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姐，怎么办呀？”
    等兰云华黑着脸快步走远了，许琴才快步小跑到付蕾近前，低声询问。
    在她看来今天所有的计划都失败了，付蕾应该会很有挫败感，应该会改变主意，准备去别的公司试试了吧？
    但……
    付蕾皱眉看着兰云华快步离去的背影，眯眼思索片刻，低声说：“有机会！这位兰经理情绪如此不稳，心情显然很糟，这说明什么？”
    许琴被问得有点懵，“说明她正在更年期？”
    付蕾白她一眼，忽然拉着她手臂追着兰云华的背影而去，边走边说：“你二丫？这位兰经理心情这么糟，显然她最近的工作很不顺利，这就是咱们的机会呀！”
    许琴似乎有点懂了，似乎还是没懂，表情挺迷糊的，但付蕾既然拉着她，那她就乖乖跟着呗，反正她现在是付蕾的助手。
    两人像狗仔似的跟到停车场，远远看见兰云华上了一辆白色现代，是她亲自开车，许琴还在傻傻看着的时候，付蕾已经拿出手机，悄悄靠近几步，将那辆车的车牌拍了下来。
    许琴凑过来看了看付蕾拍下的照片，纳闷，“付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狗仔了？”
    付蕾收起手机，没有看她，眼睛依然盯着那边缓缓驶出停车场的白色现代，又伸手拉了下许琴，“走！咱们赶紧去找辆出租车跟上去，千万别跟丢了！”
    许琴被她拉得跌跌撞撞地跑向街边拦车，嘴里小声说：“真要做狗仔吗？”
    ……
    谭见龙，锦江小说网版权部的负责人。
    今年三十有余、四十不足，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身材微微发福，也许他年轻时候很讨女生喜欢，即便如今，也依然是一名魅力型男。
    他此时正在一家私房菜馆的大门前等着。
    等着兰云华的到来，不时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在他身旁有一名年轻靓丽的女子，穿着米色女士西装，是他的助手柏洁。
    谭见龙又一次看向停车场入口那边，又低头看了看手表，忽然转脸问柏洁，“你确定里面都准备好了吗？”
    柏洁赶紧点头，“嗯，谭总您放心，都安排好了。”
    谭见龙依然有点不放心，对她摆摆手，“不行，你还是进去再检查一遍吧！咱们今天能约上兰经理不容易，千万不能出岔子！快去快去！”
    “好的，谭总！”
    柏洁赶紧掉头小跑进这家菜馆。
    又等了十几分钟，谭见龙眼睛一亮，终于看见兰云华那辆白色现代，脸上立马堆出热情的笑容，追着那辆车去了停车场。
    白色现代刚停稳，谭见龙就伸手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并殷勤地抬手挡住车门顶部，一副生怕兰云华下车时，头顶碰到车顶的架势。
    “兰经理！一路上没堵车吧？包厢我已经订好了，咱们进去先喝口热茶再说？”
    兰云华瞥他一眼，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嘴角有了些笑意，主动伸手，“谭先生，幸会！”
    “幸会幸会！兰总您请！”
    ……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这家私房菜馆。
    不远处的马路边，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付蕾和许琴匆匆下车，张望几眼，就看见和谭见龙一起走进那家私房菜馆的兰云华背影。
    许琴小声问：“付姐，咱们还要跟进去吗？跟进去的话，咱们可得消费呀，而且这是私房菜，咱们没有预约就这么上门，人家可能不接待咱们的……”
    话音未落，就被付蕾否决，“你想多了，这两人进去，多半是进包厢的，咱俩跟进去除了浪费经费，什么都听不到。”
    说完，她四下张望几眼，看见百多米远的街角好像有一个卖烤红薯的小摊车，她低头从包里取出钱包，抽出10块钱递给茫然的许琴，“那边好像有卖红薯的，你去买两个来！咱俩先垫垫肚子！”
    许琴：“……”
    她下意识又看了眼马路对面那家装修很有古风的私房菜馆，又看了看街角那个小摊车，这落差有点大。
    她刚才还在幻想今晚是不是能进那家私房菜馆开开荤呢。
    “好、好的！”
    许琴没敢表示不满，答应一声，快步往街角那边走去，只是在转身之后，微微撇了撇嘴，表情挺失望的。
    ……
    马路对面的私房菜馆，乙字号包厢。
