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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阵成三人

      离音布的这个阵, 乃是剑阵。这是个“对影成三人”的剑阵, 离音曾在古族遗迹里对赵千默使过一次,因为赵千默擅阵法的缘故, 此阵的效果不太理想。
    后来离音对此作了改良,再次提升了剑阵的战力。自认如今的剑阵便是对上赵千默,也应有一战之力。
    此阵的两大特点, 一是增幅, 二是复制。即增幅灵力,复制剑招。这两者相辅相成,能将此阵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但在威力之外, 这剑阵也有着缺陷。首先, 增幅的灵力并不是平白来的, 需要离音提前注入大批量的灵气作为剑阵运转的能量基石;其次,剑阵中的三个离音一实二虚, 都需她灵识控制才能自由行动。所以, 剑阵运转时,离音至少需要一心三用, 才能完全将剑阵的好处发挥出来。
    这于她的灵识又是一重大挑战。
    但原本以一挑三就不是件容易事,更何况其中两方还是两名修为上了万年的修士。离音早就做好了苦战的准备, 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她直接从脖颈上挂着的储物项链里抽出一条灵脉,汇入剑阵中,作为剑阵的能量。
    直接就是一条灵脉入阵, 便是家底丰厚如离音, 这会儿也有点肉疼。
    这种层次的架, 还真是打不起。要是再来几次,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身家是不是都要被掏空了?
    这还怎么让胖团枕着灵脉睡觉?
    离音一想到白花花的灵脉要被消磨掉,心内的火气不由得更大了。
    离音的灵脉花得肉疼,但不得不说,效果是真的好。
    一条灵脉刚入阵,浓郁的灵气氤氲开来,直接将另外两个“离音”的身影加固凝实,几乎能以假乱真。
    离音将衍生寻脉法催动到极致,五道灵力细丝经由空中浓郁的灵气密密麻麻地生长开,随时警惕着突发情况。
    三个离音背靠着背。其中一人正面对着近前来的刀锋,微微沉下了眼。
    这个离音上前一步,提剑朝前一刺。
    一道金光顺着她的手心染向写意剑锋,寒光凛凛间,山河虚影再现。
    金光携着一道苍茫的写意剑剑意,直接刺向飞来的刀锋。
    刀剑再次相对。刀锋是实的,剑影却是虚的。但这虚的剑影却牢牢压住了实的刀锋,令其再也存进不得。
    剑意某种程度上来说,要高明于剑招本身。倘若那个使刀的李贡还未能凝出刀意,那即便他的修为高于离音许多,这一战,离音仍未必会败给他。
    于剑修而言,越级杀敌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虽然离音这个级越得大了些。
    刀锋被逼得在原地剧烈颤动着,终于往回飞,落入了李贡手中。
    李贡立在半空中,感受着自刀锋上传来的震颤感,微微皱起了眉。
    这小子竟然凝出了剑意?这倒是有点麻烦了。
    不过也就是麻烦了点罢了,算不得什么。毕竟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空谈。
    当务之急,得先破了这个幻招。
    李贡认真观察着空中三个背靠着背的离音。
    修真界里,这种以一幻多的招式虽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招式破解的关键在于找出这些幻象中真实的那个人,只要攻破了此人,这个幻招自然可迎刃而解。
    但问题是,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人呢?每一个人似乎都格外真实,连其沉稳、愤怒或者轻蔑的表情都格外生动,好像眼前的人就是活生生的人似的。
    李贡一时有些迷惑了。
    他在犹豫,离音却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了。
    一直被压着打,如今,该入到她的节奏里了!
    空中背靠着背的三个离音,忽然同时动了起来。
    三人同时提剑,用的剑招却相异。一人刺剑向李贡;一人劈砍向党清兵士;另一人,则挽了个剑花,将剑后负,挡住了再次现身的张千。
    张千的攻击再次被莫名其妙拦下,脸色不由得更差了。
    一个专司暗杀之道的人,却在同一个人身上一连失了三次手……这于张千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张千恼羞成怒地朝着李贡吼道:“这时候还犹豫什么?这里有三个人,咱们三方人马各料理一个。我就不信了,打不破这龟儿子的壳!”
    说着,他又看向下方的党清士兵,直接下令道:“不计代价,格杀此子!”
    局面再次胶着起来。
    ——
    凌峘高峰主殿内,延彧收回了按住赵千默脉搏的手,神色有些凝重。
    他微微皱着眉思考着,一时没有急着开口。
    明亮的灵力光盏下,延彧的面容一览无遗。
    这是个兼具儒雅与忧郁气质的人。他两鬓的头发已经染了白丝,看上去并不显苍老,反倒染了几分儒雅。他似乎经常皱着眉,眉心有着浅浅的皱纹,不难看,甚至还有几分沉淀了岁月余温的感觉。
    一眼看过去,会觉得此人是个有故事的人。
    赵千默看着拢眉替他烦忧的延彧,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比之几年前,师父似乎又清减了些许。他身上的白色道袍已经有几分旧了,穿在身上显得空落落的,无端带出了几分寂寥来。
    外人恐怕如何也想不到,堂堂凌峘战力第一人的延彧尊者,竟然会是这番模样吧?
