,再望过去的时候,两个小孩已经不见了。
    他四下里望了望,正对上前台女人的眼神,此时她正叉腰站在厨房门口,关注着秦天的一举一动,女人见秦天看了过来,忙朝他招手,从屋里搬出一把椅子放在了厨房门口。
    “你稍微等一会儿,饭马上就好!”
    秦天坐在厨房门口,等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女人就从厨房里拎出一个竹篮子,上面还盖着一层布。
    “你们的中饭做好了,你拎上去吧!”说着就递给了秦天。
    秦天本来没抱什么期待,觉着旅馆可能就是想挣点钱,饭菜肯定随便搞一搞,但是等大头迫不及待地掀开那层布,露出的菜色竟然十分不错,大头看得两眼都放光了。
    韭菜鸡蛋,辣椒鸡丁,腊肉蒜苗,剁椒鸡杂,清炒小白菜,酸辣土豆丝,还给了几小碗自家泡的泡菜,菜色多分量又足,拿出来摆了整整一茶几,尝了几口菜,秦天就由衷感叹这一百块花得也太特么值了!
    大头胃口出奇的好,风卷残云一番后,碗碗碟碟都被他搜刮的干干净净,他实在好奇,到底地哪家饭馆烧出的美味,秦天轻描淡写地说是楼下那女人,大头顿时激动了,他真的很容易激动,分分钟觉得吃了人家的饭,就跟那女人在情感上亲近了几分,连称呼也瞬间变了,一口一个大姐。
    秦天撇嘴摇了摇头:“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真是一点没说错。”
    “什么话?”
    “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那个男人的胃。”
    “……”
    吃完饭,秦天让大头去还碗碟和筐子,顺便再问下派出所的地址,自己去门口抽根烟。
    不一会儿大头就哼着小曲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橙子。
    “给,苏珍珍大姐给的,她说派出所就在前面,走着就去了!”说着扔给秦天一个橙子。
    秦天看鬼一样看他:“就这么会儿功夫就跟大姐关系处这么好?连吃带拿的……”
    “那可不,我跟你不一样,你是美少女杀手,我是熟女杀手。”说完迷之一笑。
    两个人沿着路走了十来分钟,在路的尽头看见了派出所。
    派出所不大,门口是接警室和办理户籍业务的接待室,后面是个带院子的两层小楼,院子里停满了警车。
    他们进去的时候,接警室里只有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警察,听了他们的来意,让他们坐着等一下,起身就去后院喊了一嗓子,不一会儿,一个身形发福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警察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跟年轻警察交谈了几句,就朝着接警室走了过来,他看起来很疲惫,走到近跟前时,秦天闻到了他身上呛人的烟味。
    先前在早点铺听到的说法,这几天警方连夜去搜了山,估计也是忙了好几个大夜。
    他边自我介绍边跟秦天和大头握手,张警官话不多说,直接切入主题,简单扼要地讲了一些情况。
    接到兄弟单位的联系后,他们第一时间就去核实了情况,进入漳坪来只能通过自驾或者搭乘汽车的方式,他们调取了进入漳坪的各个交通路口的监控录像,镇里的汽车站、大大小小的旅馆也都走访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陈白露并没有出现在漳坪,至于她的手机信号为什么会出现在漳坪境内那就未可知了。
    秦天虽然早已预想到这种结果,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还是难掩失落。
    张警官很是抱歉地看着秦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大老远来也不容易,我听说你们连夜开车过来的,来漳坪这一路可不好走啊。”
    秦天好一会儿没说话,掏出烟盒眼神示意询问了一下。
    张警官点了点头,起身找了一个烟灰缸,搁在了秦天的手边。
    “小伙子你放心,我们这边一直会持续关注的,一旦有什么线索和进展就会通知你。”
    正说着,门外有个警察朝着张警官招了招手,看起来有点着急,张警官快歩走过去,两人在门口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
    “接下来怎么办?”大头看了看秦天。
    “查!”秦天呼出一口白烟后,硬生生吐出一个字。
    “兄弟,不是我说啊,人家警察都说了啥也没查到,还怎么查啊!”
    “我特么自己查!”说完,秦天用力地将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
    大头知道,秦天这家伙有情有义,在楼底下捡的流浪狗都能尽心尽力养十几年,对兄弟朋友也没话说,虽然口里相互贬损,但是一旦有什么事儿,他绝对不含糊,想当年自己做生意被骗了钱,连住的地方都没了,他一听二话没说就把手里能挪动的现金都拿出来给自己应急,还让自己在他家吃住了大半年。
    现在他女朋友一家都失踪了,虽然他口里没说,但大头知道他消化不了这事儿,只要陈白露一天没出现,他会一直找下去,他倔着呢,自己认准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过设身处地想想,换做是自己女朋友,可能比他更执拗疯狂也说不定。
    张警官在外头聊完了,快歩走进来,边走边冲他们说:“真是不赶巧,这几天有两个大学生来这里失踪了,我们现在正安排警力和救援力量,要不你们再等等,等我这边先忙完?”
    小地方的派出所警力有限,秦天和大头都是通晓情理的人,能够理解他们的不易,不过秦天心里堵着事儿,他一直有种莫名的直觉,女友的失踪跟漳坪这里的失踪案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非要弄明白不可。
    他拉着张警官说:“就耽误您五分钟,我想跟您确认一件事。”
    秦天简单讲述了一下他中午在网络上的发现,着重分析了一下那对姐妹花失踪的疑点,大头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就我洗澡护肤的时间,你小子就发现这么多,可以啊!
    秦天一直留心观察着张警官的表情,也许是他的错觉,当他提到姐妹花口中那个不知名的老乡时,张警官的脸色明显地暗了下去。
    “那个老乡你们查了吗?”
    张警官看了秦天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查了。”
    “怎么样?”秦天忙问。
    良久的沉默。
    “查无此人,我们调查了很久,就差掘地三尺了。”张警官声音低沉,眼神忽地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