    兰云华和谭见龙已经落座，谭见龙的助手柏洁也陪坐一旁，服务员正在给三人倒茶。
    “兰总，这是九华那边的高山云雾茶，是我特意带过来让这边泡的，您尝尝，如果喜欢的话，等下那罐茶叶您就带回去，不值钱的，就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呵呵。”
    谭见龙起身双手将一小杯茶端给兰云华的时候，嘴上说的话非常讨人喜欢。
    然而，兰云华却只是淡淡一笑，接过之后，闻了闻茶香，又微微抿了一口，尝了尝味就放下茶杯，看向谭见龙说：“谭先生，我这个人不喜欢客套，咱们今天在这里见面，我想你我都不是为了吃饭喝茶，所以，咱们开门见山吧！你们网站有什么作品向我推荐？您说说看？”
    谭见龙怔了怔，眨了眨眼，眉头微皱。
    他意识到兰云华应该是一个务实的人，工作为先的那种。
    如果这样的人，是自己公司的，谭见龙会很欣赏。
    但今天在这样的场合，再加上双方各自的立场，他忽然觉得很棘手。
    他为什么要把会面地点选在这家消费水平不低的私房菜馆？
    还不是想着吃了我的、喝了我的，到时候兰云华不好拒绝嘛，再不济，几杯酒下肚，话也好说一点吧？
    但现在酒菜还没上桌，兰云华刚抿了一口茶，就要开门见山，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么早就开门见山，是不是太急了点？
    然而，无论谭见龙心中转过多少个不开心的念头，他此时也只能接招。
    “呵呵，好、好的！兰总这么心系工作，实在值得我们学习啊！柏洁！”
    最后一句“柏洁”，令他身边的助手马上拿出公文包，从里面几本印刷精美的实体样书。
    谭见龙接过之后，双手捧着，起身客客气气地放到兰云华面前，落座的时候，微笑介绍：“兰总，这几本都是我们锦江近年来人气和口碑最好的作品，质量真的没得说，是我们版权部从我们全站所有作品里优中选优、精挑细选出来的。
    呵呵，因为这几本书都足够出色，所以它们都在我们国内出版了实体书，这几本是样书，您可以先看两眼，感兴趣的话，带回去再细看也完全没问题，我保证！这几本书都是很有改编成电视剧潜力的，呵呵，这毕竟是咱们第一次合作，我们锦江不可能做砸招牌的事，您说对吧？”
    兰云华一时没有接谭见龙的话。
    她饶有兴趣地拿起最上面一本样书，先是看了看封面，封面很精美，书名是：《步步惊心》。
    这个书名入眼，兰云华眉梢微挑，有了几分兴趣，感觉这个书名有点意思，但她随手翻了两页之后，就把这本书放到一边，又拿起另一本……
    随手将谭见龙刚才递给她的几本书都翻了几页，兰云华并没有细看。
    最后，将几本书整理了一下，在手边码整齐后，抬头对谭见龙一笑，微微点头，“很好！那这几本书我就先收下了，等下回去的时候，我会把它们带走，回头我会让人把这几本书都看一遍，再做一个综合评估，等评估结果出来了，我再给您答复，您看行吗？”
    谭见龙：“好的好的！没问题！我们静候佳音！静候佳音！”
    兰云华又笑了笑，吁了口气，放松下来，问：“那可以上菜了吗？我还真有点饿了！”
    谭见龙赶紧对服务员说：“上菜！快让厨房上菜！”
    ……
    马路对面的花坛边，付蕾和许琴坐在那里，一人一只烤红薯，吃得嘴唇有的地方黄、有的地方黑。
    作为女生，她们是爱干净的。
    这不，她俩虽然坐在花坛沿上，但屁股下面都垫着餐巾纸。
    付蕾一边吃着红薯，一边盯着对面那家私房菜馆。
    许琴吃得很斯文，每一口都龇牙去咬，但即便如此，她的口红还是吃花了，嘴唇上也沾染了黄的和黑的。
    她吃两口，就用纸巾轻轻擦拭一下嘴角。
    烤红薯很便宜，味道却不错，如果不是想着错失的那顿私房菜馆大餐，这烤红薯，许琴大概会吃得很开心。
    “卟……”
    忽然，一声悠扬的屁声响起，许琴屁股下面的餐巾纸一阵轻微颤抖。
    付蕾凑到嘴边的红薯停在那里，整个人一动不动。
    许琴刚咬到嘴里的红薯也忘了嚼，小嘴半张，一张萌萌的、婴儿肥的小脸迅速红透，整个人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不敢转脸去看付蕾。
    付蕾脑袋一点点转过来，看了看小脸已经红透的许琴，付蕾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往旁边坐远半米。
    等再想吃红薯的时候，付蕾看着手里热乎乎的烤红薯，忽然没了胃口。
    半米外，许琴也吃不下了，一张小脸写满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