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晚上十点，半小时前，乡镇那边已经来了电话汇报，所有村子的群众，都不再往县正府跑。可县正府大院中的群众，还有不少人还在等杨再新签名。
    秩序不错，乡镇也在组织专门接送的车辆，将群众拉回村，确保路上安全。
    曹云华、龙兴斌、刘云风等人在杨再新身边陪着，不参与具体的事情，甚至都不说几句话，只有遇上人数的群众，才说两句，交待他们在回家路上要注意安全。
    龙君君在督着宣传口的人在做事，采访一些群众，也给杨再新等领导拍照、拍摄视频等，忙上忙下的。县政法委书记吴中辉，则督着派出所、一些执勤的警员，确保群众的安全。
    张庆生、向宏华等人在二十多分钟前，已经到县正府大会议礼堂，这里人不少，登记资料，发放承诺书，然后群众那种承诺书到杨再新那里等签字。一系列的程序，到如今，早就熟悉了。
    虽说群众才到这里，却也知道一些程序，都很有序，不大声说话、吵闹，格外显示出素养的意思。
    张庆生等人看着这里的情况，虽然他们在一些短视频里，先就知道这边的情形。可亲身到这里，体会到的确完全不一样。
    见曹云华等领导在杨再新身边，他们走过来，与曹云华说话。但曹云华没有要发表什么意见的样子，只是让到来的人坐下。陆陆续续的，将近十点的时候，群众基本走光，会议大厅里剩下来的，主要是县正府这边得知情况变化的大小领导们。
    这些人进来后，也是战战兢兢的，因为在杨再新身边的都是主要领导，包括县常委会成员在内，以曹云华书记为主，职位小一些的人，自然不敢凑过来。
    一些人一进来先到曹云华面前露一个脸，却不敢打搅杨再新的签字。然后，自觉地找一个地方坐下，静等领导们接下来说什么。
    对于县里发放承诺书这样事情，无形中已经有翻转之势，但到底怎么说，目前也不明朗。
    看到最后一个群众离开大会议礼堂，曹云华站起来，给杨再新递一瓶水，说，“辛苦了，我的好县长。”
    “谢谢书记，应该的，这是我的工作嘛。”杨再新面带微笑地说，他虽说一直不停地给群众签名，但入夜之后，特别是曹云华等领导到这边来之后，县正府这边的人也逐渐过来。即使大家不说什么，杨再新也明白，从明天开始，自己在县正府就不是孤立一人了。
    到场的人，一位书记曹云华会说什么，或严厉地批评一通，心里也做了充分的准备，甚至有的人已经做好发言的准备。
    但曹云华只是与杨再新说几句话，然后对着静坐不动的人群说，“都会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工作。”
    杨再新这时候叫住秦方圆，说，“秦主任，名早是九点开始，安排好轮班的人员吧。至于其他的工作，各自做好就很好了。”
    “好的，县长放心。”秦方圆应到，也感受到新县长经过这一天，在县里的地位完全改变了。
    曹云华带着县委的人离开，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连曹云华都没提到市里的意思。离开之时，县委那边的人，每一个人都过来与杨再新握手，说一句，“辛苦了。”
    县正府准备的人，也准备这样做，有样学样。可是，曹云华书记在县委那群人最后与杨再新说话，却将杨再新带着离开大会礼堂。
    杨再新也明白，曹云华是故意如此，他自然不会反着来，陪着曹云华一直出了县正府大院，看着曹云华上车离开。他才折回县正府，这边的人都还留在大院里，杨再新虽说心情也是复杂，想一走而不顾这些人，但也明白，这时候，需要他出来安抚几句。
    回到大院，见人们果然很不安地聚在一起，不知该立即回家还是要怎么办。杨再新走到人们面前，说，“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继续工作，大家都安心回家吧。至于明天做什么，只要将自己工作做好，其他的也就都好了。”
    大家听杨再新语气平和，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至少，没有将大家很批一通的意思，也都放心不少。有人带头，便陆陆续续地往大院外走。
    普通干部和中层领导先离开，但张庆生、向宏华等副县长级别的，还有秦方圆等人也都没有走。杨再新对秦方圆说，“秦主任，你安排一下，今晚到加班的，去吃一个夜宵吧。我请客。”
    “县长……”虽说已经十一点了，对这些干部而言，如果是领导让安排夜宵，那还是比较享受吃一顿，然后在回家休息的。
    秦方圆的意思是这种开销，县正府办是可以走账的，没有必要个人请客，但也不好解释什么。随后便看了看张庆生等人，先带人离开。
    最后，大院里就剩下张庆生、向宏华等十来个副县长们，他们不好离开。因为今天的事情，先前都不参与发放承诺书的事情，各人也知道，县里的风向已经确定，他们如果没有所表示，又如何安心？
    大院里的光线弱，也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杨再新走到张庆生面前，说，“张县，各位县长，这时候也快半夜了，大家如果想吃烧烤，我来请客。如果觉得也深蓝，想回家休息，我们就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关注。”
    杨再新不给这些人做选择，而是将选择权力交给他们。这时候，如果说一起去夜宵、烧烤，自然是完全认同杨再新的意思，选择回家睡觉，则还有留存了选择的余地。
    一时间，也没有谁说话，张庆生知道，这时候说话的意思，也犹豫一阵，才说，“县长，今天你最辛苦。整整一天了，还是先前酒店休息吧。至于烧烤这些，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品尝。县长，你说呢。”
    张庆生这时候反过来将选择权交还给杨再新，这样，虽然不是全体副县长的意思，也代表了大多数人都意思。
    “好，先休息吧，积蓄精力明天好好做事。”杨再新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