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孙全终于如愿以偿，亲耳听见女儿喊爸爸。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傍晚了嘛，袁水清打了一盆温水过来，给女儿洗脸洗脚，本来王嫂是习惯性上前要帮忙的，但最近难得回家一次的孙全却抢着上了。
    他坐在矮凳上，抱着女儿，袁水清用沾湿的纱巾给女儿洗脸。
    结果呢？
    孙洁心小美女上一秒还笑吟吟的，下一秒，当温热的纱巾擦在她脸上的时候，小家伙就开始又哭又闹，哭闹中，她大概是急了，接连喊了几声“爸爸、爸爸……’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孙全，当时嘴巴都笑歪了。
    还嘚瑟地逗女儿，“嗳！嗳！爸爸听见了，爸爸听见了，你喊爸爸干什么呀？是不是想让爸爸救你？是的话，那你再喊几声爸爸听听，你再喊几声，爸爸就救你了……”
    小美女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手舞足蹈，继续喊着爸爸。
    她每喊一声，孙全就开心地答应一声，一连答应十几声，也没见他这个爸爸救她，直到袁水清帮女儿洗好脸，他才笑容满面地跟女儿说：“好了好了，爸爸不是已经把你救下来了嘛！你看看！你看看妈妈已经不敢再给你洗脸了，是不是？啊？是不是？”
    孙洁心小美女大概是有听没有懂，还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只是不再那么激烈，也不再喊爸爸。
    袁水清给了孙全一个白眼。
    站在不远处，随时准备上来接替孙全的保姆王嫂，听了孙全的话，此时正忍着笑，看她的表情，好像忍得挺辛苦，也是难为她了。
    ……
    这次回来，孙全在家住了三天，第三天下午，接到薛子涵的电话，通知他第四期节目明天开始录制。
    于是，当天下午，孙全就驾车带着许琴再次回到航州。
    事实上，他这个名义上的副导演在不在录制现场，都没什么差别，需要询问他意见的地方不多，并且录制的过程中，他能帮忙做的事，也极少。
    且不说地球离了他，能不能照转，至少这个节目现在就算离了他，也是能照常录制的。
    但他还是每次都出现在节目的录制现场。
    因为有心涉足影视圈的他，对导演工作确实挺有兴趣。
    他还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也学着那些跨界的导演，找一个执行能力够强的副导演，自己做导演，拍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呢。
    因此，对导演的工作，他既充满好奇，也充满学习欲。
    特别是在他发现薛子涵这位总导演的导演能力，其实也挺弱鸡的时候，他想做导演的念头就更强了。
    是的。
    他跟着录制了三期的《华夏好声音》，早就发现在节目录制的过程中，薛子涵这个总导演的存在感其实有点弱。
    大部分的导演工作，其实都是节目组一位姓王的副导演在做。
    那位副导演沉默寡言，挺严厉的，在这个节目组说话很有威信，把下面一众工作人员管得服服帖帖。
    孙全从陶玉娟口中听说，这位王副导演一直跟着薛子涵，是薛子涵爷爷在退休前，为薛子涵特意培养的一名人才。
    就因为这名王副导演的存在，《华夏好声音》的节目录制现场，薛子涵这名总导演的存在感虽然不强，却一直稳稳当当，没出什么岔子。
    孙全看得有点眼热。
    就因为有一名业务能力够格的副导演，薛子涵就能把总导演的工作做好，她想要什么样的节目效果，王副导演都能帮她实现。
    他有时候就想：或许我和真正的导演之间，就差一个能力够强的副导演……
    这念头是不是有点无耻？
    或许吧！
    但这或许也是事实。
    如果真有一个能力够强的导演愿意做他孙某人的副导演，他说不定还真能做一个真正的导演。
    第四期的节目录制过程还算顺利。
    薛子涵因此而心情不错，心情不错的她就决定今晚请客，请孙全和陶玉娟一起喝酒，说是就当庆祝第一期节目的收视率和口碑都不错了。
    有人愿意请客，孙全和陶玉娟都欣然答应。
    这天晚上，他们吃的是海鲜。
    航州所在的浙省靠海，这里流行吃海鲜。
    孙全在这边这么长时间，薛子涵已经不止一次请他和陶玉娟吃海鲜。
    这里的海鲜相比国内其它地方，也挺便宜，还新鲜。
    这天晚上，薛子涵出手比较大方，龙虾、鲍鱼、帝王蟹、大鲳鱼……等等，点了一桌子。
    美食当前，三人吃得都挺高兴。
