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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任首座(四)

      离音是知道这个曲子的, 叫“春日谈”。春日谈春日谈, 谈的自然是春日, 取的是生命新生、欣欣向荣之意, 乃是一首充满朝气和活力的曲子。
    最重要的, 这是君字脉的曲子。
    春日寒气未消,君字脉师兄姐妹四人,曾在沉魁主峰的冲云瀑布之畔, 温着一壶年分尚浅的凌霄玉露, 小聚闲谈。
    酒过半酣, 于醺醺然时,他们四人齐聚琴瑟笙箫,随性谱下了一首曲子,其名就为春日谈。
    有春日谈, 自然就有夏日谈、秋日谈、冬日谈……只不过最契合如今这个场面的,还得是春日谈。
    新一辈的沉魁弟子们,就如同春日下冒出了芽儿的草木, 正是草长莺飞二月天、小荷才露尖尖角之时,充满着蓬勃的朝气,有无限希望,无限可能。
    这是独属于年轻人的曲子。
    曲声渐酣, 不止是小辈们, 连同在座的长辈们, 脸上都露出了轻松愉悦的笑。
    曲过半, 离音下意识想取出自己的短箫。
    琴瑟笙箫, 琴瑟齐聚,笙箫自然是不能缺的。
    不等离音有动作,一串笙箫相和,倏然入耳。
    离音转头看去,看见了另一旁当空而立的佰牧青,和一位与佰牧青同辈的流字脉师兄。
    佰牧青乃是笙,至于箫的部分,自然是这位流字脉的师兄代替了。
    离音微微讶然,而后轻笑了下。
    也是,流字脉的人好音律。若是真要选人来配箫声,自然该选流字脉的人。
    伴着曲声,沉魁小辈的弟子们无声自高台上慢慢退去。眨眼间,高台上又只剩下离音一个人。
    一曲春日谈毕,四个奏乐人身影渐渐隐去。紧接着,离音所在的高台忽然被凭空拔高了三尺有余。
    落星处因为阵法的缘故,常年弥漫着一层飘渺的云雾。云雾中这座唯一的高台,因为用作比斗和供给他人观战,便被立得高高的,远在云雾之上。
    这会儿高台再次被上抬,高台下端离云雾就更远了。同时,夕阳的余晖,也因此离离音更近了。
    但离音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与夕阳余晖的距离,而只注意着高台下的事。
    高台下,落星处东南面的道上,君无咎正抱着胖团,领着一批人,自云雾中穿梭而过,走到了离音面前。
    离音跟君无咎打过招呼后,眼神微垂,正对上了胖团碧玉般的眼。
    她轻笑了下,朝着胖团伸出了手。
    胖团便喜滋滋地自君无咎胳膊上纵身一跃,一下子跃到离音手上,又顺着离音伸出的胳膊往上爬,三两下爬到她的肩头,揣着爪子团成了一团。
    熟悉的位置风景独好,胖团忍不住蹭了蹭离音的脸颊,一时间乖得不行。
    离音看它这老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候,夕阳光带着金色的光辉,终于漫到了离音和胖团身上。
    澹台扶曦苦心安排的一切,终于达到了应有的效果。
    甚至于,是完美的效果。
    夕阳光下,离音长河碎星裙外的那件淡金色的薄纱,应着夕阳光,闪烁着碎金般的光。
    光影披身,成了一道琉璃般晶莹剔透的光纱,应和着离音身上的长河碎星裙。两者相得益彰,流光溢彩。
    处在光彩最中心的那个人,正侧着头轻轻笑着。夕阳光亲吻着她的侧脸,碎星般的光晕落入她的眼底,点缀着她的笑,带出三分化不开的缱绻温柔。
    美好得令人忍不住心生叹息。
    也是这时候,许多长辈才发现,沉魁新一任的这位首座,姿容堪称绝顶。
    他们下意识看向小辈片区。透过小辈们动容的眼神,他们隐约似乎瞧见了自己的青春——
    遥远的当年,那个还十分青涩的自己,也曾少年意气,也曾江湖策马,也曾在某一刻,被某些太过惊艳的人攫住心神……
    一代代的修真人啊……
    年年岁岁,同样的剧本,演着剧本的不同的人……
    代代新人换旧人。
    如今的旧人,也曾经光鲜亮丽地年轻过……
    回忆带着温情,于是场上的氛围难得舒缓。金色的夕阳余辉,完全切合了场上大多数人的心境。年轻人见之光辉美好,年长者回忆岁月余温,彼此各自安好。
    唯一的那个例外,恐怕就是离音自己了。
    她单纯只是被胖团逗笑了而已。
    这会儿离音早已经忘了自己身上还穿着件淡金色薄纱了。晨时因为澹台扶曦一再坚持,离音穿上了这件在她看来无甚作用的薄纱。后来见这薄纱果然无甚作用,她很快就把它忘在了脑后。
    穿上身的衣裳她都能忘,更遑论晴时日日都能见到的夕阳光了。
    于是这样美不胜收的场景,独独离音自己,成了个局外人。
    逗完了胖团,离音转头看君无咎,喊了声,“师父。”
    就是这么一声,将场上的氛围咔地一声,打散了。
    好些人慢慢回过神来。
    哦,这会儿是在落星大典上……
    君无咎站在高台上,看着离音一脸状况外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有点想笑。
    他便也真的笑了。
    君无咎一笑,离音虽然不知为何,眨眨眼也配合着笑了。
    君无咎于是笑得更厉害了。
    小半晌,君无咎终于以拳掩唇,慢慢止住了笑。
    他清了清嗓子,道:“为师是来给你举行首座授任仪式的。”
    离音闻言,一下子站直了身。
    “不过在授任首座之前,有件事咱们得先办一下。”
    君无咎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自身后人手持的盘里取出一枚四四方方的玉石,将之交付到离音手上。
    离音神色微微讶然。
    这是一枚四四方方的印章。印章的顶部雕着团团簇簇的莲花纹饰,而底部,则是以荒文刻就的四字——君脉归乐。
    君脉归乐,是说她吗?