    赵千默到底没忍住,“师父,您今年新得的道袍弟子已经替您收好了。就在您的衣柜里……”
    延彧愣了下,下意识看向自己的道袍,又十分温和地笑了笑,“无碍。新道袍为师还有,只是总忘了替换罢了……这事不急,先说你的事。”
    他看向赵千默,“千默,你告诉为师,你这一身气血两亏的伤势,究竟是如何来的?”
    赵千默心里一叹。
    到底没能瞒过延彧。
    但这个问题,赵千默实在不想多说。
    他不愿意说,却也不愿意欺骗延彧,便只轻轻垂下了眼,抿住了唇。
    这番神色又恭敬却又倔强,摆明了是不打算大口了。
    于别人可能没什么用的法子,在延彧这里百试百灵。
    他总是忍不住想起当年收赵千默入门时的场景。那时候的赵千默被欺负得狠了,面对他的问询,就是这么一副神情。
    又恭敬又倔强,又骄傲又自怜。轻易就能勾起了他的恻隐之心。
    延彧轻声一叹,“你既不愿意说,那为师不多问便是了。只这一身伤总是不行的……”
    他这般说着,伸出了手,掌心灵力闪烁,唤出了一枚符印。
    这枚符印,赵千默十分熟悉。
    这是延彧私库的钥匙。里面有凌峘宗门数十万年来进贡给延彧的天材地宝,还有延彧自己历练所得的资源。堪称一个巨大的宝库,足够养活一个中等宗门而绰绰有余。
    这是延彧的全部身家,私人宝库,便是连凌峘最有资历的长老也无法探知的所在。
    就是这样地方,赵千默不止入过一次。
    也是因为曾入了这私库,赵千默才能无意中得知一些与延彧有关的往事。事关渊南,事关飞升……事关许多人的许多陈年旧事。
    想到被封存于私库最秘密之处的那些东西,赵千默再次垂下了眼,神色有些难言。
    延彧将这枚符印往赵千默眼前一递,“你去挑些补气血的东西带回去吧。我记得里面有一株九千年的赤血灵芝,还有一簇上了万年的血露,还有……”
    延彧一连点了好几个名,又道:“这都是补气血的好东西,你尽可随意挑选入药,尽早将亏空的气血补起来才是……”
    “当然了,入了内里后,你若是看见了什么喜欢的东西便尽管拿走。记得在门口的册子上留个记录就行,方便为师后来整理……”
    ……
    延彧一一交待着这些事,事无巨细,不厌其烦。
    他说得认真,赵千默也听得认真,全无一丝敷衍的意思。
    待这气血亏空的事了了之后,延彧又看向赵千默,神色间颇有几分犹豫。
    赵千默心里一叹,来了。
    能让师父露出这种犹疑神情的,还能是什么事呢?
    果然,下一刻,赵千默便听到了延彧的话:“千默,这些年……渊南后裔之事……可有眉目了?”
    赵千默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遗憾和羞愧之色,“是弟子无能……”
    延彧神色难掩失望,却也安抚他,“无事。这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寻到的事,求的就是一个缘分罢了。这么多年我都等得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赵千默看着延彧眉心的细纹,又想到将将要被他引入局中的离音,心情突然有点烦躁。
    他轻轻吐了口气,问道:“师父,弟子冒昧问一句,您若是真寻到了渊南后裔的话……您预备将她如何安排呢?”
    这话把延彧问得一愣。
    他沉默了小片刻,轻声一叹,“也不如何吧。若是他过得好便好了,若是过得不好……他是故人后裔,我无论如何也要护他周全的……”
    延彧又勉强笑了下,“他应当是过得不好的。当年渊南一事颇多错漏,影响至今仍存。满修真界都把渊南当成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他隐姓埋名且还来不及,又如何能过得好呢……”
    过不好?
    赵千默想到刚风光登位沉魁首座,又挑任雁津楼小楼主的离音,只想狠狠冷笑一声。
    延彧怔怔望着虚空中的一处出了神,眼神里满是沧桑与感伤。
    赵千默知道,延彧这是又回忆起故人了。
    他心内一边烦躁,一边又有些无奈。既有些可怜延彧,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几番心情同时涌上心间,憋得赵千默很是难受。
    他到底忍不住问了一个在他心间萦绕已久的问题:“师父,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种可能,您能与沈……那位尊者相守,但需要您强求一番。您会去强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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