    边吃边喝边聊。
    觥筹交错间，薛子涵说：“你们知道吗？自从第一期节目播出以后，联系台里，想在咱们这档节目里打广告的广告商突然暴增几十倍，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有十几二十家广告商主动联系台里洽谈广告合作的事宜，呵呵，来！为了这样的大好局面，咱们再走一个！”
    “嗯。”
    “好！”
    孙全和陶玉娟笑着举杯，三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抿了一口酒，陶玉娟笑道：“子涵，恭喜你呀！这个节目做好了，你在咱们台里的地位就稳了，至少几年内，台里没人会不尊重你，也不会有人想把你挤走了。”
    孙全有点意外，看向陶玉娟，“怎么？在这之前，你们台里有人想挤走薛姐吗？”
    陶玉娟：“怎么没有？一些想做节目制作人的家伙，早就盯上子涵的位子了，明里暗里想把她挤走的小动作，都不知使了多少。”
    孙全皱眉：“是吗？姐，你之前一直想辞职，是不是也跟这个原因有关？”
    后一句，他问的是薛子涵。
    而薛子涵闻言，则失笑摆手，“算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今天咱们高兴，不说这种不开心的事，唉！说真的，我现在挺后悔的，当初台里要改变和你合作方式的时候，我要是再坚持一下，争取帮你拿到广告费的分成，那你这次恐怕真能挣不少钱，唉！太可惜了！”
    陶玉娟附和，“是呀，太可惜了！”
    孙全这个当事人却没事人似的，笑着摇头，“没事，现在这种合作方式也挺好的，10秒钟的广告给了我的黄焖鸡公司，最近我们公司的知名度大涨，生意好了不少，加盟商也越来越多了，真的！姐，你们不用为这事遗憾，我这里挺好的。”
    “是吗？真的？”
    薛子涵表情意外。
    陶玉娟眨了眨眼，皱眉审视着孙全的表情，迟疑道：“十秒钟的广告，效果有那么明显吗？”
    孙全点头，“有啊！真的有，不信你们看我的表情！是不是一脸的诚恳？”
    “扑哧”
    薛子涵笑喷。
    陶玉娟也笑着赏给孙某人一记白眼。
    但有一个事实是——孙某人这句玩笑，把现场的气氛弄轻松、弄活跃了。
    而他刚才说的，其实也都是实话。
    过去的三天里，他在m市，住在家里，每天和媳妇在一起，公司那边每天汇报给他媳妇的消息，他也都听见了。
    自第一期《华夏好声音》播出之后，这个季节，本来生意已经淡了不少的那些分店和加盟店的生意，都跟突然打了鸡血似的，多数分店和加盟店的生意都接连爆满。
    不仅如此，公司的招商部，也不断接到主动打来电话，或者亲自登门想要加盟的客户。
    在他回航州之前，短短三天时间，公司招商部签下的加盟合约，就高达18份。
    这18份合约，代表的可都是一家家即将诞生的加盟店啊！
    而且，这18份合约签定的时候，袁水清已经提前吩咐公司招商部——每家加盟店的加盟费加两万。
    她给招商部负责人的理由是——这两年钱越来越贬值了，而且，公司最近在蓝莓台节目上打广告，投入不少，所以，加盟费理当提一点。
    很充分的理由。
    结果……
    招商部将每家店的加盟费提高两万之后，随着《华夏好声音》第一期的播出，外面想要加盟的客户却突然暴增了。
    这些客户想加盟的热情，那真是挡都挡不住。
    加盟费提了两万？
    那也挡不住这些客户想要加盟99黄焖鸡的热情。
    这些人在赌，赌随着《华夏好声音》的热播，99黄焖鸡的志敏度和热度也会越来越高。
    他们上赶着想要加盟，就是想抓住这个机会，搭上99黄焖鸡的顺风车，也跟着吃点肉、喝点汤。
    在这种情况下，加盟费多了两万，又有几个人会在意呢？又不是多了二十万。
    也是因此，看见自家的公司业务量大增，孙全又怎么可能还会在乎之前跟蓝莓台谈的那个广告费分成的合作方式呢？
    是！
    如果之前签的是广告费分成的合作协议的话，他这一季节目做下来，确实能拿到不少广告费，以后的每一季节目，也都能挣到不少。
    但这不是蓝莓台的领导们反悔了嘛！
    何况，这次蓝莓台给他公司的10秒钟广告，已经足以壮大他的99黄焖鸡公司，按照蓝莓台跟他签的协议条款，以后每一季的《华夏好声音》都会给他10秒的广告，这也是持续性的好处啊！
    而他的公司壮大后，赚的会少吗？
    《华夏好声音》录完几季，说不定就再也不录了。
    但他的99黄焖鸡，不突然倒闭的话，那可是能帮他挣一辈子的，甚至还能传到他儿孙手里，继续给他的儿孙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