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只有张胜年一个人，姜泉抬手敲门，他看过来后叹气，示意她进来。
    “音频老师听过了，撤回主要是担心会被有些同学传出去起哄闹大，到时候这件事就不好收场，”张胜年斟酌着开口，“刚刚老师在外面说了你，这件事是我欠妥考虑，没有了解全面，你不要记在心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张媛媛和前舍友面色难看的走进来，前者很明显的哭过。
    “我们不是故意拿的，就是当时以为她没有自己去核检才急着翻了包，后来一直在到处忙就忘了，”张媛媛压根没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张口就开始倾诉，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张胜年目光在她们之间徘徊，忍不住头疼，两个女生咬死不是故意的，从头到尾没有对姜泉说过一句道歉的话，干脆的彻底无视掉。
    “蒋立峰莫名其妙把这么一段音频往班里一放，简直太过分了，”前舍友见一直没人打断，反而开始倒打一耙，“说不定原本就是一直故意开着录音想干些什么。”
    “你要是这么想，那就公开吧，”姜泉突然出声，语气平静稳和，盯着看过来的两人一字一句，“把音频和全过程公开发出去，所有的老师同学，校论坛，贴吧以及各平台上我都发一份，让大家来评判一下，你们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话音落下，对面两人原本渐渐缓和的神色瞬间僵硬。
    “还有之前的事，”姜泉目光紧盯着前舍友，“你把我的东西扔了又摔，侮辱我去世的家人，言语间咒骂威胁，近期班里一直在准备比赛，我搬出去住并不代表我是害怕你。”
    “今天班主任在这，请你，立刻，马上，向我道歉。”
    办公室里其余的叁个人都从未在姜泉脸上见过这么肃冷的表情，整个人像把出鞘的剑，白净小脸上一点退让都没有，“你可以不承认，但是同宿舍所有人都听见看见了，你大可以去问问有没有愿意作证。”
    “两次的事我都不再准备让你们装傻躲过去，要不在全班面前跟我道歉，要不我公开所有相关过程，闹大让校方看看。”
    张胜年赶紧开口阻拦，“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不至于到……”
    “老师，”姜泉第一次开口打断他，看似强硬的目光下隐隐浮动崩溃的脆弱，“这明明就是校园暴力，不止我一个人受影响，更不是我在故意惹事。”
    老师家长往往觉着就是玩不到一起，是小情绪作祟，是不认真学习想七想八，是青春期的寻常事，别人都可以忍受怎么偏偏轮到你就这么矫情，就是这种思想能把人一点点推上绝路。
    姜泉知道班级最前面一个瘦小的男生请病假从来不去体育课，是因为他每次都会被取笑，也知道张佳慧跟以前的朋友绝交就是因为她拒绝孤立同学。
    当恶意成为常态，善良就是原罪。
    “必须道歉。”
    最后张胜年没再劝她，估计是担心两边继续说会吵起来，赶在晚饭前让姜泉先回去，剩下的两个他再沟通。
    等她浑身紧绷着从学校出来，腿一软差点站不稳，也顾不上现在人还很多，飞快的穿过人群进了小区，看见陈潮站在公寓的喷泉雕塑前等她，外套被风卷起衣角往后翻飞。
    她泪眼婆娑，冲上前整个人扑到他身上，刚刚的强硬早就装不下去了，攀着他脖子委屈的撒娇，“吓死我了，再多待一会我估计就撑不下去了，她们两个真的好坏好坏……”
    陈潮把她往上托托，捏过她下巴看看眼睛有没有肿，“哭了？”
    “没有！”姜泉的腿悬在半空晃，抽抽鼻子得意的哼，“反正有音频在，她们肯定会向我道歉的。”
    想到这里她还不忘抵住他肩膀直起身子，认真的叮嘱他，“要好好感谢蒋立峰，这次多亏了他。”
    陈潮淡定点头，“好。”
    姜泉此时分外磨人，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念叨前后过程，最后害羞的主动凑过去亲亲他，“也谢谢你哦……”
    陈潮抱着她准备转身进电梯上楼。
    “我靠……”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句异常惊叹的脏话，姜泉全身僵住，一回头看见不知在另一边花坛前站了多久的张佳慧，整个人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来回指指两人，“？？你们？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