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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许婆子的心机

      榴花和杏花两口子一起走进客堂厅,许婆子、许屠户和许秀芹一人一边在饭桌旁坐着,还有一边是空着的。
    “榴花来,坐我这。”许婆子拍拍身边的凳子,笑容满面招呼让榴花去她身边坐。
    杏花和许平昌进来后直接在空着的一边坐下了,榴花别无选择,只有硬着头皮过去在许婆子旁边坐下,另一侧坐的是许秀芹。
    许秀芹得了许婆子的授意,榴花一坐下,她就很有眼力见地递筷子。
    榴花之前只远远看过许秀芹一次,两人都没搭过话,眼下又这么热情,榴花越觉得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都是自己人,都别拘着了,动筷吧!”许婆子说着话,先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榴花碗里。
    “多谢亲家娘,我自己来。”榴花笑嘻嘻的道谢,许婆子越殷勤,她心里越发毛。
    “行,你喜欢吃哪样就夹哪样,千万别客气,今儿的菜多,伯母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夹错了反而不好。”许婆子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看着榴花说道。
    今儿的菜许婆子确实准备得挺丰盛,猪身上的东西自然不会少,另外还有鸡和鱼。
    榴花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继续跟许婆子打机锋:“亲家娘才客气,做这么多菜招待我,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都是些家常菜,许伯母做菜的手艺也一般,你莫嫌弃才是。”许婆子说着不动声色的给许秀芹丢了个眼神过去。
    许秀芹收到,伸筷子去夹了个鸡腿放在榴花碗里,满脸是笑,“榴花妹妹,今儿桌上你年纪最小,这鸡腿该是你吃。”
    “谢谢秀芹姐,你做饭辛苦了。”榴花在许婆子母女的左右夹击下从容不迫,瞧了瞧桌上的菜,也夹了一筷子爆炒肚丝给许秀芹。
    一旁的许屠户见这三人夹来夹去,却一口菜都还没吃,有点莫名奇妙,便对许婆子道:“刚才喊吃饭的是你,现在人都坐到桌子上了又推来让去,这饭到底还吃不吃了?”
    “吃吃,大家都动筷啊!”许婆子讪讪地笑,并恨了许屠户一眼。
    许屠户不明就里,也懒得搭理她,端起自个面前的酒盅一口喝干,再夹了口菜来吃。
    许平昌拿起酒壶给许屠户又斟上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和许屠户碰了一杯。
    杏花悄悄看榴花一眼,咬了下唇,低头夹起根菜送进嘴里。
    许婆子和许秀芹也只好心不在焉的吃饭来。
    桌上菜式虽多,味道却并不怎么好。
    榴花每样菜都尝了点,不是太咸就是太淡,像爆炒肚丝又咸又辣,炖鸡又太淡,尤其是她碗里的鸡腿,吃到里面一点盐味都没有。
    大家都默默吃饭,气氛有点沉闷。
    过了一会,许婆子终于按捺不住了,趁着榴花低头下去扒饭时,又对许秀芹打了个眼色。
    许秀芹犹豫了一下,脸上挂着笑,亲热地对榴花道:“榴花妹妹,听说你是在工地上做工,可工地上都是汉子干的活,你在那里做些什么呢?”
    “我不用做什么啊,在旁边看着工人们干活就行了。”榴花实诚地回答。
    许秀芹和许婆子对视一眼,明白了,原来是东家派她过去盯着工人们别偷懒的。
    许婆子问道:“那东家一个月给你多少工钱?”
    榴花放下筷子,摇了摇头道:“没说过工钱的事。”
    这也是实情,詹衡熠只说事后谢她,却没说如何谢。
    许婆子和许秀芹又相视一眼,皆有些失望,在工地上盯着那也是干活,不给工钱谁愿意去!
    榴花此时还搞不懂许婆子母女的用意,拿起筷子低头继续吃饭。
    许婆子咳咳两声,又笑着道:“榴花啊,你跟着东家住在客栈里的是吧?”
    榴花抬眼看着许婆子,有些迷惘,“嗯,亲家娘,怎了?”
    许婆子身子往榴花那边移了移,和蔼地道:“你看啊,你们东家是高门大户里的人,平时身边丫鬟婆子一堆,来到咱们这少了人伺候肯定会不习惯。你秀芹姐手脚麻利,人又勤快,你回去跟东家说一说,让她去跟前端茶递水什么的,行吗?”
    榴花听到这里,总算明白许婆子今天请自己来吃饭的意图了,拐弯抹角这么半天,原来是想让自己介绍许秀芹去做丫鬟。
    可难道她不知道,大户人家的丫鬟都是签了卖身契,并且要经过调教的吗?半路中间突然塞个人去,连主子的喜好都不清楚,怎么伺候?
    更别说还是个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妇人!