    离音抬头看君无咎。
    君无咎笑得十分温和,“这是你的印章。你们这一辈,道号取的是‘归’字,便是归字辈了。你大师兄道号归鹤,你二师姐道号归阳,你三师兄是归驰,你呢,为师替你起号归乐,乐理之乐……”
    这番话,涉及到名字,君无咎用的都是荒文读法。
    事实上,术语名字的读法,与荒文名字的读法是相近的。术语名字的发音,都能在荒文上找到对应的字。于是所有人的名字,载入典籍时,用的都是荒文的字,而不是简单的术语的字。
    日常生活中,术语名字的发音和荒文名字的发音是含混着用的,但在严肃的、强调具体的字的场合,还是要用到荒文读法。
    离音师兄姐妹四人的道号,用的就都是正正经经的荒文读音。
    “归乐”这一道号出了君无咎的口,小辈片区中,潋滟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应声落了地。
    当年道韫以所谓的“重生”骗局蒙骗了潋滟,潋滟因此多出来了一份关于“前世”的记忆。那个“前世”里,离音的道号是归韵,世人称一声归韵仙子。
    但事实证明,离音的道号并不是归韵,而是归乐。由此再一次验证了,所谓的重生,的确不过是道韫的一个骗局而已。
    他们这些人,一定都会好好的。
    退一步讲,便是离音的道号真的是归韵,如今的修真界,谁敢称她一声归韵仙子?未免失之轻佻了。
    离音如今在外行走,外人只怕都得称她一声离音大师姐吧?
    或者是离音小师姑?
    不管是大师姐还是小师姑,比之她的潋滟大师姐,好像都威风了点。
    潋滟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心里头关于所谓的前世、重生的阴影,终于彻彻底底过去了。
    高台下潋滟大松一口气,高台上,离音则轻轻眨了下眼。
    归乐。
    离音对这个道号倒没有太多感觉,第一时间反倒是思考起它的含义来。
    归乐归乐……离于音,归于乐?是这个意思吧?
    这样说来,师父起道号,其实跟长辈起字是一样的。大多数时候,要么同义,要么反义,或者干脆是名的延伸。于是二师姐扶曦是归阳,三师兄牧青……牧青而驰?
    就是不知道大师兄原本的名字是什么了。道号归鹤,难不成大师兄的名字是叫松龄之类的?
    离音开始漫无边际地联想起来。
    君无咎看着离音,神色认真了几分,道:“乐字又有一音,乃是乐,快乐的乐。乐字另有同音字,为悦,愉悦的悦。不论是乐理之乐也好,快乐之乐也罢,愉悦之悦也可,为师只愿你,不论山高水长,得乐理相伴,能一生喜乐,自在随心。”
    这番话,君无咎用的,仍然是荒文读法。
    离音听完后,神色微微动容。
    她肃容敛神,“弟子谢过师父。”
    说着,她下意识想躬身行礼。
    君无咎及时掺住了离音,神色格外柔和。
    “无须如此,没这么严肃的。道号一是长辈期待与祝愿居多,二是同门排辈的时候所用。除此之外,算不得什么大事。为师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替你取道号,是你马上就要祭籍树了。祭籍树时弟子的籍贯信息都需载入典籍,那时候是需要以道号来排辈的。所以你才有了新道号……”
    “事实上,道号有点像是一个新的称呼,有人喜欢,自然也有人用不惯。你的师兄师姐当中,只有你大师兄习惯以道号示人,你二师姐和三师兄大多数时候都是不用的。你若是不习惯,在外行走只称名就是了,并不妨碍什么。”
    君无咎说到这里,又从另一个盘内取出了一枚同款的印章,道:“所以为了方便,为师又替你准备了另一枚印章……”
    离音接过第二枚印章,看着印章背后“君脉离音”四个荒文,一时间有些懵。
    所以君无咎起的这个道号,真的是象征与祝愿意义居多?
    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不走心呢?
    君无咎送完了两枚印章,神色慢慢严肃起来。
    离音还鲜少看他这般严肃,下意识站直了身,收敛起心神。
    君无咎看着离音,认真道:“接下来,我要授予你沉魁新任首座的身份令牌了。这枚令牌一旦刻上你的信息,就代表着你是沉魁的新任首座了。”
    “离音,对着沉魁这许多长辈,数千小辈,以及许多来自修真界各个势力的修士们,我且问你,若为沉魁首座,你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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