    端茶递水是贴身丫鬟做的事,也不知道许婆子哪来的自信,认为詹衡熠会愿意让许秀芹做贴身丫鬟。
    就在榴花还处于震惊中的时候,许屠户和许平昌出声反对了。
    “老婆子你胡闹什么?闺女都嫁过人了,你还让她去伺候别的男人,名声要不要了?”
    “是啊,娘,爹说的对,做丫鬟都是要卖身的,姐姐是良家女子,你怎么能让她去下人呢?入了奴籍,可就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啦!”
    “谁说我要让秀芹卖身了,只是让她暂时去伺候着,赚些银子就回来。”许婆子不服的辩驳,认为自己的主意没什么不对。
    “无知蠢妇。”许屠户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差点拍桌子,骂道:“你也不想想,那大户人家的下人是你想做就做,想不做就能走得了的吗?更何况咱们秀芹已是有夫之妇,你让她去伺候别的男人,女婿的颜面何存?往后他们夫妻如何相处?”
    “秀芹的男人是个没本事的,自己养不活妻儿,难道还不准咱们秀芹去挣钱?再说秀芹只是去做端茶递水的活,又不是去做通房,怎么就给女婿丢人了?”许婆子犹自忿忿地道。
    许平昌见许婆子还在坚持己见,出言劝道:“娘,大户人家伺候男主子的丫鬟都是没许配过人的黄花闺女,成过亲的妇人只能伺候夫人太太。榴花的东家是男人,姐姐怎么能去呢?这事要让杏花去,我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
    杏花头一直低着,闻言抬头看了许平昌一眼,又赶快低了下去,暗里窃喜。
    她其实也不赞成许婆子的主意,可婆婆开了口,她只能听命行事,但又怕榴花为难。现在公公和夫君都反对,她也不用担心榴花难做了。
    许婆子哑口无言,可心里还是不服气,甚至想:女婿太没用,如果秀芹真跟东家有点什么,大不了和离嘛!
    只是这话她不敢说出来,怕许屠户撕了她。
    许屠户见她不作声,怒气也慢慢消了下去。
    许婆子沉默了一会,又道:“那不去伺候东家,找点别的活给秀芹干总行吧!”
    后面一句是看着榴花说的。
    榴花见许婆子盯着自己,不由感觉有些头疼,看来今天不给许秀芹找个差事做,是无法脱身的了。
    可上哪去给她找活干呢?
    思索片刻,榴花对许婆子道:“亲家娘,东家这边确实没有适合秀芹姐姐做的差事,不过工地上需要帮忙做饭的打杂婆子,这事归工头管。如果秀芹姐姐愿意去,我就跟工头说说,应该问题不大。”
    许婆子忙问:“工钱多少?”
    “一天二十文,三餐都可以在工地上吃。”
    许婆子嫌少,拉着脸道:“一天才二十文啊,也太少了。”
    榴花想跳起来打人,那些干重活的人一天三十文,大伙都觉得很高了,而秀芹只是去帮着洗菜切菜一天就有二十文工钱,许婆子竟然还嫌少,不知道脑子是什么做的。
    “娘,我愿意去,一天二十文,一个月就有六百文,还能省下三餐饭,我去。”许秀芹语气果决地说道。
    许婆子见闺女答应去工地打杂,捶胸顿足地哭诉了起来:“我苦命的闺女哦,当初就不该让你嫁给那个窝囊废,害得你抛头露面去挣钱来养活那一家人,都是我这个当娘的眼瞎啊!”
    许秀芹嫁的男人也在镇上,家里原来也开着间铺子,时常跟一帮狐朋狗友喝酒耍钱,成亲后恶习难改,没多久就把铺子给败了,又不愿意出去做工,嫌弃做工丢人。
    家里有老有小,许秀芹没办法,只好回娘家来打秋风。
    许婆子心疼闺女,经常会贴补几个,像榴花上回拿来的东西,她大半都给了许秀芹。
    她这一哭,桌上的人都吃不下去饭了,榴花趁机提出告辞。
    许平昌和杏花出来相送。
    到了院门外,许平昌满怀歉意地对榴花道:“小妹,真不好意思,害你饭都没吃饱。如果早知道娘让我喊你来是因为这个,我是不会去的。”
    榴花笑了笑,道:“不要紧的,姐夫,亲家娘也是心疼闺女,我能理解。只要你别跟秀芹姐的夫婿一样败家,跟我二姐好好过日子就成。”
    “那哪能呢,我肯定上进,绝不会辜负你姐的。”许平昌拍胸脯保证。
    “哈哈哈。”榴花大笑着往前跑去,“二姐,姐夫,你们回去吧!”
    “小妹,有空了再过来啊!”杏花挥手道。
    “知道了,二姐。”
    榴花回到工地问杨老四还要不要打杂的人,杨老四听说是榴花家的亲戚,二话没说,让许秀芹明天就来上工。